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比賽
比賽
因為部隊軍嫂都要上班, 所以乒乓球比賽安排在了周日進行，四月十五號開始，比三周, 四月底結束。
報名時間比較寬松, 有半個月, 四月十四號下午六點截止。
但因為比賽獎品非常實在，軍嫂們的報名熱情很高, 清明節前大院裏的軍嫂就報得差不多了。
所以假期結束，梁娟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核對名單, 想着要是軍嫂們都報名了，後面她也能稍微輕松點, 等着比賽開始就行。
只是梁娟沒想到，大院裏的軍嫂還真有不在乎獎品的。
師長副師長的媳婦就算了, 畢竟丈夫級別擺在那，跟普通軍嫂競争十斤米五斤面，确實不太合适。
普通軍嫂竟然也有十來個沒報名的，但仔細想想也不稀奇，這十來名軍嫂都是比較文靜的, 可能是真不會打，也不想那些性格外向的軍嫂那樣能拉下臉, 就算不會打也要趁比賽開始前練一練，指望比賽開始後能撿個漏。
婦聯組織活動一是為了讓軍嫂們別每天閑着沒事幹, 到處說三道四，二也是想為大家的業餘生活添點彩。
所以對過名單後，梁娟不打算挨個去找這些軍嫂談話, 讓人報名湊個熱鬧。沒必要，就算把人逼上臺, 不會打還是不會打，在那站着也尴尬。
倒是可以跟她們說一說，比賽那幾天別在家窩着，去湊熱鬧當個觀衆，說不定能趁機多認識幾個人。
不過其他人可以不管，葉敏不能放過，必須找她好好聊聊。
這天中午葉敏剛進家屬院，就被守株待兔的梁娟給攔住了：“你不是會打乒乓球嗎？我怎麽沒看到你報名比賽？”
“我會是會，但水平就……”葉敏聳聳肩，給了梁娟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這有什麽，本來就是軍嫂之間熱鬧熱鬧，”梁娟說出兩個人名，“她們倆以前都沒打過乒乓球，聽說大院要搞比賽，第二天就來找我報名了，這幾天每天吃完飯就去球臺那練習，現在已經有模有樣了。”
葉敏說道：“她們有時間練，可我沒有啊。”
“你怎麽沒有了？晚上吃完飯你們也沒有立刻上床睡覺吧？再說你怎麽說都打了十幾年乒乓球，再差不可能比她們練幾天的人差吧？”梁娟說道，“你別看她們嘴上說什麽沖着獎品去的，其實個人心裏都清楚自己有沒有機會，只是人生短短幾十年，這個熱鬧不湊，那個熱鬧嫌麻煩，等老了回頭再看，這輩子還有什麽意思，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葉敏聽完就覺得，梁娟這張嘴是真厲害，她本來一點參加比賽的想法都沒有，被她這麽一說還真有點心動。
是啊，人生短短幾十年，什麽熱鬧都不去湊，還有什麽意思呢？她都不知道有幾年好活的。
看出葉敏的心動，梁娟繼續說道：“你也不用覺得上臺比賽不好意思，進八強以前，比賽一開好幾臺，哪有那麽多人盯着你看！你要是能進八強，就說明是有實力的，也不怕人看，你說是不？”
“那……行吧，我報個名。”
“那就這麽定了，我下午就把你的名字加上去。”梁娟點頭，又想起來問，“小錢打乒乓球怎麽樣？我看她也沒報名？”
葉敏說道：“她是真不會。”
梁娟面露遺憾：“那好吧，她的名字我就不加了，不過你跟她說一聲，比賽的時候別悶在家裏，多出來轉一轉，都說有緣千裏來相會，咱們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人能聚到一起成為鄰居，也是緣分是吧？”
“行，我回去就跟她說。”
因為商量報名的事，兩人在食堂門口已經杵了有一會，事情說完梁娟就回去了，她家裏孩子多，兩邊負擔又重，經不起一天三頓吃食堂。
好在婦聯上班時間寬松，中午有兩小時休息時間，只要不加班，她中午都會回家做飯，拖到這會不回去，完全是為了等葉敏。
葉敏進食堂時已經過了高峰期，窗口隊伍不長，幾分鐘就輪到了她。
