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十七
回十七
回十七
陸雲淑沒想到陸雲逸會來她的公主府,還是父皇讓他來的。陸雲淑聽到這個名字便面露不悅,還是玉露在一旁小聲提醒:“公主,既然太子是奉命前來,那麽定然是代表着皇上的面子的,您如果不見,那麽就是打皇上的臉。”
這罪名可就大了,況且陸雲逸向來喜歡颠倒黑白,陸雲淑撇了撇嘴,讓人去喚了驸馬來一齊迎接。
蕭時晏本來就在書房看書,看到玉露來,便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儀容。他以為是公主有事叫他,但玉露只說是太子來了,公主要讓他一起來。
太子前來是為了什麽,蕭時晏立刻冷了神色,他微微皺眉,察覺到事情有些不簡單。按着道理,太子不應該來公主府的,如今戰事這樣緊迫,難道是沖着他來的?他沒有多想,跟着玉露的催促來到了廳堂。
恰好此時,風光的太子身後跟着一堆人,簇擁着高貴的太子進了門戶。陸雲逸看到公主身邊站着驸馬,兩人宛如天仙一般相配,着實讓人看入了眼中。他神色凜然,面帶嚴肅,拿着手中的折子,目不斜視跨進了門檻,端坐在正首。
“朝瑤妹妹,見到皇兄為何不行禮?”陸雲逸看向陸雲淑的時候,眉眼已經帶了揶揄的笑意了,他晃着手中的折子,倏而将折子放在桌子上,他又看向蕭時晏,“驸馬的氣色不錯,看起來是習慣了朝瑤妹妹的嬌縱了。”
“太子哥哥,有什麽事情,就開口吧,不要在這裏繞圈子。”陸雲淑看着那折子,便知道今日陸雲逸來是有要事,并不是為了她而來。恐怕,是為了戰事而來,莫非是皇上已經應允了讓蕭時晏上戰場?
陸雲淑看向了蕭時晏一眼,但是蕭時晏并沒有看向她。
蕭時晏耳朵微微動了動,他聽到的是太子哥哥這幾個字。他聽皇上說起過的,朝瑤公主沒了生母就在皇後宮中長大,那麽自然也是和太子一起長大的,才能有這樣親密的稱呼。只是公主既然不喜歡太子,為什麽又要用太子哥哥這樣的稱呼呢?
這樣不是有些親密嗎?
陸雲淑不懂蕭時晏在想什麽,她用手拉了拉蕭時晏的衣袖,若是真的讓蕭時晏上戰場,事情有了轉機,那麽蕭時晏應該抓住才是。為什麽還要在這裏發呆呢,陸雲淑有時候也是覺得蕭時晏是真的呆。
蕭時晏察覺有人拉扯他的袖子,他看向陸雲淑,看到陸雲淑一副渴望的眼神,這才有些回神過來。他對着公主發出探尋的目光來,想要明白陸雲淑到底是為什麽看他。
陸雲逸陰沉着臉,他點了點手中的折子,高聲道:“驸馬,這裏有一封父皇給你的折子。他問你,你父親的身子到底如何,是不是能上戰場。”
此話一出,陸雲淑眼光暗淡了下來,蕭時晏卻凝眸皺眉。他道:“父親上書寫了折子,說自己可以上戰場,為何要來問我父親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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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擔心,蕭大将軍一心為國,就算身子不好也會要上戰場。父皇擔心蕭大将軍的身子,也是關心蕭家。”
蕭時晏明白了,這是邊疆戰事告急,再也拖不得了。他想到了之前父親對自己的囑咐,嘆了口氣,對太子道:“父親的身子在吃藥慢慢好了許多,若是戰事告急,父親是可以上戰場的。”
此話一出,陸雲淑又一次擡起頭不可思議地看着蕭時晏,他怎麽能這樣說呢?明明蕭大将軍的身子并沒有好全,蕭時晏這樣說是自己斷送了自己上戰場的希望。蕭時晏到底想要幹什麽,陸雲淑不明白了。
陸雲逸倒是有些意外,他雙手環胸,饒有趣味地看着蕭時晏:“我以為驸馬會說蕭大将軍身子抱恙,你替父征戰沙場。”
畢竟,驸馬從前,也是作為将軍培養的好苗子。
陸雲逸說着一番話有自己的目的,他是想要試探試探蕭時晏的心。說開了,他不相信這樣蟄伏了這麽久的蕭時晏能夠甘心只當一個驸馬,他不相信蕭時晏能夠不顧自己父親的安危,将自己的父親置于危險的境地。
但是如果蕭時晏說了那樣的話,陸雲逸又不會高興。
一個小小的驸馬,能有這樣的野心,實在是危險。
蕭時晏好像怎麽選都不對,怎麽說都不行。蕭時晏看着陸雲逸這樣的面容,也笑着看向太子,他說:“蕭家只有為天下,沒有為自己的。父親從小就是這樣教誨我們的,萬事當然以天下為先。”
忽然沒了意思,陸雲逸輕蔑一笑,他站起身來,将折子留在了桌子上。經過陸雲淑和蕭時晏身邊的時候,陸雲逸忽然看向陸雲淑,他嘴角上揚,像從前一樣壓低了聲音對着陸雲淑道:“朝瑤妹妹,你和驸馬,睡了?”
