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牧玥直接回了府，這一次她下意識去了小破院，聽到屋內兩人的說話聲她也沒走，上去便一把推開了房門。
屋內兩人朝她看來，牧玥看着兩人狠狠愣了下。
屋中無疑是兩個男子，然而他們一個是她用了一段時間身體的，一個又是跟了她許多年的，看着他們的第一瞬間她更多的竟然是陌生。
她在兩人臉上輪番看去，還是祿安康先出了聲：“郡主。”
他一出聲，熟悉感頓時就回來了。牧玥不禁盯着他猛瞧，而後摸着下巴啧啧連聲：“你說你早這樣多好，好好的臉不用。”
一聽她說話的調調祿安康也是內心激動，這感覺就像他們還是原來那樣，從來沒有疏離過。
可想想之前那段日子，事實擺在那裏。他站起身，臉上不顯，聲音裏那點幽怨并不能完全掩蓋住。
“郡主想來不是找我的，奴才退下了。”
看他出去牧玥也不攔，她想着來日方長，當下自然與婁姜說清最為重要。
于是她帶上了門，着重看床上的婁姜。
在祿安康的濃顏先入為主下，再看婁姜只覺他的長相很寡淡，不過這只是最初的感覺，因為再多看兩眼，像是一幅潑墨山水畫般，其中的淡雅韻味便将方才受到的視覺沖擊洗刷了個幹淨。
婁姜的容貌讓人覺得幹淨舒适，這是牧玥最直觀的感受。畢竟她前段時間也研究過他的臉，當時覺得完全沒什麽意思，五官無論單獨拎出去還是組合在一起都勝不過牧霖和原既洲，但這麽說對他也不公平，那兩人的長相都算濃顏，人總是容易被鮮豔張揚的東西吸引眼球，然而花有千萬種，各自有各自的美，牧玥也是親眼見到有許多人對他贊不絕口，只能說她自己偏好濃顏，對婁姜這樣的素淨容貌完全不來電。
偏偏人又奇妙在有了氣質這種東西，如今換了回來，仔仔細細将他打量了許多遍後牧玥不得不承認，他與自己在他殼子裏的狀态完全不一樣，有了氣質加成，牧玥覺得他看起來确實好看了一些，嗯，但肯定還是比不過牧霖他們就是了。而且她一直不覺得他能稱得上美男榜第三，肯定是之前的人不知道祿安康的樣子，不然這第三他恐怕都得讓位。
許是她看得久了，婁姜不自在地咳了一聲，牧玥視線落在他懷裏的墨雪身上，貓咪被人按摩得可太舒服了，眼睛惬意得都沒睜開過。
“小鈴铛。”她叫了聲。
貓咪抖了抖耳朵睜開一只眼看了她一眼複又閉上，懶洋洋甩動尾巴不理她。
牧玥嘿了一聲，不待再說婁姜開口：“如今我們已經換過來了，你不再需要我，當初答應我的該兌現了，如此你我便兩清。”
他話音一落牧玥不由挑起眉毛，“我答應你什麽了？”
婁姜直視着她：“你曾答應與你合作換回來後放我離開。”
“我是這麽說的？”牧玥做出一副回想的樣子，“有麽？我不記得了。”
婁姜臉色頓時一變，“你要食言？我并不會多要你什麽，我只帶走我的東西，把墨雪和照夜給我我就走。”
“欸——”牧玥拖着調子搖了搖頭。她确實有些想不起自己當初怎麽和他說的了，不過放他離開這點确實說過，只是她現在就是不打算放了他。倒不是多讨厭他，就是單純想起自己曾經在他面前出過的醜，不殺他不打他，但絕不能讓他就這麽稱心如意地走。
“我想了想啊，咱兩換身的這段日子統共還不足一個月，你也沒幫我多少吧，以這種程度來說讓你走了我很吃虧，所以你還是老實待着吧，我以後不找你麻煩就是。或許有朝一日我想開了就放你走了，在這之前小鈴铛你養着，照夜我幫你養，嘻嘻。”
婁姜瞠目結舌地望着帶上門就此離去的人，他聽着外面一聲響，可不就是牧玥又把門從外面關了起來。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只是如今的他沒被一頓羞辱打罵都是好的了。
婁姜難得動氣，他一拳拍在身側，墨雪擡頭看他喵了一聲，他無奈地嘆了聲，然而心裏那股火實在難以熄滅。
牧玥這邊心情暢快地出了小破院，迎面就見在外面磨蹭的祿安康。
祿安康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身體仿佛有另外的想法一樣慢慢吞吞候在了外面，他想着郡主今日看起來不同，或許會多吩咐他些什麽。
牧玥也确實這麽做了，她滿臉帶笑，看見他當即便道：“派兩個人來守着這院子，先關他幾天再說。”
祿安康：“啊？”
