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提瓦特外的記錄型自走人偶

第8章 至冬

至冬

至冬下着大雪，白茫茫一片，尚未融化的積雪堆在一起像雪糕一樣。

花蔓在商隊看不到的地方從地上挖了一把雪，吃了一口。

呸，難吃。

他跟着商隊走了幾個月，空間內的食物已經吃膩了，現在只想快點到達目的地看看哪有什麽好吃的。

至冬離蒙德真的很遠。

進入至冬的城門後他就和商隊分開了。

在詢問了至冬的路人，能否在至冬張貼尋人啓事，并且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将熒和空的尋人啓事貼滿了大半個至冬。

不久後……

“「醜角」大人，關于外鄉人在城內四處張貼尋人啓事這件事……”

“我已知曉，去吧，将那名外鄉人帶過來。”而後又添了一句：“不要引起民衆的恐慌。”

皮耶羅看着手中的尋人啓事，這張熟悉的面孔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坎瑞亞的公主，熒。

張貼尋人啓事的人大抵是某個幸運逃出災難的家族的後代，想以此找到那位公主來光複坎瑞亞。

呵，愚蠢。

他并不覺得張貼尋人啓事的是當初那個給他糖果的少年，畢竟他可是親眼看着那個人被……

皮耶羅垂眸，不再回憶，繼續處理着手中的文件。

而另一邊。

此時的花蔓并不知道皮耶羅的心理活動，他正在被一個橙棕色頭發的孩子帶着游覽海屑鎮，順帶還入鄉随俗的買了一條厚厚的毛絨鬥篷，小半張臉包括半個鼻子都被藏在鬥篷兜帽上的白色絨毛裏，全身上下就連睫毛都是白色的，像是成了精的雪兔子，唯一的色彩也只有他那有些偏粉的膚色，以及那雙像是粘稠但甜而不膩的泛着光澤的粉色糖漿一般的雙瞳。

小孩今年十三歲，身高153cm，将将到花蔓的喉嚨處。據說是因為家境貧寒，家裏還有年幼的弟弟妹妹要養才不得不冒着寒風出門賺錢，所以花蔓才在他自薦給自己當導游時沒有拒絕，甚至為了防止孩子被凍壞，還給他也買了一條橘紅色的羊毛圍巾——顏色和款式是小孩自己選的，花蔓原本想給他買更保暖一些的毛絨款。

畢竟這孩子當時看起來真的很冷。

臨時導游的報酬是花蔓定的，一小時60銀幣，換算後就是2880摩拉，半天下來就能賺一萬多摩拉，這已經很高了，有些人一個月下來都不一定能掙到這麽多。

“小少爺，您真是人美心善！如果明天還需要導游，請務必繼續雇傭我！”

“……”花蔓并沒有糾正對方的稱呼，畢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用哪種詞來讓對方稱呼自己，只是有些好奇地指着旁邊櫥窗內的商品問道：“那是什麽？”

沒有得到回答，小孩也不惱，繼續笑嘻嘻地說：“那是火水，據我父親說只有我們至冬才有，有點辣，小少爺您應該喝不慣。”

“對了，小少爺，您是哪個國家的啊？不知道您吃不吃得慣我們這裏的特色美食。”

“……璃月。”他在璃月待的時間最長，對于璃月的歸屬感也是最強的，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算是半個璃月人吧。

小孩有些興奮：“哇！璃月啊，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去看唔……”

“阿…阿賈克斯，噤聲。”花蔓捂住了小孩的嘴，小聲提醒對方。他很少叫人的名字，還有些不太适應，說出小孩的名字時聲音也有些發顫，但現在不是給他适應的時候，有人在跟蹤他們。

跟蹤者一看就知道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如果不是花蔓對人類的視線與氣息過于敏感的話，估計到現在都沒發現。

