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野生橘子樹
第28章 野生橘子樹
流淌的溪水漸漸變多, 再往上爬過一個小山坡,後面是一大片的平臺,那裏綠意盎然, 倒在地上的樹木布滿青苔,附近的空氣濕漉漉的,溪水在這裏彙聚成一汪水潭, 水潭裏面,有一只動物正在捕獵。
它是一只黑背白腹的企鵝, 額頭上有一簇鮮亮的黃色, 眼睛小,鳥喙很長,上颚有明顯彎曲。它埋頭進溪水裏沒有多久,咬着一條魚出來了。
它帶着獵物回頭,旬流川下意識蹲下去, 隔着葉子繼續看它。
那只黃眼企鵝沒有發現他,咬着魚晃着胖胖的身體往密林深處走。
旬流川等它走遠後才出來, 他去水潭那裏看了一眼,潭水很清澈, 潭底綠汪汪的, 能看到幾尾懶散游着的黑魚。
他暫時對魚沒什麽興趣,在一片落葉遍布的泥地裏辨認出黃眼企鵝留下的痕跡,緩緩追了上去。
這片地方的草木生長的十分狂野, 旬流川一個不慎, 衣服被隐藏在亂枝中的荊條劃破了一道口子。
布料被撕裂的聲音引起了天上那只大鳥的注意,它盤旋在旬流川上空好一陣, 就在旬流川以為它要對自己進行攻擊的時候, 大鳥朝一邊降落下去。
旬流川松口氣, 快速把纏在荊棘上的布料扯回來往前走,天空又是一道嘹亮的鳥鳴傳來,緊接着旬流川感覺自己頭頂發寒。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前面撲倒,在周圍撐起一層罩子。幾乎是瞬間,周圍出現一聲巨響,接着是石塊碎裂的聲音,那石頭離旬流川很近,有幾塊被砸碎的小石子朝旬流川的臉和眼睛濺過來,被水罩擋住了。
他沒搞懂現在是什麽情況,天上的那只鳥在扔了石頭後,又盤旋着飛走。
這鳥離他太遠,就算自己使用異能攻擊,也沒辦法碰到它,在旬流川糾結是要把這只鳥收拾一頓,還是無視它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時候,那只鳥又抓着一塊石頭回來了。
依舊是高高在上的扔石頭,旬流川把堅韌程度調到最高,砸下來的石頭沒有扔準,但還是有一些碎石砸在旬流川身上,全部被泡泡反彈了回去。
再擡頭看過去,那鳥又飛走了,應該是繼續找石頭去了。
旬流川扯扯嘴角,得,什麽也別說了,跑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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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大鳥像是這座山脈的守護獸一樣,只要是靠近這座山脈的活物統統驅逐。
這樣的設定細想起來還是很帶感的,前提是自己不是那個被驅逐的對象。
那只大鳥也不知道是哪裏練出來的一身本領,扔的石頭異常精準,旬流川如果不是一直保持在跑動的狀态下,那石頭就要次次落在自己頭上了。
雖然他帶着異能保護罩,就算被石頭砸到了也沒事,但是走幾步就被鳥砸一下,走幾步就被鳥砸一下,盡管不疼,可是那畫面看起來也太蠢了,他拒絕= =。
山林裏面斷木雜草很多,藤蔓更多,正常行走的時候都還磕磕絆絆,更別說要在這裏跑起來了。
旬流川要注意腳下不被藤蔓絆倒,還要注意觀察天上那只大鳥的動向,一時間有些應顧不暇。他盡量挑的樹林密集的地方跑,希望大樹能擋住石頭的一些攻勢。
