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合作
合作
晏寧站直身子，努力平穩着氣息，一字一句道：“不必多言，來吧。”
方何皺眉又嘆了口氣，道：“盟主，對不住了。”
兩人再次對上，刀劍相撞，又快速分離，身影急速變換。
短短幾個呼吸，就已經對了幾十招。
看起來是不分上下。
但晏寧知道，自己經脈受損，後繼無力。
而方何不知顧念着什麽，一直未曾調動全身靈力來對敵。
若是長時間拖下去，或者方何使出全力，自己便會立刻落敗。
不能再如此下去。
晏寧正想着辦法，方何趁着一次近身之際，在晏寧耳邊道：“與我一起，反攻。”
什麽？
晏寧心中疑惑，方何卻不再給晏寧思考的時間。
淩厲的攻擊在長刀上彙聚，眼看着又要朝晏寧擊來。
孟玄景盤腿而坐，問道：“你可相信他的話？”
晏寧也撤掉防禦，彙聚僅剩的靈力，道：“反正都是敗，不如相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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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何招式蓄力完畢，腳步一轉，率先朝着笑面虎掠去。
晏寧緊随其後，從後面封鎖住笑面虎的退路。
笑面虎面上顯露出驚恐，急道：“方何，你想幹什麽！”
方何并不回答，只提着長刀砍向笑面虎。
笑面虎自知自己接不下方何一擊，慌忙轉身，想往後跑。
剛跑出兩步，面前橫過一把長劍，長劍抵在笑面虎的脖頸上。
笑面虎顫巍巍沿着長劍看去，持劍之人，正是晏寧。
笑面虎急忙停住腳步，雙手合十，正要求饒，就被身後的方何一刀砍在背脊上。
鮮血噴薄而出，笑面虎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抽搐了兩下後，再也不動了。
笑面虎死後，晏寧依舊不敢松懈，垂下“随心”在身側，随時準備出手，問道：“方盟主，為何突然改變主意？”
方何先收起長刀，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道：“早就說了，我只求與強者一戰，若是強者不在了，那我再強又有什麽用。”
見晏寧不相信的模樣，方何無奈繼續道：“別磨蹭了，快讓這些村民離開這裏吧。我可不确定回興閣派來圍剿的人馬只有一隊。”
“回興閣？”晏寧疑惑道，“那是什麽？”
方何右手按了按眉心，又指着地上的笑面虎，道：“就是他口中主君所建立的勢力，是個，嗯，魔道宗派。”
魔道宗派？
晏寧心頭一顫，譚家為何還是将這樣一個話本當做了試煉所用？
晏寧微微搖了搖頭，甩掉腦中的雜念，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上前一步，晏寧将村民們召集起來，道：“大家快收拾貴重的東西，離開這裏吧。”
鄭叔第一個不同意，警惕地看着方何，道：“小公子，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晏寧搖了搖頭，道：“不了。”
李叔也跳了出來，道：“怎麽不了，你不和我們一起走，難不成還真回什麽盟主府去，繼續做盟主啊。”
晏寧笑着道：“李叔說笑了。”
“既然說笑了，那還……！”
方何橫在晏寧面前，打斷了李叔，道：“他和我一起。”
“和你一起？和你一起才……才不……安全。”李叔看着方何，的聲音越來越弱。
晏寧推開方何，拍了拍李叔的肩膀，道：“別擔心，方盟主是要帶我去療傷。大家快走吧，不用擔心。”
“真的？”李叔不相信。
“當然。”晏寧又拉來方何，道：“不信你問他。”
“方何也點了點頭，道：“是的。”
村民們這才放下心，回去收拾行李。
晏寧送走村民們後，和方何沿着懸崖底的河流走着。
晏寧踢開腳下的一塊小石子，對方何道：“好了，現在事情已經結束了，我們也該去做各自的事了。”
方何再次皺眉，道：“去做各自的事？”
“是啊。”晏寧輕聲笑了，道，“別總是皺眉，你想要挑戰強者，那就去找，我現在可不是什麽t強者。”
方何不依不饒，道：“我帶你去重塑經脈。”
“欸，別。”晏寧并不願意，道，“重塑經脈可痛了，我害怕。”
“你怕痛？”方何不敢置信，伸手就要來拉晏寧，“你一個男子，怕什麽痛？”
晏寧閃身躲開方何的手，道：“男子怎麽就不能怕痛，男子還能流淚呢。”
“別跟着我了。”
方何突然停下腳步，手握成拳，不發一言地走了。
