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本房産證
六本房産證
瑣碎的收拾工作花費了很多時間，辛果比約定好的時間晚好幾分鐘才敲響隔壁的門。晚會地點在空間足夠大的噴泉廣場，邁出家門就是目的地，倒也省去了路上的時間。
甄紹換上新買的衣服鞋子，整體氣質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唯一畫風不同的是那頭刺拉拉的沖天短發，本人也發現了，懊惱地抓了把頭發，提出買頂帽子的想法。
辛果沒依着他，主要也是這會大家都放下手中的工作到廣場集合了，去店裏也只能看見緊鎖的大門，為了安撫少年敏感脆弱的心靈，半開玩笑說，“現在想遮已經來不及了，而且比起發型你不覺得發色更重要嗎？”
甄紹經她提醒，掃視一周發現這裏的人擁有各種各樣顏色的頭發，唯獨看不見黑色，腦補一大段後警惕起來，“這種展開……難道黑色是魔王的象征嗎？其實我是轉生的魔王？他們不會借着聚會的名義想抓我吧？”
“……”自從認識他，辛果無言以對的時候越來越多，怕他做出一些引人誤會的舉動，只好指着自己的頭發說，“我跟你一樣是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其他國家還是有黑色頭發的。”
具體的情況她也不太了解，計劃買些書籍回來。
甄紹一瞅還真是，現代年輕女性很少有不燙發染發的，辛果就是一個，黑色長發在發梢處自然彎曲，搭配不施粉黛的精致五官，不用做任何表情就有種撲面而來的我見猶憐。
察覺到思想逐漸偏離，甄紹趕緊把它拉回來，重新将注意力放到頭發上，咀嚼完剛才的話後，失望地嘆口氣，可憐兮兮地看着她的眼睛做最後的掙紮，“就算不是魔王，能被你選中穿越異世界，我身上肯定有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吧？快告訴我我有神秘的隐藏身世。”
辛果真誠回望，“不是我選中的你，是你在茫茫廣告中選中了我。”
“女人，你真是鐵石心腸。”
甄紹的負面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轉眼被其他事物吸引，拉着辛果擠進包圍圈。中間擺着一頭剝去皮毛的巨獸，堪比兩頭成年大象的體型喚醒人類靈魂深處天然性的恐懼，連呼吸都不自控地放緩。
西格那幾人花費一下午才将角獸切開成好幾塊，随着天色漸黑，一片片切下來在火上炙烤，到處彌漫着烤肉的香氣。
打獵隊的某個成員不經意間看到替弟弟整理領口的辛果，胡亂擦了把汗，交代同伴幾句後将剛烤好的肉片撒上醬汁裝盤走向二人。
“不管是魔王的轉生者還是勇者的轉生者，我認為他們都不會犯這樣的錯誤。”辛果替甄紹把塞在裏面的領子翻出來，假裝沒看見他紅到耳根的臉。
甄紹企圖找回面子，“還不是沒有鏡子，我哪裏看得到衣服後面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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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回頭給你買。”
轉念覺得鏡子不夠酷炫狂拽霸，甄紹又問，“有水鏡之類的魔法嗎？”
辛果尚未把魔法系統研究透徹，沒把話說死，“也許有的吧。”
話音剛落，視野中多了盤烤肉，辛果條件反射地往旁邊讓了讓，一條古銅色的胳膊伸過來，将平底鍋般大小的木制盤子放在兩人之間。
“剛烤好的，如果能吃辣的話可以加點辛辛果粉，水果夠嗎？我讓尤莉再拿些過來，你們要喝酒嗎？”
辛果整個人被籠罩在艾德拉的影子中，頂住莫須有的身形差壓力，“謝謝，我弟弟還小，酒就不喝了，你不用管我們，那邊這麽多人排隊，艾德拉你去忙吧。真奇怪呀，我明明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
“因為瑪麗你太漂亮了。”
村裏的人熱情而包容，說出口的話只是單純的贊美，不會讓對方有窘迫或者被冒犯的感覺。
幾個烤肉點人頭攢動，周圍熙熙攘攘的，各種聲音彙聚成澎湃的樂曲，艾德拉不禁眼角發酸。
“角獸的皮韌性度很高，加上堅硬的角和骨頭，賣給商會的話差不多能賺上一百多枚銀幣，村裏商量之後決定用一半的錢購買過冬需要的物資，剩下的一半作為你的酬勞。”
肉眼可見的，之前被巨地豬襲擊的陰霾消散，每個人臉上都是真心實意的喜悅。
按照這邊極低的物價，100銀幣能買近兩噸的小栗米，能幫大家熬過最難挨的一個月，辛果當然不能收，“我只是提個建議，多少有點誤打誤撞，何況沒有你們，我有再多想法都抓不住它。”
