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又發什麽瘋
你又發什麽瘋
兩人在桌下互動的場面,雖然躲得過在他身邊的左序和汪君菘,卻被從始至終都将注意力停留在他身上的宴楚橦盡收眼底。
從剛才點餐開始,遠遠就瞧見肖詢湊到莊飲硯的耳邊嘀咕什麽,親昵的舉動乍看沒什麽,畢竟左序偶爾也會和他這麽親密。
但作為時刻關注喜歡的人的宴楚橦來說,心中警鈴不斷回響。
“學弟也和飲硯一個專業嗎?”她主動出擊。
“我和左序學長一個專業。”口吻随意,目光緊跟着對面慢悠悠吃飯的人。
“那……也是體育部?”
“嗯。”
警示聲霎時間湮滅周遭喧嘩,咬住下唇,筷子夾着盤裏的筍絲食不下咽,強烈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肖詢對莊飲硯絕不是簡單的學弟對學長。
從去年起,追莊飲硯的人就很多,被拒絕的也很多,但她能穩定從容到現在都沒有着急和對方表态,除了沉得住氣,還有個優勢就是,她是Beta
她和莊飲硯一樣,都是Beta,所以絕對不會被Alpha和Omega輕易吸引。
經過長時期的觀察,她知道莊飲硯和自己都是極其驕傲而自制的人,更加确定他對尋常AO并不感興趣。
為了慢慢滲透莊飲硯的朋友圈,她做了許多努力,每走一步都在自己的計劃之內,她有信心讓莊飲硯從不排斥自己的接近,到最後習慣并接受自己。
但這個肖詢……
抓着筷子的手用力了幾分,她不由自主将盤子的筍絲戳成兩截。
兩個月的時間,就可以讓莊飲硯露出剛才那種怒嗔活泛神情,實在是很難不讓人警惕。
體育部晚上有會議,他們吃完就和宴楚橦還有左序分別,會議內容也就是叮囑各個幹事需要負責自己項目運動員的行程跟進,以免出現檢錄時人不在或睡過頭的情況。
散會回去的路上,趁着汪君菘離開去買奶茶的時候,肖詢湊上來:“明天發情期?”
“後天吧。”仔細想想,明天應該是最忙的時候,要是沒自己在估計于舜會暈頭轉向。
“來得及嗎?”
“來得及,只要在區間內,不太難受。”
“行,那我明晚标記你?”旁邊的人口吻輕松,就像在問他明晚要吃什麽菜。
“都行……吧。”想到什麽,莊飲硯猛地扭頭,“你後天不是比賽嗎,要是明晚就标記我,會不會有別的影響?”
見他認真為自己盤算的模樣,肖詢啞然失笑,覺得身邊的Omega可愛極了,舉起手蹭了兩下對方光禿禿的腺體。
“我說了,別老摸這!”一點就炸,莊飲硯捂着脖子,紅撲撲的臉蛋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學長,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Alpha标記Omega,只會讓Alpha更興奮,不會更虛弱,明白嗎?”
“提醒就提醒,別動手。”步伐加快,後頭仗着自己腿長三兩步就跟上。
親熱地貼着他,聲音像是山谷裏的風,散漫而輕快:“換句話說,只要在我上場之前,學長給我咬一下腺體,我一定會跑第一名,要試試嗎?”
毫不意外,被對方無情拒絕:“謝邀,不試。”
快步向前走,留下後頭無奈聳肩的肖詢。
清晨六點半,莊飲硯出門準備先去物資倉庫等人來搬,學院裏有個大鼓,每年運動會都會拿出來助威作勢,還有運動員的龍虎榜等等。
一到大廳就瞅見堆在正化妝和加緊排練的入場式和廣播體操比賽的隊員裏,左序他們一整個部門都和被罰站一樣,把紙墊在牆上或桌子上寫廣播稿。
莊飲硯駭然,走到左序身邊:“還沒寫完?”
