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墨宴說是僅剩最後一道工序, 便真的沒隔太久就回來把白琅喊回了房間。
白琅有了短暫出門與旁人交流的過程,原本那些雜亂心緒都散了個徹底,和平日差不多的神情跟随墨宴回到房間內。
墨宴這次做的是白琅近日仍舊偏愛的桂花糕, 熟悉的香甜味道讓白琅的心情變得更好起來。
他小口地吃完一塊桂花糕,微微眯了下眼,像一只餍足的小貓,乖順可愛。
墨宴怕他噎着, 給他倒來一杯茶水,見狀莞爾一笑, 也算放下心來。
他将話題回歸至方才之事上:“你怎麽跑到方慕雅那邊去玩了?打雷時我還擔心你會怕,匆忙趕回來又見房間裏空空如也,差點沒吓死我。”
白琅微歪腦袋, 不是很懂何為擔心,只回答了他的疑問:“是方慕雅叫我過去的。”
言及此, 他想起自己還未彙報的“任務”, 補充一句:“她說蘇岚醒了, 想找你, 但你不在, 我就過去了。”
“那小孩醒了麽?”墨宴恍悟, “你可有詢問她暈倒之由?”
白琅點點頭,将蘇岚說的有關“一團黑漆漆”的東西的事情如實都告知給墨宴。
他還問:“那個會是怨氣麽?可是怨氣不是尋常人看不到麽?”
墨宴蹙眉思慮者:“若是致使那小孩昏迷的黑團……大概率應當就是怨氣所致。但至于她為何能夠看到,我對畫皮鬼了解不多,或許會與畫皮鬼這個獨特身份相關。鐘馗對這些熟悉些, 等晚些時候我再他問問吧。”
白琅看起來還有些驚奇:“原來你也有不了解的鬼。”
墨宴失笑:“正所謂術業有專攻, 我——或者說我們, 只負責去捉一部分的鬼。若是所有鬼都歸我們管, 那多累啊?”
就像這會兒身兼三職的鐘馗, 累得都快沒個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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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點了點頭表示了解,又道:“蘇岚還說,族長昨日就回來了。”
“嗯?”這是墨宴預料之外的消息,“确定麽?”
白琅肯定:“她說她看到的。但我們想不通為表示。
何潘夫人會說族長沒有回來。”
說着,白琅又想起鳳鳴寫下的那個猜測,将方慕雅認字失敗後塞給他的宣紙拿出來,又攤開在墨宴的面前。
墨宴好奇地看去一眼,迷惑:“這什麽鬼畫符?”
窩在白琅腦袋上的鳳鳴:“……”
突然好氣,但是不能表示。
白琅回答:“鳳鳴聽聞這件事後寫的,但我們亦未看懂。”
墨宴“哦”一聲:“原來是鳥畫符。”
“啾……”被再次嫌棄字醜的鳳鳴有氣無力地叫喚了一聲,放棄掙紮。
墨宴姑且辨認了一下,看出鳳鳴是推測那族長回來之事實則隐瞞了穆蔓。
這倒與墨宴的第一反應相符。
潘武通已确認過墨宴身份并且将墨宴與白琅留在了落隐村內,以解決族長兒子莫名有孕的詭異之事。
而要論此事,必然需要他們與族長那邊見面,倘若潘武通與穆蔓不想讓他們見族長,根本就不必留他們下來。
但具體是如何墨宴還得親自問一下那叫蘇岚的小孩。
他暫時将心神從此事中抽出來:“我大概清楚了,你做得很好,晚上可有何特別想吃的?我做給你當獎勵。”
白琅眸色微亮:“想吃糖醋魚。”
墨宴笑笑:“好,那就給你做糖醋魚。”
白琅心情更好了,拿起小塊桂花糕繼續吃。
待糕點用完,他重新升起了看話本的興致,翻找出一卷之前沒看過的話本來打發時間。
墨宴見他狀态平穩,便留他與鳳鳴在屋中,自己再去找了一次蘇岚。
蘇岚狀态比起初醒時要好了一些,墨宴過去時正與方慕雅聊得開心,他便端了同面對方慕雅時一般的謙和人設,基本斂起往日的淩厲氣場,蘇岚便沒對他産生太多的膽怯畏懼之心。
墨宴開門見山地詢問了她昨日見到族長歸來的具體情形,得知蘇岚只是偶然看到了族長,但族長并未看到他,大致确定了族長應當就是偷偷回來的。
至于族長為何要隐瞞自己的蹤跡,那就暫且不得而知了。
墨宴得到需要的情報,便未在方慕雅房間中過多逗留,轉身出門。
但是在臨走近他與白琅的房間時,他腳步又頓了下,思慮片刻後暫時拐去了一處偏僻無人的角落,把鐘馗給喊了過來。
關于畫皮鬼之事,還是得盡早有個全面了解才行。
鐘馗同往日一般來得很快,第一時間是觀察附近環境:“咦,又換地方了啊?可是有新進度了?”
墨宴“嗯”一聲,未同平常那般打趣,直入主題:“這次是這個落隐村族長的兒子離奇有孕,我初步懷疑是畫皮鬼作祟,想來找你問問。”
“畫皮鬼?”鐘馗皺起眉,“那對你們而言有些棘手啊。”
墨宴:“何出此言?”
