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戰隊老大
戰隊老大
當天下午，馳魚還去了另一家公司面試，到那時碰上該公司召開緊急會議，她被晾在一旁足有兩個小時才終于面上。
該公司的HR對她很滿意，薪資水平也還過得去，可整個公司的氛圍、企業文化都不是很符合馳魚的期待，總感覺會步前公司的後塵。
回家的路上馳魚考慮許久，打算再找找看。
到家後，馳魚感冒初愈的身體頗感疲憊，倒在床上睡了一個小時。
醒來給自己沖了一杯麥片，靠在沙發上看生活類慢綜藝。
喝完麥片，将綜藝暫停，又開始幹勁十足地給合适的公司投簡歷。
不知不覺間時針指向五點半，馳魚正要去廚房簡單弄點吃的，手機響了。
沒有來電名字，是一串陌生的號碼，看着有幾分熟悉。
馳魚接通，聽筒裏傳來一道好聽的女聲：“您好，這裏是Y&Y電子競技公司人力資源部，我是安夏，Y&Y人力總監，請問是馳魚女士嗎？”
“我是。”馳魚的心稍稍提起。
“是這樣的，你的面試結果已經出來，恭喜你通過我們公司的面試，請問你下周一可以入職嗎？”
馳魚愣了一下，克制住自己的激動道：“可以的，我下周一可以入職。”
“好的，請問你的微信號就是你的手機號嗎？”
“是的。”
“我這邊加你，你看到了通過一下，我們在微信上溝通一下入職的事情。”
“好的。”
挂完電話，就收到了來自安夏的好友申請。
通過後，安夏給馳魚發來入職通知和需要攜帶的材料。
看完，馳魚搓了搓臉，還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竟然這麽快就找到工作了？
馳魚立刻給趙慢打過去電話，告訴她這個喜訊，并約她出去搓一頓。
……
很快到了周一。
Y&Y離馳魚住的小區很近，她其實不用那麽早起，但入職第一天，人是有些興奮的，在腎上腺素的影響下，馳魚早早就起了。
她将長發打理得一絲不茍，下身是條深色牛仔褲，搭配白色襯衣，外搭一件風衣。
對着穿衣鏡照了照，這才背上包出門，一路上心情都很不錯。
生活，任何時候都可以重新來過。
無論是工作，還是感情。
五站地後，馳魚到公司了。
辦理好入職手續，馳魚拿到了辦公區和休息區的出入卡。
Y&Y大樓一共三層，一二樓是選手訓練區、後勤人員辦公區和就餐區，三樓是總裁和副總辦公室、電競選手宿舍，還有為後勤人員準備的幾個休息區。
孤陋寡聞的馳魚哪見過環境這麽好的公司，暗暗在心中稱贊總裁大氣，是幹大事的人！
辦公室很敞亮，工位很寬敞，馳魚只要轉個身就能透過窗戶看鹿城的江景。
副總許諾很是熱情，特意來見過這一天入職的所有員工，還人手一杯奶茶以示歡迎。
看着人說話時，臉上帶笑，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才上幾天班，馳魚就生出要在Y&Y幹到老的想法！
“你這才上幾天班啊就要委身公司了？老實招來，是不是你們老板太帥了？”趙慢在電話那頭打趣她。
“大老板還沒見着，小老板就是我們許副總，确實挺帥。”馳魚輕笑，想到許諾看她的眼神，總覺得有幾分奇怪。
那種奇怪不是說許諾對她有意思或者不懷好意，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對了，陸珉剛從B市回來，他約我和你一起去吃飯。”趙慢說。
馳魚點頭：“好啊。”
才和趙慢結束通話，陸珉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那年高考，馳魚、趙慢、陸珉三人都考到了B市，一起坐火車往返鹿城和B市，一起度過大學四年的時光，關系越發親近。
大學畢業後，馳魚和趙慢回鹿城發展，陸珉則留在B市，說要幹一番事業，攢一筆錢，再回家鄉。
陸珉低沉帶笑的嗓音從聽筒那頭傳來：“小魚兒，你珉哥我回鹿城發展了，晚上出來為我接風洗塵。”
“陸珉，歡迎回來！”馳魚笑說。
陸珉說話的聲音裏帶着一點寵：“以後我帶你吃香喝辣的。”
……
見面地點約在步行街，三人一會面，陸珉就給馳魚和趙慢一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趙慢揶揄：“不是說要在B市掙大錢麽，怎麽舍得回來了？”
陸珉笑說：“當然是攢夠老婆本了，回家鄉娶妻生子好好過日子。”
一貫以來的開玩笑語氣，聽不出真假。
趙慢用一種意味深長地眼神看他，陸珉只當沒看見。
馳魚：“挺好的。”
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去吃火鍋。
陸珉能吃辣，馳魚和趙慢不太能，但兩人又有些饞辣的，便點了鴛鴦鍋。
陸珉吃火鍋很貼心，涮肉涮菜都是他來，不用馳魚和趙慢動手。
吃飽喝足，趙慢接了通電話，客戶要和她見面談，時間上實在改不了，她只能急匆匆地走了。
“送小魚兒回去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趙慢拍了拍陸珉的肩。
陸珉開車将馳魚送到小區門口，她下車時，他忽然開口：“要是到三十歲我們都沒有結婚，不如我們湊成一對？”
馳魚回頭愣愣看他。
陸珉嘴角一扯，噗嗤笑開：“跟你開個玩笑，看把你吓的。快進去吧，外面涼，別感冒了。”
