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枝玫瑰
第25章 一枝玫瑰
他們在超市的零食架後面偷偷接了一個吻。
林聽不顧監控,他選了個沒人的地方,在谷寓清唇角輕輕吻了一下。
被谷寓清發現後林聽迅速跑開,但他并沒跑出幾步,就被谷寓清攔腰抓了回來。
唇勾着唇,舔過牙尖,一個淺嘗辄止的吻,但林聽很滿足,他頂着一張微紅的臉,在離着谷寓清兩個地磚遠的地方挑着薯片。
他不看谷寓清,随手撩了下頭發,把紅透的耳朵漏了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林聽才緩過來,他抱了滿滿一懷,準備扔進購物車的時候倏然愣住,他撿出幾個放回架子上,只留下了平時常吃的口味。
“拿上,”谷寓清撐着購物車,又把林聽放回去的扔了進來,“這玩意兒保質期長,能放很久,想買就買。”
林聽看着那一車薯片,他說:“每次我都會買很多,然後堆在家裏,過不了幾天又會後悔,”他擡頭看向谷寓清,“我總會在這個時候花很多不該花的錢。”
說着他又要把薯片拿出去,卻被谷寓清攔了下來:“薯片能值幾個錢?”谷寓清将林聽拽到身邊,把他困在臂彎裏,“想吃就買,不想吃就囤着,囤在家裏看着不舒服就囤我那兒,這樣我閑的時候替你解決幾包。”
“不行,”林聽果斷搖頭,“這裏沒有我不喜歡的味道,所以不給你。”
小孩子語氣。
谷寓清笑出了聲,在林聽後頸揉了一把:“一片都不給嗎?”
林聽再次果斷搖頭,下一秒又點了點頭:“一片還可以。”
谷寓清徹底被逗笑,他也不管前後有沒有人,抱着林聽的頭吻上人額角,笑聲闖進了林聽的耳朵,熱息撲得他有點癢。
“只給一片嗎?”谷寓清繼續逗人,“那我好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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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作委屈的聲音換來林聽一個嫌棄的眼神,林聽看了看薯片又看了看谷寓清,像是真的在認真考慮,過了好一會兒他皺了下眉,他說:“分你一半吧,”話音未落他又加了條件,“除了原味的。”
小孩子脾氣。
谷寓清連聲說着“好”,笑的直不起身。
回家的路上又路過了那個天橋,臨近正午的陽光熱了不少,谷寓清一手拎着購物袋,一手牽着林聽,天橋上人來人往,完全不是早上過來時的模樣。
商販鋪着舊床單坐在地上,上面擺着五花八門的小商品,林聽一路走一路看,倏然看見在天橋的盡頭有一個賣花的姑娘,姑娘面前擺着兩個塑料桶,裏面盛着沒底的水,水中插着鮮花,是還未盛開的玫瑰。
玫瑰殷紅,紅的豔麗,在這灰蒙蒙的天橋上格外顯眼,宛若是這忙碌的城市中唯一的一份靜谧。
林聽快步向前,向着玫瑰走去,他蹲下來跟那賣花的姑娘聊了幾句,接着買了一份靜谧。
谷寓清跟在他身後,聽不見林聽與那姑娘聊了什麽,他慢慢走着,只見林聽拿着一枝花返回來找他,谷寓清看着林聽迎光的笑,聽見他說:“九塊九毛錢的浪漫,送給你。”
玫瑰花瓣上聚着水珠,水珠清澈,映着林聽的影。
“今天是什麽節日嗎?”谷寓清笑着說。
林聽挑眉歪頭,笑的比谷寓清要燦爛的多:“不是節日,只是我想送你花的一個周末。”
谷寓清接過玫瑰,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玫瑰還沒開,香的不算濃郁,他将玫瑰塞進了林聽身前的口袋裏,他牽起林聽的手:“回去再送我吧,我拿着玫瑰沒法牽你。”
天橋上的人越來越多,駐足側目的人也不少,但谷寓清就像個沒事人一樣,自顧自的牽着林聽往家走。
林聽壓着唇角,暗自發笑。
他二人下了天橋,早餐店慢慢上了午餐檔,樹影被曬的零七八落,又被熏風吹散。
“你還欠我一個吻。”谷寓清突然貼近。
林聽偏頭過來,不解的說:“為什麽欠你一個吻?”
谷寓清似笑非笑,貼着人不離開:“在回來的天橋上,你應該想親我。”
林聽怔了怔,碎光落在臉上,他捏了捏谷寓清的指頭,突然笑出了聲:“那我送你玫瑰,是不是可以抵了這個吻?”