陸雲逸說的話太過直白了,聲音雖然壓制但是也足夠蕭時晏聽到了。陸雲淑聽到這幾個字,如同被雷擊中一般,腦袋裏空空蕩蕩,什麽都想不到了。她愣怔着看向自己的這位皇兄,不敢相信方才那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您管得有些寬泛了吧,太子哥哥?”陸雲淑沒好氣地瞥了一眼陸雲逸,她不喜歡陸雲逸這樣輕佻的語氣對着她說話,好像她做錯了什麽事情一般,陸雲逸在等着看她的笑話。她走到蕭時晏的身邊,拉過蕭時晏,不想要再和陸雲逸有所牽扯。
但他沒想到的是,蕭時晏卻在這時候開口。蕭時晏按住了陸雲淑的手腕,對着陸雲逸溫溫柔柔地笑了:“太子還未娶親,不知道閨房雅趣。我定然是好好伺候了公主的,這個等太子成婚了,也就明白了。”
“公主是比您小些,但是臣會好好愛護的。”
這話說出口,看似恭敬,實則是炫耀。陸雲淑沒想到蕭時晏會這樣說話,怼回了太子,這心裏還挺舒服的。陸雲淑嘴角壓不住地上揚,原來以後不用擔心她一個人怼不過陸雲逸了,她有蕭時晏幫她!
她挑了挑眉,架子也都擺出來了,她挽住了蕭時晏的手臂,看向陸雲逸:“是啊,太子哥哥,你也到年紀了,也該成婚了。”
“是嗎,這就不用朝瑤妹妹和驸馬操心了。”陸雲逸的目光移到了蕭時晏的臉上,久久後才收回視線,打道回府了。
人影消失在門口,陸雲淑确定陸雲逸走了,這才松了手,看了一眼蕭時晏,語氣冰冷:“蕭時晏,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當着我的面說謊。”
那日其實并沒有發生什麽,陸雲淑想起來也會覺得自己沒用。那日明明什麽都到位了,她也心中缱绻柔軟起來,可是偏偏到了最重要的時刻,她卻吃痛。蕭時晏畢竟是男子之軀,平日裏練武,褪去了衣衫能夠看出強健的身子,這樣的蕭時晏,陸雲淑是承受不住的。
蕭時晏畢竟也是初次嘗試,一股子蠻力弄痛了公主,便不敢動作,他忍住心性看向陸雲淑。他有些舍不得的,他雖然是第一次,但是也知道如何讓公主舒服的,也知道有的女子第一次也是要經歷疼痛才有蛻變的。
只是他身下的不是旁人,是尊貴的公主,若是公主不願,淚眼漣漣,他自然要收斂的。他溫柔地貼着陸雲淑的額頭,将陸雲淑整個人都抱在懷中。他說:“公主若是害怕,那麽也不急于一時的,臣永遠聽公主的。”
“蕭時晏,今天你別回去了,就在這裏睡吧。”陸雲淑耳朵都紅了,她又舍不得離開蕭時晏溫暖的懷抱,只能這樣開口。
“蕭時晏,我不懂第一次會這樣痛的,是不是一定會痛?”陸雲淑閉上眼睛,埋在蕭時晏的懷中這樣問。蕭時晏的胸膛很讓人安心,陸雲淑輕輕攬住了蕭時晏的腰。
“也不一定的,是臣魯莽,是臣技藝不精。”
陸雲淑現下想來,那日的蕭時晏說什麽技藝不精,都是在騙人罷了。男子在這上頭總是無師自通的,蕭時晏聰明,親她的時候将她弄得暈暈乎乎的,怎麽會不得章法。此刻想來不過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了,陸雲淑都明白過來了。
方才蕭時晏那般叫嚣太子,颠倒是非的樣子可是一點都不臉紅。但是蕭時晏沒想到他如此,敗壞丢臉的可是陸雲淑的名聲。
陸雲淑越想越覺得自己着了蕭時晏的道了,她吃虧了。想到這裏,她抓住了蕭時晏的衣衫,狐假虎威道:“蕭時晏,你可知錯?”
“臣,何錯之有?”蕭時晏大大方方對上陸雲淑的眼睛,不退卻的,帶着熱烈的張揚。
“你錯在了不應該在太子面前,說那樣的話,”陸雲淑說,“你技藝不精,你不行。”
蕭時晏聽到這話不怒反笑,他沒反駁,也只是靜靜地看着陸雲淑:“那麽臣要怎麽證明自己能夠取悅公主,沒有對太子撒謊?”
陸雲淑忽然有些懷念蕭時晏的擁抱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她明白蕭時晏這時候樂意和她玩,那麽她就和蕭時晏玩一玩。
她可是嬌縱的公主,她可以任性的。
于是她對驸馬道:“蕭時晏,你跪下。”
——
夏日最是容易出汗的,薄衫沁汗,帳子中仍然還有熏香的味道。蕭時晏沒想到自己的身邊能卧着公主,這個從一開始的春雨時節就走進了他心裏的女子,還不知道自己喜歡她,但這樣也挺好的,至少公主并不是讨厭他。
還能夠與他有如此的親密。
公主是嬌生慣養的公主,從小一點重活都沒有做過,一點疼痛也都受不得,所以才中道終止。一時興起的是公主,而這時候睡得正香的,也是公主。好像痛苦和難以消磨的夜只留給了蕭時晏,蕭時晏并不埋怨,他的身子滾燙,但他只是輕輕在公主的嘴角落下一個吻。
蕭時晏明白了皇上為何如此苦心,讓他成為驸馬,他也明白了這樣的公主,為何要讓他護着成為驸馬。
此時還早,來日還長,等日後有機緣,蕭時晏會将自己的喜歡再一遍遍一次次地說給陸雲淑聽,好好護着她一生一世。
夜色很長,蕭時晏忍了很久,才堪堪入睡,但他卻覺得很滿足,也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