家屬院食堂的夥食還行，基本每頓都有葷菜供應，再加上才月初，葉敏手裏肉票充足，就沒小氣，兩份飯都要了葷菜，一份是土豆燒雞，一份是糖醋排骨，她和錢曉雲能分着吃。
買完飯，葉敏直奔錢曉雲家。
屋裏錢曉雲在做針線，安安則坐在學步車裏玩玩具，聽到動靜兩人一起擡頭，一個問“下班了”，一個喊“媽媽”。
葉敏将飯盒放到飯桌上，過去将安安從學步車裏抱出來，親了她臉蛋一口問：“安安想不想媽媽呀？”又對錢曉雲說，“今天食堂夥食特別好，有雞還有排骨。”
“真的？看來月初真是不一樣。”錢曉雲放下手裏的活去開飯盒，邊打開邊問，“要給安安弄點嗎？”
安安牙齒長得很快，到現在上下各有四顆牙，能咬得動米飯，所以葉敏已經開始減少喂奶，按一天三頓喂她吃米飯。
葉敏說道：“給她弄一點吧。”
分好飯菜，兩人圍坐到飯桌前，葉敏邊喂安安，邊跟錢曉雲說自己剛才報名了乒乓球比賽的事。
錢曉雲邊吃邊說：“挺好的啊，你乒乓球打得不錯，說不定能進前三名。”
葉敏卻沒那麽自信：“哪不錯了，以前在江城的時候，廠裏舉行乒乓球比賽，我沒一次能進前十。”
這時候科技不夠發達，人們的娛樂生活也很匮乏，所以越是規模大的國營廠，越是隔三差五會組織活動。
感情方面的有聯誼會，學習方面有讀書會，但最多的還是各種各樣的比賽，籃球、乒乓球、羽毛球，足球少一些，畢竟小一些的城市都不見得能有一座足球場。
廠裏舉行的活動，一般幹部按科室，工人按組出人，葉敏在江城時是在廠裏衛生室上班，人員加起來一個巴掌能數得過來，而且其他人基本都三四十歲了，不太愛動彈。
于是除了籃球賽實在沒辦法，其他比賽基本都是葉敏被抓壯丁。
只是她力氣不夠，羽毛球總是三輪游，乒乓球賽稍微好點，運氣最好的時候打了個全廠第十一名（女子組）。
被抓多了壯丁，這次葉敏本來不打算參加，可聽了梁娟的話，她又覺得以前總是被人推着走，這次她想聽從一次內心。
那她想不想參加呢？
她想的。
雖然知道葉敏說的有道理，但錢曉雲還是想安慰她，說道：“機床廠也大啊，你那時候參加比賽，選手比現在多吧？”
“是要多些。”雖然機床廠是按照科室出人，但會打乒乓球的人多，也有很多人主動報名。
“所以啊，軍嫂人少，而且我聽說很多人不會打，只是去湊熱鬧的，說不定你這次能進前三呢。”錢曉雲說道，“到時候我們都去給你加油。”
葉敏笑：“梁姐剛才也提到你了，讓你比賽那幾天別悶在家裏，也去湊湊熱鬧。”
“行啊，你比賽我肯定要去看的。”
……
自從随軍來到部隊，葉敏就沒打過乒乓球，孟峥也是來部隊後開始記事，所以他并不知道她會打乒乓球。
得知她要參加比賽，孟峥第一反應就是：“啊？媽媽你去參加比賽行嗎？”
雖然葉敏對自己不像錢曉雲對她那麽有信心，但聽到這話也有些不樂意，沒好氣地說：“怎麽不行？你媽以前每年都參加廠裏舉行的乒乓球賽好嗎？”
孟峥恍然，好奇問：“那媽媽你得過獎嗎？”
“咳咳，”葉敏神情略有些不自在，“得過幾次參與獎。”
孟峥不知道參與獎人人都有，以為是名次獎，頓時肅然起敬：“媽媽好厲害！”
“也沒有很厲害啦~”葉敏笑眯眼睛，想到這次沒有參與獎，打預防針道，“不過我很久沒打乒乓球了，手感不知道還在不在，這次不一定能拿獎。”
孟峥一下子就急了：“那怎麽辦？”他還想媽媽得獎後，出去跟人炫耀呢！
旁邊忍着笑的孟城斂起笑容，一本正經地出主意道：“離比賽還有幾天，咱們可以多練練，找找手感。”
葉敏也想找找手感，便點頭說：“行，咱們吃完飯去球場那看看？”
“嗯。”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自從乒乓球比賽的通知貼出來，籃球場旁邊那幾張球臺從早到晚就沒空過。
以前來打球的基本都是半大孩子，今天他們過去，裏三層外三層站的全是軍嫂，一個打完另一個接着上，還有因為前一個人占着位置而吵架的。
一家四口站在外面看了好一會，最終誰也沒好意思往裏擠。
孟峥擡頭問：“爸爸媽媽，咱們還找手感嗎？”
