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容遲好不容易才要到虞聞的微信號,喜滋滋地發了一條過去,還幫他叫了一份外賣。
然而半小時過去了,對方依然沒有回複......
他盯着餐桌上的外賣盒,猶豫半晌,還是掀開蓋子把裏面的雞肉挑到了自己碗裏。
心意到了就行了,再不吃就涼了。
反正也不回他信息,而且都這個點了,估計也不回來吃飯了,雞肉不能浪費。
“叮--”短信提示音。
容遲心中一喜,停下夾肉的動作,開心地放下筷子抓起手機。
肯定是虞聞發來的,結果打開一看--
[小容容,我幫你問到啦,季宅的生日宴定在下個月三號]
原來是夏鳴......
剛才去寝室拿小提琴的時候,周霁他們正在打牌,幾人邊打牌邊八卦,好不熱鬧。
自從周霁跟季沐揚混在一起,特別喜歡在同學面前顯擺,無論從季沐揚那邊聽到什麽,都要跟同學嘚瑟兩句。
仿佛說幾句豪門八卦,他也成了豪門一樣。
容遲聽到他說季家要舉辦什麽生日宴,猛然想起原文中的某些情節,于是豎起耳朵。
随後他就了解到季長青前段時間出院了,下個月打算辦個生日宴,熱鬧喜慶一下,當然對外是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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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請的貴客很多,大豪門、小豪門都能參加。
生日宴......容遲想起來了。
原文裏面的季長青是個僞君子、老狐貍,以前為了自身聲譽完全不理會各種網絡謠傳,既不承認私生子的存在,也不承認季沐揚非親生這件事。
反正他有個親生的小兒子。
親生的,有一個就夠了。
可是小兒子突然因病去世,他的算盤打空了。
所以在他還沒出院的時候就趕緊偷偷檢驗了季沐揚的DNA--果然不是親生的。
季長青以前就懷疑過,也算有心裏準備,并沒有多憤怒,也不準備昭告天下。
他畢竟還是季氏集團的董事長,臉,還是得要的。
不過未來的季氏集團肯定不能給季沐揚繼承了,那麽就只能給外面的私生子。
這場生日宴就是他給私生子搭建的一座小橋。
然而......
人算不如天算。
這座小橋并沒有搭建成功,虞聞因為各種原因根本就沒能參加生日宴。
至于什麽原因,原文只是一筆帶過,容遲也不知道。
不過,現在麽。
容遲打算幫虞聞一把,讓他趕緊認祖歸宗,離開容家,離哥哥遠遠的。
“叮--”又來了一條短信。
還是夏鳴的--[小遲遲,季宅的生日宴你去不?]
容遲歪着腦袋,思考了下。
回複道:[看看吧。]
今天天氣很好,陽臺被大片陽光籠罩。
容遲伸了個懶腰,想起昨天換下的衣服還沒洗,于是走進衣帽間把衣服抱出來,一股腦丢進洗衣機,啓動按鈕,開始工作。
随後盤腿坐在沙發上打游戲。
他今天心情是很不錯的,因為哥哥晚上就要回來了。
也不知道哥哥會不會給他帶禮物,上輩子的哥哥只要出門肯定會買禮物送給他。
半小時後......
洗衣機運作完畢,容遲趿着拖鞋蹦下沙發去晾衣服。
等他打開洗衣機,探頭往裏一看,頓時傻眼了。
他驚恐的從裏面拎出一件白襯衫,估計是在衣帽間拿衣服的時候混在一起了,沒注意就全部扔進了洗衣機。
碼數偏大,不是他的,也不是他哥哥的,因為哥哥不喜歡穿襯衫......
虞聞的白襯衫???