這就走了？
晏寧有些詫異。
不過也好，省得我再費嘴皮子了。
晏寧雙手枕在腦後，往前走着。
“他還會回來的。”孟玄景突然開口。
晏寧腳步一頓，道：“回來便回來，我反正不會和他打的。”
孟玄景不再說話，看着晏寧往前走去。
半晌，孟玄景又開口，道：“話說晏小姐，你認識路嗎？”
“認識啊，薩大夫帶我走過的。”晏寧很有信心。
一個時辰之後。
晏寧再次經過了那棵歪脖子樹。
“你不是說認識路嗎？”
晏寧撓了撓頭，道：“是啊，這條路我真的走過的，難道是天色晚了，我沒看清路标？”
孟玄景看着還亮堂的日光，沉默了一會兒，道：“走右邊。”
“欸？”晏寧很是驚喜，道，“孟公子你認識路？怎麽不早說？”
孟玄景無奈搖了搖頭，道：“你之前走的是左邊，結果走到了荒地。”
“咳咳。”晏寧尴尬地咳了兩聲，道，“意外，那是意外。”
半個月後，荼城的相遇茶館中。
晏寧拿下頭上的帷帽，對小二道：“要一壺好茶。”
“好嘞。”小二收下晏寧放在桌上的銀錢，麻溜地幹活去了。
方何坐在晏寧對面，問道：“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晏寧嗑着盤子裏的瓜子，揚了揚下巴，示意方何仔細聽旁邊人的談話。
旁邊坐着的，是位看起來就很有錢富家公子。
穿着銀絲錦袍，頭戴玉冠。
茶博士正在與他聊着什麽。
公子自以為小聲道：“所以說，那先盟主真的沒死？”
“是啊。”茶博士彎着腰給公子添茶，道，“不但沒死，而且墜崖受的傷也好了大半。”
“這是怎麽回事？有人在暗中幫他不成？”公子興致沖沖地問。
茶博士擡手示意公子附耳過來，道：“幫他的人，是方何。”
“方何？”公子被茶博士勾住了心思。
“對，正是這方何。”茶博士繼續道，“前盟主掉下懸崖後，是經脈寸斷。是方何尋了靈藥來助他恢複，前盟主才能重新回到江湖啊。”
公子主動問道：“那，這次前盟主和方何聯手，在回興閣搗亂，又是為了什麽呢？”
“這裏就問對人了。”茶博士滿臉笑容，道：“前盟主墜崖後，被一群鄉下村民的所救。而這些村民又被回興閣的人所害，，前盟主這是要複仇呢。”
“原來如此，那兩任武林盟主聯手，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誰說不是呢？”茶博士又給公子添了杯茶，道，“所以回興閣這次，算是踢到鐵板了。”
“不過，回興閣閣主也不是個尋常人。這次對決的最終結果，可還不确定。”茶博士話意一轉。
“不是尋常人？”公子聽在興頭上，看也不看，順手将茶給喝了。
“他啊，可是真正的魔教中人！”
聽到這裏，晏寧對方何道：“這些人啊，一聽到什麽人，都傳是魔道中人。”
“不。”方何嚴肅否定晏寧，道，“回興閣閣主，修的是血功。”
“血功？是那個吸收他人血氣，來增長靈力的功法？”
“不錯。”
晏寧垂下眸子，想了想，又擡起頭，笑着道：“那你呢，之前不也傳你修的是魔道嗎？”
“我只是修的功法偏門了些，算不得魔道。”方何一本正經。
“我知道。真是的，我只是想活躍一下氣氛。”
小二恰好來上茶，方何接過茶杯後，問晏寧道：“你最近将我們的目的廣泛傳播，究竟為了什麽？”
晏寧撐着頭，道：“我們已經擾亂了回興閣十三家分部，那閣主卻還未現身。目前看來，只能将我們要與回興閣作對的消息弄得人盡皆知，才能逼出閣主現身。”
方何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回興閣正是在這荼城之中，我們如今要做的，只有等了。”
喝完了茶，晏寧提議道：“好了，走吧。聽聞荼城出美人，我們去集市上逛逛。”
方何沒有異議，随着晏寧一齊踏出茶館大門。
兩人踏出大門的瞬間，茶博士一改和富家公子談笑的模樣，面露兇色。
一掌拍在桌子上，借力騰空而起，雙手成爪狀，朝着兩人後心抓去。
兩人卻像早有預料一般，恰到好處地轉身，一左一右對上茶博士的雙手。
巨大的波動從三人身邊傳到四周，茶館的木門應聲裂開。
茶博士不敵兩人，被擊得連連後退。
晏寧右手在空中一抓，“随心”握在手中。
劍尖下垂，抵在茶博士胸口，道：“你家主君在何處？”
茶博士頭偏向一邊，冷哼一聲，端的是誓死不從。
一股吸力從後方傳來，茶博士飛速朝後退去。
一只蒼白的手從半空中伸出，提住茶博士的後領。
旋即出現的是身子，一身紅衣，面色蒼白得可怕。
男子開口，聲音帶着些沙啞和飄虛，道：“聽說兩位盟主在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