不知道郡主又犯了什麽病，總之之前還受寵的人轉頭又被關了，祿安康感覺到一陣錯亂，看看兩邊他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回到明月苑的牧玥并沒有笑多久，因為她的腳很快就腫了起來，禦醫過來緊急處理了一番，結果就是她太過嘚瑟把不算嚴重的傷造得嚴重了，接下來幾日即便要出行都得坐輪椅，反正絕對不能大動。
彼時換回來的牧玥并不覺得這算什麽大事，這日傍晚牧霖一行才回京，而牧霖并沒有來找她也沒有召她，牧雷倒是先跑過來自責了一通。牧玥沒有怪牧雷後半段全程失蹤，牧雷磨叽了一陣問了她腳傷的由來，她這邊添油加醋把崔魯達幹的好事說了一通，她知道牧霖肯定也會從他嘴裏知道。
旁人确實不會太關心一個男寵出事的原由，但現在牧霖和師傅都知道這個男寵是她，她等着他們給她報仇，崔魯達這筆賬她自己也會算，反正她這個人記仇得很，這件事絕不會就這麽擅了。
牧雷走後，牧玥得到了和喬那邊的消息。
這中間有個插曲，派去盯着和喬的人回來時去找後院裏的那位，結果院子處守着的人根本不讓進，他不敢直接找郡主，還是跑去祿安康那裏讓其轉告。這件事畢竟最早是由婁姜牽頭，祿安康覺得此時的婁姜被關最好還是直接告訴郡主，他還是想着先告訴他一聲，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去見婁姜後對方直接臭着一張臉讓他找郡主。
這段日子以來祿安康已經見怪不怪，郡主和婁姜之間的事他看不明白，一問一個不說，操心也沒意義。
他帶着忐忑的心情去到明月苑，結果真如他之前所感覺的，郡主确實對他親近了許多，他猜想最大的可能便是他在烏名山的表現得了郡主青眼，不管怎樣，這都是他想要的結果。
如牧玥所猜測，和喬這天确實一早便去了桃若閣，算下來每七日左右她便會去那裏待上至少半天，牧玥實在好奇極了她在裏面做什麽。
她這邊默默盤算着，除了和喬那邊，她準備隔天便去找牧霖和師傅說明情況，而在當晚，她又得知了一個特別的消息。
崔尚書家獨子被人打了，打人的還很嚣張，不僅上門打，當着崔尚書面打，下手還不輕，以至于其之後得卧床幾天。
牧玥乍一聽這消息自然極爽，但她得知打人的是紀茗後，她表情有片刻的空白。
為什麽是她？她跟她關系很好麽？不對，還是和婁姜關系很好？
這兩種可能她自己都覺得不靠譜，自己就算了，真要和婁姜關系好怎麽會把他送去做男寵，聽聞他處境不好還不管呢？
前世的牧玥可記得，回昀都三年的紀茗到婁姜死時都沒管過他分毫。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她與師傅關系好，一定是師傅知道真相後不便出手，作為好友的紀茗便替他出了這口惡氣，反正她剛回昀都，還有功勳在身上，崔尚書不敢對她如何。
想通了其中關節，牧玥并沒有因此對紀茗多幾分好感，她選擇把功勞記在師傅身上，自己裝作不知道這件事。
這一晚她美美地上了床，還是自己的床和屋子舒服，而且她聞到了身周一股淡淡的墨香夾雜一點點竹子的味道，這明顯不屬于她的味道。明明只是換了個靈魂，殼子都是相同的，然而留下的氣味卻還是不同。
已經躺上床懶得叫人再動的牧玥閉上眼睛，算了算了，反正這味道也不讨厭，明日再換。
另一邊，婁姜同樣有此困擾。
白天還好，到了夜深人靜之時，他總覺得床上充滿了一股甜甜的香氣。想到之前都是那人在睡，他輾轉反側多時堅持着起身想要換掉身下的東西，可屋子裏東西都是她的，他原本的早不知所蹤。
想來估計一早就被她扔掉了，婁姜嘆了口氣，還好他沒什麽重要的東西。
墨雪看着他重新躺下，但那感覺就像床上長滿了小刺，而且他還從一側枕下翻出了蜜餞袋、手書卷冊，各種亂七八糟的物品，他沒有打開看，把那些東西規整放在了床頭等着她來拿，直到月上中天，他才倦極睡去。
回到正軌的兩人多少都心情輕松，這一覺可謂是這段時間以來最為平靜的，然而翌日，小破院裏又響起了尖銳高亢的咆哮聲。
牧玥一覺起來發現自己又在小破屋裏，她滿腦袋只剩下兩個字：
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