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沈術臉上的笑意在剎那間褪了個幹幹淨淨,他怔怔的望着賀雲深,心底不知為何泛起一絲委屈。
他不喜歡聽這種話,尤其是從賀雲深口中說出來,心裏好像被一根針直接穿透,随即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讓他幾乎在賀雲深的注視下分崩離析。
他猛的從賀雲深手裏抽出腳,甚至連鞋也沒穿,直接跑上了樓,将房門一關,把賀雲深抛在了外面。
沈術坐在床上,不知為何,身體竟然微微發抖,明明是他撩撥賀雲深,是他先說的金主和小情人這麽做很正常,可當賀雲深真的把利益交換從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只覺得難過到喘不上氣。
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夜晚,他緩緩走去大海,海水将他徹底淹沒,冰冷将他包圍,他被海水緊緊鎖住了脖頸,難過到無法呼吸,無法說話。
下一秒,好像有一只手将他從海底拽了上去,他猛的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漲紅的臉色,氤氲的藥味,懸挂的淚珠,微張的嘴,起伏的胸膛和被交疊鎖住的雙手,怎麽看都像是剛剛被狠狠欺負了一番。
沈術逐漸回過神,低頭看了一眼被人按住的雙手,順着抓着他的手緩緩往上擡了視線,他看見了一張滿是慌亂與焦急的臉,那從來沒見過賀雲深的臉上出現這麽明顯的表情,男人的情緒一向不怎麽外露,他竟有些發愣。
賀雲深見沈術的狀态恢複了一些,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下來,但他仍然盯着對方:“你知道自己剛才在做什麽嗎?”
沈術很慢的搖了一下頭,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好像又沉入了大海,但那只是他的幻覺。
賀雲深看着少年含着水光帶着怔忡的眼睛,擰起了眉頭:“你剛剛想把自己掐死。”
沈術一愣,随即搖了搖頭,嗓音不知為何有點沙啞:“沒有,我只是突然喘不上氣了,應該只是想緩解這個症狀。”
賀雲深當然知道自己把自己掐死有違常理,但沈術剛才扼住自己脖頸的力道太大,全身都在發抖也不肯松開,實在令他後怕:“為什麽突然喘不上氣?”
沈術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你剛剛那麽說我,我很難受,然後就這樣了。”
賀雲深捏着沈術的手輕輕在他的手腕上摩挲着,安撫着沈術:“抱歉,剛剛是我口不擇言,但是你這個狀态,我想應該去看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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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剛才他推門進來看到沈術坐在床上顫抖着身子漲紅着臉掐住自己的樣子讓他有多恐懼。
沈術現下恢複了過來,故意不理會賀雲深去醫院的提議,将話題轉移到別的地方:“既然要道歉,你打算怎麽跟我賠禮呢?”
賀雲深垂了垂眼眸,上一次胃痛沈術也不願意去醫院,這一次也是想着法躲,他不動聲色道:“你想我怎麽做?”
沈術将方才的情緒抛之腦後,他從來不是一個矯情和無理取鬧的人,不會因此和賀雲深吵架,但他此刻眼底滿是狡黠的笑意:“我說什麽你都會照辦嗎?”
賀雲深看着恢複了精神的沈術,松開了捏着對方的手:“你說。”
沈術一邊随意的揉着手腕,一邊笑着道:“那我要你今晚陪我睡。”
賀雲深半垂了眼眸看着沈術手上的動作,少年那截露在衣袖外面的白皙手腕被勒出了一圈淡紅的痕跡,是他剛才捏他捏得過于用力了。
賀雲深在床邊坐下,接過少年纖細瓷白的手腕輕輕揉着:“換一個。”
沈術頓時撇下了嘴角,眼底的笑意都散了,控訴道:“你剛剛還說什麽都會照辦的。”
賀雲深氣定神閑的仿佛在談判桌上:“那我現在加一條,除了這個。”
沈術被賀雲深的态度氣笑了:“賀總,你現在是在給我賠禮道歉,不是在跟人談合同。”
賀雲深似乎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于是又跟他确認了一遍:“你确定嗎?”
沈術看着賀雲深格外認真的神情,不甘示弱道:“确定!”
賀雲深松開沈術的手,似是妥協了:“行,去洗澡吧。”
沈術眨了眨眼,剛準備下床,又反問:“賀總跟我一起洗嗎?”
賀雲深看着沈術,眼睛似乎因為方才的哭泣略有些紅腫:“賠禮道歉可不包括這一條。”
沈術抿了抿唇,不樂意道:“賀總讓我那麽傷心,我不能提兩個要求嗎?”
賀雲深淺笑着拒絕了沈術:“不能,洗澡和睡覺,二選一。”
沈術思考了兩秒,選了後者,自己進了浴室。
洗澡的機會以後好找,但睡覺的機會不多,尤其是今晚,如果賀雲深不陪他睡覺,他大概率會失眠。
沈術對外面的賀雲深有期待,洗澡都比往常快了許多,很快便出去換賀雲深洗澡,等賀雲深換了睡衣出來的時候,沈術已經躺在床上等他了。
賀雲深的視線淡淡掃過沈術故意沒扣好的扣子,胸膛處白皙的肌膚被他盡收眼底,他走到床邊掀開被子的一角躺了進去。
還沒等他躺好,沈術先一個翻身壓到了賀雲深的身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賀總在一瞬間僵了整個身子,身上的肌肉在一瞬間繃緊,偏偏沈術好像什麽也沒察覺到。
沈術正在努力回想上一次他查的那個問題,網友的建議一條接着一條從他腦海裏閃過,他拿着剛才備好的腰帶,綁上賀雲深的手腕,賀雲深看着沈術動作也沒掙紮,沈術将人綁好,按照網友的建議,按着賀雲深的手舉過了頭頂。
然後……
完了,不記得了。
沈術嚴重閃過一絲懊惱,但很快被眼前的景象沖昏了頭腦,賀雲深的臉真的太好看了,被他壓着手卻仍舊一臉禁欲的模樣,可那神情與冷冽的眼眸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他用另一只手打算去解賀雲深的扣子時,手下的力道突然加大,霎時間天旋地轉,不過短短一瞬間,他和賀雲深便調換了體位。
賀雲深手腕上的腰帶也被套在了他的手腕上,賀雲深用力一扯,沈術交疊的手腕被系緊,不留一絲空隙,而後他成了那個被迫舉過頭頂被賀雲深壓/在/身/下的那個人。
賀雲深幽深的目光落在沈術胸前的肌膚上,敞開的睡衣将他的肌膚半遮半掩,賀雲深低頭吻了上去。
沈術整個人猛的一顫,瞳孔頓時放大:“這,這裏也是可以親的嗎?”
奇異的感覺從胸膛蔓延,他聽見賀雲深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真的很熟練。”
沈術不自然的紅着臉:“那賀總又為什麽這麽熟練?”
賀雲深沒有說話,輕輕咬了他一口,将對方手腕上的腰帶解開卻沒有立刻松開沈術的手,仍舊按着好像防止對方做些什麽似的:“睡吧。”
沈術有一種被迫戛然而止的感覺,他望着賀雲深,故意道:“賀雲深,你他媽是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