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
她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
她有着一雙明亮的雙眸,在看向我的瞬間微微彎起,眸色柔軟得就像她身上的白裙,被風吹得輕輕蕩了起來,她的嗓音是能預料到的動聽,她說:“你好,請問可以給我一個氣球嗎?”
我立刻取下手中的一串氣球全部遞給了她,她驚訝的睜大了眼,随即笑了起來,笑容明晃晃的,格外好看。
她再次開口:“謝謝,不過我只要一個就好了。”
我俯下身,堅持着将所有氣球的繩子全部塞到了她的手中,她的手比我小好多,手指白皙又修長,所有的指甲都被修的圓圓的,看起來很是可愛。
我站直身體,怕被她拒絕,趕快轉身離去,透過玩偶服的眼睛處隐約可見她有些無措的表情,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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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戀愛了。
自從那次離開後,我的腦海裏不斷的浮現出她的身影,我畫了好多她的畫像,可都表現不出一點她的美,看着滿屋被我塗塗改改的畫紙,我終是無法再忍受這份思念,我要去見她。
可當我走出房門,我才發現我根本不知道她叫什麽、住在哪,我不知道該去哪找她,我對她一無所知,最終,我選擇去游樂園等她出現。
我買了很多氣球,坐在我第一次見到她的地方四處張望,從烈日當頭等到了工作人員閉園的提示,我都沒有看到她。
第二天、第三天,我依舊這樣等待着,惹得游樂園的工作人員頻頻投來注視的目光,我仍不想放棄。可我還是再一次等到了被催着離開也沒有看到她,我真的見不到她了嗎?
懷揣着這般失落的心情,我不知不覺走到了附近的廣場,因為平日很多人的原因,我很少會來這裏。今天廣場的人相比以往要少了很多,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從中走過,廣場周圍有一根燈柱壞了,朝地面投下了一片陰影,而我居然再一次看到了她,就在這片獨立出來的夜色中。
我感覺我的呼吸也随之一瞬停滞。
她坐在燈柱旁的木椅上,整個人後仰着,面朝天空一動不動,似乎在發呆。
我癡癡的看着她,很想上前搭話,可雙腿卻生不出一點力氣向前邁步,是眼前的她太美好,我不忍驚擾,還是我太膽小?
我不知道。
她這次穿了一身綠色長裙,因處于黑暗中也看不清具體是怎樣的綠色,我想,或許是跟她現在這般沉靜而舒緩的綠色吧。她穿着一雙白色的涼鞋,兩條白皙的腿向前随意的伸出,姿勢很是放松。
她在想什麽呢?今晚的夜空布滿星辰,她看着這樣的場景會想着什麽呢?
我選擇坐在了離她有兩個燈柱距離的木椅上,我覺得我的動作已經盡可能的輕了,可在我落座時,卻看到她轉頭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我立刻轉身背對着她,我知道她不可能認出我,可我還是下意識的轉過了身。這種心情好奇怪,我明明想認識她,與她交談,可我卻連與她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四周有些安靜,漸漸的我聽到了來自她那個方向的聲音,她似乎是起身離開了,她要離開這裏了。
我連忙轉身看了過去,她果然已經起身往外走了,我立刻跟了過去,來到她坐過的木椅前時,我坐在了她才坐過的地方旁,将手放了上去,那裏還餘留着她的體溫,這種感覺好奇妙,就在這片被獨立出來的暗色中,我感受着她的體溫,離她這般近,就連空氣中都有屬于她的氣息萦繞着我,讓我不禁有些沉醉。
可再停留下去,我會再次失去她的行蹤。
想到這裏,我将氣球們系在了木椅的靠背上,朝着她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我一直跟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後面,看着她在燒烤店前停留買了一串火腿腸,上面裹滿了辣椒。看着她對着路旁的大樹拍照,時不時露出滿意的笑容。看着她接通了一個電話,聽着她的聲音,似乎是朋友打來的,跟她約好第二天一起去附近的商場玩。看着她進入小賣部又買了一根雪糕吃,是名為小布丁的牌子。看着她走進了一個小區,而我因門禁只能駐足于此,我一直看着她走遠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于我的視野中,才戀戀不舍的回家。
那晚的遇見,讓我看到了更多的她,好似我跟她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很多,這充盈于心間的甜蜜感就是戀愛嗎?
