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聽到卡修的話,大家的cpu在這一刻仿佛集體停止運轉,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奇奇怪怪。
但已經喝得有些昏沉的雌蟲們并沒有察覺到真相,在他們已經迷迷糊糊的大腦認知中,雌蟲和雌蟲應該是單純的好友兄弟,兩只雌蟲之間又不可能發生什麽。
可能只是朋友之間互相碰了一下吧,這對于熱衷打架戰鬥的雌蟲們來說,再正常不過,他們這樣想到。
既然卡修說蘭斯特不能喝酒,那他們也就不會再給對方,轉而把酒對上了卡修。
小蝴蝶為了防止白蝴蝶的傷口被酒精影響,将原本給對方的酒全都接了過來。
他自認為對酒不是很沉迷,但本蟲酒量還不錯,能夠承受得起大家的熱情。
但不知道誰在裏面混進來一杯濃度巨高後勁巨大的花醉,一杯下去就直接讓他的意識開始迷糊。
宴會廳的熱鬧氣氛一直持續到了深夜,繁星在天空中閃爍,夜風吹過樹冠,葉子碰撞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在熱鬧的氣氛中,衆蟲不免多喝了一些,此刻的廳內全是橫七豎八的雌蟲學生。
也只有被卡修說不能喝酒的蘭斯特,和來之前就吃了不少醒酒藥的凱諾,還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
“我覺得有必要給他們準備一些醒酒湯,不然明天肯定要頭疼。”
蘭斯特看着一地的雌蟲,說道。
“這個……呃,還是算了吧,我覺得這個并不重要。”
凱諾回想起好友的廚藝,以及上次伊恩喝了醒酒湯後的表現,心中一涼。
軍醫的良心在告訴他,大家難得能這麽快樂,還是不要讓白蝴蝶給大家帶來痛苦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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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特還想說什麽,趴在桌子上的卡修突然蹦起來,帶着一身酒氣直接抱住了他。
白蝴蝶試圖把對方拽下去,但做不到,只好帶着小蝴蝶挂件,嘆了口氣:
“也對,重要的是先把他們兩個都送回去。”
“行,那你把他送回去後再過來,我在這裏看着,以防有蟲耍酒瘋。”凱諾點點頭道。
“好。”
蘭斯特扶着小蝴蝶,在夜色中辨認了一下宿舍的方向。
涼爽的夜風吹散了一部分卡修身上的酒氣,但依舊沒有吹散他腦子裏的混沌。
“好餓……”
小蝴蝶嘟囔了幾聲,手開始在白蝴蝶身上亂摸。
蘭斯特僵了一下:“堅持一下,宿舍裏有吃的。”
“可是我現在就想吃——”
卡修的手碰到了對方露出來的皮膚,柔軟、白皙、光滑的感覺傳來,一秒幻視某種美味的食物,
“唔,是雪媚娘成精了嗎?”
“不是,是我。”
蘭斯特加快了腳步,來到宿舍樓底下後,直接飛到陽臺,随後打開了燈。
驟然亮起的燈光讓卡修反射性眯了眯眼,也讓昏昏沉沉的腦海清醒了一瞬。
“……是蘭斯特啊。”
不過也就那麽僅僅一瞬。
很快,在小蝴蝶的視野中,那一抹白色又從蘭斯特變成了超大號雪媚娘。
眼看着雪媚娘把自己放在一旁就要移開,卡修趕緊伸出手把對方死死抓住,期間還因為沒控制好力道,在慣性的作用下,把對方給摁在了牆上。
“我可以吃了你嗎?”
他湊上去,鼻尖幾乎貼在了對方的表皮上,咽了口口水。
“卡修,我不是食物,你先放開我,我去給你拿蛋糕。”
蘭斯特感受到在自己脖頸處嗅來嗅去的某只蝶,轉動了下身軀想離開,卻被那雙手死死禁锢在牆和對方之間。
而在卡修的視野中,則是雪媚娘突然就長出來了一張蘭斯特的五官,說話語氣還和蘭斯特一模一樣。
已經被酒精侵蝕的大腦認知裏,雪媚娘成功和蘭斯特劃上了等號。
于是他不僅沒有松開,還變本加厲地湊了上去,也不再問什麽“我能不能吃了你”的話,而是一口就咬在那塊看上去最柔軟的地方,感受到一絲甜膩後,又沒忍住舔了舔。
這麽軟,果然天生就是讓他嘗一嘗的,卡修想。
“卡修,你快住嘴,我是蘭斯特!”