阿賈克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乖乖閉上了嘴。

小姐的手好暖和啊。

這個念頭剛一出來就被手的主人拽住手腕快步往前走。

根據花蔓多年躲避醉鬼的經驗，在繞了許久後他最終成功的被幾個債務處理人包圍了。

“先生，「醜角」大人有請。”其中一個處理人舉着繩子開口說道。

花蔓有些疑惑，他來到至冬後除了貼尋人啓事之外就是吃喝玩樂拍照錄像，他可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什麽人，他甚至都不認識這個叫“醜角”的。

為什麽愚人衆的那位大人要抓這位小少爺，阿賈克斯有些疑惑。

花蔓估測了一下自己和這些面具人的戰鬥力，他打不過。

或許可以先去看看對方找自己做什麽，他想，随即開口道：“好”，而後又轉身将裝有150銀幣的袋子交給阿賈克斯并對他說：“你，回家。”

最初開口的那位處理人向身旁的另一位處理人點頭授意，只見那人拿着繩子走到他身後道：“失禮了。”

再之後他就被綁住并蒙着眼睛帶到了那個叫“醜角”的人的面前。

債務處理人将花蔓眼睛上的布解開後便離開了。

“是你？”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并不年輕，估計是個六七十多歲的老年人。

花蔓換換擡頭，然後便看見了那張即使變老也依舊熟悉的面孔。

嗯？好眼熟。

不确定，再看看。

還是好眼熟，再看……

“你沒死？”

對方的語氣有些不可置信，似是想起了他還被綁着，手一揮，繩子自己解開了。

“沒死，你也沒死。”随後又想起了什麽，問道：“熒和戴因，在哪裏？”

既然你都沒死，那他們一定還活着吧？

皮耶羅有些挫敗，與昔日摯友再次相遇，對方問起的卻是其他人，他緩緩開口：“這不是現在的你可以知道的。”現在的你還過于弱小。

“哦。”花蔓自然聽懂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他并不在意，而且他也不是非得找到熒和戴因，更何況他現在連熒血親的影子都沒見着。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走了嗎？”同時将身……體微微轉向門口，側着臉看向對方，一副十分迫不及待的樣子，好像對方同意後他就會毫不留念的走出去一樣。

而後便聽見對方用着引誘的語氣對他說：“但如果你留在這裏，或許就能找到他們，來吧，留下來吧。”

“好。”花蔓哪知道皮耶羅是在給他畫大餅，很好騙的同意了皮耶羅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藏有私心的提議。

或許是過去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花蔓也沒想過，明明對方可以直接将他扣在這裏。

然後在得到冰之女皇的準許後，他成為了「醜角」的臨時下屬。

……

阿賈克斯回到家後總覺得自己很不對勁，直到他在一次新兵招募儀式上見到了站在那位大人身邊的花蔓。

好紮眼啊，為什麽呢？

那位美麗的小少爺會用他那雙溫暖的手觸碰那位大人嗎？會親手為那位大人戴上圍巾嗎？那雙被手套遮蓋住的手，會在那位大人面前露出來嗎？會用那溫暖柔軟的嗓音對那位大人說話嗎？會用那雙粘稠甜膩的眼睛看着那位大人嗎？甚至還有可能對那位大人露出笑容……

好羨慕，好嫉妒！

阿賈克斯從來不是什麽乖孩子，甚至可以說非常皮，在家裏也沒少被父親追在屁股後面揍。

但只要和那位小少爺待在一起，他就會想要安靜下來。

那種奇妙的感覺他從來沒有經歷過。

想做點什麽做點什麽做點什麽做點什麽做點什麽做點什麽……他想做什麽？

他低着頭，沒有高光的藍色瞳孔藏在頭發中，眼中滿是固執。

就在這時，他聽到旁邊的人在窸窸窣窣地說悄悄話。

“嘶！「醜角」大人身邊那位……”

“噓，小聲點，那個站位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的下屬，別亂猜。”

“哈哈…也是哈，但是就算是大人的情人也不奇怪吧，畢竟大人的地位那麽高，美人就該配強者啊。”

是了，美人就該配強者，如果他變強了，是不是就能夠讓那位小少爺站在他的身邊？

自此，想要變強的種子深深紮根在少年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