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在魈剛撿到小金蛋的時候,伐難曾經問過他,如果小家夥孵化出來,是叫他哥哥還是爹爹。
那時候魈并沒有仔細思考過稱呼的問題,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這是個能和他一起戰鬥的小家夥就行了。
小的時候養着她,長大以前就教她戰鬥,再大一點就一起守護璃月。
而等稱呼真的降落在他頭上時,過往的那些記憶飛快的在魈腦海中過了一遍。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
走馬燈?
然而現在的魈滿腦子都是解釋的話,但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哈哈哈哈!”若陀打破死一樣的寂靜,扶着鐘離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來,“我覺得我努努力還是可以把小包子搶過來的!摩拉克斯,你就說這可行不可行?”
鐘離轉而看向若陀,一臉迷惑。
也許是若陀的笑聲太有感染力,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的崽崽也跟着一起“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小小的一片空間裏,存在着三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鐘離:疑惑。
夜叉:大型尴尬名場面。
崽崽和若陀:樂。
“帝、帝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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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不必那麽緊張,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
帝君這麽一說,魈更加愧疚了。
心裏有種想要挖個洞鑽進去把自己埋起來一百年的強烈欲望。
鐘離從魈手中接過崽崽,沒想到崽崽抓着魈的頭發不撒手,到鐘離手上的時候,崽崽手中還抓着魈鬓角的幾根頭發。
魈:不疼,一點都不疼。
若陀在旁邊看戲樂道:“你看你把人家小孩吓得。”
小孩·魈低下頭:“是我有愧于帝君。”
鐘離一手抱着崽崽,另一只手安撫的摸了摸魈的發頂:
“不必緊張,你是她破殼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對你有感情很正常。
并且鐘靈的情況特殊,還沒學會說話就先化為人形,以普遍理性而言,‘ma’和‘ba’這兩個詞是人類幼崽最容易也是最先學會的詞彙。
而對有感情的你學習說話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鐘離表面:溫和且慈祥。
鐘離內心:酸。
沒關系,在他這裏不興說“爸爸”,只要“父親”和“爹”還在就行,沒關系,沒關系。
在鐘離懷裏的崽崽也對魈伸出手,企圖把手上的幾根頭發插回去。
然而那幾根頭發剛放在魈的頭上,就接二連三的被風吹走了。
崽崽望着那幾根被吹走的頭發:“啊啊~”
鐘離:“該回去吃飯了。”
等帝君帶着崽崽離開很遠之後,四個夜叉才像是被解開封印,真正的活了過來。
彌怒拍了拍魈的肩膀,一臉敬佩:“敢和帝君平起平坐,吾輩楷模。”
魈:“我沒有……”
浮舍也摸了摸魈的腦袋:“沒必要自責。”
魈心裏湧出一抹溫暖:“謝謝……”
浮舍繼續說道:“你是小崽崽的爸爸,我正好是你的大哥,你我都有光明的未來。”
魈:我真的謝謝你。
伐難捂唇笑着,溫和的安慰道:“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崽崽信任和喜歡你的表現呢,不要太在意,帝君又沒有生氣。”
魈:“謝謝。”
魈的話音剛落,伐難輕笑着又道:“今天應達沒來實在是太可惜了。”
魈:……
應達來了這件事恐怕會沒完沒了。
這就是我的好哥哥和好姐姐們。
——————
關于崽崽說的第一個詞居然是對着魈說的這件事,若陀笑了好久。
尤其是晚上回到家,鐘離抱着崽崽,雙目認真的看着眼睛四處亂晃的崽崽,教了好多次“爹爹”和“父親”這兩個詞。
說得鐘離都快不認識這兩個詞了。
崽崽:啊啊~呼呼~
鐘離心中升起了深深地挫敗感。
罷了,還是得慢慢來。
但有一點讓鐘離感覺到欣慰的是,崽崽化形之後似乎要比龍形态老實了不少。
尤其是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崽崽不僅會主動鑽到老父親懷裏睡覺,晚上睡覺做夢也不會用腳蹬老父親的臉。
但經常會用龍角戳老父親的下巴。
甚至半夜肚子餓了對老父親的叫醒服務也不是在他胸口蹦來蹦去。
但叫醒服務其實并沒有好太多,畢竟崽崽已經改蹦跶變成了咬人。
餓了,咬人。
沒毛病。
若陀的到來讓鐘離稍微覺得輕松了一點。
至少白天有若陀看着崽崽,他可以抽空去外面聽書聽戲了。
但現在鐘離在外面輕松片刻回來,等待他的就是多倍頭疼。
“所以……”鐘離看着灰頭土臉的一大一小和前院滿地的泥水,沉吟片刻,“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若陀往臉上抹了一把,留下一道泥印:“很誇張嗎?”
鐘離疑惑:“你這底氣又是從何而來?”
若陀理直氣壯:
“不是你說的要像人類一樣生活嗎?我确實沒有使用除了人類以外的能力,更沒有驚動你的鄰居們,只是和小包子一起玩種花游戲,有什麽問題嗎?
你看,她還給小螃蟹做了個窩!”
說道“種花”游戲,鐘離這才注意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泥巴上似乎有長得像是葉子的泥塊。
準确來說,是被泥包裹的葉片。
而那個海藍蟹的窩……
鐘離能勉強在那一團糊糊上看見一塊在動的、勉強能看出來是在揮舞着鉗子的生物。
這是頭一次,抛開個人喜好不說,鐘離第一次覺得這個海藍蟹确實挺倒黴的。
鐘離沉默片刻:“……我是讓你像個人類一點,但并不是讓你像鐘靈一點。”
甚至他都合理的懷疑,若陀是不是在故意帶壞自己的閨女。
話題回到最初,若陀撓頭:“很誇張嗎?”
鐘離的目光落在還在泥地裏滾來滾去的閨女身上,反問道:“不誇張麽?”
若陀:“嘿嘿。”
從泥巴地裏爬起來的崽崽,露出一口不怎麽白的牙齒,咧嘴對老父親笑:“咯咯咯~”
看見閨女那張糟糕的臉,鐘離現在的心情就是,想立刻和若陀絕交。
閨女絕對會被若陀帶壞的。
任勞任怨的用好幾桶水給閨女洗了澡,變得白白嫩嫩、幹幹淨淨的出來後,一身幹幹淨淨的鐘離也沾滿了泥。
正要和若陀好好算算這筆賬時,大門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鐘離記得這種敲門聲,是隔壁搬過來叫做行雲深的年輕人。
“有客人來?”若陀指了指鐘離那一身泥的樣子,“這樣去招待客人真的好嗎?”
鐘離:你居然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