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蒙德确實如鹿野院平藏說的那般好相處,但未免有些好相處過頭了。
在踏進那個小房間之後,一陣刺眼的光芒閃過,視線再次聚焦時,眼前的景象已經變成了華麗的教堂門廳。
宏偉壯麗的大塊大理石雕刻建築就這麽靜靜的展現在他們面前。
哥特式塔頂高聳入雲,中層嵌着巨幅彩繪花窗,記錄着幼鳥學會飛翔的瞬間。
看着眼前的美景,賢治發出感嘆,“這就是蒙德嗎!看起來好壯觀,是和鄉下完全不一樣的氣氛!”
其他人雖然沒有言語,但多少都有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
就算是不了解這棟建築背後故事的人,在面對如此精雕細琢的色彩造型、每一個精美得令人吃驚的骨骼細節,都會感到驚訝和贊嘆到無以複加。
在孤兒院生活的那段時間讓中島敦在陌生環境中下意識的習慣是觀察四周。
只有确定周圍沒有能威脅到他的存在後,他的警惕心才會放下。
當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在面前的教堂時,中島敦的視線卻聚集在教堂後方的墓群。
這讓他想起來一些不好的回憶,昏暗的房間,隔三差五的毆打,那些想要死去的念頭如潮水般湧現。
潔白的鴿子落在形狀不一的墓碑上,覺察到了他的視線後也不怕生。跳了兩下,歪了歪脖子,随後撲棱着翅膀飛走了。
追尋着鴿子飛翔的路徑,中島敦看到了一個帶着綠色帽子,身披同色花褶鬥篷的麻花辮少年,他聽見對方說:“你們終于來啦。”
在陌生的環境中,人們會下意識的尋找自己所熟悉的事物或同伴。很明顯,太宰治就是衆人熟悉的那個同伴。
推移換步之間,太宰治站到了最前面,離溫迪最近的位置。
“別那麽防備我啊。”見衆人不肯靠近,溫迪的眸色都暗了下來,一副可憐模樣,“虧我還替你們借用了西風教堂。”
“在介紹我們的臨時據點之前,介意解釋一下那些嗎?”
見太宰治的手指向教堂附近的墓群,溫迪的神情陡然變得低落,像是回憶起來不好的記憶。
他穿過人群,纖細的手指碰了碰有些冰冷的墓碑,“離開從來都不是嘴上說說就可以成功的事。他們為了獲取自由而抗争,在風中犧牲,軀殼長眠于此地。”
太宰治立即就聯想到了自己先前看過的那份絕密資料。
聖痕計劃暴露後,提瓦特內部發動了一場自下而上的革命,強制關閉了虛空的大部分功能,帶着大部分人離開了異能特務科,就此沉寂下來。
那一場革命被稱為隕星事件,知曉內情的絕大部分人都喪命于一場污染,一場無差別攻擊所有人的傳染性極強的污染。
幸存下來的人,将這場現如今依舊無法徹底解決的病症稱之為——魔鱗病。
因患者身上會出現灰黑色的鱗片狀組織而的名。自此,提瓦特這幾個字自此在異能業務科變得諱莫如深。
逝去的生命在人們口中從來都是輕飄飄的一句節哀順變,但在他們的親人心中卻是壓在心中的一塊石頭。
不提起還好,一但提及,就會立即被帶回那段晦暗的流血時光。
“好了,不說這些事了。”溫迪收拾好情緒,輕快的走到教堂門口,“不來看看你們這幾天要住的地方嗎”
教堂的大門比預想中的要更為靈巧,推開門時,沒有想象中古板吓人的吱嘎聲。
陽光透過彩繪花窗,無數色彩映射在大理石地面上,走在上面像是踩着花朵前行。
“啊,對了。”在路過中島敦時,溫迪特意停下腳步說道:“中島敦,聽好了。人生好比是一條不斷延伸的線,它只會向前卻從不後退。”
“過去的事終将會過去,就像歷史雖然會因時光的變遷而更改,但永遠不會改變其根本,不要沉溺于過去。問題永遠在當下,而答案永遠在前方。”
“好了!”把人安頓好後,溫迪立即表示自己有事要離開,他對着太宰治眨眨眼,“有需要的話直接說就好,風能聽得到。”
溫迪離開後,偵探社的衆人才敢小心翼翼的表露心跡。
與謝野原本是打算直接将旅行包扔在地上的,仔細想了想包裏的砍刀和大理石地面的硬度,最終小心的放在了腿側。
宮澤賢治則到處打量着教堂裏的壁畫和穹頂,不斷的發出興奮的微嘆。中島敦則第一次發現,原來真的有人的眼睛和書裏寫的一樣,見到讓自己的開心的物品,眼睛興奮的可以發光。
其他人也找了個地方坐着,但始終帶着幾分拘謹。
畢竟這個地方實在是華麗的太離譜了,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太宰!”國木田将太宰治扯到一旁,面色不善的揪着他的衣領,咬牙切齒的問:“這個地方真的可信嗎!”
