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愛人
第83章 愛人
跟着下了車, 看着暗下來的天色,莊冬卿想了想,果斷先去找小崽子。
老話說, 生了孩子不拿來玩, 那将毫無意義。
嗯, 改良一下也能用,生了孩子不拿來用,也将毫無意義。
“爸拔?”
岑安安揉了揉眼睛,還以為看花了眼, 驚訝臉:“不是出門, 不在家嗎?”
莊冬卿:“嗯, 出了些問題, 就提前回來了。”
“不走了嗎?”
“不走了。”
“叭叭抱抱。”
小崽子高興了,打開了手臂, 看着他肉嘟嘟的臉,他一笑,莊冬卿也莫名很高興, 把胖娃娃抱了起來, 好重,手手腿腿都是肉。
岑安安抱住莊冬卿的脖子,很依戀似地把頭往他身上埋。
莊冬卿找了把椅子坐下來, 捏岑安安的手手,手背上指骨處四個肉窩窩, 看着很喜感。
“爹爹呢?”
抱了會兒,岑安安發現了不對, 問莊冬卿。
“爹爹也回來了嗎?”
莊冬卿苦澀:“回來了, 在主屋洗漱吧, 安安想去見爹爹嗎?”
“想!”
明明最近都在一起,明明也才分開了幾個小時不到,但若是要問小朋友,那他們随時随地都想跟父母在一起。
看着岑安安水靈靈的眼睛,莊冬卿笑了起來,親了小崽子一大口,抱着起來道:“那行,我們去見爹爹,不過今天爹爹心情不太好,安安不可以惹爹爹生氣哦。”
“爹爹不高興嗎?”
……
“爹爹!”
岑硯洗過手臉,剛換了身透氣的常服,一顆胖團子便如流星般嗖地沖進了屋,咚咚咚跑過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小臉仰起來,哦,是岑安安啊。
裂開嘴朝着岑硯笑,露出還不完全的一口乳牙。
岑硯捏了捏岑安安的臉,莊冬卿見到兒子很難繃着個臉,同理岑硯。
在小崽子期待的目光中,到底露出了個笑容,柔軟了神情,一把将孩子抱了起來。
“爹爹!”
岑安安伸手扒住岑硯脖子,以一模一樣的姿勢,又倒在了岑硯身上。
“安安吃飯沒有?”
“吃了!自己吃的!好一大碗!”
自從岑安安能自己吃飯了,莊冬卿便不怎麽讓阿嬷喂,剛開始教的時候有點難,但莊冬卿堅決不慣着,這麽長時間過後,小崽子已經能自己吃得很好了。
掂了掂,長到兩歲的小娃,抱着的分量也不輕了。
岑硯誇道:“我們安安真棒。”
岑安安不好意思地嘻嘻笑起來。
還是很喜歡被誇獎的。
“爹爹吃了嗎?”
岑硯:“還沒,馬上吃。”
岑安安:“和叭叭一起嗎,那安安可以再吃點嗎?”
小崽子近來對大人們吃的口味重的菜色很感興趣,但他腸胃還沒發育好,重油重辣的菜色一般就給他很少的一點點,嘗個味道。
但即便是這樣,岑安安也樂此不疲。
岑硯摸了摸岑安安的肚肚,鼓鼓的,小崽子真的把自己吃得很飽。
感覺到岑硯在幹嘛,岑安安:“最喜歡爹爹了~”
腦袋往岑硯身上一埋,開始撒嬌。
“……”
岑硯伸手彈了下小崽子的額頭,唬道,“只許吃一點點。”
“好哦,爹爹真好~”
又摟着岑硯咯咯咯的笑。
久了,岑硯唇邊也跟着蕩出個笑意,邊笑邊搖頭。
*
莊冬卿洗漱罷,收拾完出去,就瞧着岑硯同岑安安說話,邊說邊笑的模樣。
呼。
心內小小舒了口氣。
他就說小崽子是個開心果,果然。
“叭叭!”瞧見莊冬卿出來了,小崽子熱情同他打招呼道。
莊冬卿也笑了笑,剛笑過,岑硯擡頭起來瞧着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了不少,凍得莊冬卿心頭一個激靈。
嘶。難哄。
莊冬卿決意采取懷柔政策,慢慢磨。
一頓飯吃得至少表面很和諧。
莊冬卿給小崽子剝一個蝦仁,沾了點兒醬料,放他碗裏,反手挑個大的,剝完了放岑硯碗裏。
岑硯靜了靜。
他筷子停頓的那刻,莊冬卿有點怕他把蝦仁丢出來。
萬幸,沒有。
岑硯也不說什麽,慢慢吃了。
小崽子:“爹爹你得謝謝爸拔!”
