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項鏈回歸
第29章 項鏈回歸
顧琳琅以為南音還沒有徹底清醒,先去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南音喝完水之後才好了許多,但依舊說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似乎也發現了南音的異常,顧琳琅眉心微蹙。
她能感覺到,在她昏迷的這些天,南音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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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隊是第二天趕到的。
為首的幾個Alpha,穿着緊貼着肌膚的潛水衣,時刻準備下水。
南音在一衆五大三粗的男性Alpha中,見到了一個身材曼妙的女性Alpha。
高高束在腦後的馬尾随風而動。
Alpha的臉棱角分明,宛如刀削斧劈。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鏡,墨鏡下是一雙隐隐帶着藍調的眼眸,比模特還要上鏡的一張臉。
在Alpha靠近時,南音往顧琳琅的身側躲了一些。
“這麽怕人。”Alpha看向南音的目光中帶着淺淺的笑意。
“您說什麽?”這句話,讓顧琳琅心下多了些警惕。
“沒什麽。”對方笑了笑,立刻說起了正事,“我是江月之,尚總的……愛人,是她委托我來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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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是對着顧琳琅說的,但目光時不時便會停留在南音的臉上。
那樣帶有強烈審視的目光,讓南音感覺感覺到了威脅。
同時,南音發現了一件更為糟糕的事。
她好像聽不懂這些人類的談話了。
是因為精神力消耗過多嗎,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幾人正在外面站着,白念如也很快走了出來。
她手上拿着幾瓶,還有一些晾曬好的魚幹。
“把這些帶上吧。”白念如把手裏的東西遞了出去。
淡水和食物,救援隊都會準備齊全,不需要攜帶多餘的物資。
顧琳琅正要拒絕,一旁的江月之對白念如道:“不必了,船上都有。”
“那……”白念如看向顧琳琅,似乎在等顧琳琅做出回答。
顧琳琅的言辭跟江月之如出一轍,并沒有給白念如一點希望。
“有錢嗎?”顧琳琅看着江月之,忽然問了一句。
江月之不明白顧琳琅的意思,但顧琳琅的背景她一清二楚,沒什麽值得防備的。
她很自然的把自己的終端遞給顧琳琅。
顧琳琅正要實現自己承諾的報仇,白念如忽然開口道:“我不要這些錢。”
“你不要錢?”顧琳琅神色微變。
不能用錢解決的事,可就麻煩多了。
“如果可以,能把我也帶走嗎。”像是怕顧琳琅誤會,白念如立刻補充道,“我從小就在這座島上,是真的想去陸地上看看。只要幾天就好,等逛完了,我會自己回來。”
聽上去并不過分的請求。
但最近需要處理的事太多,此刻帶白念如上路,并不是一個好時機。
顧琳琅還沒說話,江月之再次開口道:“可以,不過,不能跟我們坐一搜船,得跟他們。”
江月之說完,擡手指了指身後幾個,至少兩米高男性Alpha。
白念如沒有猶豫,很快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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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Omemga吧,剛才那個小姑娘。”幾人上船後,江月之忽然小聲道了一句。
三人乘坐的是一搜純白色的游艇,不算大,但裏面的配置很好。
看得出,應該是江月之的個人財産。
“是吧。”根據顧琳琅的觀察,白念如應該是Omega才對。
“那倒是挺大膽,不像一般人啊。”
江月之握着方向盤的手指點了點。
看似調侃的說完話後,原本帶笑的眼睛摻雜了些冷意。
在親信隊做過事的人,通常比尋常人敏感一些。
一點點不對勁兒,都能放大無數倍。
江月之瞥到一旁正在發呆的南音,手一癢癢,就上去摸了一把南音的頭發。
南音十分抗拒地躲了一下,跟江月之離遠了些。
“手感不錯。”江月之評價了一句,沒再說別的,繼續駕駛。
南音很漂亮,但漂亮的小孩兒在世上并不少。
顧琳琅能明顯感覺到,江月之對待南音的态度與旁人不大一樣。
好像好奇感過于強了。
這個人之前是親信隊的,跟許多科研項目都有聯系。
手眼通天,不知道會不會發現了什麽線索。
顧琳琅是個不愛說話的人。
倒是江月之,明明看着高冷,卻一直在找話題。
“既然沒事,就送你們去假日小島吧。咱們的船快,能提前到。回去以後,記得在她面前,多說說我的好話。”
“尚總?”
“對。”
“你們在鬧矛盾?”
