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驚醒人的惡夢
森山時子在這天睡得不怎麽好,天色還沒亮就醒過來了,她用手揉揉眼睛,慢慢地睜開眼。
剛才的惡夢不是她的,而是神木出雲的,內容是昨天事件最壞的打算,沒有任何人去救樸朔子,她自己也沒有力量去拯救。
喪失感在夢境中無限的放大,那一瞬間好像除了絕望之外一無所有。
「跟力量來源同步到這種程度,我該不會是因為精神崩潰才來到這裏吧。」森山時子呢喃着。
這樣子想着,也沒有心情睡了,森山時子的身體躺着進入黑圓桌房間,拿着一支筆來練習力量,進展出乎意料的順利,輕而易舉地把筆從扭曲的狀态下復原。
森山時子累積了信心,回到現實世界,攝手攝腳地離開了宿舍,去到為專為驅魔師而設的訓練場。
森山時子用緊繃地聲音對工作人員說:「早!我是預約這段時間訓練的人,我叫森山時子。」
工作人員向森山時子露出和善的笑容,說:「早安,請在這個方格上簽名确認,這是你的鑰匙,訓練時請務必優先注意自己的安全。」
森山時子輕輕地推開門,看到訓練室裏早就放好的假人,還是免不了緊張的心情。她深呼吸數下,才把緊張壓下,伸出食手指指向最接近的假人,沒有刻意模彷當天的語句,全神貫注在眼前的目标上。
森山時子屏着呼吸,讓自己引導體內的力量源着手指前往目标物,仔細的控制力量流動,假人慢慢從四肢扭曲,到連材質都在超出自身的延展性下變化,最終像當日一樣被撕開,消失得不見踨蹤影。
森山時子完成這一系列的操作後,并沒有如當天一樣輕鬆,而是體力幾乎透支,腳步虛浮。
此時,森山時子卻隐隐約約聽見有人的談話聲,較沉穩的聲音說:「您有所不知了,就算是我們,施展的力量大于軀體的時候,軀體會開始崩壞;而您則不一樣,每次超越身體的界限,肉.身會有一部分的同化,能容納的力量更大,最終會成為獨屬自己的外觀。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執念……」因為後續的話斷斷續續,可是她的預感覺得事情同等重要,令原本專注聆聽他們說話的她開始着急。
森山時子着魔般的加強了力量的輸出,期望可以延長聽見的時間。
較年輕的聲音說:「之前以已經知道有人先簡稱我們為『意念』,就是不知道其他夥伴會不會意識到。」
「既然如此,我向您請教一個問題。」沉穩的聲音再度響起:「不是被外力所影響,若是自己把貯存的全部力量一同消耗掉,『他』會死嗎?」
「那我反問你,人類的體力耗盡他會死嗎?不會對吧。」年輕聲音不客氣地說:「頂多是恢復久一點而已。畢竟在……捨自攻擊……倖存的同伴……剩下……」好不容易除掉的雜音再次出現。
「時……」
森山時子相信那兩個人的話語會是有利于增強自己的實力,機會可遇不可求,雖然不知道為甚麽聽見并且相信兩位陌生人的話。
「時子。」
森山時子的潛意識中,拼死的想要了解當年咫尺之遙的真相,從而知道自己為何存在在這裏。
「時子!」
森山時子被迫從談話中抽身,并帶着失敗帶來的怒氣說:「我明明只差一點啊!」森山時子說完才回神,訓練室裏不管假人還是牆壁都有不同程度的扭曲,看上去就好像某個表現主義畫品中的場景。
,她在繃緊的精神放鬆後,全身脫力的脆坐在地板上。
「你真是讓我吃驚啊。」梅菲斯特提着拐杖指一指空間的出口,說:「這個訓練室不太.安全了,快離開吧。」
在森山時子身邊的奧村燐二話不說,馬上抱起她沖向出口。
梅菲斯特離開訓練室之前,回頭看一眼,惡魔中很少力量會影響整個環境,恐怕,她不僅僅是惡魔的存在。
出口是通往訓練室門口,門口已經有醫工騎士在等着,奧村燐把她抱到醫療床.上,等醫工騎士幫她檢查。
森山時子的用眼角去瞄訓練室的情況,訓練室的門已經嚴重變形,門上有撬過的痕跡,但沒有完全撬開。目光轉到奧村燐的身上,他看上去很是狼狽,衣衫淩亂,頭髮有點毛躁。森山時子想擡手撫平他的頭髮,但是體力透支的她連這個動作都做不了,她只能出言安慰:「燐君不用太擔心,這次只是我操作失誤,幸好燐君将我喚醒了。」雖然說得斷斷續續的,不過還是完整的說出來了。
「多虧奧村同學啊,将我叫來把妳救出。」梅菲斯特讓空間裂縫閉口,然後問負責的醫工騎士有關森山時子的情況。
「只是單純的體力透支,并沒有發現傷口。」
「時子,下午的課不要去了,用來休息吧。」奧村燐輕握森山時子的手,說道。
「不用這麽誇張,睡一上午就可以了。」森山時子回握。
奧村雪男推開醫療室的門,看到奧村燐坐在床邊的板凳上看着森山時子的睡顏。
奧村燐聽到聲響便轉身,指向外面,示意到外面談。
「時子的情況如何」就算在醫療室門外都壓低聲量的的奧村雪男問。