不知不覺間,旬流川周圍的樹木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到最後,光線被寬大密集的樹木隐隐遮擋了幾分,這片密林很安靜,正午的陽光下也顯得灰沉沉的,無端有幾分恐怖。
那只大鳥在天上盤旋幾圈,确定看不到人後,長鳴一聲,振翅飛走了。
旬流川站在那裏,凝神傾聽天上的動靜,在确定長時間沒有石頭落下來後,松了口氣,繼而饒有興致的打量四周環境。
附近很多都是及腰高的植物,旬流川一連拔了幾株,都被建造錘辨認為是野草,不過這些野草的纖維很豐富,能夠做成纖維卷,同樣也能夠埋起來做成肥料,這遍地的野草能夠做出許多肥料了。
肥料問題一登島就解決了,這是出乎旬流川意料的。
想到木筏上那嗷嗷待哺的一大片田地,他把兩只手裹上水球,徒手拔起來,他力氣大,拔草的速度很快,很快拔了一捆出來,在附近樹上扯了一根藤蔓,綁緊放在一邊。
三個小時過後,附近的雜草都被他薅禿了,一捆捆的野草垛在那裏,像是農忙時候割的一捆捆麥子一樣,旬流川拍拍身上的草籽,俨然一派豐收的喜悅。
他把草垛每五個裝進一個大水球裏,一共裝了十個水球出來,每個水球都有一人高,旬流川揮揮手,這些水球排列整齊的站在那裏。
它們下面漸漸出現一條水做的長長的凹槽滑道,那個凹槽的大小正好卡着水球,嚴絲合縫。滑道逐漸凝實起來,餘下的部分開始往空中延伸,一直到足夠的高度後,驟然直下,而後在空中盤旋過幾個彎,終點落在木筏附近的島嶼上。
滑道已經确定後,裹着水球的滑道被突然出現的水流往上托,而後與空中的滑道接軌,那些裹着草垛的水球便一個個滾落下去,在空中發出轟隆的聲音。
大鳥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它長嘯一聲,對突然出現在領地內的陌生東西十分排斥,抓起石頭高高砸過去,結果石頭砸在水球表面上被彈開了,而水球什麽事都沒有。
大鳥更憤怒了,撲過去想把這些讨厭的水球抓起來高高摔死,結果水球十分滑溜,根本抓不住,而且也撕不破。
大鳥和水球争鬥許久,最後只能疲憊的看着水球滑走,渾身每個羽毛都帶着明顯的頹廢。
旬流川确認水球安全到達後,便繼續往林子深處走。
這種送東西的方法雖然很方便,但是對異能耗費很大,前面幾個島嶼的資源一般般,他自己多跑幾趟就能運完,所以沒有必要。
但是這個島嶼東西太多,還有那個大鳥在上面守着,指望他一趟趟的跑顯然是很耗費時間的。
密林深處的樹木很多,但是這些樹木上大多數是光禿禿的,葉子很少,灰撲撲的樹幹上滿是小小的、鋒利的尖刺。
旬流川折下一枝用建造錘辨認,得知這樹枝上的尖刺有輕微的毒素,使中毒的人會有短時間的麻痹感知。
這個功能讓旬流川很感興趣,如果能夠把這種麻痹的藥提取出來,這不就是簡易版的麻藥?後面遇到傷勢嚴重的動物也能夠稍微減輕它們的痛苦。
确認這種毒素是只有尖刺上有,他砍了兩顆水球的樹枝運回去,等回去後處理。
原本還算密集的樹林一下子被清空了不少,旬流川興致勃勃的繼續往前走,這片山林非常原始,保留下來的物種遠比之前幾座島嶼加起來的都要多。
一段滿是雜草的地段過去,前面出現一個小小的水窪,旁邊生長着一顆枝繁葉茂的果樹,上面挂了許多青色的果子,或許是野生的沒有施肥的緣故,每個只有他半個手掌大。
旬流川從低垂到面前的枝丫上摘了一顆,皮很難剝,裏面的果肉一瓣一瓣的緊緊挨在一起,上面有許多白色的脈絡樣的東西。
