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青選伊始(下)
青選伊始(下)
是誰幹的?真的是堀尾所說的神尾嗎?想起切原和不動峰部長的比賽,這倒是不無可能。這一瞬間,仁王的腦海裏閃過了諸多念頭,不過當務之急自然還是帶切原去醫務室檢查,至于真相,等檢查之後問切原這小子自然就明白了。對于之後聞聲而來的龍崎教練一組的一衆人員,仁王暫時還顧及不上。
好在檢查之後只是輕微的擦傷,身體有些淤青倒是不嚴重,過幾天就消散了。聞言,仁王長舒了一口氣。噗哩,切原這小子也成長了不少,還記得當初這小子挑釁幸村他們失敗後哭着跑出去的畫面,如今,從樓梯上滾下來這麽嚴重的事故,切原也不曾流淚。
“呀,前輩,你輕點——”
“噗哩,就該讓你漲個記性——”不過,聞言他終歸放輕了為切原上藥的動作,然後仁王問切原:“pupina,說說吧,這是誰幹的?”
面對仁王注視着自己的眼眸,切原一瞬間心虛,他說:“沒誰,我、我自己不小心。”
不小心?仁王眼眸危險的眯起,他怎麽那麽不信呢?不過,能讓切原幫忙掩飾的人,大概率不會是青學一衆猜測的神尾。piyo,倒是可以炸一下切原,不過,切原會選擇隐瞞,大概率不希望曝光害他受傷的人,所以這件事還需要私下裏來。不過,仁王也确實想不通,切原為什麽會隐瞞害切原受傷的人。
聽到梶本貴久所說的切原和神尾發生沖突的話,仁王原本打算看切原自己不打算追究的份上将這件事情緩緩再處理的想法頓時變了,他問:“ 你是說……在這之前切原在中午在食堂和神尾發生過沖突了?”
目睹這件事的大家一起點頭,梶本說道:“對、是這麽回事兒。”
仁王長吸一口氣,壓住內心的怒火說道:“我知道了,我覺得這件事屬于惡意傷害事件了,我們應該上報教練組查證才是,要知道從樓梯上意外摔落一不小心可是會沒命的。”
仁王自始至終不覺得切原和橘吉平那場比賽有做錯什麽,是,切原的球是對着橘的身體去的,但是并不違規不是嗎?仁王向來幫親不幫理,當年森田前輩受傷時他會和前輩一起批判獅子樂的球風,而如今切原受傷,他自然也會認可規則內即是合理的說法。更何況,誰都可以質疑切原的球風,唯獨橘吉平沒有那個資格。切原若是有錯的話,那橘就是罪無可恕了,曾經傷在橘吉平手下的人若是知道切原将他打傷也只會覺得橘也有今天。國一時獅子樂的蠻橫令人印象深刻,曾經的立海大不曾受到嚴重的損傷,那是因為立海實力強勁,并非獅子樂仁慈。當年的森田前輩們沒有收到過一絲一毫的歉意,自然如今的立海大對于出身獅子樂的橘吉平的受傷也沒有絲毫的抱歉。
至于神尾可能是冤枉的,那就需要教練組去調查了,真的假不了,這期間的質疑就算是給他的教訓。
大石有些遲疑:“真的要鬧得這麽大嗎?”
這是怎麽到這一步的,切原有些懵,然後他對着仁王哀求道:“前輩,沒有人害我,真的是我不小心。”
大石見狀繼續勸道:“仁王,你看切原不是自己都說沒事了嗎?”
“噗哩,這就是你們青學的一貫作風嗎?”想想手冢的遭遇,仁王又覺得不那麽意外。所以,手冢受傷後也是覺得修養一段時間後就可以了,所以放過了那個傷害他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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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城聞言喊道:“你這家夥,到底在說什麽——”
最終還是切原的怒吼制止了這一切的争執,他喊道:“好了,我說了跟神尾無關,你們不要多管閑事。前輩,你跟我來,我單獨跟你解釋——”說完,他拉着仁王向着無人的休息室走去。
見切原和仁王離開,大家也一切散了去。
“前輩……”
“噗哩,現在就我們倆,你可以坦白了。”
“說是可以,但你要替我保密。”
仁王對此油鹽不進,臉上擺明了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表情,他說:“那要看事情的嚴重程度了,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噗哩,一個是你告訴我真相,我再決定是否幫你保密,再一個就是,我明天一早就将這件事上報教練組,相信很多人都能為這件事證實。”
盡管仁王總是捉弄切原,但是在切原心中他還是靠譜的前輩了,再加上他因着橘杏的話不可避免的陷入到了愧疚當中,面對仁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作風,他也只能坦白一切。
什麽叫都是你害的我哥才會住院?