顧琳琅聽說過這兩人轟動全城的婚禮。
那會兒她在科研所進修,沒來得及參加婚禮。
退休的青年才俊求婚知名制片人,好像還是一見鐘情。
那幾天文娛網崩了好幾次。
算來也不過一年的時間,怎麽突然就分居了。
“小打小鬧。”江月之嘴上這麽說,神色卻并不輕松。
看得出來,不止小打小鬧這麽簡單。
顧琳琅不再詢問江月之的家事,只将目光落在了南音身上。
這個小東西,打從醒來以後,就沒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到底是怎麽了。
南音在與顧琳琅短暫對視後,微微彎了彎眼膜,表示自己沒事。
有那麽一瞬間,顧琳琅被南音這種柔軟又乖順的表情擊中了。
所有人都告訴她,人魚是可怕又邪惡的生物。
只有她自己知道,南音不是。
自然界各有各的規律,是善是惡很難辯論。
一個種族,不能輕易給另一個種族貼上标簽。
顧琳琅想到海教授講座上的那些言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不适感從何而來。
她從來眼見為實,不會輕易對一件事,一個人下定論。
自然更不可能相信什麽,人魚是是天生的“淫.種”。
她只信眼下看到的,以及用心體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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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抵達假日小島的時候,新海岸號還沒有靠岸。
江月之為幾人辦理了酒店入住,順便為南音和顧琳琅準備了幾件替換的衣服。
在新海岸號到來之前,江月之會留下來守着一大一小兩個人。
顧琳琅腦海中,時不時便會浮現出那些破碎的記憶。
她記得那個在海底的擁抱,那種感覺,是用生命在擁抱。
對方好像很怕她死去。
那個人,會是南音嗎?
顧琳琅看向正在鼓搗顯示器遙控的小東西,心下産生了強烈的懷疑。
如果真的是南音,那為什麽她現在是這副狀态。
跟在海底的那位,不論體型還是氣質,都好像不太一樣。
遙控器“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南音下床的動作,笨拙到看起來連自救能力都沒有。
又怎麽可能去救一個瀕死的成年期Omega。
正在撿遙控器的南音并沒有察覺到,來自亞雌的懷疑。
聽不懂別人說話就算了,眼下她連說話也不會。
那種感覺就好似前幾個月的努力,全白費了。
南音把遙控器撿起來放到桌子上,指了指門外。
看到顧琳琅點頭後,才往房間外去。
剛出賓館的大門,南音就看見了蹲在地上,正在浏覽終端的江月之。
江月之的身材纖長,即便是不太雅觀的動作,也并不頹廢,反而給人一種慵懶的感覺。
她見南音晃晃悠悠的出來,立馬收起了自己的終端。
“小東西,去哪兒啊?”江月之站起來問了一句。
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讓南音感受到了威脅。
這個Alpha好像挺厲害。
南音能夠感覺到,江月之骨子裏的是好鬥的,這種人眼睛裏,時不時就帶着精光,像狼發現了獵物一樣。
“不會說話?”
江月之有些好奇,她看向南音的目光中始終帶着打量,就好似在看一件實驗品。
南音不明白,眼前的Alpha為什麽會對自己有如此強烈的好奇。
分明除了顧琳琅,沒人知道她是人魚才對。
南音還在愣神,忽然感覺到一只手落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Alpha?”對方很快判斷出南音的身份。
南音往後退了退,試圖離江月之遠一些。
“害怕?不用怕我,我不會傷害你。”
江月之的話配上十足的壓迫感,在南音眼中,根本不像是示好。
雖然聽不懂這個Alpha在說什麽,但南音依稀可以感覺到,顧琳琅應該被卷入了一場,十分複雜的紛争之中。
昏迷的人被抛入海中,只有死路一條。
那個持槍的Alpha,好像目的很明确。
他要顧琳琅,去死。
以顧琳琅的地位,跟她交好所得到的利益,一定比交惡得到的多。
到底是什麽樣的深仇大恨,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呢。
南音不明白。
她相信,顧琳琅此刻應該也在思考這些。
可惜她們之間,并不能交流。
到底怎麽樣,才能恢複到成年期。
南音有些苦惱。
兩人正在外面面面相觑,不遠處拎着籃子的白念如忽然走了過來。
“要吃水果嗎?”白念如将籃子遞到兩人中間。
江月之十分不解風情,一把将籃子搶過來,挨個兒檢查了一邊:“哪兒來的?”
