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三、溺斃他人的溫柔
勝呂龍士看着奧村燐離開魔法陣不久後,就被擊飛揚起的塵土,擔憂地說:「奧村他在幹甚麽。」邊碎碎念,邊走出魔法陣,志摩鐮造和三輪子貓丸緊追其後。
「喂,你們不要命了啊。」神木出雲站在營火旁勸他們,但是沒有一個人聽勸。
森山時子想着就算到了他們的身邊,自己也幫不上甚麽忙,也就盯着營火發呆。
突然間,森山時子感覺到一絲溫柔的人的氣息,連她都意想不到的怒氣和殺意充斥她心胸,一時之間把霧隐修羅的叮囑全部抛諸腦後,一路風馳電掣地跑向她所感應的地方。
森山時子藏在樹後繃緊全身的肌肉準備戰鬥,揉揉自己的臉不讓情緒外露。她屏住呼吸,将力量凝聚在指尖,并在身影晃過去的一瞬間往他的身上打。
不對——青色的火炎,那是奧村燐自己的溫柔!
「就算不是他本人,殺了力量來源也等同于削弱他,收不了手又算得上甚麽。」
「溫柔的情緒在社會摧殘下,能夠保持溫柔的心的人,可不像我們這些負面情緒,愈深陷現實,就累積得愈多。」
「只要去掉一兩個,就相當于斷了他的手腳,這樣就更近復仇成功的那一日了。」
躍動在指尖的力量不再穩定,而是一閃一閃的波動,森山時子把心一橫把來不及收回的力量甩到亞麥依蒙的右手上,她的左手凝聚三根細槍釘在木頭上。
「啊,我的手!」亞麥依蒙慘叫着要向森山時子揮拳,但奈何,受傷使他的動作溷亂而不奏效。
森山時子勾着亞麥依蒙的腳後跟,使他跌倒,她旋身再一腳踢他到釘着細槍的木頭上,他的背嵴正中木頭,細□□進他嵴骨,各自從不同的方向破壞他的內髒。
剛才燃着火炎飄在半空中的奧村燐一臉驚訝地落地,說:「時子,妳這是……」
被青色火炎所吸引的勝呂龍士、三輪子貓丸和志摩鐮造也慢跑着到了這個地方。
不明狀況的志摩鐮造問:「森山同學在我們走出魔法陣的時候不是還在營地嗎?怎樣比我們還早到這裏來……」
亞麥依蒙用着另一隻完好的手向梅菲斯特伸出,磕磕巴巴地說:「救……救我,兄長……兄長大人。」
「真是讓人操心的弟弟。」梅菲斯特取下自己的大禮帽,白色的帽冠帽檐、紅色的帽帶還有粉紅色和淺紫色交織而成的裝飾環着帽帶,再拿起一把粉紅色帶有很多補丁的傘,用傘尖沿着帽子的吸汗帶繞圈,他說:「Eins , Zwei , Drei .(1、2、3)」
從帽子變出一個糖果裝飾的挂鐘,梅菲斯特說出它的名字:「糖果布穀鳥挂鐘!」挂鐘上的門打開了,并從中出現一隻由彈簧連着的布穀鳥,他把亞麥依蒙叼進挂鐘再關上門。
奧村燐收刀入鞘,問梅菲斯特:「梅菲斯特,你不是說有結界不會出現中級或以上的惡魔嗎?這是怎麽一回事?」
「各位同學,已經沒事了,你們回去吧。」梅菲斯特坐在懸空椅子上,帶着挂鐘揚長而去。
三輪子貓丸對森山時子,說:「森山同學真厲害,連地之王那種級別的人都能打敗。」
森山時子為了掩飾心中的忐忑,扯起嘴角謙虛地說:「那是因為燐君吸引着亞麥依蒙的注意,打個出其不意的偷襲而已,下一次就沒這麽容易了。」
「這個青色的火炎難道不是撒旦的證明嗎?上一級驅魔師霧隐修羅小姐。」有位有着金色長髮,穿着白色雙排鈕西裝,身旁別着一把巨劍的人,問霧隐修羅:「為甚麽沒有上報梵蒂岡總部?」
霧隐修羅看着來人說道:「亞瑟.奧古斯都.安潔爾!」
亞瑟握住劍把:說:「石中劍,請給予以我力量。」
石中劍語氣高昂地回應:「我很樂意。」
亞瑟拔出劍,上前絆倒奧村燐,并把劍立在他的頸部上,亞瑟說:「總部說一旦發現有關撒旦的事物都可以立即清除,無論你跟前任聖騎士聯合日本支部長,皆因甚麽原因隐瞞撒旦之子的存在,也到此結束了。」
「霧隐流魔劍技,蛇腹化。」霧隐修羅咬破了姆指,然後把姆指上的血塗在劍身上,劍上的刀刃變成兩個,她向亞瑟揮去的同時喊道:「蛇牙!」從劍刃上形成沖擊波打向亞瑟,被他用瞬移躲開了。
亞瑟臉上帶着笑容,閒庭若步的跟霧霧修羅說:「修羅小姐,向我發動攻擊可是挑戰總部的意思。」
就在此時,亞瑟的藍牙耳機傳來訊息,他回應了幾聲後,揚聲說:「三賢者發來命令,決定對日本支部長梅菲斯特.菲雷斯進行審問,我們會派人代為轉達,期盼他屆時準時到場。」
亞瑟轉頭對霧隐修羅說:「修羅,你也要作為證人出席。當然,撒旦之子會作為重要證物在場。」亞瑟收起巨劍,跟他兩個手下帶着奧村燐慢步離去。
「老師,他是?」勝呂龍士看着亞瑟的背影問道。