莊冬卿:“……”
最近他們在教岑安安道謝,但莊冬卿這種時候完全不想聽崽子善意的提醒。
好想吸口氧啊!
岑硯垂了垂眼睫,聽不出喜怒道:“嗯,謝謝卿卿。”
莊冬卿不敢說岑硯什麽,但是敢說小崽子,“再給你剝兩個,吃完就收了碗好不好?你看你肚肚都要藏不住了。”
“要兩個大一點的蝦蝦!”
嗯,岑安安已經學會了講價。
講價的時候還用黑溜溜的眼睛把人瞧着,分外可憐。
“……行。”
“剝這兩個吧。”
岑硯夾了兩只蝦出來,大一點,沒大多少,嚴格控制着。
岑安安有些沮喪,但見好就收,“好哦。”
一頓飯吃完,莊冬卿借着夾菜的名義,偷偷讨好了岑硯數次,岑硯都吃了下去,但吃完并沒見着臉色有什麽好轉。
等放了筷子,莊冬卿:“安安吃太多了,你帶他走走?”
吃飽了他是不想動的。
這些方面岑硯沒什麽可以指摘的,答應得很爽快,“好。”
等仆傭收拾好飯桌,岑硯便帶着蹦蹦跳跳的岑安安去消食了,莊冬卿也暗暗松了口氣。
在躺椅上攤着,心內祈禱,小崽子千萬争氣!
在蘇州的宅子大,杭州的這座也不小。
至少對于岑安安,都是分辨不出來的廣闊。
小短腿兒走了一半路程,便開始揉眼睛,岑硯瞧見了,蹲下去和小崽子平視,鼓勵他再堅持一會,自己多吃的食物,得自己努力消化掉。
這方面岑安安從不讓他們失望,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邁動了兩條腿腿。
回程走不到一半,小崽子徹底歇菜。
岑硯看着他一直揉眼睛,哈欠連天的模樣,主動将岑安安抱了起來。
趴岑硯身上,岑安安嘟囔:“爹爹高興了嗎?”
岑硯愣了下,意識到什麽,詐小崽子道:“爹爹沒有不高興。”
結果當即被岑安安拆穿,“騙人。”
“哪裏?”岑硯鎮定。
“好多方面哦。”
揉着眼睛,小崽子思維卻很清晰,“沒對爸拔笑!”
“也沒有給安安剝蝦蝦。”
岑硯垂目。
其實都是很小的事,但小孩子似乎總是很敏銳,都能觀察得到。
“爹爹不要不高興了好不好?”
“生氣氣對身體不好哦。”
岑硯失笑。
內心又飽脹又酸軟。
這些話是岑安安生氣的時候,莊冬卿哄崽子的,沒想到很快又被用到了自己身上。
岑硯:“誰告訴你這些的,你爸?”
岑安安手都扭了起來,“……不是,哦。”
岑硯:“我出三顆冰糖葫蘆。”
岑安安:“不行,要,要講信用。”
兩顆冰糖葫蘆就很好了,想到爸拔答應他的,岑安安咽了一大口口水,發出咕嘟的一聲。
行,那就是莊冬卿。
岑硯樂不可支捏了捏小崽子的臉,“那爸爸讓你做什麽呢?”
“讓我哄哄你。”
小崽子困得把莊冬卿賣了個底朝天。
“那要是爹爹哄不好呢?”
“那、那我只有出絕招了!”
岑安安兩道英氣的小眉毛扭了起來,十分嚴肅。
“那是什麽……”
話還沒說完,岑硯被岑安安小手捧住了臉,啪啪啪,猛的不由分說親了他好幾口,口水都糊到了臉上。
岑硯很愣了下,笑了。
都是些什麽無賴把戲。
嗯,一看就是莊冬卿教的,沒跑了。
“爹爹你笑了欸!”
說完小崽子被岑硯掐了掐臉蛋。
行為讓人哭笑不得,也不好追究,岑硯只拍了拍岑安安背心,哄他道:“不是困了嗎,還有精神說那麽多話?”
