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多疼疼我吧
多疼疼我吧
“嗯?”納悶她為什麽會這麽想,莊飲硯辟謠,“沒有的事。”
心道還真是巧了,晏楚橦覺得他和肖詢在談,肖詢又誤會他和晏楚橦談過,難不成自己看起來很像身經百戰的人嗎?
粉色的唇瓣微分,欲言又止:“沒,我就是看你和他好像關系挺好,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
莊飲硯:“沒關系。”
收緊手裏的物品,宴楚橦心裏有許多不解都想一一問清楚,為什麽任由一個Alpha親他卻不反抗,他究竟喜歡Beta還是Alpha?
但她知道,不能心急,莊飲硯慢熱又不容易親近,他絕不是會喜歡另一半性格急躁的人。
看她垂首冥思,莊飲硯開口:“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左序等我吃飯。”
“啊?”從思緒裏走出來,晏楚橦颔首,“好的,那你快去吧。”
剛離開操場,路過醫學院的教學樓,就接到一串陌生電話。
“你好,請問……”
“學長,是我。”電話裏,那人的聲音帶着熟悉的調笑。
“你在哪呢?我剛才在操場找不到你。”
“剛才幫忙把橫幅和龍虎榜搬回辦公室,去倉庫找你結果發現你走丢了。”
“才沒走丢。”莊飲硯低聲反駁。
下一秒,被人攔腰摟住,肖詢在他另一只耳朵親熱地說道:“以後別亂跑,等我來找你就好。”
“沒人要找你。”面紅耳赤從側邊逃出,莊飲硯把衣服還給他,“是你衣服還在我這,得還。”
肖詢輕擡下巴:“穿着吧,發情熱沒有我的信息素安撫會難受。”
眼睛眨了幾下,莊飲硯如夢初醒,是啊!
忙一下居然給忙忘了,好像就除了今早難受了一些,其他時候居然沒什麽太大的感覺。
以往用針劑,他發情熱起碼得迷糊三天,這次有了肖詢竟然沒那麽難受了。
遏制不住喜悅,眼波蕩漾,莊飲硯把他的衣服披回去,認同道:“好像是這樣,看來你的信息素對我的病真的見效很快。”
“乖。”眯起眼睛,摸摸對方的臉頰,不可置否,莊飲硯的話對他很受用。
忍不住說了句:“學長最近嘴真甜,信息素也甜。”
“閉嘴!”
對方的話流裏流氣,再加上信息素的沖擊,莊飲硯的身體逐漸升溫,羞赧打開他的手。
他和肖詢耽擱了一會姍姍來遲,左序不滿敲桌:“怎麽回事呢兩個,我這烤魚都涼了。”
“火正旺着呢。”擡起下巴示意雀躍飛舞的火苗,莊飲硯辯駁道。
“來,坐坐坐。”
左序摁着他坐下,肖詢自動跟在青年側邊落座,轉頭對肖詢說:“今天拿了接力第二和長跑第一還遲到,不得罰兩杯啊?”
“接力不是第一名嗎?”夾菜的手收回,莊飲硯神色疑惑。
“哇靠,”一說到這個,左序手舞足蹈給他比劃,“隔壁商學院第四棒太猛了,肖詢拉了十米硬生生給他追回來。”
“哦,這樣。”當時他只顧着肖詢的身體,沒太注意沖線名次。
“行,那學長我自罰兩杯。”爽快答應,兩杯下肚,肖詢添酒的時候俯身問他。
“是不是聽到第二名後悔了?”
“後悔什麽?”
對方睜着迷茫而有神的雙眸,咬着筷子昂首看他。
“沒。”肖詢忍俊不禁,拍他後背給他夾了好幾大塊魚肉,“多吃點有營養的,別老吃莴筍。”
“我吃不完你別放。”
“你先吃,吃不完給我,我替你吃。”
“……不要。”
對于肖詢總是無意識做的一些親密舉動感到別扭,莊飲硯低下發熱的腦袋,脖頸的血管也開始有發燒的趨勢。
林耀鏡他們部門在隔壁的烤魚莊聚餐,中途跑過來好幾趟敬酒,向涔陽跟汪君菘幾個會喝酒的,跟着左序起來到處亂竄。
座位被打亂,莊飲硯還在和肖詢給自己夾的肉作鬥争,旁邊什麽時候多了于舜的聲音。
“你這衣服穿一天了,還不還給肖詢啊?”
自如應對:“哦,有點涼,我怕腸胃炎再發,先借來披着。”
于舜接着說:“你和肖詢運動會這段時間,處得挺好啊。”
“還行,同部門同學院的,熟悉了就好。”實在吃不下,嘆了口氣放下筷子。
轉頭對上于舜複雜的神情,反問:“怎麽了?”
