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娛樂圈(2)
娛樂圈(2)
阮亦溪當機立斷,用那男人脫掉的襯衫捂住他的臉,那男人一下子看不着路,失去平衡摔在地上,嘴裏還不幹不淨:“想玩這種的是嗎?叔叔陪你玩。”
阮亦溪掉頭就跑。
阮亦溪提着高跟鞋,光着腳在石磚路上狂奔。
她所處的位置是一處別墅區,別說公交車站了,連出租車都不路過這裏。
她跑的時候太急,茶幾上的手機和包都沒來得及拿,只在門口拿了鞋。
沒跑多遠,就聽見身後傳來汽車引擎聲,她回頭一看,只見是輛世爵跑車,車身富貴奢華,只是那駕駛座上的油膩男很煞風景,白瞎了這臺豪車。
阮亦溪現在沒空可惜這臺車了,逃命才要緊啊!
只是,這寬寬敞敞的大路上,她會傻到跟跑車賽跑?
阮亦溪趕緊往小區綠化裏頭鑽,世爵停在綠化邊緣,油膩男憤怒地從駕駛座上走來,跟着往綠化裏頭鑽。
小區保安此時已經趕來了,保安從監控裏看見,有一位年輕小姐鑽進了綠化裏,便趕來阻止,趕到的時候,正好那油膩男剛從駕駛座上下來。
見那油膩男要往綠化裏頭走,遠處的保安一邊跑一邊喊他:“劉先生,劉先生,請您不要踩踏草木!”
油膩男并沒有理會,他滿心只想抓回阮亦溪,免得她逃跑後,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保安湊上前來,把已經踏上草坪幾步的油膩男拉回來,油膩男還在掙紮,卻已經被保安制服了。
油膩男雖然有權有勢,但這小區裏有權有勢的多了。保安不可能放任他在小區裏亂來,免得影響了其他住戶。
“劉先生,劉先生,您別沖動,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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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胖油膩男掰不過精壯小保安,被按在那裏動彈不得,嘴上還在逞強:“你給我松手!我要去抓那女的!你要是誤了我的事,我能馬上扒了你這身保安服,你就別想在洪川市混了!”
小保安有些害怕。
雖然說,物業給他們的指令是,不允許任何住戶在這裏亂來,多有權有勢都不行。
但要是油膩男說到做到,物業可能會為了讨好油膩男,犧牲掉小保安。畢竟他只是個從鄉下來的打工仔,物業會為了保他得罪有錢有勢的油膩男?
小保安被油膩男這樣威脅,心裏一慌,手上就松了勁,油膩男趁機要跑,這時,一旁別墅的大門突然打開,一個英俊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小保安和油膩男都認得那中年男人,那是一家影視公司的大股東,早年也是演員,曾憑借相貌紅極一時,後來自己開公司當老板。
影視男朝着油膩男和小保安走過來,小保安抱歉地說:“對不起,韓先生,我們吵到您了。”
影視男對小保安笑了說句“沒事”,然後便轉過頭跟油膩男寒暄:“老劉,你這是幹嘛呀?幹嘛沒事往草叢裏頭鑽?”
油膩男見影視男來了,立刻就直起身子,生怕在同一階層的人面前丢了體面,回答說:“沒事,家裏的狗跑出去了,我去抓狗。”
韓姓影視男便說:“抓狗這種事,哪勞煩你親自動手?你這褲子、還有你這鞋,加起來有小幾萬吧,弄壞了多心疼。讓保安去替你抓狗,你不如回家等着吧。”
油膩男還是不想就此罷休,滿不在乎地說:“褲子和鞋壞了就再買呗,我也不差這點零花錢。”
“我知道你不心疼這點錢,但你在小區裏抓狗的樣子,要是被有心之人拍下來發到網上,多丢你的面子,你說是吧?”
油膩男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好意思再說什麽,心裏悶氣至極,又不好跟韓姓影視男發作,于是便對小保安逞威風,惡狠狠地說:“你在監控裏看到那‘狗’的模樣了吧?”
小保安畏畏縮縮地點點頭。
油膩男用手指着小保安的鼻子,一字一句地威脅:“你要是抓不回那條‘狗’,我就扒了你這身保安服!”
說完,油膩男“哼”了一聲,心有不甘地開着世爵回自己的別墅去了。
見他走了,韓姓影視男頗有深意地笑了笑,對小保安說:“不用怕,他只是吓唬你的。你回崗位上去吧,不用去給他抓狗,要是他敢找你麻煩,你就來找我,我幫你解決。”
小保安畏畏縮縮地點頭,回到崗位上去了,坐在監控前繼續監視着小區裏的情況,忽然心有疑惑:為什麽韓先生說不用去抓呢?難道韓先生從一開始就知道,根本就沒有什麽“狗”?
