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十五
回十五
回十五
看完蕭大将軍後,陸雲淑和蕭時晏的關系有些微妙。玉露發覺公主每到傍晚的時候,便開始有些緊張和期盼,按着道理,驸馬是早晨和晚上都要一起來用膳的,只是每回蕭時晏用完膳,玉露便覺得公主有些話想要對蕭時晏說,但是又什麽都沒說。
玉露以為陸雲淑是要做什麽,她有一回偷偷問陸雲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陸雲淑只是搖頭,說沒什麽大事的。
可是分明又是有什麽事情的,玉露察覺到的,陸雲淑總是看着蕭時晏發呆。郁悶了好久的玉露想要問問成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只是成影并沒把這個當做是大事。他懷中抱着劍,漫不經心說道:“這樣看來,也許是你們公主喜歡上我們驸馬了。”
“喜歡,這話可不經說啊,我們公主怎麽能先動心這樣明顯?要怎麽說也該是你們驸馬先來點表現,這才對吧。”
這話一說出來,成影就不樂意了,他看向玉露:“則呢麽不能,你們公主不是有些喜愛男色的嗎,我猜她就是想要讓驸馬留宿,又不好意思開口。”
怎麽可能呢,我們公主怎麽能是這樣的人呢?玉露不承認的,她搖了搖頭,有些生成影的氣了,她轉過身,也不管成影在身後喊她。
玉露生氣的點還有一個緣由,那就是玉露回想起來,越來越覺得這公主能做出來的事情。她專門在一個傍晚,快要傳膳之前,偷偷在上菜的時候看了一眼托着腮坐在桌邊,看着屋外的公主。
今日公主只穿了薄衫,看起來還是精心畫過妝的,這一點更加證實了成影的猜想。雖然玉露嘴上是說想要公主和驸馬琴瑟和鳴的,但是讓公主先喜歡上,還這樣明顯,玉露是不喜歡的。你看這驸馬,玉露都瞧出來不對勁了,那麽驸馬想來也是看出來了的。
可是他就是不說,就是沉默,裝作看不懂的樣子。
可憐公主還沒看明白局勢,還不清楚自己已經掉入了一個陷阱。玉露搖了搖頭,趁着時機點了點桌子。
聽到了桌子聲響的陸雲淑擡頭看着玉露:“怎麽了?”
玉露特意是等人都撤下去了,這才看向陸雲淑開口:“公主,您這些天有心事,您是想要驸馬留宿嗎?”
莫名被這樣直白地說出口,陸雲淑耳朵一下子紅了,她慶幸玉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旁人。她仔細盯着玉露看:“什麽意思?”
玉露怎麽會不知道公主的心思呢,公主這樣問,那麽玉露更能确定了,就是成影說的那樣。她嘆了口氣,跟陸雲淑講解:“公主啊,驸馬是否需要留宿,是等公主傳召的。若是公主想,那麽您可以先和我說,我去傳召吩咐就好了,您怎麽自己就盯着驸馬看,您忘了您是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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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樣嗎?”陸雲淑還有些不好意思,“很明顯嗎,我這不是不好意思開口嘛?”
驸馬生得好看,對陸雲淑也不錯的,喜歡上也是一件很順理成章的事情吧。既然都說到這裏了,陸雲淑對着玉露勾了勾手指:“其實我想了很久了,不然你今天和驸馬說一聲。”
玉露點了點頭,但是心中自在懊惱起來,她這一番和成影相比,她還是輸了。
晚飯間陸雲淑吃得有些意興闌珊,她沒有扒拉幾口菜,心思都在別的上頭。這讓蕭時晏一度以為陸雲淑是哪裏不舒服,他剛要問詢,可是陸雲淑那紅透了的臉頰又仿佛是在和蕭時晏說,她沒事的。
蕭時晏慢慢懂了玉露曾經對他說要看眼色的事情,他在門口等着,果不其然,沒一會兒玉露便出來了。蕭時晏上前問:“可是今日太熱了些,公主胃口不好?”
“也許是如此,也有別的緣由。”玉露對着蕭時晏笑了笑,也不明說。
“既然這樣,明日我讓人去弄點荷花來,養在花園裏讓公主好好觀賞。若是公主還沒胃口,我便讓人去弄些酸梅湯來,給公主喝。”
“驸馬,”玉露知道蕭時晏一切都是為了公主,心中也安心了些,她打斷了還要說話的蕭時晏,“公主等下還要沐浴,您在屏風外等候。”
沒有明說公主要驸馬留宿,只是說讓他站在屏風外頭。聰明的人就應該明白了,玉露相信蕭時晏是能夠聽懂的。按着蕭時晏的個性,後面的事情,應該就不需要玉露指引,也不需要公主擔心了。
此話一出,蕭時晏愣了愣,随後他行禮,溫潤地笑了笑。他看起來不慌不忙,像是接受了一次任務,但是玉露看到了,驸馬的耳朵紅了。
驸馬也有害羞和不好意思的時候。
蕭時晏走進去站在屏風外頭的時候,還能聽到水聲,隔着屏風,他隐約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他默不作聲,公主的後背膚白凝脂,蕭時晏知道自己應該躲避目光的,可是他的目光轉不動,只是靜靜地看着公主。
直到水聲漸止,隐隐有熱浪襲來。屏風褪去,蕭時晏看到只着裏衣的陸雲淑轉過來,他咽了咽喉嚨,這時候才垂眸。
“蕭時晏,你怎麽在這裏?”陸雲淑沒想到蕭時晏一直站在這裏,“所以方才,你都看到了?”
