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8章
劉醫生詫異地看向陶野, 一般擁有特殊血型的人,是不會随意洩露給別人的,因為特殊血型有時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也不知道陶醫生跟這個患者是什麽關系?
他低咳兩聲,開口道:“好的, 那我去準備手術, 不過這位患者需要的血液量有點多。”
陶野:“沒事,你去準備吧。”
容遲可憐兮兮地看向陶野, 邊擦眼淚, 邊站起來說:“陶醫生,謝謝你!你救我哥哥, 我、我給你錢。”
“不用。”陶野笑了笑,“權當我跟你哥比較有緣吧。”
容遲抹着眼淚站在那裏,因為受驚過渡, 腦子還有點暈暈漲漲。
容施虛弱地盯着陶野,眨眨眼睛,又張了張嘴。
陶野:“?”
他疑惑地走到床邊,俯下身去,耳朵貼近容施。
容施蒼白着一張臉,氣若游絲道:“你今天可真好看。”
陶野一愣, 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 随後直起身,脫掉帶血的手術服,自覺換上待會輸血的衣服。
……輸血的時候, 容遲死死扒在透明玻璃上, 眼睛一眨不眨地往裏看。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渾身是血的哥哥。
第一次是在上輩子, 那時他坐在馬路中央,抱着哥哥冰冷的身體, 哭得悲天搶地,可依然沒能留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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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裏,他為了讓哥哥活下去,已經做了很多努力,上天會眷顧他嗎?
原文裏面的哥哥,是必死的結局,如果他做再多的努力都沒有用,又該怎麽辦?
還有虞聞,他會放過哥哥嗎?
在他有了金錢,有了權力以後,他會放過幼年時期對他百般淩/辱和打罵的哥哥嗎?
正在這時,容遲突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扭頭看向導診臺,那邊有個外賣員提着一籃水果,在跟小護士低聲說着什麽。
那個果籃,非常眼熟。
容遲皺着眉頭,三步并作兩步地跑過去。
“請問,這個果籃是送給302病房,一個叫容遲的人嗎?”容遲問外賣員。
外賣員:“是的,請問您是?”
“麻煩您轉告訂果籃的人,302的患者已經出院了。”容遲平靜地說。
“好的。”
看着外賣員拎着水果,邊打電話邊走遠了,容遲呼出一口氣,但同時又在心底泛起一絲酸澀。
他不知道這酸澀從何而來,可能是因為辜負了虞聞的一片好意,也可能是怕自己今後再也見不到虞聞了......
然而無論怎樣,哥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容施當天晚上就醒了,氣色看起來挺不錯,一睜眼就讓護士去叫陶野,說要親自感謝他。
“哥,我今天都快吓死了,差點就去電視臺重金求血。”容遲說着眼圈又紅了。
容施揉揉弟弟的腦袋,笑道:“傻瓜,人都會死的,有什麽好怕的?”
容遲吸吸鼻子,遲疑道:“哥,你打算怎麽感謝陶醫生?要不我回江城把房子賣了吧,或者把你的私房錢拿出來,多給他些錢。”
“俗。”容施嫌棄地擺擺手,一個字評價。
“?”
容遲撓撓臉頰,不懂哥哥的意思,給錢怎麽就俗了?這年頭,還有什麽比給錢更實在。
他忽地有些期待哥哥不俗的感謝方式。
很快,陶野從外面走進來,面色略顯蒼白,但精神依然很好。
他慢慢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容施:“呦,醒了?叫你恩人過來有什麽事嗎?”
“有一件關于報恩的事。”容施也笑了笑,看表情似乎想說什麽,但是掃了眼容遲,最終沒有開口。
在弟弟面前,多少還是得注意點形象。
“我去打點開水。”容遲識相地站起身,幽幽道。
他拿着水壺,推開門走出去。
打完水以後,當然沒着急回去,他慢悠悠地來到走廊盡頭的窗口,水壺放在旁邊的塑料椅子上,把窗戶推開。
一股涼風灌進來,容遲沒覺得冷,只覺得渾身舒暢,他伸出腦袋看了看天空。
月亮是圓的,滿天星辰很好看。
片刻後他又縮回腦袋,站在窗口發呆。
半晌,喃喃道:“虞聞現在應該睡覺了吧,他今天順利嗎?”
......
夜幕中,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紅瓦房前面。
季沐揚和季夫人從裏面走下來,打扮得精致貴氣。
“媽,我怎麽覺得這邊、這麽瘆人啊?”季沐揚警惕地環視一圈,有些瑟瑟發抖。
季夫人對這一片比較熟,以前跟季長青來過這裏,她不屑道:“有什麽好怕的,這裏以前也是富人區,警察局、醫院、消防隊距離這邊都不遠,在這裏談判挺好的。”
聽季夫人這樣說,季沐揚稍稍放心。
他回頭對轎車裏的人說:“小劉,你們要是看到有什麽異常情況,就馬上報警,聽到沒?”