回到家後,我懷揣着這份愉快的心情,畫了很多她的畫像,有她吃東西時嘴微微鼓起的樣子、拍照時專注的樣子、跟朋友聊天時開心的樣子、看着星空時安靜的樣子,好多好多她。
看着這些畫像,我發現我好像越來越喜歡她了,我深陷于這場獨屬于我的戀愛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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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只要一有時間就會跟着她,她出門的頻率很高,而她似乎很喜歡一個人四處走動,我曾因為畫畫的緣故也走過了很多地方,而現在,那些地方都因為她在多了很多不同的色彩。
這樣跟着她的感覺讓我着迷,雖然我有時會想,我要不要上前跟她交談,讓她知道我的存在,可還是敗給了我的膽怯。更何況,這樣跟着她的感覺我很喜歡,跟她看同樣的風景、吃同樣的食物,這是獨屬于我們兩個人的時光和秘密,她離我這般的近,讓我有種她屬于我的感覺。
那時候,我以為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我看到了在那片樹蔭下,那個男人抱住了她,而她沒有掙脫,反而也抱緊了對方。
那一刻,我感覺我那片寫滿了她的世界崩塌了,周圍所有景色瘋狂褪至無色,只餘眼前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格外刺眼。
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
她不是屬于我的嗎?
為什麽?
我捏緊了拳頭,拼命的壓抑着情緒,可腦海裏還是止不住反複的浮現出上面的問題,它們外裹着一個個氣泡,擠滿了我的顱內後承受不住的炸開,震耳欲聾,炸的我腦袋生疼。胸口處升騰起一陣陣強烈的窒息感,我的呼吸就像突然被沖上岸的魚般困難,好像下一秒我就會因承受不住這些情緒而暈過去,但我并沒有暈過去,我反而很清醒。
我清醒的看着他們身體分開,随之那個男人送她回家,在到達小區門口前跟她揮手道別。我清醒的看着她不舍的看着他,在原地停留了好一會才進小區的門。
當天晚上,我回家後畫了很多她,從第一次見到的她,到今晚面露不舍的她,我已經很是熟悉她的輪廓,可無論如何熟悉,無論怎麽畫,都無法将“她不屬于我了”的感覺驅逐出腦海,我的房間裏都是她的身影,可她卻不屬于我了。
不。
絕不可以。
我任由自己發洩情緒,撕掉了今晚畫的所有畫,就像是撕掉了我的膽怯和知足。我側躺在鋪滿碎紙的地板上,看着占滿了所有牆壁的她,我做了一個決定,一個瘋狂的決定。
我要綁架她,讓她只屬于我。
綁架她并不難,因為我很熟悉她平日的路線,連其中哪裏沒監控、哪裏人少都掌握的一清二楚,所以我很快就将她迷暈放在後座開車帶回了家。
我将她放在了我的床上,并用在網上買的手環、腳環鎖住了她的四肢。雖然我住的地方比較偏僻,但以防萬一我還是給她戴上了口球,防止她醒來後吵鬧。
認識她這麽久,這是離她最近的一次,看着她這麽安靜的躺在我的床上,我那這些日子以來分外煎熬的心才慢慢平複了下來。
她現在,是真的只屬于我了。
好開心。
我終是壓制不住那股名為“愉悅”的心情,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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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我在吃早餐時通過監控發現她醒了,立刻端着我昨天晚上冷藏的慕斯蛋糕進了房間。她原本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在聽到我開門的聲音時一瞬将目光投了過來,她的眼中表露出驚吓,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正含着什麽,她的四肢随之動了起來,卻因為被鎖着并不能做到什麽,這時,她再次看向我的眼中已寫滿了驚恐。
就像只受驚的小兔子,真可愛。
我将慕斯蛋糕放在床頭櫃上,看着她關心道:“你從昨天中午睡到了現在,我第一次用迷藥沒掌握好劑量,不好意思,現在頭還痛嗎?”