華麗繁複的教堂,到處都刻着充斥着教育意義的壁畫。
能将這麽大一塊地方的信息掩藏的如此幹淨,無處不在彰顯着提瓦特這個組織的背景與潛能。
偵探社現在和他們站在一條線上,真的是好事嗎?
萬一……萬一這是個陷阱呢……
“放心吧,國木田。”太宰治沒骨頭一樣任由國木田獨步扯着他的衣領,“據我所知,提瓦特和港口Mafia完全沒有關系。”
聽到前半句國木田獨步微微松了一口氣,手裏的衣領剛想要放下,在聽到後半段時複而暴起,“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這算是什麽好消息啊!”
沒有任何關系也就意味着提瓦特随時可以投靠任何一方,這種沒有利益的合作關系根本不牢靠,一碰就會散掉!
這有什麽可放心的!
最終讓國木田獨步平複下來的是江戶川亂步,“放心吧,這一次不會有大問題的。”
雖然提瓦特在幫助偵探社的同時也為港口Mafia提供了信息,但扭轉戰局的關鍵一步,提瓦特已經交給太宰治了啊。
[告知:于關鍵人物福澤谕吉手腕位置檢測出放射性可追蹤物質,是否清除]
在收到系統通知的第一時間,南原紀就打開了地圖面板尋找福澤谕吉的位置。
他的位置和岩上茶室靠的并不近,想了想很久沒動過的主線任務,南原紀十分狡詐的讓系統将福澤谕吉身上的追蹤物轉移到了組合的貨輪上。
既能隐藏行蹤,又能讓另外兩個組織相互搏鬥,還能适時的刷一刷主線進度,真是一舉多得。
而此時的貨運港口,正在監督貨物搬運的組合成員,并不知道他們即将面臨的會是什麽。
“可以安靜一些嗎,繁雜的聲音會讓神聽不到我的禱告。”
港口建造的首要條件便是開闊的場地和便捷的交通,此時占據了唯一一塊陰涼地用于看書的霍桑說這番話,無異于是火上澆油。
正在大太陽下辛苦指揮工人搬運貨物的瑪格麗特的怒氣本就不低,在聽到這話後不禁開口嘲諷,“哎呀,牧師大人可真是虔誠,也不怕這種嘈雜的鬧市髒污了你所供養的神明大人的耳朵!”
後幾個字簡直是從瑪格麗特的牙縫中擠出來的,一個只會找地方看書但從不幹活的人沒資格得到她的尊重!
在得到“煩人”這個評價後,她決定暫且抛下對組織成員應有的愛護。
收好從不離手的洋花傘,瑪格麗特盯着霍桑的位置打了個響指,“那想必您也會喜歡這一小節:塵歸塵,土歸土。”
話落的瞬間,霍桑手中的書頁紛飛,飄的到處都是,一張用紅色蠟筆寫的書信趁亂鑽了進去。
他面不改色的将空的封殼合上,扶了扶眼鏡,對着瑪格麗特說着文選來源,“創世紀第三章十九節:塵歸塵,土歸土,讓往生者安寧,讓在世者重獲解脫。”
“後者才是我的工作,像罪孽者揮刀懲戒他們的過錯,這才是神明的仆從應行之事。”
霍桑從空殼中抽出那封并不符合常規禮節的信件遞給依舊不服氣的瑪格麗特,“港口Mafia已經開始行動了,做好行動準備。”
雖然不耐,但出于對組織計劃的安全性考慮,瑪格麗特還是接過了信件。
在她眼裏這封信沒什麽特別的,除了口氣特別狂妄。
居然敢妄言要擊沉他們的陸地中轉點以及他們兩個人的性命,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粗劣的把戲。
霍桑轉頭對一旁的随務人員說道:“盡可能壓縮轉運時間,一但完成,即刻啓航。”
随手用異能力将戰書撕成碎片,瑪格麗特無所謂的壓了壓手裏的花傘,“一封找茬恐吓的信件罷了,沒必要……”
“這不是沒必要的計劃,如果敵人繞過我們兩人發動奇襲,擊沉貨輪還是很輕松的事情,一旦貨輪被擊沉,我們的初步計劃就完全廢掉了。”
霍桑擡手看了一眼手腕處的石英表,還有五分鐘就到下午一點了。
十三,那可不是什麽能帶來好運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