“好的,季少。”
虞聞靜靜地坐在客廳,桌子上擺着一個優盤,還有一個遙控器。
他正在嘗試給容遲打電話,可依然是“您撥打的的電話已關機”。
奇怪,怎麽關機關了一整天?
既然出院了,為什麽沒回江城。
正在沉思,門被打開了,季沐揚和季夫人走了進來。
“坐吧。”虞聞收起手機,面無表情道。
季夫人看到桌上擺着銅制的檀香爐,裏面燃着一根檀香,心中一喜,看來這私生子并不想撕破臉,還知道點香靜心,多給點錢,應該能打發。
“把優盤給我,兩百萬。”季夫人優雅地坐在虞聞對面,開門見山道。
她身後是那個偌大的魚缸,此時裏面沒有魚,只有滿滿一缸水。
季沐揚總覺得房間裏有股什麽味道,他環視一圈,猶豫地坐在季夫人身邊,低聲道:“媽,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酒味。”
“酒?”季夫人怔了怔,“沒有啊。”
虞聞拿着一個黑色優盤,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桌面,冷冷地看着兩人,戲虐道:“想喝酒?等會讓你們喝個夠。”
“那就不必了,優盤給我,我給你開支票,遺囑就別想了,沒你的份。”季夫人的眼神落在黑色優盤上。
虞聞臉上劃過一絲陰鸷:“如果我說,我想要你們的忏悔呢?”
“虞聞,你別得寸進尺!你讓我們來這裏談判,我們來了,你想要多少錢盡管說,別陰陽怪氣的。”季沐揚想速戰速決,趕緊離開這個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的鬼地方。
“你們不想忏悔也行,那我就随便要點別的。”虞聞說着拿起手邊的遙控器,輕輕點了一下。
客廳的投影儀瞬間亮起來,播放的是虞母出車禍,掉入懸崖的那段視頻。
也不知道虞聞是什麽意思,他很刻意的,把畫面停在虞母墜落山崖,表情異常驚恐的那一幕。
季夫人盯着顯示器,額角有冷汗流下來,她不是害怕視頻裏的人,死去的人有什麽好怕的,她恐懼的是......這視頻怎麽拍的這麽清晰?
原以為只是個模糊的影像,沒想到、沒想到......
如果這視頻被虞聞交到警察局的話,她下半輩子是不是就要在監獄裏面度過了?
季沐揚被最後定格的畫面吓到了,他咽了咽口水,強壯鎮定:“多少錢,你開口吧?死去的人已經死了,活着的人總是要往前看,這道理你總明白吧?”
“我說過要錢嗎?”虞聞笑得殘忍又玩味,“我要的是別的東西。”
“那、那你是鐵了心要告發我們,是不是?”季夫人有些害怕了,“這對你有什麽好處?你要想清楚。”
虞聞冷笑道:“告發你們?那不是太便宜你們了,我要讓你們嘗嘗我母親死前的恐懼!讓你們餘生中的每一天,都活在這種恐懼裏。”
“你媽我都不怕,我會怕你!”季夫人突然笑了起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優盤給我,你随便開價。”
“不要學你媽,總是做錯誤的選擇。”
季沐揚附和道:“我媽是為你好,拿着錢過好你将來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虞聞沒說話,點上一支煙,淡淡道:“我原本的計劃是殺掉你們,不過現在,我更想看你們痛苦的活着。”
“殺我們?”季沐揚感到可笑,“憑你?”
季夫人卻緊緊盯着虞聞的動作,咽了煙口水。
虞聞突然站起來,拿起桌上的銅質香爐,狠狠的砸向對面。
季沐揚輕輕一閃,銅制香爐和他擦肩而過,他剛想嘲笑一下對方就這點能耐,還想殺人?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碩大的魚缸被砸破,裏面的液體全部淋到季沐揚和季夫人身上。
他們驚恐的發現,裏面竟然不是水,而是高濃度白酒,就在這時,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虞聞拔出嘴裏的香煙朝他們扔了過來。
剎那間,靠近魚缸那一側,被熊熊烈火包圍。
季沐揚和季夫人臉上露出了和虞母一模一樣的驚懼神情,跟投影儀上定格的畫面,異常的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虞母臉上還有一絲淡然,然而他們只有猙獰和恐懼。
虞聞欣賞了一會,冷冷道:“從今往後,你們要像蝼蟻一樣活着,千萬別讓我看到你們過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