他拈起一條白色的脈絡送進口中,綿綿的,有點苦苦的,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味道。
他剝下一瓣果肉,果肉裏面汁水很少,果肉幹癟癟的,異常的酸澀。
旬流川咀嚼了幾口,臉皺在一起怎麽都沒辦法下咽,吐出來後用水漱口很久,酸澀的味道才減輕了一點。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酸的東西。
旬流川用錘子敲了一下:
【野橘子:還沒成熟,很酸。】
旬流川咧咧嘴,腮幫子兩側還在止不住的分泌口水,他敬畏的在野橘子附近挖了個坑,把這個幾乎沒動的野橘子和附近的腐葉和雜草通通丢進去埋起來,他目測要在這座島上待一段時間,希望吸收了肥料的橘子樹會成長的快一點。
成熟的野橘子總不會那麽酸了吧。
再往前遠遠望去,就能看到前面高高立起來的布滿青苔的石壁,這一塊小密林算是要走到頭了。
前面的區域只有零星一些雜草和枯樹腐木,沒什麽稀奇的東西,他準備原路退出去再去其他地方,這樣有規律的排查,不容易在不熟悉的地方迷路,也不會錯過其他地方。
結果旬流川轉身的時候,視線随意掃過一些地方,陡然和一雙黑豆豆大小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他被這默不作聲看着他的視線吓了一跳,對方顯然也沒料到自己被發現了,頭又往裏縮了縮。
它藏身在一處山壁裏,山壁下像是開了一個小洞口,洞口前面是一大片的亂石,它就趴在亂石上面一點點,如果不是旬流川意外撞見了,恐怕把這裏翻過來一片都發現不了對方。
對方已經快完全縮到山洞裏面了,眼睛更難以察覺,但是他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一直盯在自己身上沒有移動,這股視線沒有惡意。
旬流川遲疑了一瞬,走到那面比自己還高一些的亂石面前,擡手輕輕敲了敲石頭。
亂石後面傳來一陣輕微的窸窣聲,應該是生物往後面微微挪動了下,旬流川等了半天,對方依舊沒有出來,他就沒再堅持,轉身走了。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個生物就是之前在密林中無意間撞見的黃眼企鵝,沒想到這麽有緣,它的家就安在這裏。
回去的時候路過那顆橘子樹,旬流川還挺惦記成熟的橘子是什麽味道的,索性在這顆橘子樹附近做了個标記。
一顆又大又圓的泡泡高高飄在橘子樹的頂部,就算離得很遠也能看到這顆泡泡的位置,這泡泡沒有辦法被砸破,同樣也不會離開這個位置,就像牢牢生根在空中的一樣。
接下來連續幾天,旬流川在這片山林裏陸續标記了一些地方,整座島嶼上空,一眼就能看到飄在那裏高低不一的水泡泡。
大鳥對自己領地突然出現的這些異物十分排斥,旬流川後面再次登島的時候,大鳥一直在和上空的泡泡纏鬥,絲毫沒有顧及到他,旬流川毫無壓力的出入密林。
他這兩天陸續在密林裏面發現了一種很香的叫香菇的蘑菇,和一種奇怪的叫八角的調味料。
這個叫八角的調味料是在樹上長的,當時旬流川還以為只是一顆很普通的樹,只是習慣性摘下來一顆果子讓錘子辨認一下,這才知道是一種調味料,說是去腥增香,還抑菌。