容遲原地裂開,臉上的表情五彩紛呈。
虞聞雖然沒有少爺命,但是少爺病卻不少,其中一項就是讨厭用洗衣機洗衣服,尤其是白襯衫。
容遲呆立半晌,扭頭看了一眼外面金燦燦的大太陽,這麽好的天氣,這種薄襯衫曬在外面一小時就能幹了吧。
再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他送回去,應該看不出來。
等等,容遲愣了下,擡高手臂,把襯衫下擺拎到眼前--上面有一塊指甲大小的褐色痕跡。
疑似被自己的褐色T恤染上的
他那件T恤是新買的,伍百塊一件,原來還掉顏色嗎?無良商家!
容遲徹底崩潰了。
完了完了,這下虞聞會殺了他。
沒記錯的話,虞聞就這一件白襯衫。
他冷靜的思考了下,決定不能束手待斃。
于是趕緊端來一盆清水,再拿來香皂、肥皂、洗衣液、洗衣粉各種清潔劑。
蹲在陽臺,抓着有痕跡的地方就是一陣猛搓。
片刻後,他更抓狂了。
衣服都快搓破了,痕跡絲毫沒有消散的跡象。
容遲臉頰漲得紅紅的,深吸一口氣,再一次把襯衫摁在水裏,撒上洗衣粉,“噗噗噗”的用力揉搓。
正在這時,他聽到了客廳地開門聲。
完了,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虞聞把書包放在玄關,低頭找拖鞋,餘光閃過一個飛快跑過去的人影。
他随意一瞥,看到容遲正端個水盆慌慌張張的往樓上跑,而且看他的眼神像見到鬼一樣,帶着不可名狀的驚恐。
虞聞冷嗤了一聲,感覺莫名其妙,
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知道又在搗鼓什麽。
容家兩兄弟,真是一個賽一個的不正常。
今天有點熱,他走進卧室脫掉衛衣,赤/裸着上半身走進衣帽間,打算換一件襯衫,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奇怪,他明明就把襯衫放在衣帽間的架子上。
怎麽不見了?虞聞扶着衣櫃皺眉思索。
陡然想到,容遲剛才端着盆子三步并兩步往樓上飛奔的時候,垂到盆外的半截袖子--白色的襯衫袖子。
虞聞的眼神一片陰霾。
容遲正着急忙慌的往襯衫污漬上塗牙膏--網絡搜索的辦法,牙膏可以去除污漬。
他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吧。
突然,卧室門被“哐”的一聲推開。
容遲大驚失色,趕忙站起來,把抓着衣服的手藏到了身後。
糟糕,剛才跑太急忘記鎖門了。
虞聞裸着上身,眼神晦暗的站在門口。
仿佛下一妙就會撲上來把他吃掉。
容遲瞪大眼睛,心頭狂跳,咽了咽口水,不知該作何反應。
白襯衫剛被清水浸泡過,還濕噠噠地滴着水,水珠落在容遲的褲子上,很快就浸濕一片,涼飕飕的。
可是他不敢動彈。
虞聞陰着臉朝他走近一步,伸出手沉聲道:“好玩嗎?給我。”
容遲搖搖頭,心虛的後退一步。
他一運動,褲子濕掉的位置涼意更甚,他凍得一個機靈,還“嘶”了一聲。
這聲“嘶”傳到虞聞耳朵裏,就變成了不情不願......
不願意把衣服還給他,還沒玩夠?
虞聞的耐心消失殆盡,他幾步跨到容遲面前,一把扯過襯衫。
他猜測不是被剪成布條做成拖把了,就是被剪成碎片做成抹布了。
容遲瑟瑟發抖地縮在牆角,左右看看,想找個趁手的武器拿在手裏,萬一待會大反派想打他,好歹也能防禦一下。
還沒等他找到武器,冷不丁聽到--
【幫我洗衣服?為什麽?】
虞聞拎着白襯衫站在那裏,一臉疑惑。
白襯衫完好無損,甚至前幾天濺在下擺的一滴藍莓汁形成的痕跡都不見了......