“沒事,”撐着勉強的笑意,于舜搖頭:“就覺得你之前說他難帶,其實你也挺喜歡他的。”
“我其實覺得他……”
“學長們在讨論什麽?”眉開眼笑的人趁其不備,湊到兩人之間,把正要說話的莊飲硯和于舜吓到。
肖詢起身倒了一杯酒,先是轉頭對于舜說:“學長,第一次因為我身體原因沒辦法去開會,和你正式道個歉,這段時間加入部門覺得很開心,也受到學長很多照顧,希望學長不計前嫌,多多關照。”
謙遜的态度把于舜哄得一愣一愣,拿起酒杯碰了碰,眼看着肖詢幹脆利落仰頭把斟滿的酒水清空。
“啊,好。”于舜也在半夢半醒間把酒喝掉。
緊接着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奪過對方的占地,湊到莊飲硯跟前坐下。
“怎麽了,要敬我?”看着青年,眼底的笑意若隐若現。
從兜裏把剛才買的酸奶拿出來插好,肖詢:“你身體不好不能喝酒,喝個酸奶養養胃。”
小瓶酸奶靜靜躺在桌上,莊飲硯心間暖流湧動,嘴角不斷上揚:“你喝了酒還能喝奶茶嗎?”
青年的口吻懶散惬意:“今天喝不了就欠着呗,剛才你們和左序學長不是說好,下周有個部門聯誼的別墅轟趴嗎?到時候你給我買吧。”
“都行,看你。”
喝完回去,左序明顯腳步都飄了,于舜和林耀鏡共同攙扶着他回去。
抓着剛才沒喝完的酸奶調侃肖詢:“醉了沒?”
“嗯,醉了。”路燈下,青年的眸光好似無暇鏡面,清晰而明亮,“需要學長的信息素。”
莊飲硯好笑道:“一會把衣服脫給你,上頭就有我的信息素。”
暗嘆他的狠心,瞥見他握在手裏的酸奶,嫌棄道:“你這酸奶還沒喝完啊?和小雞啄米一樣慢死了。”
“菜太多,撐到了。”小口嘬了兩下。
身姿綽約的高挑Alpha和氣質朗朗的Beta走在一起。
後頭跟向涔陽勾肩搭背的人搖晃腦袋裏的水汽,怎麽看都覺得……毫無違和感。
拍了兩下向涔陽的胸口,腦袋都要砸到地板的人擡頭,紅着臉問:“怎麽了?”
“你覺沒覺得咱們肖哥……”汪君菘的留白別有深意。
好像打開了對方吃瓜的開關,向涔陽挺身一激靈,朦胧的眼神馬上綻放光彩:“你別說,你還真別說,之前我就覺得不太對了,直到今早學長靠着他肩膀他睡覺。”
說到精彩的地方,向涔陽激情拍手:“我真的覺得肖哥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嘶,但他這種信息素數值将近100%的Alpha,會喜歡Beta嗎?”汪君菘不由擔憂。
“那是人家的事人家的自由,咱們只需要——”兩手搭起來,做捧瓜狀猛嗑兩下。
汪君菘了然眯眼,贊許地點了點頭。
前邊,兩人還在慢慢踱步,聽見肖詢問他:“今晚,你和于舜學長聊了我什麽?”
餘光掃過他,莊飲硯哭笑不得:“你這耳朵怎麽這麽尖?說什麽都能給你聽見。”
“嗯哼,學長被我打斷的答案,我想自己先聽。”
青年目光灼灼,緊跟着身邊的人:“所以,學長覺得其實我——怎麽樣?”
“挺好的。”莊飲硯語氣暢快,幾乎沒有猶豫,“除掉不可抗力的易感期和依賴期,還有部分發病的時候,我覺得你挺好的。”
“真的嗎?”視線定定地鎖住他。
直到莊飲硯說:“真的。”
肖詢緊繃的眉梢瞬間融化,緊接着聽見他緩緩開口:“你是第一個說我好的人。”
“嗯?你家裏是打壓式教育啊?”叼着吸管,莊飲硯問他。
“不算,他們害怕我。”
時間仿佛被摁下暫停鍵,莊飲硯停下腳步,眨眼的動作都變得遲鈍無比。
當青年用無關痛癢的口吻說出這句話時,柔軟的心髒被反複折疊塞進酸苦的西柚汁裏那般難受。
張口發不出一絲聲音,就這麽呆滞地看着他。
“怎麽了?”後頭于舜迷惑的聲音傳來。
“沒事。”
胸膛浮動擠出悶笑,肖詢摸了他的後腦,繼續把人帶着向前。
一路上兩人都沒再開啓新的話題,直到他們共同把爛醉的左序送回宿舍,在即将回屋的時候,肖詢悄悄在他耳邊說。
“所以,拜托唯一覺得我好的學長,以後多疼疼我吧。”
青年富含磁性的語調落入耳內,不由令人心悸,直到洗漱完畢躺上床,腦海裏還萦繞着肖詢所說的話。
思緒非常混亂,他搞不明白,究竟是因為發情期內苯基乙胺指數的運轉,從而對Alpha産生移情;還是因為肖詢的那番話确确實實打在他心底最柔弱的那部分。
【他們都害怕我】
顱內反複倒帶青年說這句話時的眼神和表情,稀松平常的模樣,仿佛自己生來便是如此。
莊飲硯陷入深思:就連肖詢的家人,也會因為他生病而害怕他嗎?
他沒有家人了,他唯一的家人就是姑媽和姑爹,還有莊聞蕭,以及他已經分了手還分不幹淨的前男友周時逸。
他們從不會因為自己生病,而對自己存有偏見或有所偏頗,而是不斷在為他尋找方法,鼓勵他。
更別提剛才,肖詢臨進屋前的那句話,正巧拿捏住他,并成功令他有所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