但是這一株八角樹上的八角都還很青澀,如果食用的話需要等長成熟後把它曬幹才行,這一株樹上結的八角有許多,他索性就先做了标記,等後面長熟了之後再過來采摘。
至于那些香菇,長得數量挺多,他把成熟的香菇全部采摘了放在木筏上晾幹,那些剛冒頭的,索性連樹一起扛回去放在雜物房裏,和之前的那些蘑菇樹一起放着長蘑菇。
虎鯨和小鲛人一直在下面找寶貝,這幾天都沒出來,旬流川回木筏上的時候,偶爾還能聽到它們在海底的交談聲,看起來精神十足,索性就沒再管,專心探島。
在登島第八天的時候,他意外發現了一處平坦的地面,這塊地面的泥土是黑褐色的,地上生長了一大片已經結穗的植物。
【粟米[未成熟]:脫殼後食用,含有豐富的營養元素。】
旬流川不知道粟米是個什麽東西,但是看名字裏挂了個米字,就知道能夠用來當成主食。
不過很可惜還是未成熟的,他記住這個地方,第二天取了幾分肥料過來撒在土裏。
這片密林裏面的腐葉枯枝有很多,這些都能夠拿來做成肥料,尤其是那些腐葉,十分容易獲得,而且同等量的腐葉産出來的肥料要比果皮多上三分之一,旬流川發現這一點後,每去一個區域就會把附近的腐葉用樹枝做的大掃把掃起來收集在一起裝進水球裏。
等把這片密林探完後,重新往外走,他會沿着來時的路線把那些水球全部收集起來,趕羊一樣的推到木筏邊上,挖坑埋起來。
一連幾日過去,随着掃蕩的區域變多,木筏附近已經挖了一排大坑,他的肥料也收集了好幾組,每組有二十份,用來澆灌粟米、小麥和果樹絲毫不慌。
在他的拔苗助長下,他種下去的小麥開始抽穗了,粟米則少量成熟了一部分。
旬流川迫不及待把成熟的粟米都收了,歡歡喜喜用木板做了個脫殼的工具,放上去一穗,試着碾了幾下,殼沒脫掉,粟米和殼混在一起碾碎了。
旬流川當場炸裂。
他索性用手剝起來,這才發現剛摘下來的粟米還有些濕潤,殼和米黏在一起很難分開,他只好強忍着想吃的沖動,把摘下來的粟米運回去放在木筏上曬幹。
如今的木筏上很少有落腳的地方,大面積的空地都被旬流川用來曬香菇幹、曬八角、曬橘子皮、曬有麻痹作用的尖刺,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曬了滿滿一個木筏,海龜之前還敢在旬流川登島時候下一層晃晃,在被麻痹的尖刺紮到,左後腿沒知覺了半個小時後,只敢老實趴在觀景臺上。
今天又是無聊趴在觀景臺上曬太陽的一天,看到旬流川又抱了一些東西回來,看那樣子又是想放在木筏上曬,海龜忍不住問他:“那個……旬醫生,你的木筏似乎不夠位置了,需要再擴建一下嗎?”
海龜平時不會主動說話,突然開口,旬流川聽到這個稱呼愣了一下,很快道:“不用,木筏現在的大小已經足夠我使用了,最近只是發現的作物比較多,所以顯得擁擠了些,等那些曬幹的作物收了以後就可以了。”
現在這個木筏的大小他自己用的話感覺是綽綽有餘的,所以旬流川完全沒有擴建的心思,畢竟擴建起來也挺累人的,他又不是那種愛折騰的主。
海龜有些糾結,“旬醫生,我的一些朋友聽說您的醫生很厲害,所以也想過來請您診治一下。”
旬流川聽出了海龜的言外之意,“這個「一些」……大概是指多少。”
海龜前爪撓撓木筏,有些不确定,“前幾天聯系的時候,說是有十數個結伴同行的。”
旬流川知道海龜平時沒事的時候經常抱着一枚貝殼玩,那應該就是它的通訊工具,問題是旬流川好像記得海龜來這裏已經有半個月了,它剛來的第二天就在抱着貝殼不撒手了。
旬流川眉頭忍不住跳跳,“你除了前幾天聯系過一次,還有其他時候聯系了嗎?”