她的表情依舊很是驚恐,并在聽到我這樣說後再次掙紮了起來。
奇怪,我的語氣明明很溫柔啊。
我俯下身,左手按住她的肩膀,右手壓制住她一邊的臉頰,她的臉很小,我直接把她的臉都托了起來。我的動作制止住了她的動作,她害怕的看着我,雙眼已被淚水浸滿,看得我心疼了起來。我将她的眼淚一一擦掉,我能感受到她的身子在細微顫抖着。
“我給你做了你喜歡吃的蛋糕,你這麽久沒吃東西,肯定餓了吧,來。”我看着她這樣說着,此刻的我們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而她的呼吸因為緊張害怕而很是急促。她“嗚嗚”了幾聲,我才從被她的氣息包圍中反應了過來,歉意的笑笑說:“我現在就把這個取了,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大聲吼叫。”她哭着使勁點頭。
我把她口中的口球取了下來,并将兩邊的手環松了一些,讓她能坐在床上,她果然如她所答應的那樣沒有大聲吼叫,她平複了一下呼吸,然後那雙漂亮的眼睛看向了我。她的語氣努力保持着平靜,她說:“我..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但我家裏面并不富裕,你肯定是綁錯人了。你能不能放我走?我會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求求你...”說到最後,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又溢出了眼淚,語氣也顫抖了起來。
看起來又可憐又可愛,看着這樣的她,我還是搖了搖頭。看着她還想再開口說些什麽,我放緩了語氣盯着她道:“不要說放你走這類的話,我不喜歡,再聽到這樣的話,我不保證我會不會做出些什麽不好的事,明白嗎?”
她顫抖了一下,又開始害怕起來,但也配合的點了點頭,不敢再說什麽。
我摸了摸她的頭,感受到她的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好了,我們來吃蛋糕吧,是你最喜歡的草莓蛋糕哦。”我邊說着,邊将蛋糕端到了她的面前,作勢要喂她。她晃了晃右手,表示她想自己吃,我直接無視了她的動作,将一勺蛋糕伸向了她的嘴邊,她看着我,沉默了一會,還是選擇張開嘴吃下了蛋糕,直到她說吃飽了,我才停下動作。
我拿出遙控器打開了她面前的電視機,“要看點電視劇嗎?”之前跟着她時時不時就會聽到她跟朋友聊到電視劇的劇情,想來她應該喜歡看電視劇吧。她還是沉默的看着我,然後點了點頭,在我的詢問下她說出了一部電視劇的名字,我便給她投屏。
看着她假裝專心看電視的樣子,我不由得笑了笑,跟她近距離接觸後才發現,她比我平日看到的更可愛。雖然這裏是我的卧室,并不是畫室,但我仍在落地窗邊放了一副畫架和一排的繪畫工具。我坐在那邊,看着坐在床上的她,開始動筆。看着本人畫的感覺跟之前那樣憑記憶畫的感覺很不同,此刻眼前的這個人明顯比記憶中清晰太多,就連她時不時偷瞄過來的眼神都格外生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于畫完了眼前的風景,少女穿着牛仔短褲和白色的短袖坐在床上,背因為緊張挺得筆直,一頭黑色長發稍顯淩亂,但更顯得她多了分生氣,她的那雙黑色雙眸十分靈動,好像下一秒就又會偷瞄過來,而她因為要假裝鎮靜一直努力板着一張小圓臉。
為了将如此生動而可愛的場景記錄下來,我畫的很細很慢,直到畫完我才發現時間已來到了中午。我感受着饑餓感,走向了她。她馬上轉頭看着我,表情多了些緊張,我微微笑了一下,問她:“餓了嗎?中午想吃什麽?”她聽後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是想問這個,她小心的開口道:“都行...?”
我沉吟了一下,再次開口道:“那就做你喜歡吃的幹鍋蝦吧,不過我也不敢保證我做的有你平時吃的那家的好吃哦。”
她再次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你為什麽...這麽了解我?”
我盯着她,直把她盯得開始緊張的咽口水,我也還是什麽都沒說,直接轉身走向廚房去做飯。
為什麽這麽了解?自然是因為我喜歡她,深愛着她,而這些情感,我想就算我不說她也會慢慢感受到的,畢竟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給她喂午飯時,從她吃下去第一口時的表情來看,還是比較合她胃口的。對此我莫名感受到了一種名為“幸福”的情感,果然把她綁來我身邊是正确的選擇。
當給她喂完、我自己吃完并洗完碗後,我準備去落地窗那邊繼續畫她,她卻突然叫住了我,她說:“你...你上午的時候是在畫我嗎?可以...給我看看嗎?”
我有些驚訝,我畫了好多好多她,卻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被她本人看到,她會喜歡嗎?我莫名有些忐忑。
看着她緊張、不安又帶有一點期待的眼神,我平複了一下自己也很是緊張、忐忑的心理,将那副畫從畫架上取下,并拿過去舉在她面前給她看。她看着這幅畫,眼中滿是驚豔。她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歡快:“你畫的好棒!把我畫的...好棒...”她意識到了什麽,又将語氣壓了壓,“畫的真好看....”