安安也跟着喊：“爸爸！媽媽！還還！”
葉敏覺得今天肯定是找不成了，說道：“下次再來吧。”
“下次什麽時候？”
葉敏也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按照節奏，比賽沒進行到最後一輪，估計球臺這邊人不會少。
好在孟城腦子轉得快，想乒乓球臺沒地方，咱自己搭張臨時的球臺嘛。
隔天晚上吃過飯，他直接去馮家借了張飯桌過來，跟他們家飯桌拼一塊，中間用木棍和繩子拉根線，看着一點都不比籃球場旁邊的球臺差。
球拍則是找人借的，倒不是為了省這幾塊錢，只是比賽通知下來後，別說大院供銷社，就連公社供銷社裏的乒乓球拍都賣脫銷了。
當然，這也跟球拍非生活必需品，供銷社裏庫存少有關。
大院裏住着好幾百戶，參加比賽的沒有三百人也有兩百多，十分之一的人花錢買球拍都不少了。
球拍主人也是要參加比賽的，知道他在家搭了乒乓球臺，吃完飯也過來湊熱鬧了。再加上梁娟一家子，錢曉雲夫妻倆，還有其他看熱鬧的鄰居，訓練賽還沒開始，孟家院子裏就圍了好大一圈人。
臨時球臺是孟城搭起來的，所以先上場的是葉敏，她的對手叫朱麗雲，也就是球拍的主人。
朱麗雲其實很喜歡打乒乓球，也打得不錯，但随軍後要工作又要帶孩子，也很多年沒打了。
要不是婦聯功突然組織比賽，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撿起乒乓球。可婦聯組織了，她也起了心思，就想好好打一次，為此特意買了裝備。
在球類運動中，乒乓球的規則算是比較簡單的，這場比賽因為是婦聯舉辦，沒那麽正規，規則也更精簡，定下的是三局兩勝制度，每一局先得十一分的獲勝。
葉敏和朱麗雲的訓練賽，也按照這個規則來。
而這第一局，葉敏上來就丢了三分。
倒不是朱麗雲多麽強，而是她太久沒打過球，實在沒手感。朱麗雲情況雖然和她差不多，但報名早，這幾天沒少跟人打，手感早就找回來了。
好在葉敏适應得很快，在第四回合拿到了一分。
拿了這一分，葉敏還沒怎麽樣，圍觀的孟峥先叫喊了起來，對身邊的人說：“啊啊啊那是我媽媽！”
其他人都一臉哭笑不得，一個大院裏住着，誰不知道葉敏是他媽？
孟峥喊完迅速轉回頭，張開雙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媽媽加油！”
安安聽到哥哥的聲音，也跟着喊：“媽媽！油油！”
看着兄妹倆興奮的模樣，原本還算放松的葉敏立刻緊張了起來，這要是輸了可怎麽收場哦！
于是接下來的回合裏，她更加聚精會神。
但朱麗雲也不是吃素的，還領先她三分，再加上她手感沒完全找回來，所以這一回合葉敏還是輸了。
好在第二回合開局不錯，葉敏上來就拿了兩分，手感回來後還越打越順，最終以兩分之差贏下比賽。
在衆多運動中，乒乓球算是不怎麽費體力的，但這話不絕對，累不累要看對手是誰。
如果是兩個菜鳥打球，一場比賽結束也未必能出汗，但如果兩個人都勢均力敵的厲害，對體力要求就比較高了。
朱麗雲和葉敏都不是菜鳥，第一局葉敏因為手感沒完全找回來，所以朱麗雲打得比較輕松。第二局朱麗雲體力消耗沒那麽大，所以雖然輸了，但比分差的不大。
但到了第三局，額頭開始冒汗的朱麗雲接球動作明顯遲緩下來，而與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連續鍛煉了一個多月的葉敏，她越打力氣越重。
于是第三局的前半段，兩人還算打得有來有回，到了後半段，體力不支的朱麗雲開始頻頻失誤，最終大比分輸掉了比賽。
比賽結束，圍觀衆人紛紛鼓掌，朱麗雲雖然失落，但風度仍在，笑着對葉敏說：“你很厲害！”
“你也不差。”葉敏也笑着說。
梁娟則瞪大眼睛把葉敏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你是小葉吧？我沒看錯吧？”
葉敏一臉疑惑，卻仍說道：“是我。”