海龜點點頭,“很早之前聯系的時候,但是那時候來的人并不多,所以我就沒講……您放心,它們都帶了診費來的。”
旬流川面色好看了許多,“幫你們看病這些都是舉手之勞,你們不用這麽客氣……診費也不一定要是珍珠,其他我沒見過的稀奇東西也是可以的。”
海龜很上道:“好的醫生,我給它們說下讓它們已經出發的沿途再收集一些東西。”
旬流川很滿意,于是仔細給它檢查了一下,皮膚裏面的傷口已經快愈合了,龜殼經過這些天的晾曬和好吃好喝的補充,硬度已經差不多了。
旬流川點點頭,“你的情況恢複很好,快可以出院了。”
“那我出院後還能住在這裏一段時間嗎?”海龜急忙問道,“我和朋友們約好了要一起回去。”
“自然可以,不過後面再住的話……”
“我會付房費的。”
旬流川眉開眼笑,“好說好說,到時候我安排你和你朋友們住一起。”
不過經海龜這麽一說,目前的筏子确實不夠用了,旬流川粗粗估算一下,就算只來了二十個看病的,其中十個要住院觀察吧,那病房起碼就要再擴建五間,旬流川環視木筏,空閑的地板上都被作物占據,确實淩亂了些。
打定主意後,旬流川嘆口氣。
得,伐木工再次上線。
後面幾天裏,每天都有碩大的裝滿木板的泡泡從滑道上一路滑過,隔幾個木板泡泡,中間還會摻雜一兩個裝了樹皮樹葉樹根廢料的,這些要運回去挖坑做肥料。
大鳥在滑道重新開始運東西的時候還稍稍掙紮了下,後面發現不管自己怎麽折騰都影響不了,索性窩在自己鳥巢裏不動彈了,眼不見心不煩。
就這麽幾天過去,木板收集到了一定數量,粟米也經過這幾天的晾曬,成功脫殼了。
旬流川把木筏收拾出來一塊空地,鍋裏放上水煮粟米,他想了想,裏面又加了一些熏幹的野豬肉塊,外加已經晾幹的香菇幹。
香菇幹晾幹後很難切開,旬流川沒想到這點,便草草掰開丢進去。
這鍋粥約莫煮了半個小時,裏面的粟米都煮開了花,香菇幹也确認煮透後,旬流川撒上鹽盛了一碗。
這還是他進入這個世界後吃到的第一次主食,他吹散熱氣,筷子小小撥了一口,粟米本身沒什麽味道,煮開花以後還有點糙,但是仔細咬的話,還是很好咬動的。香菇原本就很香了,曬幹後再重新煮開,那股香味更加濃郁,再加上野豬肉若有若無的煙熏味,只是簡單的加了點鹽,這碗粥就十分可口。
旬流川第一次沒經驗,煮了滿滿一鍋粥,一連吃了半鍋才停下。
在二樓觀景臺上曬太陽的海龜看到旬流川這幅樣子,忍不住也咽了口口水,那個鍋裏的東西雖然聞着味道怪怪的,但是看起來很好吃啊。
它如果給珍珠的話,能要來一點嗎?
海龜遲疑了下,又感覺人類的東西自己不一定能吃的慣,而且它手裏的珍珠已經不多了……思來想去,它咬了口自己碗裏的魚,算了,它現在每天吃得海魚也不錯,都是新鮮的,而且種類多,味道還很好。
做龜嘛,還是要知足的。
一頓飯吃的心滿意足,旬流川拿出一個橘紅色的橘子慢條斯理剝起來,經過他接連幾天的撒肥料,那株橘子樹上也有一部分橘子成熟了,他摘了成熟的橘子嘗過,雖然還是有些幹巴,但是已經有甜味了。
甜味少酸味重,汁水少,但是對沒吃過什麽水果的旬流川來說,這種程度的橘子完全能接受。
所以他每天每頓飯後都會獎勵自己吃一個橘子,美其名曰飯後水果。
站在島嶼上看着自己的木筏,尋思應該怎麽擴建,旬流川塞了一瓣橘子進嘴裏,滿意的眯起眼,這個橘子是今天采摘的,酸酸甜甜汁水還多,比之前的橘子好吃多了。
再過幾天應該會更好吃吧,或者幹脆把那株橘子樹移到自己木筏上?
