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把林懿吵醒的手機還躺在床頭櫃上響個不停，她不爽地把手機拿過來一瞧，原來罪魁禍首是紀梓甜。
“怎麽這麽久才接我的電話？你是不是不愛我了？”紀梓甜惡人先告狀。
林懿：“……夢見以前的事情，睡得有些沉。”
“夢見以前的事？林懿，你現在是七老八十了嗎？文化廣場那些耍太極的老公公老太太沒事才會憶當年。”
林懿：“……歪理一套一套的。”
“忠言逆耳，你把所有心思都放工作上了，一點這個年紀女人該有的生活都沒有，難怪會這樣。”
林懿嗤笑：“那你說說，我們這個年紀的女人，該有的生活是怎樣？”
“男人……”紀梓甜想都不用想就吐出兩個字，“跟男人做親密的事，擁抱、接吻、撫摸……讓男人滋潤得像個十八歲的少女那樣。”
紀梓甜越說越high了，最後總結性地來了一句：“不過你連男人的手都沒摸過，跟你說了也是白說。”
林懿：“……”切，她除了摸過男人的手，她還抱過、吻過、摸過，甚至……就不告訴你，哼……
“請陳訴你這通電話的重點，限時一分鐘。”林懿不跟她扯了。
紀梓甜在電話那頭扁了扁嘴，“林懿，咱兩快兩個月沒見面了，你這個時間還在家裏睡覺，證明今天很閑，出來逛街吃飯吧。”
林懿人長得甜美，可工作起來完全是拼命三郎的既視感。加班加點那都不是事兒，偶爾委托方的商品被發現有制假窩點，她也是第一時間沖到現場。
一個女人工作起來比男人還拼，加上經常跟犯罪分子周旋，紀梓甜把她的律師工作認定為比警察辦案還要危險。
“不行，我下午有事。”林懿拒絕。
“你該不會又去端制假窩點吧？你知道那有多危險嗎？分分鐘被人幹掉的事，林懿，你再這樣，信不信我去林叔跟方姨面前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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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梓甜吵得林懿的腦袋仁都疼了，她沖電話吼了一聲：“冷靜，我下午回律所交接一下工作，明天要去G省的白楊縣支教，為期半個月，等我回來再請你吃飯。”
紀梓甜就這樣被林懿打發了，不過還不忘叮囑她：“到了那裏要注意安全，窮鄉僻壤的，你別趁機又瘦個幾斤回來刺激我，我跟你講，我最近健身瘦兩斤了。”
林懿知道紀梓甜是真心對自己好，應下：“我知道了，要是等我回來，你胖了，我就請你吃兩頓飯慶祝一下。”
“林懿……你找死是不是？”
跟紀梓甜結束通話後，林懿算是徹底清醒了，眸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書桌上那個MVP獎杯。
在陽光的沐浴下，獎杯熠熠生輝，而它真正的主人，昨晚手捧CBA 的MVP獎杯，神采奕奕，連笑容都是流光溢彩的。
不知道它的主人，還是否記得它這個小小的獎杯呢？
八年了，他終于走上了人生巅峰，林懿心裏很替他高興。
她出門的時候看了眼對門，大門依舊緊閉，從八年前，這門就再也沒有被打開過。
林懿從B大法律系畢業後就回到木棉市，父母已經搬到新的城市中心，但她以上班方便為由，自己一人住在老房子。
林之栖跟方玲其實都知道女兒的想法，不敢多加幹涉，就由着她自己搬回去了。反正她爺爺奶奶住在她樓下，有個照應也好。
在小區外面的老字號小店點了一碗狀元及第粥跟一碟牛肉腸，林懿算是把午餐對付過去了。
昨晚一直在做夢，她睡得不好，胃口也不好，吃到一半就不想吃了。但當老板娘笑眯眯地問她味道是不是跟以前一樣，她笑着說是，然後咬咬牙把一粥一粉吃個精光。
她真是個念舊的人，她其實挺讨厭自己這一點的。
回到律所，只有言勝在。
“勵師兄呢？”林懿敲響了言勝的辦公室，把門推開一條小縫，問。
言勝頭也不擡，眼睛還盯着電腦屏幕，“他有急事出去了，你的工作交接給我。”
林懿撇了撇嘴，嘟喃道：“師兄今天怎麽這麽沒交代？”
言勝擡頭，呵了一聲：“還不願意呢？”
當然不願意了，她什麽時候跟言勝這面癱對盤過。想當初她剛畢業，勵洲作為比她大三屆的師兄，邀請她到“言勵律師事務所”實習，作為合夥人之一的言勝當時是這麽說的：“我們律所不需要花瓶。”
林懿大三就通過了司法考試，也是B大的優秀畢業生，現在卻被說成是花瓶。她當時氣得七孔冒煙，勵洲作為律所的另外一個合夥人，單方面堅持把她留下來了。
其實但是也有其它律所向她抛橄榄枝，但她喜歡勵洲的做事方式，希望在他底下工作。加上被別人質疑是花瓶，她決定留下來，用實力啪啪啪地打某人的臉。
而這三年，她的确做到了，在商标維權跟假冒僞劣産品的訴訟這一塊，已經是有點名氣的專家律師。
