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害怕的人
當鹿野直樹張開眼睛看到滿目瘡痍地戰場時,向來自問教養甚好的他也差點忍不住想要罵一句,他好不容易在遍地忍者的世界裏經歷過令人身心疲倦的兩場忍界大戰後,穿過空間之後的世界居然也在發生戰争!
鹿野直樹激動的站起,這才發現自己的視線低了很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雖然占滿髒污,但很顯然是一對孩童稚嫩的手。
鹿野直樹環顧四周,沒有反光面或是鏡子給他确認他還是不是原來的相貌,暫時消化了自己變成了小孩的事實,他到處搜尋看看有甚麽線索,屍體中有人類,也有奇形怪狀的生物。
鹿野直樹找了一圈才發現,自己早已饑餓辘辘,手腳也比正常健康的同齡人纖細,他猜測,這個小孩是因為原來居住的地方,食物所剩無幾,所以才來戰場上碰碰運氣,結果剛親眼看到屍體,就被吓得半死,再來就被他占據了身體。
突然,樹林處出現了一些動靜,鹿野直樹把身體趴下裝成屍體觀察情況。
一個高大的壯漢拿着鏟子帶到這裏,鹿野直樹握緊懷中從屍體拿到小刀,本來他的身體狀況就因為饑餓而不是最佳狀态,更別說一個小孩本來就很難對抗一個成年人。
看着壯漢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鹿野直樹緊張萬分,在壯漢的手正要碰上自己的背時,他把心一橫,利落的轉身一把打算将小刀刺入壯漢的大腿,結果因為餓得沒力氣被一下子捉住後領,他連忙假裝慌亂的揮動手腳掙紮,壯漢把他拉近自己,問:「小孩子?」
「放開我。」鹿野直樹繼續裝作不服氣的熊孩子,眼神狠盯着壯漢。
「我叫西鄉特盛,如果沒有地方去的話,跟我走吧。」西鄉特盛見鹿野直樹沒有說來處,直接把他的小刀沒收,再把他扛在肩上,往居住地走去,鹿野直樹的肚子墊在西鄉特盛的肩上,令他非常不舒服,就算胃裏原本沒有東西,可是還是還是乾嘔了一會。
走到一個和式庭院,西鄉特盛把他放下,然後将鹿野直樹交給一位女士,自己則走向剛剛來的地方,估計是去想要埋葬逝去的戰友吧,鹿野直樹瞄了一眼庭院,看到清一色穿着甲胄跟和服,腰間別着長刀的成年男子。
女士蹲在鹿野直樹的面前,向他自我介紹,說:「我是西鄉撫子,是把你帶過來的人的妻子喔。」說完後,便牽着他到院子的另一邊。
西鄉撫子讓鹿野直樹等一等,來給他燒水,再倒到桶子裏,當洗澡的熱水準備好後,打算幫他好好的洗乾淨。
鹿野直樹及時躲開,畢竟他曾經是個四十二歲的成年人,不過他還不忘自己熊孩子的人設,說:「我自己洗就好。」
「是害羞了嗎?」西鄉撫子看到鹿野直樹被髒污所遮住的耳朵發紅,就不再調笑他,說:「有甚麽需要就大聲喊出來,我就在外面給你準備乾淨的衣服。」
鹿野直樹困難的把黏在身上的衣服脫掉,當整個人都泡進水中,才舒服地嘆一聲,再開始把身上的髒污給洗去。
鹿野直樹把身上洗得差不多,水都開始變冷,而水面上蔓起一層油跟變得混濁,他透過水的反射看到一個被餓瘦而變尖的臉蛋,推測是在於七歲到九歲的年紀。
鹿野直樹穿上西鄉撫子準備的衣服,衣服都因為他的身體太過瘦小而顯得很不合身。
西鄉撫子捏捏鹿野直樹沒幾兩肉的臉,她說:「孩子你都餓很久了吧,嬰兒肥都不見了。」
鹿野直樹別開臉,鼓起腮幫子說:「我才不餓。」肚子這時很不合時宜得咕嚕幾聲,他用力的憋氣使自己看上去是因為羞恥而紅了臉蛋。
西鄉撫子捂着嘴笑了笑,說:「你等一下,我給你煮粥吃。」
鹿野直樹喝了兩碗粥就止住了,因為他知道一個人餓太久不适合吃太多。
西鄉撫子收拾好碗後,就牽起鹿野直樹的手來到後院,房間裏坐着七位婦女,六個七到十歲的小孩,有一位女士在看到西鄉撫子進來後,跟她打招呼跟問她給的服裝合不合适,然後才注意到鹿野直樹,看着他單薄的身形,女士心痛的輕撫鹿野直樹的頭,說:「一路上辛苦了,這裏的菜肴雖然算不上豐盛,但是肯定給你一口吃的。」
「嗯。」鹿野直樹繼續當一個不懂回應人心意的小鬼頭,不過他确實能感受到他們給予的溫暖。
晚上鹿野直樹跟他們睡在同一個房間,這個屋子隔音不錯,可是他還是憑着他過人的聽力聽到了前院的武士們讨論的聲音。
有一個人問:「怎麽就把個不認識的小鬼帶過來根據地,萬一是天人怎麽辦?」
「我們跟天人打了十年多了,都沒看過跟我們長得一樣的天人。」西鄉特盛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說:「況且一捉他的後臂就摸到骨頭了,你們覺得他們會把間碟餓得這麽瘦嗎?」
鹿野直樹聽到其他人再也沒有異議,相信暫時待在這裏是沒有問題的,雖然日常然是要多加小心,不要露出異樣,讓原本就不太信任的人們再度起疑心。