容遲怔了怔,很快回神。
對啊,自己就是在幫大反派洗衣服嘛!還是手洗。
有什麽好心虛的?簡直莫名其妙。
白襯衫還在往下滴水,滴答滴答的。
容遲瞟了一眼,湊近虞聞,眨眨眼睛道:“聞哥,這件襯衫上有一塊污漬,真難洗啊!”
虞聞嘴角一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掃他一眼,拎着襯衫領子把衣服甩了甩。
容遲略帶尴尬地撓撓臉頰,垂下目光不再說話。
不經意間,視線落在虞聞的胸肌上,然後腹肌、人魚線、一直往下。
身材真好,是在健身房練出來的麽?
“好看嗎?”虞聞不悅地偏過頭,聲音陰森。
容遲豎起大拇指,跟舔狗似的:“聞哥,你身材真好!完美!”
不知道為何,看着容遲亮晶晶的眼神,紅撲撲的臉頰,又想起上午林楓說的那些話......
虞聞面無表情地盯着容遲,漆黑的眼眸沉沉的,意味不明。
【難道真的像林楓說的那樣?這小子......】
容遲瞬間來了興趣,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虞聞,等待下文。
那個叫林楓的說啥了?
【用這種眼神看我,無恥】
虞聞忽然把濕噠噠的襯衫往身上一裹,板着臉,轉身走了。
容遲一臉吃驚,這是什麽型號的大反派啊。
狠起來連滴水的衣服都往身上套?
......
一個多小時後,晾曬在陽臺的衣服幹了。
容遲用取衣杆把衣服取下來,疊好放進衣帽間。
他的衣服和虞聞的衣服挨在一起,自己的衣服挂了整整三排,花花綠綠各種品牌,各種款式都有。
可虞聞的衣服連一排衣架都沒有挂滿。
也太寒酸了。
容遲陷入了沉思......
他正犯愁和大反派建立深厚友誼的進度,以及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現在不就有了嗎?可以給大反派多買幾件白襯衫啊!他不是最喜歡白襯衫。
這叫投其所好。
而且過幾天虞聞要參加季青山的生日宴,總要穿的氣派一點才行,有益于得到季青山的青睐,趕緊把他認回去。
醞釀了半小時,容遲打算先給大反派發一條微信,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商場,一起去的話可以邊逛邊聊。
很多好朋友都喜歡一起逛商場,應該是促進感情的一種方式。
幾分鐘後,大反派給他發過來,兩人之間的第一條微信--
[離我遠點]
連個标點符號都沒有。
然而容遲卻非常高興,差點來個後空翻,雖然大反派的語氣很差,連個标點符號都不想給他打,但至少給他回信息了啊。
這麽看努力還是很有回報的。
卧室裏的虞聞正靠在床頭,眯着眼睛,把玩着一張燙金請柬。
這是剛才在樓梯的拐角處,一個穿黑西裝、戴墨鏡的青年遞給他的--季青山生日宴的請柬。
他當時思考了片刻,最後還是接下了。
看來季青山終于想到他了,在他親生的小兒子病逝以後。
想起來還有他這麽個私生子。
如果真的赴宴,算不算屈服呢,算不算對自己和母親當年苦難的背叛呢?
不算吧,季家的一切本來就有母親的一半。
如果可以的話,把全部的財産都搶過來又如何,自己和母親的遭遇他們本來就應該品嘗一下,加倍的品嘗。
客廳傳來關門聲,虞聞回神,想到剛才的短信。
容遲竟然約他去逛街?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莫非真的想追他?
仔細想想,他還是不相信容遲對他有那方面的意思,之前絲毫征兆都沒有,所有的詭異都發生在這幾天。
理論上不符合現實。
這不,剛回了一條拒絕短信,不是掉頭就自己出去逛街了嗎?
要是真有那意思,至少也要再堅持一下吧,多發幾條信息,敲敲門什麽的。
至少也要回來的時候給他帶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