谷寓清瞟了一眼那支玫瑰,玫瑰橫放在口袋裏,只露出了花冠:“玫瑰現在還在你手裏,我沒要,所以你就是欠了我一個吻。”
林聽倏然收起笑容,滿面詫異的看向谷寓清,他說:“強盜邏輯。”
谷寓清頗為得意,笑的很無賴:“好用就行。”
說話間已經到了樓下,但他們誰都沒有松手的意思,林聽越走越慢,最終停在了樓門前,他勾着谷寓清的指節,不動聲色的摩挲着。
指節被摩挲的癢,谷寓清的眸光變得晦暗不明,他猛地捏住林聽的手,不讓人作亂,他說:“你這樣我會不想走的。”
林聽不看他,狀做不在意:“也可以不走啊…”他邁上一節臺階,“我沒趕你走。”
此話一出,倒是讓谷寓清不知道該怎麽接了,這個時候說走好像很掃興,但說不走又像個沒皮沒臉的、上趕着采花的賊,一時間他愣在原地,看着林聽,只等他的反應。
林聽也等着看谷寓清做什麽反應,但谷寓清一句話都不說,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林聽給自己鬧了個臉紅,他又退上一節臺階,依舊不看人:“我想吃番茄雞蛋面了,上次你都沒放鹽。”
谷寓清站在那裏不動,做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你還拿着我的薯片,”林聽紅着臉,破罐子破摔的将人推進樓門,“你不是想和我分嗎?那你拎着不動是不是想獨吞?”
谷寓清依舊沒說話,笑聲不斷的從唇邊溢出來,沒多會兒便溢滿了整個樓道,他将林聽環到身前,在電梯開門前親了親林聽的耳垂:“你怎麽這麽可愛。”
音落電梯門打開,林聽倏地溜出了谷寓清的臂彎,樓下遛狗的鄰居牽着狗出來,鄰居見着林聽點了點頭,林聽也點頭回應。
等他們走進去,鄰居早就走遠,電梯門慢慢關上,将他們封鎖在這一個狹小的空間,玫瑰散發出暧昧的氣息,空氣都變得鈎纏,電梯輕晃的聲音被風稀釋,電梯裏的燈照亮了林聽的唇,好像很軟。
吻不知從何起,或許是屏幕上的數字蹦到十三樓的時候,林聽的衣服皺了,這燈光像是要将他曬化,林聽在接吻的間隙裏勾着谷寓清的脖頸,聲音含着喘息:“謝謝。”
他眼中含着光,看的谷寓清心裏一顫。
“謝什麽?”谷寓清摸着他的發。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在上車之前,我曾有過一瞬間不想活的念頭,”林聽的聲音有些啞,聽上去卻像是死亡的聖音,“謝謝你的畫,它救我一命。”
谷寓清覺得很疼,但他說不上是哪裏疼,五髒六腑都被林聽的話扯在了一起,每一次的心跳都變成了鋒利的刃,迫使神經顫抖。
“上次說要給你的獎勵你還沒帶走呢,”他抱住了林聽,抱的很緊,“未來我們還有好幾十年,我會給你畫好多副畫,如果我的畫可以救你的命,那我做你的藥,給你續一輩子命。”
肩頭散開溫熱,接着是一聲輕笑,林聽從谷寓清的懷裏擡起頭來,眼底的水光攢起了厚厚的一層。
他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回應,電梯停在了十六樓,他們之間只隔着一枝玫瑰。
薯片散落在地上,只有幾包還好好的待在購物袋裏,林聽的牛仔褲挂在樓梯上,一只拖鞋滾落下來,玫瑰花瓣飄了一地,殷紅的花汁染在林聽的衛衣上,他的衣服皺得不成樣子,他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副淩亂的油畫。
谷寓清抽出了玫瑰花枝,随手扔在地上,他托着林聽,關門的時候甩掉了林聽另一只鞋。林聽的唇被他含住,空氣逐漸被抽離,谷寓清聽着人難耐的喘息,舌尖深入的更加放肆。
門很涼,隔着衛衣都很涼,空氣的缺失讓林聽的大腦變得缺氧,他暈暈的,就像是藥物的副作用。
“這樣很累…”林聽攀着谷寓清的肩。
“你很輕,”谷寓清說,“我不累。”
他像是在故意曲解林聽的意思,還将人掂了掂,似乎在證明林聽真的很輕,但林聽卻咬了他的下巴一口,林聽說:“不是你累,是我很累,”他墜在谷寓清身上,身下的手成了他唯一的支點,“谷寓清,我要掉下去了。”
可谷寓清不聽林聽的話,只将人困在他與門之間,他再一次奪取了林聽的氧氣,将人推進了欲的漩渦,他的手慢慢向後,指尖抵住了林聽的尾骨。
林聽明顯的顫了顫,下一瞬就要從谷寓清身上滑下去,眩暈間他觸到了柔軟的床,一睜眼便瞧見了床頭櫃上的相框。
他看的有些出神,緊接着鎖骨一疼,谷寓清在那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牙印,像是某種印章,又像是一種标記。
“不專心,”谷寓清捏着林聽的下颌,迫使人對視,“頭一次就不專心,以後可怎麽辦?”
林聽勾了勾唇,順從的在谷寓清的掌心蹭了蹭,接着他含住了谷寓清的一節手指,又用舌尖抵住。
溫熱激的谷寓清眸光一暗,借着這個空檔,林聽壓住了谷寓清的肩膀,倏然翻身跨坐,他依舊含着那節手指,含糊的說:“我自己來。”
他松開了手指,俯身吻住谷寓清的喉結:“你不許動,算作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