第36章 章
第 36 章
周辭直接上床, 盤腿而坐，拍拍自己對面位置。
“方秘書，請坐。”
“……”
方簡直勾勾盯着他, 仔細瞧了又瞧, 沒從他臉上看到任何開玩笑的神情，再一想這人平時的思維方式和行事作風, 他很可能并沒有開玩笑，反倒極度認真。
“那個啥，周總, 咳，有沒有一種可能——”方簡微微挑眉，伸出食指左右搖晃, “我其實并不是很想跟你如影随形。”
她雙手叉腰看了他片刻，語氣非常誠懇：“如果老板深深印在員工心裏, 我覺得這不叫如影随形，這叫陰魂不散。”
周辭一愣, 眉心微皺：“這麽排斥我？”
見他還挺緊張的, 方簡搖搖頭：“不是排斥，只是——哎呀，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
她抓耳撓腮，搜腸刮肚想了一會兒。
“就, 咱倆之間的感情，還沒有升華到愛情那個份兒上——”
周辭皺着眉打斷：“一點兒都沒有？”
方簡搖頭。
周辭：“那你還讓我親讓我摸——”
方簡臉瞬間爆紅, 呼吸加快：“氣、氣氛烘到那兒了, 我、我也是個正常女人嘛！”
周辭表情嚴肅起來, 看着她，認真問道：“如果那天晚上換成別的男人, 你也會這樣？”
方簡立馬搖頭：“不會，我才沒有這麽随便呢。”
周辭：“為什麽可以跟我随便？”
方簡掰着手指分析起來。
“首先，你是我名義上的丈夫，發生點兒實質關系很正常吧？
“其次，男人不自愛，就是爛葉菜！你擁有二十八年童子之身，跟外面那些可能染病的爛葉菜比起來幹淨多了，綠色無公害，用着很放心；
“再次，你長得這麽帥，技術還不賴，我用用怎麽了？用了也不虧！雖然不了解鴨市什麽行情，但不難想象，你這種品相和能力，必然是鴨中之王，價格不菲！一想到能白嫖鴨王，我就覺得自己賺了！大賺特賺！”
周辭沉着臉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打住。我不是鴨。”
方簡拍拍他肩膀，笑得肩膀飛快聳動：“哈哈哈哈我就打個比方！別當真！”
她仰起腦袋，沖天花板呼出一口氣。
“最後，也是重中之重——雖然我們暫時還沒有，咳，還沒有那個啥，可是，冥冥之中我總感覺，咱倆會——咳，會很合拍……”
方簡低頭別過臉，沒好意思看他。
最後這點讓周辭愣了愣，倒是盯着她看了許久。
“巧了，我感覺也是。”他淡淡笑起來。
方簡開始後悔，幹嘛提這個？狗男人心裏指定爽死了。
她強裝出一臉無所謂，左看右看，目光飄忽：“反正，到時候試試呗。”
周辭：“嗯，也沒多久了。”
方簡：“……”
這位哥該不會要每天都數着日子過吧？
周辭：“你一般幾天結束？”
方簡：“……”
還真是。
她抽抽嘴角，沒有表情的臉上紅霞滿布。
“六天。就非、非得把日子卡這麽精準嗎？”能不能終止這個話題！她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周辭：“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方簡死鴨子嘴硬，偏要逞強。
“誰後悔了？後什麽悔？什麽後悔？呵呵，別把我方簡瞧小了！不就是那個啥麽？這麽享受的事兒，我簡直迫不及待！”
周辭雙臂交疊，揚眉淺笑：“哦？已經猴急上了？要不到日子那天，你主動一點？”
方簡也抱起胳膊，滿臉不屑，冷笑：“呵呵，真要我主動？到時候可別太快繳械投降！也別太快被我榨幹！沒聽過一句老話麽？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周辭忍着笑，一本正經點頭：“還真有點兒怕。”
她撩撩頭發，自信滿滿撂狠話：“等姐讓你這二十八年的童子見識見識，什麽叫完美女人！”
周辭微仰着臉，歪頭瞧她，勾着唇角淡笑：“比我小這麽多，是妹妹。期待妹妹品鑒二十八年老釀。”
方簡：“……”
多麽奇葩又準确的形容啊。
她不服輸，硬着頭皮接一句：“也期待哥哥品鑒二十二年新酒。”
周辭愣了愣，紅着耳朵看別處：“咳，你還要不要再欣賞半小時我這張帥臉？”
方簡扶着置物櫃，仰頭觀望天花板上的燈：“咳，不需要了，怕潛意識把你記得太深刻，以後上班摸魚都不踏實。”
周辭：“好的。”
