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2
Chapter 22
蘇慎玉面不改色撒謊:“我從前也是一個小家族的小少爺,本來錦衣玉食,後來,家裏的公司被程家用手段奪了去,我的生活水平也一落千丈,只能到程家做事。你們綁我的時候,我正在照顧秋小少爺,幫他退燒呢。”
男人将信将疑,良久後沉吟道:“你看起來倒确實像是嬌生慣養長大的。”
這時,另一個男人從門口走進來,平淡地說:“他騙你的,我見過他,在前陣子那次偷襲中,程栩為了救他,手臂中了一槍,他是程栩那個大張旗鼓娶回來的妻子。”
蘇慎玉立刻意識道,這人就是第一個開口的男人口中的大哥。
“敢騙老子?”
蘇慎玉還沒緩過神來,就被當胸一腳踹出了十米遠。
他止不住地嗆咳着,緊接着又被拽着衣領拎了起來。
男人又拿起了刀,這次對着的是他的胸口。
殘忍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本來想留你個全屍的,但既然你是程栩的老婆,兄弟今天不厚道一把,也想嘗嘗程家少奶奶的滋味如何。”
他手起刀落,蘇慎玉的上衣便被割開了一個大口子。
在剛才的掙紮中,蘇慎玉掙開了身後的繩索,于是他避開了男人要來抓他的手,狼狽地抹了一把臉道:“我确實是和程栩結了婚,但這并不代表我和他就是一條心,同床異夢,總聽過吧?”
男人依然叫嚣着:“我管你們異不異夢......”緊接着被他的大哥扒拉到一旁,大哥注視着形容狼狽的蘇慎玉,徐徐吐出了一個煙圈,淡聲道:“說說吧,你們是怎麽異夢的。”
蘇慎玉:“你既然知道我是程栩的妻子,那你更應該知道的是,我出身海城蘇家,蘇家近期險些被算計到破産,而這正是程家所為,這件事,你上任何一個新聞網站一搜便知。”
望向大哥不為所動的模樣,蘇慎玉又加了一劑猛料:“程家對蘇家所做的事,正是當年對秋家所作所為的翻版吧。”
大哥的表情終于微微變了,幾秒鐘後他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我仍要确認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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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
“确認你不是一個戀愛腦。”
蘇慎玉再次被蒙上眼罩,捆住雙手,從廢棄倉庫中帶了出去。
但這次,他并沒有被打暈。
大概經過了半小時的行車後,又被扶着走過了一段路,他的眼罩和繩索被解開,同時手裏被放了一把槍。
蘇慎玉睜開眼,發現自己正位于一棟爛尾樓高層的樓道窗邊,從窗口處能看見車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行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蘇慎玉臉上的表情僵了僵,輕聲說:“你們不會讓我搞什麽恐怖襲擊吧?”
大哥:“我們還沒那麽變态。”
他遙遙指向一個方向:“每天下午一點,程栩會從辦公樓的E口出來,去用午餐。而你的任務非常簡單,就是——”
他面無表情地用手比了個槍的手勢,然後發出了“biu”的一聲。
蘇慎玉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會用槍,何況你這分明是狙擊槍......”
“我聽聞你們這些富家少爺,從少時起就會學習各類武器的使用,區區一把狙擊槍,對曾經槍械實戰課科科拿A的蘇少爺應該不難吧?”
蘇慎玉沒再說話,他調試好了瞄準鏡,對準了大廈的E出入口。
大哥輕聲說:“因為你的失蹤,他今天晚去公司了一小時,但我知道他一定會在一點鐘準時出來,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他下午請了假,想要繼續搜尋你的行蹤,并在教堂參加禮拜,為你禱告。這可真是惹人豔羨的愛情,啧啧,你說呢......”
幾百米外,伴随着“砰”的一聲槍響,程栩捂着腿應聲倒地,他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身旁的保镖瞬間圍攏了過去。
蘇慎玉收起槍,朝着槍管吹了一口氣,散去火藥味,冷冷對着大哥道:“你話太多了。”
大哥愣住了,他的目光在受傷倒地的程栩和冷漠逼人的蘇慎玉之間流轉來流轉去,半響後只能說出一句:“為什麽不打要害?”
蘇慎玉不耐煩道:“逆風,即使是我也沒有那麽高的命中率,能打中就不錯了,要是我百發百中,還要狙擊手幹嘛?”
大哥還想說什麽,但卻被蘇慎玉下一句話頂了回去:“還要在這裏廢話嗎?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見程栩附近的保镖已經開始四處張望搜尋狙擊手的位置,大哥連忙道:“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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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倉庫內,大哥将一杯水遞給蘇慎玉,蘇慎玉沒接,他垂着眸,捂着自己的前胸和肚腹。
那一腳踹得太狠了,之前他神經高度緊張勉強撐着,如今松懈下來,只覺得到處都是鑽心的疼。
大哥嘆了口氣,盤腿坐在他對面,勸道:“你太久沒進水了,喝一口?”