我雖然對自己的畫技存在一定的自信,但現在聽到來自她的誇獎,我還是感到止不住的開心,沒忍住笑了,“你喜歡就好。”
她擡頭看着我,雙眼亮亮的,“你是畫家嗎?你叫什麽名字?”
我點了點頭,說:“我叫齊莫,你呢?”
她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我綁架她來這裏,還不知道她叫什麽,但她還是回應我道:“我叫曲歆心,曲高和寡的曲,第一個歆是歆慕的歆,第二個心是心髒的心。”
我沒想到她會将自己的名字介紹的這麽詳細,立刻跟着補充道:“我是整齊得齊,莫名其妙的莫。”
她理解的點了點頭,随後說:“齊莫,你可以把我的手環、腳環取掉嗎?我保證不會跑的,而且在你面前我也不可能跑得掉對不對?這樣被鎖着我真的很難受。”
她的話語在跟我互換了名字後變得少了些緊張、不安,看着她這樣的變化,我只感覺她實在是天真的可愛。
我搖了搖頭,她的表情有些失望,我将枕頭立在她背後讓她靠的更舒服些。她咬咬牙,又開口道:“可是,我想上廁所了。”
我看着她,她突然有些緊張起來,不确定的問我:“你..不會要讓我在床上,當着你的面...?”
我一下子被逗笑了,我搖了搖頭,把她的手環、腳環取下來,向她指了指卧室裏的衛生間位置,但我并沒有準備離開卧室。她看出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自由的待在卧室裏,但礙于實在是想上廁所,便只能無視我在衛生間外的這點,跑向了廁所。
雖然我在卧室安裝了監控,但并沒有變态到在廁所裝監控,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風景,耳邊傳來她在裏面的聲音,我莫名感到有點臉熱,只得起身走到了落地窗那邊。即便是現在,我還是感覺很恍惚,她居然就在我房間裏,跟我聊天交談,跟我交換姓名,還誇了我的畫,簡直就像做夢一樣。如果這真的是場夢,我希望我能一直沉睡下去。
等她結束後,我在她哀求的目光下還是給她綁上了手環,腳環連同口球一起暫時收了起來。
讓她靠在枕頭上繼續看電視,我還問她要不要換其他的劇,她搖了搖頭,在我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又叫住了我,她說:“齊莫,我們聊聊好不好?”
我将電視暫停,坐在床邊看着她。她有些緊張的咽了口口水,然後看着我說:“齊莫,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把我帶來這?我相信你不是個壞人。”
我沉默了一下,還是選擇開口回應道:“我想讓你一直在我身邊。”
只屬于我。
她再次被驚吓到了,她有些緊張的問:“你..是喜歡我嗎?”
我點了點頭。
“為什麽?”
我沉默了,為什麽?為什麽喜歡?可能是那天陽光恰到好處的明媚,而她看向我的雙眸格外明亮,配合着笑容,即使在陽光下也熠熠生輝,像一束不刺眼卻分外溫暖的光照進了我晦暗的內心,在其中增添光彩。我以為我只要感受了這份溫暖就夠了,可當幾乎失去的那一刻我才發現,我比我想象中更貪心,我想要抓住這束光,我想要讓她一直照向我,并停留在我這個方向。
我沒說話,她看着我沉默的模樣只得再次開口道:“齊莫,喜歡一個人,給她自由、尊重她的想法也很重要哦。”
“你不願意待在我身邊嗎?”
她微微睜大了雙眼,“沒..沒有啊,只是我還有親人、朋友,我總不能不要他們吧?”她朝我靠近了一些,輕聲說:“齊莫,我現在知道你喜歡我,我也願意跟你在一起,所以我帶你去見我朋友、父母好不好?我們可以做正常的男女朋友的。”
我眯了眯眼,聲音有些冷:“我們這樣就不是正常男女朋友了嗎?還是說在你看來,必須得是你跟那個男人的相處才是?”
她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似乎完全沒想到我還知道她跟那個男人的事情,一直“我..”半天說不出話。我逼近了她,一手撫摸着她的臉頰,輕聲說:“歆心,就在這裏陪着我吧,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的。”
除了會讓她離開我的自由和一部分尊重。
她搖頭,有些艱難的說:“齊莫,你放我走好嗎?我答應你我也會陪着你,我保證!”