方簡：“再見。”
周辭：“晚安。”
方簡：“快滾。”
周辭起身，跟沒事兒人似的走出客房。
目送他離開，門一關，她才放松下來，癱倒在床上。
想想自己說過的豪言壯語，方簡不禁冒出冷汗。
她确實是慫了。
可狠話已經撂下，再慫也得硬着頭皮上！不能讓狗男人笑話！
這一關早晚都要過，早過早享受！
方簡拍着胸脯自我安慰。
剛放松一小會兒，敲門聲又響起。
方簡不耐煩沖門口喊：“幹嘛？”
周辭：“聽說女人經期比較虛弱，要不要吃點兒夜宵補補？”
上一秒還煩着呢，聽見“夜宵”倆字兒，方簡立馬高興了，屁颠屁颠給他開門。
“請問周總打算做什麽夜宵呢？”她趴在門框上，大眼睛沖他眨啊眨。
周辭故意逗她：“看你這麽皮實，哪有虛弱的樣兒？壓根不需要補吧？”
方簡摸摸肚皮撒嬌：“需要需要！沒有人比我更需要！就做一點點嘛，我嘗嘗味道就行，保證不多吃！”
周辭：“給你煮碗米酒雞蛋？就是甜酒雞蛋。”
方簡驚訝：“家裏有甜酒？”
周辭：“嗯，自己做的。”
方簡瞪大眼睛：“你還會做甜酒？”
周辭笑了：“這有什麽稀罕？我有機器，專門發酵用的，做米酒做酸奶都行。以後你也別喝外面買的酸奶了，那些都兌了很多糖，不健康。”
方簡滿臉幸福，點點頭，又問：“幹嘛做甜酒呀？也沒見你吃過。”
周辭：“我媽說過米酒雞蛋很補，之前我就做好了，打算等你來事兒了給你用這個煮荷包蛋。”
他頓了頓，嚴肅警告：“這個不許生吃，必須煮過才能入口。”
方簡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摸着腦袋嘿嘿笑。
“大哥，沒必要這麽緊張，米酒這點兒度數，還不至于讓我發瘋。”
周辭顯然不信：“誰知道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方簡揪着他衣袖晃蕩：“我先嘗一口呗？一小小口！”
周辭沒理她，抽身下樓。
她跟着男人屁股後面來到廚房，眼睜睜看着他從冰箱裏拿出一罐甜酒，饞得口水直流。
“冷藏過的甜酒口感無敵！周總，您知道我什麽意思吧？”她咽咽唾沫，舔舔舌頭，滿眼都是渴求與期盼。
周辭正眼都沒瞧她：“哦，所以？”
方簡：“所以給我嘗一口嘛！就一口！”
周辭舀出一勺遞過來。
她眉開眼笑，張嘴去接，這人轉身就把勺子裏的甜酒放進奶鍋，又挖了兩勺放鍋裏，蓋好密封罐子，放回冰箱，手掌在冰箱櫃門上拍了拍。
“打消你偷吃的念頭，還剩多少我心裏門兒清。”
方簡：“……”
周辭：“歇着吧，煮好給你送過去。”
甭管怎麽說，有夜宵吃就不錯了，至于甜酒嘛，以後自個兒偷偷買來吃也行，方簡還是很開心，走到門口又被他叫住。
“荷包蛋你樂意吃幾分熟？”
“六分就好！甜酒卧雞蛋一定要溏心蛋才好吃！”想起那軟軟滑滑的蛋黃口感，方簡都快流口水了。
十分鐘後，周辭端着碗上樓，擡手準備敲門，見房門大大敞開，方簡挺直身板兒站在門口做迎賓狀，不禁笑起來。
“歡迎周總送來愛心宵夜！周總辛苦了！周總裏邊兒請！”
方簡一手放在肚子上，一手伸進屋裏，學着禮儀小姐微微鞠躬，畢恭畢敬喊道。
周辭笑得肩膀抖動，怕碗裏的水灑出來，疾步往裏走，把碗放在書桌上，替她拉開椅子。
“方秘書客氣了，方秘書請坐，辛苦方秘書品嘗。”
方簡也被他逗樂，拿起勺子在碗裏攪和，邊吹邊笑。
“好香！周辭，這是你第一次做甜酒？”
他點點頭：“嗯，發酵食品以前只做過酸奶。”
淺嘗一口，方簡舒服得閉眼。
“兌了水味道也好濃郁好好喝！”她不禁豎起大拇指，搖着頭感慨，“我方簡何德何能，竟然嫁了廚藝這麽好的男人！”
周辭淡笑：“快吃，吃完早點睡。”
“這麽好吃，我倒是想一口氣吃完，可是很燙诶！”
“吹吹。”
周辭一手端起碗，一手拿勺子輕輕攪和，同時緩緩吹氣散熱。
“周辭。”方簡目不轉睛看着他，叫了一聲。
“嗯？”
“你有沒有發現，你照顧我的時候，特別像照顧小孩兒？”
“嗯。”
“你是不是拿我當孩子看呀。”
“嗯。”
“那你對我到底什麽感覺呢？你對我好，無微不至照顧我，是出于丈夫對妻子的責任，還是大人對孩子的憐愛，還是——”
方簡紅了臉，停頓片刻，聲音變得很小：“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