蘇慎玉這才接了,最初只淺淺抿了一口,等待一分鐘後才一飲而盡。
大哥自我介紹道:“我叫梁文,你可以叫我梁哥,坐那邊的是梁越,之前出于誤解,招待不周,多有得罪。”
蘇慎玉挑眉道:“你不姓秋?”
梁文搖搖頭道:“秋家确實只剩下了秋南一人,我想為秋家報仇,是因為曾經在秋家做工,得了秋家恩惠。而梁越,他只是我後來順手救助而結識的兄弟,他和秋家并無關系。”
蘇慎玉:“秋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梁文:“這是一個反噬其主的故事。程岳原本只是秋家的管家,深得秋家信任,秋家家主把不少生意都交給他打理,就連他的兒子程栩都在秋家長大,接受與秋家少爺相同的教育,但程岳的野心實在是太大了,他借着秋家家主大壽那天,聯合外人放了一場大火。”
蘇慎玉沉吟道:“秋家那麽多人,即使在深夜起火,也不至于一個人都逃不出去。”
梁文咬牙道:“程岳動了安保系統,秋家大門緊閉,從裏從外都打不開,秋家人是被活活燒死在裏面的。”
蘇慎玉想起秋南說的那句:
“我的父母拼盡全力把我順着圍欄塞了出去,作為代價,他們都被濃煙嗆死了。”
但他仍感覺有一種微妙的不對勁,就像是棋盤中的一顆棋子被擺錯了位置,讓整副棋盤的協調性都被打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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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尾樓的窗臺處,單叢彎腰撿起了一枚彈殼。
他摩挲着那枚彈殼,道:“7.62毫米口徑子彈,是常見的狙擊步.槍所使用的子彈。”
單叢對着程栩道:“初步判斷,狙擊手是在這個位置動的手,但他的槍法顯然不太準,否則那顆子彈對着的就不應該是您的腿,而應該是您的心髒了。”
腿部在任何時候都是極難瞄準的部位,因此那顆子彈打偏了,子彈堪堪給程栩的腿創造了一道深深的擦傷,程栩依然能行動,只是很痛。
程栩面色蒼白,若有所思道:“派人來刺殺我,卻又不派頂級的殺手來,還暴露了自己,這是為什麽呢?”
單叢聳肩,表示那他就不知道了。
程栩又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卻依然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他剛要讓人扶他離開,就看見樓道中又走進來了一個人。
程栩的臉色立刻變得極差:“怎麽是你?”
其實程岳在聽說程栩和奚衍宸之間發生的不愉快後,曾叮囑過程栩對奚衍宸放尊重些,于情他是長輩,于理他是定居國外的金融界大亨,與他交好總沒有壞處。
但程栩總想起那日在奚衍宸房間裏發生的事,雖然奚衍宸和蘇慎玉之間什麽都沒有,但他總覺得心裏有些憋屈。
奚衍宸邁着大長腿走進來,沒看程栩一眼,而是徑直吩咐身後的奚可:“把這裏封鎖起來,別放任何人進來。”
程栩臉都黑了:“憑什麽?”
奚衍宸冷淡道:“憑你在這裏耽誤半天什麽都沒找到,傻瓜。”
五分鐘後,奚可叫奚衍宸來看一樣東西。
奚衍宸挑眉道:“灰塵?”
這裏是建造到一半就被放棄的爛尾樓,從樓道到窗臺上都積着一層厚厚的浮灰,但其中一處的灰塵有些奇怪,凹凸不平的,像是被人抹去了一塊。
奚可:“這裏像是狙擊手架槍的地方,灰塵被抹掉并不奇怪,但我總覺得,這裏灰塵的形狀有些突兀,好像不是一下子抹去的。”
奚衍宸贊成道:“這是他故意留下來的。”
程栩在他們旁邊聽了半天,此時驚疑不定道:“你們是說,我被刺殺和蘇慎玉的失蹤有關系?這太荒謬了吧,這怎麽可能呢?”
奚衍宸:“他在這裏畫了一個很寬闊的平房,并寫了一個數字3。”
程栩:“意思是他被囚禁在一個平房中,綁架他的是三個人?”
奚衍宸搖頭道:“綁架的人數并不是他亟需要告訴我們的信息,我更傾向于,數字3同樣暗示了他的位置。綁架他的人很可能蒙住了他的眼睛,因此3有可能是一個時間上的信息,綁架他的人大概率開車,因此我推斷數字3代指三十分鐘的車程。”
程栩張大了嘴,少頃後,失魂落魄地吩咐底下人去搜尋方圓20公裏到30公裏之間的平房建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