岑安安又揉眼睛,整個人都貼靠在了岑硯身上,嘀咕道:“收了葫蘆……”
收了冰糖葫蘆得辦事。
“爹爹你還……氣氣……”
沒拍幾下,岑安安在岑硯懷裏倒頭睡了過去。
安靜走了一段,岑硯才輕聲嘆道:“也不是在氣他……”
将岑安安交給阿嬷,已經睡得吹起了口水泡泡。
怕阿嬷一個人不好打理,岑硯幫着阿嬷給安安脫了衣服,擦了小臉小手小腳,才放進被窩裏。
小崽子能吃能睡,中途一點都沒醒過。
等回了主屋,知道莊冬卿剛洗完,岑硯想了想,直接進了盥室洗漱。
莊冬卿其實一直留意着岑硯的動靜,他回來了,得知人要洗澡,他從主屋相連的門裏,支了個腦袋進盥室,剛看到岑硯的背,對方好似背後長了眼睛,莊冬卿聽得他問道:“想來看看兩個糖葫蘆的效果嗎?”
莊冬卿:“……”
他就知道兩歲不靠譜!
莊冬卿摸了摸鼻子:“只答應了兩個,分天給他,他也答應了的。”
岑硯輕哼了聲。
莊冬卿不敢說話了,老實巴交站着。
“幫我把衣服拿出去。”
萬幸,這種僵持沒有持續太久,岑硯開始指使莊冬卿幹活。
莊冬卿求之不得。
正不知道從哪兒使力呢,遞過來的臺階他當然嗖嗖往上走。
于是接着莊冬卿不僅幫岑硯提了熱水,給他洗了背,還笨手笨腳地幫他洗了會兒頭,之所以只有一會兒,是因為太不熟練這項業務,被岑硯半途搶了過去,自己洗了。
沖水的時候想到些什麽,莊冬卿奇怪:“你不是昨天才洗了頭的嗎?”
現在頭發都長,又沒有吹風機,不存在天天洗的條件。
得到岑硯噎人的回答:“去了不幹淨的地方,髒。”
“……哦。”
用腳指頭都知道岑硯說的地方是哪兒,莊冬卿又眼觀鼻鼻觀心,悶頭幹活了。
絞幹頭發的時候岑硯沒叫六福,莊冬卿便用巾子細致地給岑硯擦水。
晚上洗頭,至少得擦好幾道,擰不出水,摸着半幹了才行。
一直有六福照顧,莊冬卿也不太會。
但岑硯不喊人,莊冬卿也沒有怨言,慢慢的細致地做着,期間岑硯擡眼瞧莊冬卿,莊冬卿絲毫都沒察覺到,注意力全在自己手上,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扯着岑硯頭發似的。
岑硯的心又軟了。
莊冬卿怕自己做不好,多擦了兩遍,最後只讓六福确認了下,濕度差不多,才拿梳子幫岑硯梳順了,又抓了抓。
岑硯頭發很好,像緞子,要是不撥開,其實很不容易幹透。
岑硯不喊停,莊冬卿也不介意,用手一遍遍撥開,希冀能幹得快些。
岑硯忽道:“想哄我,就只準備出兩個冰糖葫蘆,幹幹活嗎?”
莊冬卿:“……”
莊冬卿低了低頭:“也不是。”
“那還有呢?”
莊冬卿:“等、等會兒。”
“讓頭發再晾一下,不然睡了頭疼。”
岑硯挑了挑眉,意識到什麽,點頭,“行。”
又晾了一陣,等頭發幹得差不多,莊冬卿拿了根幹淨腰帶,把岑硯眼睛綁了起來。
岑硯:“?”
岑硯:“卿卿,這麽搞,是你哄我還是你玩我?”
莊冬卿耳根發熱,強撐着道:“不是。”
“別說話!”
這一句還說的挺兇的。
意識到語氣不對,莊冬卿趕緊又補救道:“馬上你就知道。”
“你……你會喜歡的。”
換來岑硯故意拖長音的回答,“——哦。”
莊冬卿閉了閉眼,把人扶到了床上坐着,視線缺失的時間,岑硯就聽着人在屋裏走動,從細碎的聲音分辨,先關了窗,然後開始……像是在點蠟燭。
耳邊火花爆開的聲音大了一些,但岑硯不确定,這本來就很難分辨。
而且好似是特意選了深色的腰帶,他眼前的光感很差。
當然,又或許,莊冬卿把床幔放了下去。
等人再回來,岑硯更好奇。
然後莊冬卿的手伸了過來,“擡下手。”
岑硯照着做。
察覺到莊冬卿在扒自己,岑硯:“這不對吧?”