又一次聽到她說讓我放她走,我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口口聲聲說會陪着我,表達的卻都是想離開我,一想到她跟那個男人擁抱的場景,我感覺自己快要被那充斥着嫉妒、憤怒、痛苦等名為占有欲的情緒所控制,我低聲,語氣包含着濃濃的壓抑道:“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話音一落,我吻上了面前的人。
這個讓我魂牽夢萦、日思夜想,卻又深感痛苦的人。
她劇烈的掙紮起來,雙腿蹬向我,我左手将她的兩條腿死死壓住,上半身壓着她的上半身,讓她無法反抗。我的右手按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無法後退,逃無可逃,只能被迫的接受我的吻。我強硬的撬開她的牙關,放肆而貪婪的吸吮着她口中的味道,她痛苦的發出幾聲悶哼,最後咬住了我的舌尖,一股鐵鏽味在她的口內蔓延。可我并沒有因此而放棄,而是選擇用手掰開了她的牙齒,看着她流着淚,嘴角因為嘴巴無法閉合而流下了帶着血的涎液的模樣,我便感覺有些難耐的燥熱,我再次吻向了她,帶着她的舌尖在血液和唾液的混合液體中暢游,最後,我咬了咬她那變得有些紅腫的嘴唇,戀戀不舍的離開。
畢竟我已經感受到,如果我再不停止,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就很難控制了。
她的神色又恨又怕,戒備的看着我,我替她理了理頭發和衣服,輕聲道:“我只是不想你離開我。”她聽後沒有說話,我選擇離開了卧室,我也需要冷靜一下。
後面的十幾天都是我給她喂食、投屏,她自己看電視劇,我在落地窗旁畫她。我給她買了一些裙子和內衣褲,都是根據之前的觀察買的差不多的款式和尺碼,她拿到後者時還臉紅了好一會。我們都沒有再提那天的事,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似乎緩和了些。
随之,她提出想讓我解開她的手環。
我很猶豫,這些天和諧的相處讓我感覺很好,可如果我解開了她的手環,讓她自由的在房間裏活動,我不知道她會不會趁我不注意逃離這裏。當我露出猶豫的表情時,她會反複的跟我說讓我相信她,她向我保證她不會離開的。
終于,我選擇相信她一次,卻又沒完全相信。我告訴她我要出去買菜,然後出門找了個地方一直觀察着她在房間內的活動。她起床在房間內看來看去,幾乎是逛完了整個卧室,尤其在我的畫架前停留的時間最久,随後她并把卧室的東西都翻了個底朝天,因為我将卧室上鎖的緣故,她未能出門看其他地方。待她全部看完後,她又躺回了床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其實她要是想離開是可以選擇打開落地窗跳下去的,我住在三樓,并不是不可以嘗試跳一下的高度,可她居然真的沒有走。
待我買完菜回去後,我将卧室的門打開,她立刻起身說:“你回來了,卧室門可以不鎖嗎?只能在卧室裏,我好無聊啊。”
今天才給她解開手環,現在又要求要擴大活動範圍,她還真是将“得寸進尺”四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但卻并不讨厭。
我點了點頭。
她一下睜大了雙眼,驚喜道:“你同意了?!”
我沒再回應,而是轉身走向廚房準備做飯,她立馬跟了過來,在我身邊左看看,右看看,有些興奮的問:“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洗菜、切菜我都可以啊。”
我搖頭,将她拉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投屏電影給她看,她不滿的撇撇嘴,但還是接受了我的安排。
待我将她喜歡的糖醋排骨、可樂雞翅、蘿蔔牛腩都做好後,我發現客廳卻并沒有她的身影。
我一下慌了,難道她趁我做飯做的出神時偷偷溜了?她還是騙了我嗎?
客廳沒有她,我走去卧室,她也不在那裏,我慌亂的看了一下周圍,卻發現畫室的門開了一條縫,我立刻打開走了進去。我看到了滿牆壁的同一個人的畫像,以及站在其中一動不動的畫像本人。
幸好她在這裏,我放心的舒出了一口氣。
“怎麽了?”她肯定是聽到我打開門的聲音了,可她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我不經擔心的問出了聲,她卻似沒聽見般背對着我沒有說話。
我又往前走了幾步,再次說道:“飯已經做好了哦,你餓了吧,我們去吃飯吧。”這次,面前的人終于動了,可我還沒來得及看清她的表情便被她猛的一撞,她直接撲進了我的懷中。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隐隐約約聽到了一聲細微的“謝謝”,便見她一下子踮起了腳,并拉下我的肩膀,随之唇畔傳來了濕潤的觸感,我直接宕機了。
這是什麽情況?