這樣的話應該要留一個能夠曬到太陽的地方用來種果樹……旬流川若有所思,病房那裏倒是能建的密集一點,有些動物不曬太陽也能活。
反正集體住宿嘛,不用建造的那麽好。
曬太陽的海龜友好的沖旬流川打了個招呼,旬流川笑着回了兩句,決定病房就建成上輩子自己住的那種鴿子籠好了。
省材料,面積小住的人多,多劃算。
這一次木筏既然要做大,整體的布局都要改動一下,旬流川确定好大概的思路後,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木筏已經大變樣了。
一樓全部被封頂做了工作間,儲物房、雜物房、菌菇種植間和一些不用見光的全部丢到一樓。二樓有一半的面積做了甲板,甲板靠牆擺放上盆栽,其餘地方擺上了種植田。
另一半封上牆,活物放在裏面養殖,有大半的木牆上都開了窗,陽光能夠照射進來,再加上面積比之前大許多,一雞一羊沒什麽适應不良。
從甲板靠牆位置放了個樓梯能夠直達三樓,三樓一半的位置是并排的幾間小房子,房子外面是一個大的觀景臺,三樓外圍全是半高的欄杆,能夠直接曬太陽眺望風景,旬流川還擺上了幾株綠植,添了一套木質桌子,是個閑适的好地方。
這次改動過後,木筏隐隐有了大船的雛形,在旬流川給幾間病房裏面做水箱的時候,他的第一批客人到了。
一次來了三個,嗯……都是海龜。
當時旬流川正在一樓屋子裏翻找塑料板,聽到海龜喊他,出去就看到三個海龜停在島嶼上仰頭看着自己的船。
中間的那個海龜十分顯眼,明明是同樣體型的海龜,它的頭卻非常大,是旁邊兩個海龜的頭的五倍大。
他皺皺眉,三個海龜加起來并不小,一個個拎上來太費勁了,況且其中一個一看就是病得很嚴重,不好挪動。
他前段時間用藤蔓做了個很大的晾曬筐,大大的、扁扁的圓筐, 用來曬東西很方便,現在正好空置了,旬流川索性翻找出來把那三個海龜排隊放進去,其中兩個還算正常的海龜把頭腳一縮,三個正好能放下,旬流川一起托了上去。
一直在這裏住院的海龜看到它們很激動,“小六、小八,你們把祖爺爺也帶過來了?”
叫小六小八的也高興,“我們一收到你的消息,就帶祖爺爺過來了,你說的人類這麽厲害,一定能把祖爺爺治好。”
海龜很高興,“是的是的,旬醫生可厲害了,我現在已經全部好了。祖爺爺的病對旬醫生來說就是輕輕松松,手到擒來,十分簡單!”
旬流川:“……”
這海龜吹牛皮為什麽要帶上他,他會治個毛的病啊!
小六和小八再對着旬流川的時候,說話已經非常崇拜了,“旬醫生好厲害。”
“神醫啊。”
旬流川:“……過獎了。”
壓力驟然落在他身上,旬流川清清嗓子,仔細檢查了下海龜的祖爺爺,這一檢查,旬流川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麽它祖爺爺的頭這麽大了。
一圈細細的線緊緊纏在這個年邁海龜的脖子上,線纏太緊,血液不流通,所以才把頭脹這麽大。
旬流川對這種細細的線并不陌生,這是釣魚線。
“你們祖爺爺是在原始海域裏受傷的?”
三個海龜一口同聲,“是的,神醫。”
“……”
旬流川擦擦頭上的汗,“它的病不好治,它頭裏面的血水現在積壓的太多,大腦已經習慣了這股壓迫感,如果突然把血水清除,它的身體反而會接受不了,直接死亡。”
三個海龜沒想到會這麽嚴重,“那,那要不不治了?就現在這樣活着?”