鐘馗詳細道:“畫皮鬼是陽間鬼中最難對付的,它們本身便有神智,不以怨氣為食,只以活人陽氣為養料,甚至能完全僞裝成活人混在人間,非常難以分辨。”
“它們最是愛護自己剝來的皮囊,你想引它們現身都不容易,鬼嬰成熟時間又短,一旦鬼嬰成熟,叫畫皮鬼附身于鬼嬰之內,術法對它幾乎沒有任何效用,只能眼睜睜看着它将宿主吃掉。”
墨宴眉頭皺得更深了:“那這鬼可比厲鬼還強啊。”
鐘馗沉吟片刻:“只能說二者不能對比吧。畢竟畫皮鬼需要的是陽氣而非怨氣,與陰間厲鬼還是不同的。只能說在陽間鬼中,畫皮鬼實力确實能等同于厲鬼。”
墨宴沉下心:“那若要在鬼嬰成熟前捉拿它,該如何做?”
鐘馗回答:“首先你得找到畫皮鬼如今的皮囊,在其對你放松警惕之時以特制的符咒将它逼出來——當然,若是你魂力足夠,不必等它松懈強行逼出來亦可,只是這樣對你自己損耗也大,非必要時不推薦這種做法。”
他一邊說,一邊已經拿出自己特制的,專為對付畫皮鬼的符咒。
若說厲鬼對于黑白無常使而言是最棘手的一種,這畫皮鬼對他們鐘馗一脈亦是最緊要鑽研解決的鬼。鐘馗如今的這些符咒都是前幾任鐘馗代代完善傳承下來的。
看着這些符咒,鐘馗又忽然有些憂心:“畫皮鬼十分狡猾僞善,你們此前未曾接觸過,說不定很容易上它的當。要不這次還是我放着由我來吧。萬一你們有個什麽閃失便不好了。”
他們鐘馗一脈傳承至現任鐘馗,他都不敢斷言自己一定能趕在第一次鬼嬰成熟前将畫皮鬼捉拿,更何況是從未了解過的墨宴與記憶魂力都被封印的白琅?
墨宴對此倒不是很在意:“無妨,我的實力你還不清楚麽?難得有個機會讓我會會陽間鬼,就不勞煩你再多幹一份活了。”
他說得吊兒郎當的,完全沒将這畫皮鬼放在眼中。
在冥界鬼使當中,白琅是公認的魂力最強者,而墨宴因白琅的限制,從未發揮過自己的真正水準,故而其實也無鬼知曉,他的魂力與歷練前的白琅是不相上下的。
他不信還能有他堂堂并列最強者還能栽在一個小小的畫皮鬼手中?
墨宴黑眸間俱是張揚自信,一頭白發更襯出他的放蕩不羁,毫無畏懼。
為了保護好他家的小白琅,他什麽都願意去做。
鐘馗這段時日是着實忙碌,若要分出心神專門去對付畫皮鬼的話确實很難,兩相權衡下還是同樣了墨宴所言:“那好吧,就全權交給你了。”
他将特制的符咒塞入墨宴手中:“晚點我回冥界把畫皮鬼相關資料給你帶來,你……你們還是要記得小心行事,切莫掉以輕心。”
“行,我知道的。”墨宴給了他充分的保證,“放心交給我便是。這天底下可還沒有我墨宴學不來的事。”
他笑得還有幾分漫不經心,看着狂妄自大,但他還真這樣的底氣與實力。
鐘馗是信任他的:“那若是有何需要我的時候随時喚我,畫皮鬼本就歸屬我的範疇,我會盡量全部細致解答的。”
“好。”墨宴應了下來,又問及關于他自己的事情,“對了,近日孟婆那邊對于我身上怨氣之事可有新的進展?”
鐘馗想了想:“尚未聽她提及過,等會兒我順便回去問問吧。”
說完,他狐疑地看向墨宴:“怎麽忽然想起關心這回事來了?你平日不是最不在意與自己相關的事情麽?”
墨宴單手搭在鐘馗肩膀上,咧嘴一笑:“這不是今日用了一下你教的陽間人驅鬼術法,怨氣有點反噬了麽。”
他把這話說得非常尋常,仿佛只是在說“正好今日天氣不錯”之類無關緊要的是由。
鐘馗:“?”
他當即捕捉到重點:“你今日又用那個術陣了??我不是同你說過陽間人陣法同你陰間怨氣相克麽?你不要命了啊??!”
鐘馗立馬就着急起來:“怨氣一旦反噬你目前的肉身是一定會受到侵蝕影響的!你就不能愛惜一點你如今這具身體嗎?!”
墨宴卻只是攤了攤手:“可是我也沒辦法啊,那只厲鬼都把小白琅吓哭了,我目前又無法逼它現身,只能先這樣趕跑它。”
鐘馗一時還真啞口無言。
過了會兒他才重拾語言能力:“不是,白琅被吓哭那你讓他哭會兒不就好了,有你在那厲鬼又無法靠近他,肯定過不了多久便會先自己走的啊,你又何苦多此一舉糟蹋你自己身體?”
墨宴微垂眼睫,眸色似是淡了些:“他那時的狀态太遭了,我不想小白琅繼續那麽難受。哪怕只是一會兒也不行。”
鐘馗恨鐵不成鋼:“你是他爹還是他娘還是喜歡他啊?就那麽一會會的難受能要他命嗎?你犯得着搭你自己嗎?”
“嗯,我是喜歡小白琅。”
墨宴直截了當地承認了。
鐘馗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就算你是真的喜歡……嗯?”
他回過味來,震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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