可唇上的觸感并不是轉瞬即逝,反而越來越明顯,她急切而熱烈的在吻我。
雖然這個事實讓我很開心,可這是為什麽?我還是強行拉開了她,問了一句“為什麽?”她嘴角一抽,說:“這個時候給我閉嘴!”然後又親了過來,我似乎看到她的眼角有淚落下。
饒是我再不解風情也知道,這種情況下我不應該再推開了,更何況,那個人是她。
我抱起她,化被動為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我們從畫室吻到了客廳,又從客廳吻到了卧室,雙方的呼吸交纏,難舍難分,這場由她邀請而進行的舞會持續了很久很久,讓我有種,她對我也有着跟我同等量的渴求,對我的渴求,可是怎麽會呢?
結束後我們一同去洗澡,不出意外的,一個吻又點燃了我們的熱情,直到兩個人精疲力盡,雙雙躺在了床上休息。我抱住她,她在我的懷中安靜的閉眼休息,過了會突然蹭了蹭我的胸膛說道:“齊莫,我好餓。”
我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親了下她的額頭,說:“我去熱一下飯菜,你等我。”她笑着點點頭。
吃完飯菜後,我們看着彼此身上暧昧的痕跡,皆有些臉紅,她抓住我的手說:“我們繼續睡覺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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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變得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般親密,她會在我做飯的時候在一旁洗菜,或者突然從後面抱住我,無論我怎麽說“油煙對皮膚不好”也不撒手。她會在我畫她的時候擺出可愛的姿勢,但姿勢切換的還是頻繁了些。她會拉着我跟她一起看電影、電視劇,跟她一起玩游戲,可當我把她的手機給她時,她卻拒絕了,我很是疑惑,她只是搖頭不說話。她還總會去畫室看那些畫,裏面的主人公都是她,可她很喜歡的樣子。現在想來,當時她的主動應該就是這個原因了吧,是感動嗎?但現在她也不乏主動的時刻,跟她最初來這裏時的表現很是矛盾。
但不管是怎樣的她,我都深深的喜歡着,這就夠了。
這天,我在外買菜時突然被兩個人攔住了,他們一邊說着自己是警察,一邊拿出了警官證給我看,我心裏面一沉。這一天,還是來了。
他們說他們正在調查一個二十歲女大學生的失蹤案,這個女生叫曲歆心,已經失蹤一個月了,而他們在調取她活動區域的監控時見到了我好幾次,我面無表情的說我是名畫家,經常去那邊采風,還拿出了我曾經畫過的那邊的風景圖給他們看,可他們還是說要我去警局詢問一下。為了不引起過分懷疑,我順從的跟他們去了警局。面對警察的提問,我将我事先在路上想好的答案一一回應,他們似乎是信了,沒過多久便放我離開,可我卻總感覺很不安。
我回到家做飯吃飯,她突然用手在我面前揮了揮,她說:“你怎麽了?從你回來開始就一直不說話,還總是發呆。”她的語氣中有着不加掩飾的擔心。
我看着她,一個月前還只是我單方面的戀愛,現在卻得到了她那麽多的回應,這個夢,是不是必須得結束了?
“你想回家嗎?”我還是問出了口,雖然我一點也不想談及這個話題,可今日的情況實在讓我太不安了。
她愣住了,忽而皺起眉頭說:“怎麽問這個?你今天在外面遇到什麽了嗎?”
她真聰明,一下就猜到了,我也不再隐瞞,因為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讓我似乎也開始懂得了更多的尊重和信任。
聽到我将今日的事說完後,她沉默了下來,遲遲沒有說話。然後她起身回了卧室,随之有聲響傳來,我立刻跟了上去,卻見她在收拾東西,我一下就慌了,我害怕失去她,也絕對不能失去她。
我正想說些什麽,她卻突然看向我,說:“我們搬家吧,不對,這是不是應該叫私奔?”
我傻傻的看着她,一腔負面情緒全數如落潮般消退,她直接走過來拉住我的手說:“別愣着啦,快來一起收拾,我們趕快離開這裏。”
我們嗎?“你要跟我一起嗎?”我問出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她有些無語和無奈,卻還是笑了笑說:“當然啦,笨蛋。”
看着她堅定的神色,我知道,現在是真的“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