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墜婦
第95章 墜婦
監控顯示, 近段時間黃倩每天早上9點左右都會一個人走出小區,然後騎電車去四海街。
圖偵組調出了沿街的視頻,最終确定黃倩進入四海街後, 沒再從出口出來過, 所以圖偵組确定了, 黃倩要去的地方就是四海街, 但四海街目标有點大,裏面又是一條小吃街,商販衆多, 想要找到嫌疑人并不容易。
于是外勤組開始帶人走訪沿街的商鋪, 把店內安裝了監控的商鋪都逐個詢問了一遍。
在黃倩可能出現的時間段內, 外勤組還真找到了一段有用的監控。
畫面中黃倩提着一個裝兔子的籃筐,從奶茶店的監控中一晃而過, 根據時間和路線的推算,外勤組又找到了另外幾個監控, 最後經過對監控的拼接,還原出了黃倩的蹤跡。
她進入了一條小巷子裏, 可惜巷子裏沒有監控。
目标已經縮小了很多,王岳帶了一隊便衣警察在巷子周圍挨個探查,對巷子周圍的垃圾桶也進行了檢查,最終在靠近一動一單元的一個垃圾桶裏發現了一塊帶有血跡的兔毛。
王岳看到血跡和兔毛時, 心裏已經基本有底了,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這棟樓裏。
沿着有一單元鐵牌标識的大門向上望去, 一共有七層樓, 每梯兩戶, 如果他一間一間的排除, 用不了多久,就能和嫌疑人碰面。
在排除了一到六樓後,最後就只剩下了七樓,他的面前擺着兩戶,其中一戶的木門年久失修,春聯也退了色,不知道是哪一年貼的,大概率沒有人住。
而另一戶,門上什麽也沒貼,門口擺着一個壞掉的陶瓷花盆,很眼熟,他在黃倩家裏見過同款。
王岳的視線下移,在花盆底部發現了一個弧形的血痕,血跡已經幹了,凝固在花盆與水泥地面之間。
直覺告訴他,多半就是這家了。
他朝隊友做了一個手勢,兩邊的人立即撤到貓眼看不到的位置隐藏起來,他敲了兩下門,對裏面的人說道:“你好,燃氣檢查。”
屋子裏面想起了動靜,随後門被打開,一個半紮丸子頭的男人從門縫裏探出頭來,他打量了一下王岳:“檢修單給我看一下。”
王岳從腰包裏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單子,遞給了男人,男人接過單子看了一眼,然後擡眼打量着王岳:“你是警察吧?手上這麽厚的繭子,摸槍摸的?”
王岳也戒備了起來,他不打算再浪費時間和男人耗下去,直接伸出胳膊擋住了門,他一動,身後的人便一擁而上,立即将男人制服在了地上。
男人被反手铐住,下巴抵在地板上,并沒有反抗,只是用眼睛掃視着屋裏的陌生人。
王岳掏出自己的刑警證,在男人眼前晃了一下:“你說的沒錯,我是警察,跟我們走一趟吧。”
男人嗤笑了一聲:“行。”
王岳巡視了一遍屋子,挺幹淨的,幹淨得不正常。
他總覺得空氣裏有股腥臭味,卻找不到來源。
他再回頭看男人時,男人也看着他,眼睛裏絲毫沒有畏懼和悔恨。
此時背後的鄭茂打開了冰箱,随即發出一聲驚嘆。
“卧槽!”
王岳聞聲走過去,朝冰箱裏看了一眼,頓時也打了一個激靈,一堆血淋淋的兔頭整整齊齊的排在冰箱的每一個格子裏,毛發上有黏膩的血跡,正是那股腥臭的來源。
竟然收集了這麽多的兔頭,總不能是要做麻辣兔頭吧?
“這些兔頭是怎麽回事?”
“買的。”
“哪買的?”
“樓下菜市場,我買回來腌兔頭,晚上出攤賣。”
“你放屁!”王岳怒了:“最好老實交代!”
男人看着王岳:“我交代什麽?”
“你自己心裏清楚!”
随後,王岳在屋子裏搜出了一個錢包和身份證,男人名叫王志奇,28歲。
王岳看着面前這個人,也不像身份證上的人啊!
王岳心說,這是怎麽回事?
“先把人帶回去,問清楚再說!”
*
男人被帶回警局後,并沒有表現出害怕、焦躁和不安,他一直很平靜的否認自己殺人。
王岳在他面前放了一堆照片,一樣一樣的拿給對方奇确認,對方奇全部搖頭。
“不認識。”
“沒見過。”
“不清楚。”
氣得王岳拍桌子。
就在王岳一籌莫展的時候,墨臨走了進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出去抽會煙。”
“你來得正好,幫他恢複恢複記憶。”
王岳摸了摸褲兜,走之前又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我看你還能嚣張多久!”