“沒有，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林懿妥協了，沒辦法，明天早上五點就得出發去白楊縣，她不想到了那裏記挂着工作上的事。
“十分鐘後，你帶着筆電進來。”
“好。”
林懿最受不了言勝這裝逼的模樣，偏偏律所裏面除了她以外的女性，都覺得他很帥，說什麽自帶禁欲氣質。
便秘氣質才更貼切，林懿是這麽想的。
工作交接還算順利，除了言勝那近乎變态的吹毛求疵，但林懿還是忍了下來。
“那我先回去了，要是有什麽問題，你可以随時打電話或者發信息給我。不過白楊縣那裏的信號不好，可能一時半會收不到，但我一看到會立刻回複你。”林懿起身，準備離開。
“你覺得我解決不了的問題，你還能解決嗎？”
沒法聊了，林懿頭也不回地往外面走。
“等一下。”言勝突然出聲。
林懿一臉不明所以地轉頭，就看到他從抽屜裏面拿出一小瓶東西，直接扔給她，“拿去用，我放着快過期了。”
幸好她眼疾手快，要不然這瓶蚊怕水怕是要被摔破了。
“這有毒的吧？”林懿狐疑地看着言勝。
言勝惱羞成怒，作勢要搶回來，林懿卻已經拽在手心，半點還回去的意思都沒有。這蚊怕水是從香港帶回來的，效果好，她現在想買都沒地找，當然要。
第二天林懿辦好登機手續，離飛機起飛還有段時間，她拿出手機來刷。
紀梓甜、勵洲等一些朋友同事，昨晚上已經給她發了微信，說了一些祝她一路平安之類的話，她一一回複感謝。
好不容易回複完，又進來一條新微信，林懿打開一看，竟然是言勝：要是受不了蚊子就回來，別等會把命給搭進去了。
蚊子還能要她的命嗎？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廣播在喊登機了，林懿把手機往包裏一塞，起身就往登機口走。
林懿這次支教，是跟其他省份的志願者一起，他們約在G省省會的機場集合，然後再一起前往白楊縣。
她跟其他志願者不一樣，別人都是去給小孩子上語文數學英語課的，她是去給當地的村民普及法律常識，還有，給未成年人普及性知識。
随着越來越多的農民工進城打工，他們的子女成為了留守兒童。這些未成年人通常對性知識懵懂，對法律無知。
近些年來，農村留守未成年人被猥亵甚至性侵至懷孕生子的新聞就沒有斷過。林懿希望通過跟他們普及性知識及法律常識，讓他們盡可能地學會保護自己，免受傷害。
一行人到達白楊縣的時候，已經是當天下午六點了。村長跟校長熱情地招待了他們，雖然環境的确不盡如人意。
在白楊縣的第一夜，她根本沒睡着，這處境簡直比最棘手的案子還要難以對付。但第二天，當她看到那些小孩子臉上天真無邪的笑容時，她就有了堅持的動力了。
這裏的信號的确不好，但清新的空氣，優美的自然環境，讓林懿覺得自己好像身處世外桃源。
跟外界幾乎隔絕了，但她很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沒了通宵整理訴訟材料的困倦，也沒了庭上的據理力争，沒了微博微信Q/Q等社交軟件的信息轟炸。
她把在木棉市買的文具送給了小孩子們，一下子就拉近了自己跟他們之間的距離。接下來的十多天，孩子們下課的時候，林懿跟他們一起玩耍，一點點地跟他們滲透性知識跟法律常識。
而在小孩子上課的時候，她就到當地的農戶家裏，跟留守的老人普及法律常識。
白駒過隙，半個月，一眨眼就過了。臨別前，小孩子都舍不得林懿，抱着她都不肯撒手。
“我會再回來看你們的，你們也可以給我寫信。都乖乖的，好好學習，争取早日成才。”林懿也舍不得他們，可“送君千裏終須一別”。
傍晚時分，飛機在木棉市降落，機場燈火通透，人來人往異常忙碌，讓林懿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今晚是紀梓甜來接她，可等她坐上車，還是恍恍惚惚沒調整過來似的。
紀梓甜在她耳邊喋喋不休地說着最近的熱點，林懿不走心地聽着。
“林懿，你知道嗎？我的男神徐博文竟然宣布退役，怎麽會這樣？他才剛剛得了MVP……”
紀梓甜痛心疾首，一臉可惜，而一直“嗯嗯嗯”敷衍她的林懿，身子突然坐直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徐博文：小蜜，這“抱過、吻過、摸過，甚至……”的劇情，什麽時候可以詳細描述一下？
林懿：小蜜，人生黑歷史，求一筆帶過，河蟹就好。
徐博文：沒關系，我們來一段現場的就好了。
林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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