旬流川不贊同,“它頭越來越大,線就會勒的越來越深,如果不治的話,再過幾天這線就會勒破皮膚,到時候不僅很痛苦,血水流出來也還是很危險。”
小六和小八聽到這個噩耗,一時間六神無主,紛紛撲到大海龜身上痛哭起來,“祖爺爺啊,怎麽辦啊,你活不了了啊。”
旬流川正想安慰幾句,就聽它們忏悔道:“早知道我們不帶祖爺爺出來了,它還能死在家裏。現在好了,我們把它活着帶出來,不能活着帶回去,家裏肯定埋怨我們。”
“都怪你,聽到這裏能做spa,非要找個借口出來,周圍那麽多受傷的,你非要帶祖爺爺出來。”
“……”旬流川抽抽嘴角,這兩個孫子可真孝順。
眼見這兩只龜争執的快要吵起來,旬流川把它們分的遠遠的,安撫道:“這個只是不好治,不是治不好,如果要治的話,需要慢慢把它的血水排出來,這個過程需要花費幾天或者十幾天時間,這期間它要一直住在這裏才行,你們要治嗎?”
小六和小八一聽,松了口氣,“祖爺爺它真的能活嗎?”
“能活。”
“那住院。”
“對對,我們也住院。”
它們争吵的時候旬流川已經粗粗看過了,“你們兩個只是清理藤壺的話,不需要住院。”
小六傻眼。
小八機靈,“那我們留下來照顧祖爺爺,我們加錢,給我們加張床。”
旬流川挑挑眉,沒想到它們連這個都知道。
“可以。”
确定治療後,旬流川控制異能探查了下老海龜的頭,裏面确實充斥着滿滿的血水,他操縱異能稍稍抽出來一點,表面看着還是不顯,不過海龜的大腦需要慢慢适應壓力的變化,這件事情急不得。
老海龜被安排在了一間單獨的病房裏,旬流川一天檢查兩次,有他看着,海龜的病情倒是不會再惡化。
小六和小八身體沒有大毛病,就是身體上有一些藤壺,還有少量的海草,只清理藤壺後再洗刷一下就行了。
這兩樣都很簡單,一個小時的功夫就完成了。
做身體清理的兩只龜一人收費兩枚珍珠,老海龜的病比較嚴重,旬流川先收了十枚,“這是五天的費用,五天後看恢複的具體情況再決定住院時間。”
旬流川走後,三只龜并排在平臺上曬太陽。
小六感覺渾身曬得暖洋洋的,不禁感慨,“這種日子舒服啊,我感覺身上都輕了好幾斤。”
小八很同意,“就是收費有點貴,祖爺爺一天要兩枚珍珠呢。”
海龜:“知足吧,畢竟是救命的,祖爺爺能活着回去就好了,回去讓它把珍珠補給你們。”
小六點點頭,“這裏住院真的給提供吃的嗎?”
“真的,一天三頓海魚呢,海魚種類有好多,而且量很足,還新鮮!”
小六和小八對視一眼,互相給對方找臺階下:
“我們不住院,應該不提供吃的吧……”
“祖爺爺還在生病,肯定吃不了那麽多,我們幫它分擔點。”
“是的是的,不能浪費。”
旬流川絲毫不曉得上面那幾個大孝子的對話,他下去檢查了下儲存食物的大魚缸,這幾天忙着收集材料,裏面的海魚已經沒有多少了,需要再補充些庫存。
從一樓的一道門出去,外面兩米外就是大海,沒有裝護欄,旬流川提了個水桶坐在那裏垂釣。
每次兩分鐘一到,海魚就上鈎。這次也不例外,心裏默數一百二十秒後,旬流川毫不意外的收杆、拿魚、放杆,一套流程如行雲流水毫不遲滞,甩杆下去後,他目光放空,繼續等魚上鈎。
在最初的興致過去後,旬流川對這種絲毫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了,現在往那裏一坐,他忍不住開始神游天外。
他來島上已經半個月過去了,也不知道虎鯨和小鲛人現在怎麽樣了。
已經這麽久沒消息了,還沒有發現寶貝的蹤跡?
但是如果真的有寶貝的話,寶貝的作用是什麽?