韓钰回到自己家裏,将已經涼了的毛尖茶換掉,站在百葉窗前,繼續盯着在不遠處、提着高跟鞋躲在樹叢裏的年輕女子。
阮亦溪蹲得腿都麻了。
聽見喧鬧聲漸漸停止,她才從樹叢裏爬出來,踉踉跄跄地穿上高跟鞋,但剛走一步就差點摔倒,于是她又把鞋脫了下來。
現實世界裏的阮亦溪還只是個高中生,而且她身高有167,并不需要增高,所以她從來沒穿過高跟鞋。
她提着鞋站在空無一人的寬闊大路上,天上是略顯陰沉的片許烏雲,身側是裝點着別墅區的名貴草木,耳邊只有陣陣斷續的蟬聲,阮亦溪很迷茫。
她沒有手機,沒有錢包,她該去哪?
記憶裏似乎有個模糊的所在,于是她只好憑借着微薄的記憶,去往她穿書後的第一個目的地。
那是一片城中村。
她站在城中村前面,隐約回憶起了一些事,在這篇娛樂圈文裏,她的設定是貧困家庭出身,家中還有一個弟弟,父母重男輕女,她是扶弟魔……
阮亦溪現在想罵人,她真正的父母可是拿她當作掌上明珠的,烏梅怎麽偏偏把她設定成樊勝美?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阮亦溪現在只想起了這些,她雖然不想拜訪這個所謂的“家”,但她已無別處可去。
她走回自己的“家”,見到了初次謀面的“父親”、“母親”和“弟弟”。
……其實這個弟弟長得挺可愛的……
小男孩看起來才七八歲,剛上小學的樣子,阮亦溪記得,這孩子好像叫作……呃……哦對了,叫作阮亦湖。
這名真難聽,阮亦溪真想好好吐槽一下烏梅的起名功力。
阮媽媽見她出現,馬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迎上去說:“小溪回來了?正好吃飯了,快點去洗手。”
阮媽媽的笑容親切和藹,一點都不像是設定中重男輕女、拿女兒當工具的樣子。
阮亦溪坐到餐桌旁,餐桌上都是自家在陽臺上栽的野菜,阮亦溪于是說:“怎麽不做點肉呢?小湖在長身體,得多吃些有營養的啊。”
阮爸爸頓時臉色一沉,阮媽媽幾乎就要掉下淚來,哽咽着說:“這個月的生活費已經花完了,你爸的工資還沒開。”
阮亦溪疑惑:“這都月底了,怎麽還沒開工資啊?”
阮媽媽答:“老板說手頭沒錢,要等到下個月一起開。”
阮亦溪義憤填膺:“老板這不就是拖欠工資嗎?這都可以申請仲裁了!我們得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不能讓人随便欺負我們啊!”
阮爸爸狠狠地摔了筷子:“你閉嘴!仲什麽裁?要是得罪了老板,老板把我開除了,誰來養這個家?你來養嗎?”
阮亦溪不說話了,她不說話不是因為不敢頂嘴,而是因為她忽然陷入了思考——她隐約想起,自己出道之後,好像拿了不少錢給家裏,但這記憶比較模糊,讓她不是很敢确定。
于是她試探着問道:“上次我拿回來的錢呢?”
阮爸爸生氣地說:“就你拿回來的那點錢?早就用完了!”
阮媽媽一邊準備了新筷子給阮爸爸,一邊拍了拍他的背,讓他消消氣,轉頭問阮亦溪:“你這次回家,帶錢沒有?”
阮亦溪連手機都沒拿,更別提錢了,于是她老實地回答:“沒有。”
“沒帶錢你回來幹嘛?”弟弟馬上大聲呵斥她。
阮亦溪愣了,阮媽媽馬上象征性地打了弟弟一下,不痛不癢地責備道:“怎麽跟姐姐說話呢?”
阮媽媽的語氣十分溫柔,話語是在責備,但語氣根本不是。
阮亦溪反應過來,馬上嚴厲地教育弟弟:“你怎麽跟我說話呢?別說我是你姐了,就算是個陌生人,你也不能這麽沒禮貌!”
阮亦湖不甘示弱:“你算老幾啊!要不是你能賺錢,爸媽根本就不想要你!你沒帶錢回來,就沒有進這個家門的資格!”
阮亦溪氣極,剛要回嘴,阮爸爸一個耳光就打在她臉上,惡狠狠地吼:“你跟你弟吵什麽?你一回家就要把家裏弄得一團亂是不是?”
阮亦溪氣得臉都白了,被打的地方紅彤彤的,她渾身都在發抖。
即便對她而言,這些家人并不是真正的家人,只是她的陌生人而已。但是,就算是陌生人,這樣對她都太過分了!
阮亦溪對阮爸爸頂嘴:“我又沒做錯事!本來就是你兒子不對!你這是偏心!”
“好了好了,別吵了別吵了……”阮媽媽連忙勸架,好說歹說把阮爸爸給勸回卧室去了,阮亦湖還要再說什麽,也被阮媽媽趕去了卧室。
阮媽媽拉着阮亦溪坐到沙發上,查看她臉上的傷。
阮媽媽的手指十分輕柔,眼神裏全是對女兒的憐惜,阮亦溪的怒火便這樣消去,甚至有些想哭。
然而阮媽媽下句話一開口,就讓阮亦溪全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