墨臨笑了一下,然後坐下,一點也沒有審訊人的架勢。
他坐下後,從西裝口袋裏摸出來一些玩具碎片,低着頭拼了起來。
這些玩具碎片是在休息室裏找到的,周顯有了新玩具,舊的就給摔了,他找了很久,才把這些碎片湊齊。
男人看着他拼,兩個人都很安靜。
“不是,墨老師進去幹嘛了,借桌子拼玩具?”王岳叼着一根煙,腦門上挂着大大的問號。
玩具拼好了,墨臨擡頭,嘴角挂着調侃:“怎麽回事?”
莫非不說話,別過頭,眼睛看向一邊:“別提了,晚了一步。”
然後他壓低聲音說道:“我在調查那件事,王志奇有問題,他也在名單上,我擔心他會像姓魏的那樣,忽然就死了,我怕線索再斷,就偷偷進了他家,我就比你們早到半個小時。”
墨臨打量着手上的玩具,總覺得少了一個零件,玩具人的肩膀上應該還有一把槍,他的手指在斷面上輕輕摩擦。
“幸好你在,快把我弄出去。”莫非小聲的說道。
“放你走,我怎麽和隊長交代?”
“不是,你還用交代?你這張臉就是交代。”
“不好意思,我臉可沒這麽大。”
莫非頓時郁悶了:“那你想怎麽樣?”
墨臨的手指在桌子上點了兩下:“我記得,你很會畫畫。”
莫非耷拉着腦袋:“咋啦,你想幹嘛?”
“幫我畫一個人。”墨臨把紙和筆遞給莫非,“畫好了,你就立功了,隊長還得請你吃飯。”
“到底畫誰?”
“蔡芸芝,小時候的照片。”
“不是,你要那個女魔頭小時候的照片幹什麽?”
莫非不明白,這件事和周藝姍的媽媽蔡芸芝有什麽關系,人都死了這麽多年了,要小時候的照片做什麽?
“我不能告訴你,會幹擾你畫畫。”墨臨說完,将一張蔡芸芝45歲時的照片遞給莫非,“好好畫,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哦,行吧,我試試。”
看莫非拿起筆,刷刷刷的畫起來,墨臨沉吟了片刻,走出了審訊室。
他剛出去,王岳就湊了上來:“怎麽回事,怎麽畫起畫來了?”
“他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墨臨摸着手上的玩具,問王岳:“周顯在哪?”
“哦,夢蘭帶他出去吃麥當勞了,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沒事,”墨臨回頭看了一眼莫非:“等他畫完,第一時間通知我。”
王岳有些疑惑:“墨老師,你是不是在調查什麽案子,和我們這個案子有聯系?裏面畫畫那個也是警察?”
“以前是。”
“哦,畫相師?”
“算是吧。”
墨臨說完,手機突然響了,他接通電話,聽對方講了幾句,神色瞬時嚴肅了起來。
他一邊接電話一邊往外走,像是有什麽緊急的事發生,最後直接開着車走了。
墨臨上車後給顧原打了個電話。
“曾慶家裏出事了,我得趕過去看看,具體情況等我到了再告訴你。”
顧原有些意外,墨臨竟然主動跟自己彙報行程:“你可以嗎?要不要加派警力?”
“不用,人多了容易打草驚蛇,我身邊有保镖,你放心,出不了事的。”
“你自己小心一點。”
顧原挂了電話,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曾慶時的畫面,當時□□光滿面,等着自己的孩子降生。
顧原在心裏默默祈禱着,希望不要再出什麽意外。
此時王岳拿着一份文件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王岳在墨臨那裏什麽都沒問到,于是打起了顧原的主意,想從單純的顧原那裏套一點話出來。
“在忙呢?”王岳有點尴尬的撓了撓頭。
“什麽事?”顧原一眼就看出了王岳有話要說。
“你知道墨臨要畫的人是誰嗎?”王岳非常疑惑,他把這個案子翻來覆去的想了一遍,實在不明白墨臨的葫蘆裏賣的什藥。
顧原把一沓文件放到桌上,看了一眼認真的王岳:“你不認識。”
“那,和我們的案子有關嗎?”
“有一點。”
“所以,這就是墨老師突然回來的原因?”
“嗯。”
“那墨老師的案子進展的怎麽樣了?”
“毫無頭緒。”
王岳:!!!
原本他以為,這個案子只是一起家庭矛盾引發的慘案,沒想到,竟然這麽複雜。
“放心吧,這次一定配合墨老師辦案,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王志奇給找到!”
“他的身份證沒有帶走,說明他根本沒打算跑路。”顧原想起了魏州的死,當時,作為案件主謀的魏州,在實施了犯罪後,忽然上吊自殺。
後來很多細節只能由警察通過推理去還原,他們只知道魏州恨透了這個世界,因此報複了他想要報複的人。
可是他不是第一天讨厭那些人了,是什麽讓他最終走向犯罪的?
導火索究竟是什麽?
【作者有話說】
來啦~
唠個嗑:這本可能再有15萬字就完結了,下一本想寫輕松搞笑一點的,《這位法醫有點冷》,正在捏人當中,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