“就,就是。”
“別說話了。”
聽起來像是不好意思了。
岑硯倒是無所謂,好整以暇地任由莊冬卿作為。
盛夏的天,
不穿也不會感覺到冷。
感覺莊冬卿又下去放他的裏衣,岑硯更好奇了。
不過他确實馬上就知道了。
莊冬卿來吻他。
不準他動,按着他肩膀,深吻過後,顫抖着呼吸,親岑硯面頰,下颌,喉結,一點點往下……
不算岑硯喜歡的方式,但是他很喜歡莊冬卿印的,細碎的吻。
不激烈。
卻飽含愛意。
岑硯喜歡被莊冬卿愛着的感覺。
然後,
莊冬卿張嘴,
含住了他。
岑硯呼吸一滞,旋即粗重地換了口氣。
真是……
快意竄過的那瞬,岑硯感受很複雜。
但只要一過腦子,又會覺得,确實是莊冬卿能想出來的,讓人哭笑不得的法子。
想說話,莊冬卿卻好像被他的反應給予了肯定,吞得更多了……
然而貪心注定是要有代價的。
“咳、咳咳。”
幹嘔了下,莊冬卿咳了起來。
岑硯磨牙,伸手去捏莊冬卿的臉,“讓你哄我,就想這些下三路的是吧?”
莊冬卿聲音帶着些沙啞,真誠道:“不喜歡嗎?”
岑硯:“……”
“這不是喜歡不喜……”
話又頓住了。
莊冬卿再次張了嘴。
有一瞬間,岑硯想拽着莊冬卿的頭發,将人扯開,但沒舍得。
莊冬卿其實心裏也是打鼓。
沒做過。
但岑硯其實已經幫他做了好幾次了,在孕晚期的時候,那時他身體裏激素應當很混亂,莫名就是會有很想的時刻,岑硯就這樣安撫他的。
倒是他早早答應過岑硯的,一直沒履行。
想過要試,岑硯又沒舍得。
但莊冬卿并不覺得這是什麽低`賤的事。
等再換氣,莊冬卿用手替換,問岑硯:“這次會好些嗎?”
“沒磕着你吧?”
岑硯聲音已經全然沙啞了,“沒有。”
莊冬卿聽出來了,岑硯喜歡。
嗯……
确實,這種事,也沒有幾個男的不喜歡的。
等莊冬卿再次嘗試,岑硯沒忍住,摸着莊冬卿的臉,問他:“不難受嗎?”
“還,還好……”
手指愛憐地撫了撫莊冬卿臉側,岑硯換了口粗氣,“我想看,卿卿。”
“……”
“……哦。”
莊冬卿沒拒絕。
于是岑硯拉開眼前的帶子,便看到了滿臉通紅的莊冬卿。
他的視線好像很燙人,落到莊冬卿臉上,對方便羞恥地閉上了眼。
“好色啊,卿卿。”
摸着莊冬卿大張的下颌,岑硯低聲道。
他一說,莊冬卿眼睫顫動,好似羞恥極了,卻沒有停下,甚至報複性地吮了下。
岑硯又換了口氣,伸手去摸莊冬卿的唇齒。
塞得莊冬卿很難受,卻也只是瞪他。
岑硯喃喃,很無奈的樣子:“你這樣,讓我說什麽才好?”
莊冬卿眼眶裏全是盈盈淚水,不解凝着他。
“怎麽突然想起來這個了?”
岑硯當然知道莊冬卿答應過他。
長期保持一個動作,莊冬卿生理性地流淚,他抹了抹,也跟着換了口氣,含混道:“答應過。”
“我又沒催。”
岑硯又去摸莊冬卿的臉,憐惜止都止不住。
莊冬卿閉眼,倔道,“願意。”
“我願意給你做不行嗎?”
岑硯的心化了。
再次問道,“不難受嗎?”
摸了摸莊冬卿被撐紅的嘴角。
卻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
“喜歡。”
岑硯:“什麽?”
莊冬卿紅着眼看了岑硯一眼,旋即垂目,“喜歡你。”
眼睫顫動不休,“也喜歡為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