白蝴蝶大驚,奈何空間太狹小,他壓根躲不開。
“我知道。”
卡修欺身而上,帶着酒氣和神秘的花香,在對方的臉上嗅來嗅去,
“蘭斯特,你好香。”
蘭斯特渾身都開始緊繃:“不行,卡修,你別這樣。”
然而這些話,處于醉酒狀态的小蝴蝶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他的眼中只有一個巨大的雪媚娘。
又白又軟,還帶着香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雪媚娘會發出聲音,但餓極了的小蝴蝶哪裏管得了這麽多,撲上去就開始吃。
但是不管他怎麽咬怎麽嘬怎麽舔怎麽嘗,除了甜甜的氣息和柔軟的觸感外,什麽也沒有。
更奇怪的是,雪媚娘一開始是白色的原味,後來隐隐約約變成了淡粉色的草莓味,但氣息又逐漸變成清新的抹茶味。
但不管哪一種味道,他都沒有嘗到這只不同口味還會自己閃躲的甜品。
好在最後,他的口中出現了一塊蛋糕,雖然味道不是想象中的味道,但也足夠饑餓的小蝴蝶心滿意足,咽下去後開始睡覺。
而在慌亂中摸到桌上一塊蛋糕,并且果斷塞過去的蘭斯特松了口氣,靠在牆邊下滑坐下,伸手捏了捏鼻梁。
把喝醉的小蝴蝶安撫下來并且送到床上睡覺,可真是太麻煩了。
不過……他記得卡修喝醉酒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上次小蝴蝶喝多後,雖然也亂動了幾下,但沒有像今天這樣耍酒瘋,也沒有把他當某種甜品一樣啃來啃去,更沒有突然散發出和清潔蝶翼軟沙一樣的香味。
白蝴蝶的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他就沒有空去管這一點點不對勁。
一股清新的青草味道越來越濃郁。
“糟了。”
嗅到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蘭斯特先是不可置信地感受着身體傳來的變化,随後捂住自己的臉,立馬沖進了衛生間,打開了淋浴。
“嘩啦”一聲,冰涼的水從噴頭裏噴灑而出,澆了白蝴蝶一個透心涼。
但即使涼水還在順着發絲衣物滴滴答答往下落,蘭斯特依舊能感覺到不正常的高體溫、在身體裏奔湧的滾燙血液,和周圍越發濃郁的青草香氣。
銀白色的蟲紋在皮膚上流轉,蝶翼不受控制地顫動。
“怎麽會這樣……”
蘭斯特雙手撐在洗漱臺上,任由冷水繼續在身上沖刷,水珠迸濺到鏡子上,光滑鏡面反射出他現在的模樣。
蟲紋亮起、皮膚泛粉、眼角發紅、呼吸開始急促、蝶翼頻率高幅度小地震動。
原本冷清的眼眸,此刻浮現出明顯的淚水,看上去就是一片相當勾魂的潋滟水色。
“居然是發情期,但怎麽可能……”
蘭斯特茫然地看着鏡子中那個,渾身上下都透露出‘想交配’的、近乎完全陌生的自己,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怎麽會因為好朋友湊過來親親抱抱,就陷入了發情期?
白蝴蝶陷入了迷茫。
**
凱諾在宴會廳等了一晚上,也沒有等到“把卡修送到寝室,就返回來幫忙”的白蝴蝶。
好在随着時間流逝,一些喝酒比較少的雌蟲清醒過來,大家一起幫忙,将醉酒的同學們全都送回去,然後又一起打掃了整個宴會廳。
做完這一切後,天已經蒙蒙亮。
“也不知道蘭斯特到底在幹什麽。”
凱諾小聲嘀咕了一句,他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拽着一輛托運伊恩的垃圾板車,回到了宿舍。
而一進門,他就被裏面混亂的局面給整蒙了。
“你們兩個這是在宿舍裏打架了?還是卡修在發酒瘋?”
凱諾火速檢查了一下,發現只是有些東西擺放混亂,有些東西掉到地上。
得到宿舍財物并沒有被損傷的結論後,蘭花螳螂的一顆心放在了肚子裏,轉而好奇起來。
“沒打架,卡修喝多了,不過這個不重要。”
聲音從蘭斯特床上的被子包裏傳出,悶悶的,沙啞的,似乎還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語調。
“那什麽重要?蘭斯特,你的聲音怎麽變成這樣了?”