聽出她話中的婉拒，艾德拉借擦汗的動作抹了把眼角沁出的眼淚，含着哭腔喃喃，“這就是公主的涵養嗎？如果我們國家能有你這樣的公主就好了。”
還想煽情兩句，良好的聽覺冷不丁把這句話傳輸到大腦，把辛果的腹稿打了個措手不及，“……”
克裏穆肯定不是個多嘴的人，原來其他人都看出她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并一致默認她是其他國家的公主嗎？不知道艾德拉眼裏的設定是繼承人之争失敗還是被魔獸潮踏平家園。
等人走後，甄紹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問，“你原來是其他國家的公主嗎？”
“你對外的身份是我弟弟，在他們眼裏，你還是王子呢。”
不知道是不是中意“王子”這個詞，也許是這個身份能展開更多設定，甄紹好心情地眯起眼睛，夾了塊肉片送進嘴裏。
沒有現代形形色色的調味料，淋上簡單醬汁，有種返璞歸真的美味，當然，肉質堪比5A級牛肉的角獸也功不可沒。
正在長身體的人堅持了一刻鐘就宣告失敗，捂着嘴艱難地說，“吃不下了，要滿上來了……他們居然還在烤，胃都是無底洞嗎？”
“是你太弱了，你正在長身體，為什麽吃這麽少？”
誰知随意一句話讓甄紹猛然埋下頭，動作太急導致額頭狠狠磕在桌子邊緣，吃痛地嗚咽一聲，卻是怎麽都不肯把頭擡起頭。
“你突然幹什麽？是不是受傷了？讓我看看。”辛果聽那聲音就感覺疼。
甄紹倔強地把頭埋在雙臂中，隔了一會才悶聲道，“我沒事，你管自己吃東西。”
周圍太吵，辛果沒能聽清，“你說什麽？別趴着了，我不會笑話你的，快讓我看一下有沒有撞破皮。”
“小爺說沒事就沒事！你這女人真煩！就不能讓我一個人哭一會嗎！”
“……”
聽到前半句升起的火氣被最後一句盡數澆滅，辛果哭笑不得，沒再打擾他安靜地哭泣。
十分鐘後，傳來猶如蚊蠅的聲音，辛果湊近才聽清。
他說：有紙巾嗎？臉上有點見不了人。
辛果默默從桌下遞過去一塊手帕，這裏沒有紙巾。
擦掉眼淚，又是不可一世的少年。
同西格那他們打聲招呼，辛果帶甄紹先回去了，路上不止一次看向他的額頭，終于在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組織好語言，盡量不給面子薄的人增加心理負擔，“我最近在學治愈系魔法，找不到練習對象，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甄紹果然一揚下巴，傲嬌地答應了。
治愈系魔法屬于光魔法，她現在的等級可以使用妙手回春lv.2，平常的頭疼腦熱跌打損傷不在話下。
一束炫目的淺金色光點融入額頭，紅痕轉瞬消失，除了捏手印時手指絞在一起分開費了點時間，整個恢複過程眨眼間就結束了。
看卷軸是一回事，真正目睹帶來的震撼無法用語言來描述，每一粒光點都仿佛重重敲擊在內心深處，一點一點蠶食原本的世界觀。
甄紹作為當事人，直面魔法的神奇不由雙眼睜大，摸着那塊皮膚連聲追問，“好厲害，到後期是不是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禁忌的魔法’？除了你給我的卷軸，還有其他附魔契約召喚之類的魔法吧？我也能學嗎？什麽時候能學？有等級要求嗎？在哪裏能看等級？”
一連串的問號砸過來，辛果推開越挨越近幾乎湊到鼻尖的臉，長嘆口氣，只撿了最後一個問題回答，“你們應該是沒有等級這個說法的。”
剛攀上山頂的人手一滑，啪叽一聲摔到懸底，大起大落的心情讓他頭發都蔫了，聳拉着腦袋要哭不哭的模樣，“是我太貪心了……其實我心裏很清楚，誰都沒有義務為別人的人生買單，能來這裏已經足夠了，謝謝你，是你讓我有了不一樣的經歷。沒有你，我現在可能還在某個度假山莊揮霍金錢和人生，但既然來了這裏就算不是天道的兒子也肯定是重要配角不可能一點金手指都沒有說不定我有學習魔法的資質然後走上人生巅峰所以今天晚上能去你那裏睡嗎？”
辛果尚來不及進一步醞釀情緒，就被後面語速過快連停頓都沒有的長句說懵了，閉着眼努力回憶，“你先別說話，讓我緩一緩……等一下，不對，你最後說去我那裏睡是什麽意思？”
甄紹帶着一分涼薄兩分漫步盡心三分不羁四分邪魅歪嘴一笑，“呵。”
辛果看懂了他眼裏的扇形圖，忍了忍，“所以你剛才不收拾東西在幹什麽？”
“當然是練習手印，我已經能熟練掌握一秒三個印了。”
“……”
甄紹終究是被心軟的人拒于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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