“真是的，吓我一跳！”馳魚拍拍陸珉的肩表示安慰，“放心吧，你這麽優秀，肯定能找到一個不錯的女朋友，也肯定能在三十歲前結婚的。”
馳魚下車，很快背影就消失在陸珉的視線中。
陸珉将車開到可以停放的路邊，下車後摸出一根煙點上，望着不遠處的小區出神。
……
愉快的周末就在和好友的聚餐中結束了。
回到家洗完澡，馳魚不再像前兩日一樣，睡前還看看劇，而是早早就躺到床上。
次日精神抖擻地去上班，進入公司大門，和前臺小姐姐互道早安，馳魚往辦公區的電梯走去。
二樓還有電梯可坐，公司不要太寵。
馳魚挺喜歡走樓梯，平日裏她不愛專門去運動，走樓梯是她最主要的運動方式。
不過不巧的是，最近辦公區的樓梯在裝修，她也只能坐電梯。
電梯倒也不是去二樓辦公區的唯一途徑，繞到公司側門，還有另一道樓梯可通向二樓。
但那邊樓梯她們後勤人員很少走。
等電梯時，馳魚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還有行李箱在地上拖行的聲音。
等人走到電梯前，她下意識看去，落入眼簾的是一張英俊非凡的臉。
馳魚頓時瞪大了眼睛，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定在原地。
顧淵？
他怎麽會在這裏？！
感受到她的目光，顧淵朝她看過來，微點了點頭，而後，便再沒有多餘的目光給她，更別提跟她說話。
馳魚認為，他根本就沒認出她來，朝她點頭示意，不過是因為她是這裏的員工。
那次在餐廳她跟他打過招呼，按理說他應該有些印象。
可他似乎，仍舊沒有記住她。
又或許他還記得，只是，覺得沒有寒暄的必要？
就在馳魚胡思亂想間，電梯“叮”的一聲響，電梯門往兩邊打開。
電梯內的吵鬧聲一下流瀉而出，又在短短的一秒內，歸于平靜。
電梯內穿着清一色藍黑色隊服的少年們，在看到站在電梯口的人後，全都靜若寒蟬。
站在電梯門口的少年想要往後躲，可電梯就那麽點大，哪裏有地方可躲，而且，現在躲起來也沒用。
他被後面的少年推了推，只能戰戰兢兢先出電梯，低頭朝顧淵喊了聲：“老大。”
少年們一個一個從電梯裏出來，紛紛喊顧淵老大。
顧淵表情不怒自威：“違反規定，所有人去跑五圈。”
“好的老大。”為首的少年立刻帶頭往外跑，其他人不敢耽擱一步，全都跟上。
顧淵擡手捏了捏眉心，拖着行李箱走進電梯，周身都是低氣壓。
這樣的顧淵，壓迫感十足，帶着幾分愠怒。
在馳魚遙遠的印象裏，他永遠都是那樣的雲淡風輕。
愣怔的瞬間，顧淵朝她看來，無聲詢問她怎麽不進電梯。
馳魚趕忙進電梯，等電梯門合上時，又不由懊惱。
剛剛那樣的情況下，她完全可以找機會溜到旁邊，等他走了，再等下一趟電梯的。
怎麽就傻站在那，然後還跟進來了呢？
不過，她随即想到，他都不認得她是誰了，她還有什麽躲他的必要？
電梯從一樓上行到二樓，也就一會兒的功夫。
抵達二樓，電梯門開後，馳魚等上一瞬，見顧淵沒有要出去的意思，這才麻溜地從電梯裏出來。
走出一段距離，她回頭，電梯門已經關閉，開始上行。
行李箱？戰隊老大？
顧淵他難道是公司請來的戰隊教練？他怎麽會是戰隊教練？
正想得出神，安夏走過來，露出标準的八顆牙齒的微笑：“馳魚，早上好。”
“夏姐早上好。”馳魚回過神來，和安夏打招呼，頓了頓，她問道，“夏姐，我剛剛遇見一個人，戰隊的弟弟們都喊他老大，他是戰隊的教練？”
安夏一向看不出太多情緒的臉上，竟有幾分小興奮，笑着告訴馳魚：“他啊，是我們Y&Y的總裁，百裏顧淵。”
……
一整個上午，馳魚都沒能從顧淵是Y&Y總裁的驚訝和驚吓中走出。
所以，她現在是在顧淵同學一手創辦的公司裏打工？
這是什麽狗血的緣分？！
同樣是二十七歲，有人已經是總裁，有人還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還真是大啊。
不過，是顧淵的話，一切非常的合情合理。
畢竟他從來都比同齡人優秀，而且不是一般的優秀，而是超出同齡人一大截的優秀。
猶記得那日安夏說的“為國争光”的話。
原來想要“為國争光”的總裁竟是他！
對顧淵而言，通過電子競技去為自己的祖國掙一分榮譽，也算是年少時的夢想終于照進現實。
馳魚由衷地替他感到高興，感到驕傲。
驕傲勁兒過後，馳魚認真考慮起自己要不要繼續在Y&Y待下去的問題。
一個小時後，馳魚心中有了答案。
她想留下來！
面對他，或許會有煩惱，可也會有甜蜜。
她喜歡他十多年，十多年的感情，不是淋一場雨，道幾聲再見，就能輕易割舍掉的。
分開的九年來，她從沒奢望過什麽，所祈願的不過是，和他再次重逢時的一句，好久不見。
之後，将十多年來藏在心裏的秘密，收進暗格裏，封存。
只是未曾想到，九年後，她連一句“好久不見”都沒有等到。
難過是真的，卻不怪他。
忘卻是他人的權利。
沒道理她一直念念不忘，就也要他一直記得。
以不複再見的方式為自己十多年的感情畫上句號，多少是有些遺憾的。
而現在，她有幸參與到他不凡的事業中，哪怕只是作為微不足道的一枚螺絲釘，哪怕只是以一個不被他記得的陌生人身份參與其中，倒也還算是一個不遜色的結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