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死水
死水
即使按在手腕上，也數不出脈搏多少。
有種力量在幹擾着她，或者說是公交車內的時間便是混亂的。
黎盈松開手，不再關注車外，開始打量車廂內的人，或者別的什麽，一共三十二個座位，此刻被坐去十二個，除去那個愛心座位上的披麻戴孝的，可以确定是詭異，減掉她們三個人，剩下八并不能确定是人還是詭異。
駕駛座後面是六個相對的位置，左右各做了一個人，左邊是個小女孩，此刻正趴在座位上，用手指在車窗上畫着什麽，而右邊是個成年男人，他西裝革履，還拿着公文包，像是地鐵上每一個上班族。
再之後就是愛心座位。
三個愛心座位，第一個坐着墳堆上來的詭異，它安分坐着，并沒有攻擊人的意思，第二個愛心座位上坐着青年，他應當是人，此刻這個青年就像是黎盈設想過的大怨種，因為既怕詭異，緊緊貼着椅背，又怕起身引起變故，再怕也只能坐在這裏不動。
愛心座椅後面是是個穿着白裙的姑娘，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姑娘回頭望了她一眼，又重新轉回去。
剩下四個，有兩個像是情侶，依偎在隔壁的座位，有兩個坐在最後那排聯排座椅上，一個小胖子一個嘻哈青年。
孫萊萊用能力說：【他們看起來都很正常，都是人吧？】
這時黎盈居然聽到趙青梅的嗓音，【不是吧，哪個人能在這種奇怪的地方淡定聽歌，那個胖乎乎的男生快吓死了，他估計是人沒錯。】
黎盈朝孫萊萊看出，後者瞬間會意：【因為傳話實在太麻煩，就想着能拉個群聊就好了，你猜怎麽着，居然成啦！】
黎盈：“……”
就怎麽說呢，世界都變了，她還能一如既往被萊萊無語到，這種感覺真是熟悉到讓人懷念。
她勾了勾嘴角：【那這樣方便了許多。】
孫萊萊十分雀躍：【是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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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盈開始說正題：【青梅說的很有道理，是不是詭異，不能光從外形上來判斷，要是對了還好，錯了的話，跟着在錯誤的地點下車，那就問題大了。】
趙青梅就知道阿盈能想到其中的點，其實公交上的人是不是詭異不重要，既然她們一直沒有被攻擊，那麽說明殺人規則沒起效，她們只要維持現狀，根本不用擔心危險，經過這麽多場的應聘下來，就是膽小如鼠的她，也能鎮定面對這樣的情況。
到底什麽時候下車才是關鍵點。
正巧這時公交在減速，外面的景色變得清晰，一棟只能看到一半的破舊老屋出現，這次下車的會是誰，那個白裙子的女人？還是那個上班族？
等公交停下來後，那個小女孩跳下座位，她自然擡起手，像是被無形的人牽住，一起走下了車。
黎盈望着小女孩的背影，車上居然還有個看不見的人，如果當時她們選擇前面的作為，會發生什麽？
公交再次啓動，老屋被丢在後面，本來以為這次也要行駛一段時間，沒想到很快就停下來，孫萊萊看清窗外的景色後，猛地一拉黎盈的衣服，用眼神暗示，只因為外面是一條大河，滔滔不絕的河水激起白色的泡沫。
【就是這個了吧？】孫萊萊蠢蠢欲動，【我們下車嗎？】
黎盈：【等等，先看看。】
她仔細觀察外面那條河，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看上去就和普通河流沒有什麽不同，這就叫人很麻爪。
她情願那條死水狂霸酷炫吊炸天，這樣他們至少還有辨認的方向，這種什麽稀奇都沒有的，要怎麽判斷是，還是不是啊？
但公交并不會因為她的不确定放棄靠站，随着後車門打開，那個被墳堆詭異折磨的男人，猶如一陣風刮過率先沖下車，他的行為無疑刺激到孫萊萊，她在座位上扭了下，簡直是望眼欲穿，之所以還沒起身，是由于阿盈還沒動。
趙青梅不動聲色：【怎麽了，這條河哪裏不對？】
黎盈搖頭，而且判斷這條是不是死水，她的能力也不起作用，就算能，也沒有那麽多時間給她試探。
孫萊萊：【那我們下車？】
黎盈就起身，這個時候她注意到下車的男人來到河水邊上，腦中猛地閃過什麽，一把拉住孫萊萊和趙青梅，幫她們死死摁在座位上。
孫萊萊她們雖然不知為何黎盈改變主意，面對即将關閉的車門，她們更加相信黎盈的判斷，【這裏不是死水？】
黎盈：【嗯，王愛梅的房子入住率可不低，每天還有新人前來。】
趙青梅懂了，入住率不低，說明租房的人多，既然她們需要死水魚作為房租，其他人當然也是，就算來到死水的方式不同，但人肯定少不了，公交站的下客點，這裏的人肯定不少，怎麽會只有公交下去的人。
那只能說明這裏不是死水。
趙青梅掃過底下那一無所知的男人，放在以前她會同情他，現在面對一條生命即将死亡，她沒有任何感覺。
她自己活得就夠艱難了。
公交再次啓動，男人以及河被抛在後面，若有若無的慘叫響起，孫萊萊用力一抖，摸摸發毛的手背，忍不住抱怨，【啊啊啊，這個死水到底是什麽樣，也不說說，這叫美女們怎麽找？！】
【找你XXXXX！】
萊萊的話雖然粗俗，但話糙理不糙，聽着國罵的黎盈忽然想到一點，當初租房時，她問房東王愛梅死水在哪，王愛梅說的是你們會知道的。
不用說就會知道，那就是看到，就會生出這裏是死水的感覺，否則王愛梅不會這麽說，想到這裏黎盈放松下來，總算是找到死水的特征了。
萬事開頭難，有了保底信息，黎盈又從另外的細節上，找到死水大致在第幾站。
雖說她們今天先去了白晝，回來碰上去往死水發車不湊巧，但也是這樣，她對聽到喊聲印象格外深刻，它說的是前往死水的公交即将發車……
無論是哪種交通方式，水路也好陸路也好，哪怕是飛機，一般這麽喊的只會是終點站，中間包含的一系列站點，并不會出現，所以死水是終點站啊。
原來就這麽簡單……
孫萊萊和趙青梅聽後，也是哭笑不得，确實太簡單了，就是這麽直白地說出來，她們都沒想到，那個下車的男人還為此賠上了命。
至少确定以後，她們就不怕坐過站，黎盈提議大家輪流休息，到死水前養足精神，就這樣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黎盈是精神滿滿，掃除前往白晝俱樂部的疲倦，死水終于到了。
果如王愛梅所說‘會知道的’，這是一條讓人聯想到死亡的漆黑河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