若是那樣明了地看了,也就算了。可是越是朦胧越容易惹人遐想,越是浮想聯翩。蕭時晏耳朵都紅了,這時候也只是搖頭,他說:“是玉露姑娘,叫臣來的,說是公主有事找臣。”
“方才,臣是沒敢看的。”
沒敢看?陸雲淑聽到這裏就笑了笑,她仰起頭看着蕭時晏:“若是旁人,我能信,若是你蕭時晏,我不太相信。”
此話剛落,陸雲淑雙腳就騰空了。蕭時晏将陸雲淑抱了起來,瞬間的事情,蕭時晏看到陸雲淑的慌張,他特意等了陸雲淑反應過來,找好了位置,雙手勾住自己的脖子,這時候蕭時晏才開口說話。
“換成誰,公主就能相信了,是顧青運嗎?”
若不是蕭時晏提及,陸雲淑都要忘記了這個名字了。她的腦海中浮現起來了寺廟裏誠心拜佛的一張臉,她又想到了之前自己說的那些沒過腦子的胡話。她說過的,嫁給蕭時晏,不如嫁給顧青運,那個探花郎。
“公主現在還覺得,嫁給臣,不如嫁給顧青運嗎?”
酸味有些明顯了,陸雲淑耳根子紅了。她掙脫着想要下來,但是蕭時晏沒讓。蕭時晏的目光灼灼,看着陸雲淑:“公主,您讓臣來,是臣想的那個意思嗎?”
“蕭時晏,”陸雲淑既然也下不來,她只能看着蕭時晏,“如果要知道你比不比得上探花郎,你應該向我證明的,而不是詢問我。”
“其實今天叫你來,也沒別的意思的,只是想要看看你是不是輕浮放肆之人,畢竟你之前說你偶爾會放肆的。”
“所以蕭時晏,你方才,看到什麽了嗎?”
陸雲淑沒怎麽與男子親密過,更別說和蕭時晏了。她只覺得蕭時晏将她壓到了床上,挑着她的下巴就親了過來。她才剛沐浴完,本來就有些熱的,這時候蕭時晏掠走了她的呼吸,讓她腦子裏暈暈乎乎的。
她只能抓住蕭時晏的衣領,千言萬語害怕蕭時晏的更近一步,又害怕蕭時晏就止步于此。她的身子有些顫抖,涼風讓她打了個冷顫,而蕭時晏的手很快就搭在了陸雲淑的腰上,給陸雲淑帶來了暖意。
“公主腰肢柔軟,也白的,像是一塊玉,摸起來十分溫潤。”蕭時晏貼着陸雲淑的耳朵,輕輕說道。
“公主的唇也很柔軟,嫩嫩的,很想讓人再冒犯一些。”
蕭時晏一言一語輕聲說着,句句都讓陸雲淑招架不住。陸雲淑想要躲,因着蕭時晏在她的耳邊說話呼吸,她的耳朵癢癢的,鑽進她的耳朵裏,連帶着她的羞恥。
“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呢,蕭時晏?”陸雲淑整個人都麻了,她聲音也有些顫抖,但是下一瞬就被蕭時晏重又覆蓋住了唇瓣。
就像是蕭時晏所說,陸雲淑讓人又想要更近一步的冒犯。
“公主不用擔心,臣這回是相信公主沒有養過面首了。公主是不谙世事的少女,是臣高攀了。臣給公主打的那些首飾,公主不嫌棄就好。”
“蕭時晏,你...別說話了。”陸雲淑已經聽不懂蕭時晏在說些什麽了,她感覺自己都被蕭時晏包圍,她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雙眸含水迷離地看着蕭時晏。
“好,不說話,那麽臣便只做事就好了。公主,和臣成婚,會比顧青運好的,您要相信,臣是真的喜歡公主的,甘願守護公主。”
陸雲淑只能嗯嗯地應和着,她其實沒聽進去,也沒有聽到顧青運三個字。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蕭時晏,她所有的渴望都來自蕭時晏,她需要蕭時晏的擁抱,她需要驸馬。
“公主,”蕭時晏将公主攬在懷中的時候,輕輕道,“臣方才,什麽都看到了,臣此刻想要印證一下我心中的遐想是不是真的。”
“你遐想了什麽?”
“臣将公主遐想成天上的仙女,遐想成了這世間最溫柔美好的存在,臣想公主是一塊玉,需要臣來暖的。”
——
蕭時晏也在疑惑,怎麽從蕭府回來,公主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每日要一起用膳,尤其是晚膳後總是猶猶豫豫的,像是有什麽話要說,卻什麽話都不說。
但是蕭時晏懂察言觀色的,他察覺到每次公主的臉頰緋紅,嘴上也挂着笑意,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他大概能猜測出來,公主每日都問他有什麽事要忙,他說無事,可是就到此為止了。
晚上,有沒有事,蕭時晏想,公主大概是心中有心思不好意思開口。
蕭時晏将成影叫了進來,成影本來以為有什麽要事,進來的時候眉頭緊皺。可是蕭時晏只是教他說話。
“什麽,您要我去在玉露的面前晃,和玉露說話?”
“是的,我想玉露不日後,就會找你打探消息。那時候你便說,是公主想要我留宿,才神思恍惚的,一定要這樣說。”
“可是驸馬,這樣揣度公主,引導公主不太好吧。”這有點太不是人了些吧,成影搖了搖頭,有些不太敢做。
“可是我,也不能一輩子都住在偏殿吧。”蕭時晏嘴角上揚,但是有着強烈壓迫地看着成影。
成影乖乖閉嘴了,他也乖乖照做了。
今晚,驸馬沒有回來住,看來又是驸馬如願以償了。成影守在庭院中,看着打在牆上,樹影斑駁之中的月亮的影子,嘴角也不自主地揚了起來。
是一個很好的夜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