要是和上一個寶貝一樣促進植物生長的,那直接吸收就浪費了,島上現在需要種植的作物這麽多,完全可以先在島上放幾天,作物收幾波之後再吸收。
海底。
虎鯨和小鲛人這段時間把島嶼下面的海域尋找了很久,因為不确定寶貝是在水下多深的地方,所以只能每過一百米就把海域游一圈。
它們篩選的很細,也就在這兩天才終于确定了寶貝的位置。
虎鯨很難過,“又是和上一次一樣,上一次的寶貝就是在海草群後面,我沒辦法進去,現在又是這麽多的海草群,我還想看看寶貝是什麽樣子呢。”
小鲛人見不得虎鯨這樣,他安慰道:“不就是海草群嘛,你等着,我把它們全部撕碎掉。”
虎鯨不太樂意,“你不能把它們全部收集起來嗎?撕碎的海草可難收集了。”
“你收集這些做什麽?”
“小人類要用啊,你不知道嗎?小人類喜歡用這些海草做出來東西,他每次遇到海草的時候都要收集許多,這次難得碰上這麽多海草,肯定是要多收集一點啊。”
虎鯨很嘲諷自己的好朋友,“你也太粗心啦,你和小人類一起住了那麽久,還不知道小人類的小愛好嗎?”
小鲛人握緊了棍子,他為什麽要清楚小人類的這種小愛好!
說起旬流川,虎鯨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自家可愛的小人類了,它忍不住繼續道:“你不感覺小人類特別可愛嗎?他總喜歡撿一些垃圾回去搗鼓半天,做出來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東西,還喜歡到處挖土砍樹找吃的,我每次給他抓一條魚,他能誇我半天呢,是一個特別容易滿足的人類呀。”
小鲛人不爽的無聲吐了個泡泡,他非常不喜歡虎鯨把注意力放在別人身上。
從小是他和虎鯨一起玩的,現在突然多了個人加入,虎鯨把原本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幾乎全部轉移到了那個人類身上,這巨大的落差讓小鲛人非常難以接受。
他和虎鯨同游的這幾天,原本是想着難得的獨處,結果虎鯨除了說那個還沒找到的寶貝,剩下的全是在說旬流川。就算自己想要轉移話題,但是最後還是會被虎鯨歪樓到旬流川身上。
這幾天相處下來,旬流川喜歡吃什麽、旬流川平時有什麽小習慣、有什麽小愛好、最喜歡和虎鯨一起做什麽、要去哪裏、要把木筏建造成什麽樣,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根本不想知道這些好嗎!
但是他又不想對自己最好的朋友發脾氣,忍了又忍,小鲛人握緊棍子,附近的水流驀然發生了變化。
原本還在随海流自然擺動的海草突然有了大動作,它們彼此交叉纏繞,很快每三兩株就打成一個巨大的結,只要把這些海草的根部咬斷,這些海草結就會飄到海面上。
“這樣就很方便收拾了,你既然想要把這些送給你的小人類,那你就去咬斷海草吧。”
小鲛人冷着聲音,在「你的小人類」幾個字上咬重道。
虎鯨絲毫沒有察覺好朋友已經生氣了,在确定這些海草不會纏在自己身上後,虎鯨擺着尾巴游過去,一株株的咬起來。
咬了幾根後,虎鯨不大滿意,“這些海草咬起來好麻煩哦,它們的根部滑溜溜的,我總是咬不斷。”
小鲛人冷哼一聲,并不想理它。
虎鯨擺擺尾巴,“你來幫幫我嘛。”
小鲛人不說話。
“魚魚?你聽到我在說話嗎?”
“你說什麽?”
虎鯨又甩甩尾巴,“我需要你幫忙呀。”
“這是送給你的人類的東西,拉上我做算怎麽回事。”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做嘛,我們一起速度才更快呀。”
小鲛人這才游過去,臉上隐隐有一抹笑意,嘴上卻道:“笨死了,這點事都做不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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