“我,我摘的,在前面有一個果園。”似乎沒想到江月之的态度如此冷硬,白念如微微一愣。
江月之沒有顧及白念如的表情,确認水果裏沒有可疑的東西後,才将籃子還給了她。
“以後不要亂摘了,賓館裏都有供應。”江月之冷聲提醒了一句。
白念如“嗯”了一聲,才帶着籃子進去。
南音明顯感覺到,江月之對這個小姑娘好像很有敵意。
察覺到南音看向自己的目光後,江月之忍不住提醒道:“這個姑娘來者不善,把你家大人看好。”
這句話在南音耳中等同于一堆亂碼。
兩人之間的交流,很是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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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音在外面待了很久,等到皮膚發幹,才跑回去。
一進房間就發現床頭櫃上多出一個果籃來。
剛才那個人,把果籃送給顧琳琅了。
她怎麽能向亞雌送禮物呢,這可是她的亞雌。
浴室內傳來流水聲,顧琳琅應該在洗澡。
南音皺着眉頭坐在落地窗前。
等得太久,沒等顧琳琅出來,人就睡着了。
打從跳海之後,南音的睡眠時間就長了很多。
等新海岸號到達假日小島的這幾天,南音基本上沒怎麽離開過床。
三天後,游輪到達假日小島。
得知兩個人都平安無事後,尚卿很快開始了拍攝工作。
這次的拍攝比以往都要困難些。
一方面是動不動就哭的季宴,一方面是完全聽不懂人說話的南音。
兩個小朋友都讓攝影師十分頭疼。
“要不要去醫院查查,這小東西,是不是摔壞腦子了?”
坐在遮陽傘下的尚卿看着不遠處的幾個人,忍不住問了一句。
一開始帶到她面前的,可是個聰明小孩兒,怎麽現在看上去傻乎乎的。
“可能是吓到了。”顧琳琅也注意到了南音的變化。
這條魚好像一共昏迷過兩次,每次醒過來都跟精疲力盡了似的。
難道跟她說過的精神力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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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力?顧總怎麽忽然問這個。”
江月之刻意回避過這個問題,但顧琳琅好像并不打算就此放棄。
“你應該知道一些事吧,襲擊我的人,還有科研所……”
顧琳琅并沒有把自己知道的事和盤托出,僅僅說了幾個關鍵詞。
江月之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們确實查到有可疑的人登上了游輪,只是沒想到,這個人的目标是你。顧總,你應該也有自己的看法吧,關于,這個人為什麽偏偏找上你。”
“我?”
這一點,顧琳琅确實仔細想過。
那種一擊致命,直接抛屍大海的行為,怎麽看都有些極端了。
她本人雖然是公司決策團中的一員,但公司所有的一切,并不會因為她的死而改變分毫。
比起商業競争,倒像是仇殺。
“上新海岸號之前,我去過一次科研所聽講座。”顧琳琅這一句,讓江月之的神色變了變。
“海教授?”
“對,他邀請我一同出海,參與科研項目。”
“有關人魚的項目吧。”江月之像是很了解海教授的課題。
“對,江隊長也知道嗎?”
科研所和親信隊本來就是一體的。
顧琳琅雖然這麽問,心下卻并沒有感到驚訝。
江月之點了點頭,只道:“他挺瘋狂,我們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團隊。”
海教授對人魚有種近乎于癡迷的渴望。
一邊批判這個種族,一邊發了瘋似的尋找,他的行為實在太過于違背自己的理念了。
這種自相矛盾,站不住腳的科研,早就引起親信隊的注意了。
“你相信有人魚的存在嗎?”顧琳琅忽然問了一句。
江月之思考了片刻,對她道:“信啊,只是跟我好像沒什麽關系。有沒有人魚,我都是我,成不了別人。”
“江隊長很理智。”顧琳琅能感覺,江月之對人魚是沒有執念的。
這種執念很難隐藏。
就連自己也是有執念的,只不過這種執念更接近于探索,沒有到海教授那種離譜的程度罷了。
顧琳琅的腦子正在放空,忽然聽見身側的江月之再次開了口。
“精神力這種東西,容易被信息素影響。”
“什麽意思?”
江月之聳了聳肩:“具體的我也不知道,聽科研所那些人說的。對了,在你們沒有聯系上游輪的時候,我們一直在海裏找人,找到了一樣東西……”
她的手在外套的口袋裏掏了一下,一個不大點的膠囊狀儲物盒出現在眼前。
江月之在儲物膠囊上點了記下,盒子很快從中間斷成兩半。
冷色調的光線從縫隙散發出來,一條項鏈驟然出現在眼底。
淺藍色的寶石在暗夜中,依舊散發出掩蓋不住的動人光芒。
不論是顏色,還是形狀,都與南音形容過的“鑰匙”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