“你之前還說自己乒乓球打得一般，這叫一般嗎？”梁娟說道，“還好我讓你報名了，不然這場比賽精彩程度至少減半。”
葉敏也沒想到自己兩年沒打，技術不退反進了，心裏興奮是肯定的，但也有點經不住梁娟這麽誇，說道：“哪有這麽誇張。”
“一點都不誇張！你這技術，至少能進前五！”梁娟雖然不怎麽會打球，但看球還是會的，何況她最近一直在忙這件事，大院裏誰技術好誰技術一般，她一清二楚。
但葉敏沒怎麽看其他軍嫂打球，以為梁娟是為了給她打氣，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倒是孟峥，和梁娟非常有共同語言，擡着下巴一臉驕傲道：“那是！我媽媽以前每年都參加比賽拿獎的！”
“嚯！”梁娟眼睛刷刷沖葉敏看過來，一臉“你深藏不露啊”的表情問，“你媽媽拿過什麽獎？”
孟峥一臉自豪：“媽媽每次都拿參與獎！”
衆人一臉愕然：“？！！”
沒能及時捂住兒子嘴巴的葉敏捂臉：“……”
……
後面葉敏又跟人打了三場，前兩場是和錢曉雲以及另外一名要參賽的軍嫂，最後一場是和孟城打。
軍嫂水平不如朱麗雲，葉敏贏得還算輕松。
跟錢曉雲打更是跟玩一樣，這姑娘長這麽大，就沒一種球是她擅長的。跟菜鳥打可能還好，跟葉敏打，全程她只有兩個動作，發球、撿球。
雖然這兩場都不怎麽費力氣，但車輪戰确實讓葉敏消耗了不少體力，到跟孟城打時已經有些氣喘，發球力度也有些不夠。
孟城乒乓球在部隊軍人中不見得是最好的那一撥，但也沒多差。而且男人有體力優勢，只看抽球的力度就知道了，比女人打球重得多。
再加上葉敏體力有些不支，所以哪怕孟城有心相讓，最後還是輸了。
好在比分不難看，就隔了兩分，連孟峥都能為葉敏找到輸的理由：“我媽媽太累了！”
其他人也都很贊同孟峥的厲害，梁娟對擦着汗下場的葉敏豎起大拇指：“我現在你覺得，這場比賽你至少能進前三！”
孟峥現在也膨脹了，大言不慚地接話：“我覺得我媽媽能拿冠軍！”
“少給我戴高帽，做人要謙虛知不知道？”葉敏揉了下孟峥的頭發，笑道，“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只要能參加我就高興。”
開玩笑，現在把話說太滿，萬一到時候沒進前三怎麽辦？
孟峥不知道葉敏心裏所想，但謙虛這個詞他是懂的，重重地點了點頭：“媽媽說得對，我們要謙虛！”
雖然葉敏下了場，但想練球的軍嫂不少，很快有人補她的位置，臨時球臺旁邊依然圍了一圈人。
錢曉雲跟葉敏比過一場，又看了許久熱鬧也累了，從人群中擠出來，聽到這話笑着問：“謙虛什麽？”
孟峥搶先回答：“我說媽媽比賽能得冠軍，媽媽說要謙虛，我說媽媽說得對。”
“确實是這樣，”錢曉雲煞有介事地點頭，“真正的高手都是深藏不露的，上來就嚷嚷說自己要拿第一的，一般都沒那麽厲害。”
“嗯嗯。”
孟峥認真點頭，又走到葉敏身邊說：“媽媽你好好比賽，得不得獎都可以的。”說完又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但是我還是很想媽媽得冠軍噠！”
葉敏臉上綻開笑容：“媽媽會加油的。”
……
雖然剛報名的時候葉敏想的是重在參與，但面對孟峥對她拿冠軍這事抱有巨大的期待，她不得不改變想法，決定拼一把。
比賽前那幾天，葉敏每天晚上吃完就跟孟城一起練球，為此還特意去了趟縣裏供銷社買了副球拍和乒乓球回來。
沒辦法，自從他們在家搭過臨時球臺，其他有球拍的也都這麽搞。
大院裏各家用的飯桌不都是新買的，像葉敏家的就是以前住戶留下來的，跟梁娟家的飯桌一樣，都是家屬院前幾年蓋最後一批房子時統一找人打的，高度寬度都差不多。
因為料子用的是實木，所以桌子雖然笨重，卻特別解釋，葉敏他們搬來後往桌子上新刷一層漆，完全可以當新的用。
其實葉敏夫妻倆人緣都不錯，如果他們想，去找人搭個夥不難。但葉敏覺得總找人搭夥不是個事，乒乓球拍又不貴，實在買不到也就算了，可縣城也不遠，跑一趟其實挺容易的，就花錢自己弄了副。