鹿野直樹從戰場上再到屋子就有在注意森山時子有沒有在附近,可是都沒有感應,剛剛的後院的人群裏也沒有她的蹤影,鹿野直樹推測,不是像他們的世界一樣,彼此的時間錯開了,就是降落到不一樣的地方,導致無法會合。
可是現在,聽前院的人說,附近的地方不是戰場就是被戰火破壞的村落,以鹿野直樹自身現在的狀态,別說徒步尋找了,維持生機都很難。而且鹿野直樹在其他人睡着的時候确認過了,還存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只剩下害怕的力量,查克拉通通消失的無影無蹤。再加上這個身體不是鹿野直樹原來的那個了,害怕的力量哪怕跟他離開木葉忍村時的是一樣,在身體裏流動的速度,始終不及原來的那樣,再加上有些力量正被消耗來恢複身體。
所以,即使鹿野直樹再想跟森山時子會合,現實狀況都是不允許的,當務之急是把身體修複到完好狀态,才能應付一切意外。
接下來一星期,鹿野直樹一直在幫忙做炊事,學會補衣服跟洗衣服,很快就跟後院的大人小孩打成一片,前院的人就算經常要去參與戰争,也察覺到鹿野直樹是沒有惡意的,也随他留在庭院裏。
「我們收到可靠線報,找到了天人的據點,我們決定今晚就去突襲。」西鄉特盛在早上鼓勵着衆人,衆人也熱烈地回應,西鄉特盛繼續說:「這将會是我們一次給予天人打擊的重要一戰啊!」
是夜,屋子裏只剩後院的人,顯得房子靜下來,鹿野直樹坐在走廊獨自賞月,西鄉撫子找到了鹿野直樹,跟他說:「該是睡覺的時候了喔,直樹。」鹿野直樹在待在屋子的翌日就告訴了其他人他的名字。
「知道了。」鹿野直樹走回寝室,經個一個星期的調理,雖然沒這麽快長肉,臉色也比最初紅潤了不少。
鹿野直樹剛鋪好棉被準備睡覺,就聽見了從遠方傳來的騷動,跟在夜裏不尋常的火光,這晚因為特別安靜,其他人也注意到不尋常。
「難道是天人找來了?」後院的人們竊竊私語,整個氣氛變得躁動不安。
西鄉撫子把鹿野直樹擁入懷中,也不管鹿野直樹想掙脫懷抱,用着顫抖的聲音安慰他:「我們會沒事的。」鹿野直樹知道這也是讓她安心的方法,就繼續讓她維持着。
「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其中一個人拿起菜刀,建議說:「小孩去通知他們回來,我們來守住自己的家園。」任憑誰也知道,這是在騙小孩從後門離開,然後自己留下來争取時間,能活下來的機會渺茫。
鹿野直樹如果想要繼續隐藏,可以順着他們的想法離開,走的時候小心點,不會出甚麽問題。不過這幾天來,鹿野直樹看着他們如何在這個亂世中堅強地生活着,每人忐忑地等待着丈夫的歸來,又要處理家事。鹿野直樹也受到他們的關照,假如要他白白的受着他人的恩惠,有負他身為忍者的名號!
鹿野直樹從西鄉撫子的懷裏站起來,他看着外面說:「在這邊等着吧,很快就會沒事了。」這時的騷動已經在不遠處,其他小孩也被趕到後門。
「直樹?」西鄉撫子伸手想捉住鹿野直樹沒捉到,看着他輕松地躍過圍牆,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心裏還是抱存着希望鹿野直樹這一趟能替他們解決問題。
鹿野直樹利用黑圓桌房間,很快就跟天人會面,天人看到一個個子還沒到自己腰的小孩十分輕視,鹿野直樹不管他們聽不聽得懂,邊凝聚力量邊說:「我啊,最讨厭戰争了,因為會使母親失去兒子,孩子失去父親,妻子失去丈夫,搞得家破人亡不得安寧,所以啊,可以請你們永遠的沉睡嗎?」鹿野直樹的刀刃一出,高大的身影就倒下了一片。
當西鄉特盛得知是調虎離山計,滿身血污趕回來時,事情就已經完美落幕了。
西鄉特盛處理了帶來假消息給天人裏應外合的叛徒,聽說那一大批天人是由鹿野直樹出手解決後,特意找他來談話。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小孩。」西鄉特盛正襟危坐地說:「謝謝你保護了她們。」
鹿野直樹認真地承諾,說:「這是我應該做的,只要這個地方還有我的位置,我會一直保護下去。」
西鄉特盛看到了鹿野直樹眼中的決意,大聲說:「好!」
十年後,攘夷戰争以人類方落敗結束,西鄉特盛帶着妻子跟出生沒多久的兒子,還有一群願意跟随他的前攘夷志士,當然,還有鹿野直樹,遷移到歌舞技町,為了隐姓埋名,辦起來人妖酒吧,鹿野直樹以他不出名為由拒絕同流合污,還為了遷就酒吧的營業時間,找了一份牛郎店的保镳工作,還怕工時不夠長被拉回去充數,又找了一份在吉原當清潔工,确定工時是到早上六時才沒有再去找。
鹿野直樹雖然表面嫌棄他們的裝扮,實際上早已把他們當成一家人看待,十年的時光也讓他不這麽執着去找森山時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開始我的光之美少女啦(磨拳擦掌)
執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