奧村燐意簡言骸地說明狀況,奧村雪男皺着眉說:「我去給時子請假。」
「她說今天沒有體育課,不用消耗體力,堅持要上課。」奧村燐和奧村雪男不約而同的嘆氣,森山時子別的事情會讓步,但是就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學習的機會,這件事恐怕她不會退讓。
躺在床上的森山時子,雖然身體上是在休息,不過倒是很精神,自然不會忽略奧村兄弟在門口的對話。
森山時子會在意上課,學習進度并非主要原因,她是不想錯過任何突如其來的靈感,雖然這樣說很對不起老師。體力正在慢慢地回復,并且是較以前還要快,她細心的聽了一陣子,等聽到奧村兄弟的腳步聲漸漸遠離,她才坐起來,動作沒有絲毫停滞,這還是距離體力透支的時間才過兩個小時。
「真是愈來愈不像人了……」森山時子合攏手指再張開,指尖流動的力量更為充沛,她閉上眼睛,用精神感知四周,四周在腦海中化成三維地圖,連人們走動時的髮絲怎樣飄揚都看得一清二楚。
森山時子心想,終于不用依賴黑圓桌房間裏的地圖了。
然後森山時子就看到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朝她的方向小跑步。
杜山詩繪美在門前恰恰停住,輕敲門扉,聽見回應後推門,說:「森山同學,聽到妳……妳訓練過度的消息,唉……配了一些有助回復的藥劑。不介意的話,請收下吧!」
「多謝。」森山時子并沒有特意躺回去裝睡,而是從容地收下杜山詩繪美的心意。
森山時子和杜山詩繪美寒暄了幾句,後來感受到倦意,跟杜山詩繪美明确的表達想要休息的意願,看着她後知後覺的露出愧疚的神情。
森山時子連聲表示沒有關係,再說:「待會課堂上見。」才讓她離開。
森山時子等了會,朝某個方向說:「請問理事長先生找我有甚麽事」心想自己今天,恐怕都沒有甚麽時間可以休息了。
随着森山時子說完,一隻像是蘇格蘭獵犬的狗推門而入,一團粉紅色的煙霧過後,小狗變成了理事長。
「我有些東西要展示給你看。」梅菲斯特再說:「有關你那天召喚的惡魔。」
森山時子跟在梅菲斯特的身後,腳步聲在走廊裏回響,讓她不禁有點忐忑。
直到梅菲斯特停在平常課室的門外,森山時子看到課室的牆壁,瞳孔不自覺地收縮。
只見課室的牆壁沿着中心蔓延出蜘蛛網狀的裂痕,而且裂痕的邊沿像是還在延仲的錯覺。
「從那天你召喚以後便逐步擴大,原本以為是可以修復的小裂縫,後來發展到需要我停止這面牆壁的時間。」梅菲斯特說:「帶妳來是為了想一下有沒有解決方法。」
看到森山時子面有難色,梅菲斯特接着說:「沒有想到辦法也沒關係,只是在此之前你們要一直換別的課室上課而已。」
「麻煩理事長了。」森山時子向梅菲斯特鞠躬後,便回去上課了。
前一天遇上惡魔的事件,還在影響着神木出雲,平日溫習充足的她記不下一段章節。
對學習很有熱誠的勝呂龍士便說:「你對學習真不上心啊,連那一小段都記不住。」
「我不是忘記,而是沒有去記。」神木出雲出聲反駁,然後他們就隔着奧村燐吵起來了。
他們吵到奧村雪男出言制止,并對此作出懲罰,奧村雪男說:「驅魔師不能一個人獨自戰鬥,一個人犯錯,需要全部的人共同承擔。恰好我有任務,你們就在這段時間反思吧。」
全部驅魔塾的人在舊男生宿舍的臨時課室跪坐着,大腿上放着有一張愁眉苦臉的啭石,放在身上愈久會愈重。
奧村燐皺着臉說:「我感覺它好像更重了。」看到神木出雲和勝呂龍士又吵起來,他又說:「不要再隔着我吵架了!」
森山時子在一旁苦笑假裝啭石在她身上很沉,暗地裏搓了啭石一把,想着是不是她身上的啭石是假的,怎麽她一點也感覺不到重量。
突然,電燈熄滅,整個地方漆黑一片。此時,門外傳出聲響,跟上次雙頭惡魔的相似的一頭屍番犬,腐臭味在牠打破門後更加強烈。
上次在澡室沖淡了味道,森山時子受到更濃腐臭味,她在這個刺激下,放下啭石走到屍番犬兩米前,并且在咫尺的距離下,她看見了她存在于這裏的原因。
她已經死了。
他死在溫柔的人的手下。
同伴們在那天時驚慌失措,跟錯信于人的後悔,糾纏在他的心裏,他在逃跑的同伴身後,擋下了溫柔的人的攻擊。
「你不害怕嗎?」溫柔的人問
「怕啊,怕的要死。」他躲過一爪子後回答。
「那你為甚麽還要逞英雄?」溫柔的人使出踢擊。
「我不是為了他們,我是為了自己。」他說:「為了讓自己不像那些人一樣後悔。」
面對屍番犬的毒液,森山時子把力量凝固成槍,甩一圈擋掉毒液,像那天替同伴擋攻擊一樣,就算知道自己死後同伴們無一倖存。
「我可不想讓自己第二次後悔自己的無能。」森山時子的眼神帶着別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