反正孟峥對乒乓球也挺感興趣，以前是個頭矮，人沒球臺高，想打也沒辦法。現在嘛……好吧身高還是不太夠，但不是不能将就，再說梁娟家裏幾個孩子也挺喜歡打球，球拍買回來肯定不會浪費。
買了球拍，球臺還是找梁娟家裏借的飯桌，對手嘛則梁娟夫妻、錢曉雲夫妻和輪成輪流來，有時候幾個孩子也會玩一會，時不時還有其他軍嫂來搭夥。
忙碌的訓練中，一周時間很快過去。
四月十號，駐地家屬院第一屆女子乒乓球賽正式開始。
為了讓這場比賽看起來正規一點，婦聯還在籃球場搭了個臺子，叫上全體軍嫂，以及周日在家的男人們一起當觀衆。
儀式流程倒是簡單，先是李主任講話，再是縣婦聯主席也發表了講話，最後部隊領導也發表了講話。
嗯，別看這次比賽規模很小，開幕儀式也辦得簡陋，但縣裏和部隊領導可來了不少。不但有領導，李主任還去公社照相館請了攝影師過來，打算拍部分照片留底，也方便後面彙報工作。
開幕儀式結束，哨聲響起，比賽也正式開始了。
雖然跟葉敏以前參加的廠辦乒乓球賽比起來，兩百多人參賽的規模不算大，但家屬院裏比賽場地太小，籃球場旁邊總共就四張球臺。
而比賽時間說是長達二十多天，實際上真正有比賽的只有三天，所以這場比賽注定沒法像正規比賽那樣井然有序，甚至第一天的賽程安排可以說簡單粗暴。
這場比賽賽程安排非常簡單，兩百多名參賽選手，抓阄确定對手後，按照上面的號碼輪流比賽，四張球臺同時開，一張球臺比出勝負後立刻換人，直到左右比賽結束，今天的賽程才會随之結束。
如果是正規比賽，一局比賽能在二十分鐘內結束都算快的，但這場比賽再業餘不過，所以婦聯是按照十分鐘估算的比賽，預計能在十二小時內完成。
也就是說，比賽會從早上九點一直必到晚上九點。
本來李主任對這個賽制是有異議的，提出過減少參賽選手或者拉長比賽時間，但梁娟說她們辦這場活動的目的是為了豐富軍嫂們的生活，重在全員參與，減少選手肯定不行。
至于拉長時間，人的新鮮度是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而不斷減弱的，時間拖太長，可能到決賽時，那些早早被淘汰的軍嫂已經對這項活動喪失熱情。
于是這個看起來非常草率的賽制，直接被定了下來。
事實上比賽比她們想象中進行得快多了，因為來湊數的軍嫂也确實很多，發球後能打兩三個來回都算好的，快的話五六分鐘，慢的話八、九分鐘就能結束一局。
晚上八點出頭，這一天的比賽就全部結束了，生出的一百二十二名軍嫂第二周繼續比。
第二周選手實力依然參差不齊，相應的比賽結束得也很快，下午兩點不到就決出了前六十一名。
婦聯幾人商量過後，決定臨時加賽，直接決出前三十名，這樣到了最後一周，比賽任務能相對輕一些。
葉敏剛報名時不怎麽自信，為自己找理由說重在參與就好，訓練幾天後自我感覺良好，但也沒覺得自己真能劍指冠軍。
但比起來她才知道，原來大家水平其實都就這樣，想想也正常，大院裏雖然有乒乓球臺，可經常打球的基本都是半大孩子，軍嫂們要麽忙工作，要麽忙家務，誰也沒那個閑心去發展愛好。
會打球卻疏于聯系的軍嫂，遠不止葉敏和朱麗雲兩個。
所以兩周三場比賽，葉敏都贏得挺輕松，她這人性格不外露，贏了比賽也看不出如何興奮。
孟峥則不同，每次葉敏贏比賽，他都要在旁邊炫耀一番：“看到沒有？我媽媽又贏了，她打球超厲害！這次肯定能得冠軍！”
說完又想起葉敏和錢曉雲教他要謙虛的話，後知後覺地找補說：“我不是說我媽媽一定能當冠軍，我媽媽說做人要謙虛，所以我覺得，她能拿獎也可以啦！”
已知：前三名才有獎、拿獎就可以啦。
所以：前三名=也可以？
衆人：“……”你管這叫謙虛？
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你是在炫耀！你個媽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