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第九章
第九章
不過要說老鼠咬斷的邵兵也不相信……
石俊山下巴磕在桌沿上，拿起一只筆在草稿本上亂畫，眉頭皺的死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邵兵一根煙抽完，擰開水喝了兩口。石俊山看着邵兵上下滾動的喉結突然壓低聲音說：“邵哥，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田小小？”
邵兵喝水的動作一滞眼睛掃向田小小，少女的身體瘦瘦小小身體微彎，短發垂在耳側完全遮住臉頰，她低着頭做題一動不動聚精會神，邵兵收回視線繼續喝了幾口。
旋緊瓶蓋扔在一旁，“不太可能。”
石俊山反而越有把握，“ 怎麽不太可能？明明就非常有可能。”
“怎麽說？”
“你想，咱們第一次撞見田小小和唐钰碰見是什麽時候？是那次在俱樂部。”
邵兵插話，“這事我問過田小小，他們那次是第一次見面。”
“第一次見面？哥你信嗎？第一次見面就找田小小要水喝？唐钰是什麽人你還不了解？什麽時候喝過陌生女孩遞過來的水？就上次打比賽那場，一個高一級的女生跑過來給他送水還不是妥妥被他拒絕了，更何況田小小還不如那個女孩。”
邵兵仰着頭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就算他們上次是第一次見面，那你能保證這兩天他們私下裏沒有接觸嗎？就今天早上我還看見唐钰跟田小小打招呼呢。這個我沒說錯吧，當時你也在。”
邵兵瞥向田小小的視線多了一絲探究。
石俊山換了種口氣，“反正我覺得吧這事就算不是田小小幹的也多少跟她脫不了幹系。”
晚自習下課鈴響了，教室裏頓時一片嘩然，同學們起身開始收拾書包，男女同學間打情罵俏，熙熙囔囔哄笑一片，石俊山在吵雜的鬧聲中問邵兵，“哥，你覺得呢？”
“再說。”
邵兵也開始收拾書包，其實沒什麽可收拾的，壓根就沒拿出來什麽書，石俊山拽住邵兵的胳膊，“邵哥，這次這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兄弟幾個聚在一起都是為了追逐夢想，想象着有一天能在這條道上混出點名堂來，可沒想到這次這麽好的機會被人鑽了空子，哥幾個心有不甘。
哥，我知道你跟田小小熟，但事情一碼歸一碼。”
邵兵漆黑的眸子盯着他，第一次發現石俊山因為一件事這麽上心。
邵兵掙脫石俊山的手，低聲說：“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石俊山沒接茬，低頭整理自己的書包。
晚自習下人很多都想第一個沖出去，樓道裏紮滿了人，邵兵和石俊山在一衆人潮中走走停停，過高的海拔讓他們看得也比一般人遠一些。
人潮擁擠的樓梯口，田小小背着書包在轉角處又碰上了七班唐钰幾個，這麽冷的天唐钰依然穿着校服，藍白色柔軟的布料将少年的身形襯托的修長硬朗，反倒看起來比邵兵硬氣一點。
他看見田小小埋頭經過，低聲喊，“同學，又見面了。”
田小小轉頭撞進他漆黑的眸子裏，他一臉笑意對人總是那麽的溫和，不似邵兵的不可一世。
“是你啊。”
田小小低頭。
“嗯，一起走吧。”
田小小沒說話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後，樓道裏光線很弱，學生們又急，下雪天路滑有人急躁躁的恨不得沖下樓去。隊伍被人朝前推了一把人潮立馬向前湧去，樓梯上高下低一個坡形被人一推下面的人受不了重力全部朝前栽去，田小小也重心不穩身體支撐不住後面一大撥人的重力向前倒去，突然胳膊被人拉住，一個用力她脫離人海。
唐钰的力道并不大只輕輕用了一個巧力，松開她胳膊時手指不小心觸到她的手背上，刺骨的冰涼。
田小小一怔唐钰立即說：“對不起。”
“沒關系，謝謝你。”
隊伍很快維持住了，隊伍裏有人謾罵剛才幹壞事的缺德人，石俊山和邵兵擠在最後，石俊山朝唐钰和田小小這邊看了一眼說：“哥，你看見了吧？”
邵兵沒說話臉色微微有些不悅。
隊伍還在繼續，唐钰問田小小，“同學，都見過幾次面了，還不知道你叫啥？”
田小小擡頭，“田小小，你呢？”
“唐钰。”
田小小笑笑，唐钰說：“你大概知道我的名字。”