「他亦稱作亞瑟.A.安潔爾,是上一級驅魔師,現役聖騎士。」霧隐修羅回答。
奧村雪男說:「我先帶他們回宿舍,這一天的驚吓他們都很累了。」
「不用擔心,雪男。」霧隐修羅收起刀,說:「我去準備一下。」
女生宿舍內,納崎明奈眨了眨乾澀的眼睛,單片眼鏡的畫面定在森山時子的臉上,她說:「森山終于明白了,溫柔的人的事件可不只是一個切身體會的『故事』,而是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她低笑一聲,爬起床,腳尖點在地板有規律的一踏一踏。
納崎明奈站起,轉身撫平了床舖,确認沒有痕跡後說:「走了小鴉,雖然深夜并不安全,但是我們要在她回來之前離開了。我暫時不能跟森山碰面,我能給她一時的指引,給不了她一輩子的。」她悄然離開了房間,彷彿不曾存在。
半小時後,森山時子拖着疲勞的身軀回來,簡略的清潔一下換上一套清爽的睡衣一把将自己摔到床.上,抱着被子蜷縮着,心跳因為回想到今天的事而加速。
假如她今天不制止自己,是不是真的會對朋友下手?
假如朋友哪天也産生的溫柔的心,自己又有沒有辦法像今天一樣制止自己?
假如她想解決這件事的根本,她又該從何入手?
森山時子很迷茫,對于她來說,她只是一個有點特殊力量的女孩子,後悔的人的經歷,僅僅是一個觀看時會帶有情感的故事,就跟從他人的後悔情感中獲得力量時看到的心聲一樣。
森山時子知道她無法完全體會後悔的人的心情跟恨意,因為到目前為止,她只看過一段同伴過往和諧相處,和溫柔的人決一死戰,見過害怕的人,嗯,也就是鹿野直樹和溫柔的人兩人的人形。
森山時子清楚自己沒有那麽深刻的同伴情誼,才對決裂這次事這麽冷淡,她也根本沒有看到事情的原由。
森山時子這時候想到了第一次見面鹿野直樹留下的話,一滴冷汗從她的額頭上流下。
森山時子對這個事件的記憶不全,很有可能是有人從中作梗!
按照這個想法,溫柔的人可能是幕後的人推出來的替罪羊,然而,後悔的人對他的憎恨又是真實的,那麽,她要怎麽樣拿到事件的全部呢。
森山時子想了想,經過這個事件後「復活」的人肯定不止森山時子和鹿野直樹,很有可能復活的人都持有事件的一部分,要會合交流才知道。
森山時子有考慮過問納崎明奈,但是她是連力量的強弱項都不願透露,還美其名曰試煉,問她也是白費力氣。
想到這裏,森山時子小聲的抱怨一句:「小氣鬼。」她唸叨着,然後迷迷煳煳地睡着了。
勝呂龍士在翌日早上敲響奧村雪男的房門,他說:「我想請老師解釋,有關奧村同學身上的青色火炎。」
驅魔塾的同學們除了奧村燐和森山時子,在課室裏等着他們,奧村雪男也不廢話,拉了一張椅子開始解釋。
「這樣說來,奧村老師不也是撒旦之子嗎?」三輪子貓丸問。
「我每天都有接受檢查,很神奇的是,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并沒有繼承火炎。」奧村雪男又說:「哥哥的心髒和火炎封印在降魔劍上,在三個月前覺醒,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時子知道這件事嗎?」杜山詩繪美問:「燐會怎麽樣?」
「時子在哥哥覺醒的那段時間知道了。」奧村雪男說:「還在等待審判結果,有可能會被處刑。」
「處刑……小雪,小雪覺得燐怎麽樣也無所謂嗎?」杜山詩繪美質問奧村雪男。
「我并沒有這麽想!」奧村雪男說:「我只是希望哥哥不要再痛苦下去。」
「現在的我們只能等待審判結果,其他我們甚麽也做不了。」奧村雪男這樣總結說。
兩個小時後,霧隐修羅找上了奧村雪男,奧村雪男問:「哥哥的審判結果如何了?」
「不用這麽緊張,命是暫時保下來了,但是有兩個條件。」霧隐修羅說:「第一,總部會派人監視他,一旦發現暴走會立刻處決;第二,燐要通過三個月後的驅魔師考試。」
「監視哥哥甚麽的,不是有我們嗎?」奧村雪男說。
「你也知道,作為其中一位撒旦之子,你也在監視名單之中。」霧隐修羅壓低聲音說。
霧隐修羅拍拍奧村雪男的肩膀,說:「想這麽多幹嘛,燐沒事不就好了嗎。」
奧村雪男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看着霧隐修羅揮着手的背影漸漸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