什麽叫網球才不是你發洩恨意的工具?
什麽叫我是不是做錯了?
什麽叫我的網球是不是錯誤的?
什麽叫害怕失敗的我是不是挺可怕的?
什麽叫失去控制的我是不是讓前面們挺失望的?
……
剛剛從自我否定中走出來的仁王一時失語,懷疑自己的網球,赤也,也走到了這一步嗎?
是的,比起對橘杏意外傷人的不滿,比起意外後對橘杏逃離的生氣,仁王更擔心的是赤也。比起外人,他們這些朝夕相處的人才更明白切原嚣張直白性子下的單純執着。一旦切原真的否定了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網球道路,那麽對生活中網球占據了大半的切原帶來的打擊是致命的。
最終,在心中醞釀了許久,仁王才開口:“所以,你感到愧疚了?”
切原點頭,“前輩,我是不是做錯了?你們一直關注着我的健康,和橘的比賽後更是強制要求我去醫院檢查,我這樣的打法,你們是不是對我挺失望的?”
“噗哩,誰告訴你的?”
切原直視仁王的眼眸,問:“不是嗎?”
“當然不是——”仁王拍了拍切原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我們關心你的身體是怕你的身體受到損傷,從而影響你的網球生涯。雖說,你的未來不一定走向職網的道路,但是赤也你的話,如果可以,你會一直打下去吧?”
切原點頭,那是當然。
“噗哩,你又沒犯規,我們才不在乎橘吉平是否受傷呢——說句不好聽的,他的傷就算再嚴重和我們有什麽關系?我們大家一直讓你克制,是因為人在生氣的時候往往伴随着血壓的高升,當你被怒火操控失去控制時也是如此,所以我們才阻止你。我們的出發點是你的身體,而不是你的對手會受傷。”
“可是,前輩你不擔心我傷害你們嗎?”
“piyo,你這麽厲害嗎?”
“前輩——”切原不滿,他嘟囔道:“總有一天會掀翻你們!可是……你們不擔心,玉川他們呢?萬一我傷了玉川呢?”
“噗哩,玉川他們進步到可以威脅到你的地步了,你這是有多不争氣啊?”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仁王遲疑:“網球選手對自己的身體才是第一負責人,若在你沒有違法規則的情況下他還是受傷了,那麽,這只能說是他自己的選擇。”
這真的是仁王的真實想法,就如同夢中的雅治少年在比賽中傷了自己的手腕一般,自己選的,自己負責。在仁王心中,橘的受傷和手冢的受傷沒有任何區別,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這樣嗎?”
“噗哩,就是這樣——”他繼續說道:“你覺得暴力網球不好,這只能是你的選擇,而不是否定你自己的網球。嚴格來說,你的近身打法算不得暴力網球,只是令人難以招架而已,和橘吉平曾經的暴走雄獅比起來差遠了。”
“咦?”這樣嗎?總之,聽了仁王的話壓在切原心頭的讓他喘息不能的愧疚淡了去,但……“前輩,還是不要揭穿橘杏了,畢竟,她的哥哥确實受了傷。”
“……”看着切原眼裏的祈求,仁王這般道:“若你覺得心裏會更好受的話,這樣也好。”
切原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下一瞬只聽仁王又道:“噗哩,不過……”
切原瞪大了眼睛,問仁王:“什麽?”
“噗哩,別人可以隐瞞,作為被懷疑的神尾,你還是告訴他一聲為好。”仁王可不是切原,他可不覺得神尾被冤枉會無動于衷。
送路癡的切原回宿舍,仁王由衷松了一口氣,噗哩,原來幸村當日開導自己是這樣的心情嗎?還蠻費心的,說了這麽多,赤也那小子應該聽的懂才是。但是,想想切原的成績,再想想切原的悟性,仁王一時又不确定了。pupina……生活上挺迷糊的切原在網球上還挺有悟性的,應該聽的明白才是吧?
不過前輩的責任心也就到這裏為止了,最多告知幸村一下他也就放下了,至于最後的結果,噗哩,只要切原沒有變得很糟糕,那就是還不錯了?
回到寝室,看着對面跡部床上煥然一新的床品裝飾,房間裏淡淡的玫瑰馨香,仁王只能說不愧是大少爺嗎?區區幾日的集訓也要符合他的品味。噗哩,他這手裏的書是德文版的莎士比亞?果然和一般人的品味不一致。話說,這大少爺也是幻影很好的素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