凱諾反射性拿起了桌子上關于雌蟲耳鼻喉知識的專業書。
“這也是我想和你說的。”
蘭斯特探出來一個腦袋,淩亂的頭發和處處泛紅的皮膚又一次吓了凱諾一跳,
“我晚上發情了。”
“哦哦,難怪我聽到衛生間的通風系統正在工作,等等,你說你怎麽了?”
凱諾先是一臉原來如此的樣子點了點頭,但腦子反應過來後,震驚到差點拿不穩手中的書。
蘭斯特又重複了一遍。
“那……那你現在還好嗎?需要我幫你找工具嗎?”
即使在書上看見過不少次這種內容,但在現實中,凱諾也是第一次碰見,不由慌了神,
“不對,不能去找工具,我現在就去把卡修叫起來,讓他幫你。”
蘭花螳螂說着說着,就要一個跳躍跳上卡修的床,把沉睡的小蝴蝶給薅起來。
“不用!我已經沒事了,我昨天晚上就自己解決了。”
蘭斯特被凱諾的舉動給吓了一跳,慌忙阻止。
“你怎麽不叫他幫忙?”
凱諾一時間忘了小蝴蝶醉死的事實,皺眉問。
“我為什麽要叫他幫忙?”
蘭斯特先是茫然,随後那雙銀色眼眸驀然睜大,
“你是不是知道,我是因為他才陷入發情期的?”
凱諾:啊?
他看着不打自招的好友,大腦逐漸萎縮。
“正常的雌蟲,應該不會被其他雌蟲給刺激出發情期吧。”
凱諾磕磕巴巴道,即使知道這兩個私下裏肯定有什麽,但這是第一次,被如此直白的鐵證甩在臉上。
“所以我現在懷疑……”
蘭斯特瞥了一眼仍舊在睡覺的卡修,回憶起他們兩個相處時自己的不對勁,語氣深沉,
“……我懷疑我已經不是一只正常的雌蟲了。”
“凱諾,你認識什麽比較權威的身體檢測和心理咨詢的醫蟲嗎?我覺得我可能需要去檢查一下。”
在卡修和伊恩還因為宿醉而大睡特睡時,凱諾已經帶着蘭斯特去了校醫院,找到了他們專業有名的心理老師。
老師先是讓白蝴蝶在沙盤上做了一個形狀,随後又讓他畫了一副畫,最後開始詢問關鍵問題。
一個小時後,蘭斯特得到了張寫着“疑似有同性戀愛傾向”的報告單。
“凱諾,怎麽辦,我好像真的不是一只正常的雌蟲。”
白蝴蝶身上是肉眼可見的不知所措,從有記憶起,他受到的教育一直都是雌蟲和雄蟲之間才會互相吸引,正常的雌蟲應該追求雄蟲,而不是把目光放在同性上。
“沒事的,蘭斯特,你還是你,而且這并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
凱諾伸出手抱住了好友,放在對方背上的手掌拍了拍,安慰道,
“況且這樣也挺好的,不用擔心未來的雄主殘忍暴力,你和卡修兩只蟲把日子過好,比什麽都強。”
“好……不對,為什麽你會說出這種話?”
蘭斯特再一次震驚,他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凱諾剛剛在宿舍的時候,就問卡修有沒有幫他,之後直接猜出了他意外發情的誘因,而且也沒有表現得十分震驚,反倒是有一種早就知道的鎮定。
換位思考,如果某一天凱諾說自己喜歡上了一只雌蟲,他絕對會當場大腦宕機,沒幾個小時緩不過來。
“你們兩個不是已經偷偷在一起了嗎?只不過看你們都不想承認,我也就沒有點破。”
凱諾一臉意外道。
他之前驚訝,并不是因為這兩個的關系,而是驚訝于這兩只蝴蝶居然這麽直白就展現出來。
“不是,我們兩個沒有在一起,我們就是單純的朋友!”
蘭斯特心中一片亂麻,此刻都想不顧自己的形象,拽着蘭花螳螂的領子晃一晃。
“那你的同性戀愛傾向,是傾向誰?”
凱諾将那張紙怼到了蘭斯特面前,透過眼鏡,看着啞口無言的白蝴蝶。
“我……那個……不是……你不要誤會。”
蘭斯特一時間不知道該這麽回答,只是最後擠出幹巴巴的一句,
“報告上說只是疑似,還沒有徹底定下來。”
“好好好,是我誤會了,你們只是普通的朋友。”
蘭花螳螂熟練地敷衍兩句,臉上的表情和嘴上說的一點也不一樣,
“我覺得以你現在身體狀況,應該先回宿舍休息一會兒,你說是吧,能被普通朋友刺激出發情期的白蝴蝶同學。”
“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