田小小點頭，确實知道。
唐钰看着她，皮膚白皙的幾乎透明，五官不算太出衆但也是小家碧玉型的長的很溫婉，兩只眼睛黑而大，水潤潤的。
低頭問，“你不是這邊人吧？”
“嗯，我是南方人。”
唐钰還要再問，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生粗暴的聲音，“麻煩讓一讓。”
田小小回頭，是她們班的石俊山。
男孩高大的身軀從他們兩人中間插過被迫劃開一條口子，一時間所有人都湧了過來，像潮水一般。
一樓也到了，人潮湧在大廳裏叽叽喳喳，厚門簾一掀外面的風雪灌進來凍的人瑟瑟發抖，唐钰和田小小被人流隔開，田小小伸手将脖子上的厚圍巾取下來重新圍了一遍堵住口鼻。
唐钰走過來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走了。”
田小小嗯了聲自己也走了出去。
外面下雪了，風雪卷起地上的雪渣子直往人脖子裏灌，田小小戴上口罩縮着脖子走在雪地裏。
邵兵走在身後蹭了蹭她的肩膀，“等我一下。”
然後人背着書包走進了風雪裏。
田小小站在門口，望着橘黃的燈光下大雪紛飛的夜晚，手伸出去一片雪花悠悠蕩蕩的落在了她的掌心裏然後慢慢的化開。
她想，其實邵兵也沒想象中的那麽讨厭。
邵兵取來車子停在大廳門口，車窗降下來說：“上車。”
田小小上了車，車子剛啓動室溫還很低，她圍着厚圍巾端坐在後排，邵兵從後視鏡望她一眼，“很冷嗎？”
田小小望向他，他雖然穿着羽絨服但衣服是敞着的，看樣子身體舒展完全沒有一點怕冷的樣子。
田小小反問，“難道你不冷嗎？”
“我還好，每天都有鍛煉。”
算是回答吧。
“哦。”
等到車子完全熱起來，邵兵開了空調并且将它調到最大，一會兒車廂裏熱的就像個暖爐。
田小小摘下厚圍巾，将外面的黑色羽絨服拉鏈也悄悄拉開，邵兵朝後瞥了一眼将空調調小。
邵兵開着車問她，“在北方這幾天還習慣嗎？”
“還好。”
田小小問邵兵，“你們那個事情調查的怎麽樣了？”
“還在調查。”
“有進展沒？”
“有一點。”
“什麽原因？”
“線路老化，可能是人為也可能是老鼠咬的。”
“查清楚了嗎？”
“還沒，初步判斷。”
“哦。”
邵兵看她一眼問她，“昨天晚上你沒看比賽？”
“沒有，我早早回家了。”
“為什麽？”
田小小想，哪有什麽為什麽，不想看就是不想看，心情不好！難道還要告訴他是因為早上等了他一早上心裏賭氣？算了不說了。
可邵兵還在等她的回答，随口說：“昨晚身體不舒服，就早早回家了。”
“哦。”
又過了一會兒邵兵問，“下午也沒去嗎？我覺得街舞還蠻好看的。”
“下午去了。”
邵兵握方向盤的手一緊，“什麽時候？”
“就最後一節空堂課，我做完作業去的。”
邵兵想那時候線路還好，他們還在排練。
“那後來你怎麽又走了？”邵兵繼續問。
“看了會下午放學吃飯了，我就下來了。”
嗯，下午放學吃飯時，他們也沒再練了，他們也下來去吃飯了，前後沒毛病那時候線路也還是好的。
“吃完飯你沒再上去？”
“沒有，已經看過了覺得沒什麽好看的了。”田小小如實回答。
邵兵笑笑覺得有點駁面子，第一次聽見有人在他面前說他跳的街舞沒什麽好看的。
“那你在這中間也沒去哪？”
“沒有。”
問話結束，車廂裏有一瞬間的寂靜，田小小說：“你是不是懷疑我？”
“沒有。”邵兵舔舔嘴唇。
“我就是随便問問。”邵兵解釋。
田小小說：“你不用懷疑我，我跟那個唐钰這是第三次見面，第一次在俱樂部，第二次就是今天早晨，第三次就是今晚，三次都被你們碰到了，正大光明。”
邵兵笑笑，原來她還是那個牙尖嘴利的田小小，心裏突然就輕松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有人站在教室外面找邵兵，邵兵站起來走了出去，田小小朝窗戶外面望了一眼，看到兩人頭歪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後來邵兵進來，眼睛瞥向田小小，臉色不太好。
邵兵走回座位坐好，石俊山湊過來問，“那家夥找你做什麽？”
邵兵頭靠着牆壁眼神淡淡的說：“一點私事。”
“什麽事？是不是跟線路有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