“诶呦喂別提了,看了下各個班級交上來的,只夠抵數量不夠抵質量。”左序瘋狂撓頭,表情苦哈哈,雙手合十,“你一會也幫我寫一寫吧。”
嘴角不可抑制地上翹,莊飲硯調笑:“我是體育部的,幹不來這種文字類的事。”
“少來,一等獎學金去年你可是拿了。”不由分說把空的方格紙塞到他手裏,再把多餘的筆給他,“快寫。”
“行。”也就是開開玩笑,該幫還是幫。
中途等到自己部門的人,幫忙把東西搬到大本營,豔陽高照,各個部門的幹事都坐得整齊,意興盎然,想要欣賞一下各個學院的能夠拿得出手的舉牌門面。
無心流連已經在排隊的學院入場式,莊飲硯頂着太陽,左手遮擋光線,右手幫左序寫稿子。
頭頂落下一片陰霾,恰好将光線盡數藏起,他擡起頭發現是一把畫着線條小狗的白色花傘。
女生的皮膚像冬日降臨的雪花,光滑細嫩,晏楚橦嫣然一笑。
“這樣寫,就不會覺得刺眼了。”
“謝謝,要不然你還是自己遮吧,曬黑就不好了。”
婉言謝絕,緩緩把傘推回去。
“沒事,我舍友還有傘,我可以和他們一起,你先拿着吧。”
主動把傘遞到莊飲硯手裏,女生的手腕還留有早晨噴過未揮發完鮮甜的香水味。
晏楚橦笑吟吟地說:“我不急着要,等你用完再給我吧。”
對方在衆目睽睽下把傘借給自己,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拂她面子,打算先寫一會,等所有人都在忙的時候私下找個機會還給她。
正準備把最後一段寫完收工,放在兜裏的手機震動。
肖詢:到室內籃球場來
肖詢:好嗎?
室內籃球場?疑惑地停留在那幾個字,現在那地方應該沒人,肖詢難不成不舒服?
想到這個可能性,莊飲硯馬上丢下手頭的東西飛快跑出去,晏楚橦餘光瞧見他離去,連自己送的傘都沒帶。
正要跟上去,卻被同部門的副部長有緊急的事情拉住。
“肖詢?”打開籃球場緊閉的鐵門,他上氣不接下氣喊着對方的名字。
籃球架下,青年安靜地坐着等他,莊飲硯聞了聞裏頭,積灰的廢舊器材散發着鏽味和隐約的酸味,唯獨沒有對方的信息素。
安下心來,步步朝他走去:“怎麽了?突然找我過來。”
肖詢起立,牽過他的手把他往裏面的洗手間帶。
“這是……”
一言不發抓起他的手腕放到涼水下沖洗,表情平靜,就像一池投下石子也無法掀起浪花的死水。
起初對方的動作還很輕柔,但随着沖洗的時間流逝,肖詢逐漸用力,察覺到不對他想收回去,另一只手便更加用勁,拽緊自己的手腕。
“肖詢!你這是做什麽?”
怒意逐漸湧上來,實在不知道他又發哪門子瘋,一句話也不說就抓着自己在這洗手。
手背跟手腕被搓得發紅,莊飲硯吃痛:“肖詢,你弄疼我了!放手!”
“疼才會記得。”陰郁的聲音一字一頓,在洗手池回蕩,他順利抽回手的同時,終于瞧見了肖詢的正臉。
青年的下眼睑通紅,深邃的瞳孔布滿血絲,下颌繃緊宛如深藏在暗巷随時沖出的野獸。
再一次把他的手腕抓起,每說一個字都仿佛在撕咬獵物那般用力:“你知不知道,你的手腕到現在都有她劣質難聞的香水味,我讨厭我的Omega沾上別人的味道。”
眉心越擰越緊,莊飲硯努力控制呼吸,冷言:“那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易感期這樣強迫我,是違反合約的。”
“而且,”抽回自己的手,細細端詳上頭的紅印,“肖詢,從一開始我就和你說過,我不完全是你的Omega,別把你們Alpha那套帶到我身上。”
在對方保持緘默時,莊飲硯看了眼時間,思踱差不多入場式快走完了,該去提醒短跑運動員檢錄。
轉身就要往操場上走,肖詢就這麽跟在自己後頭,剛開始是還在氣頭上懶得管他,後來是忙得不可開交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運動場上的鼓聲和吶喊逐漸消退,趁大家都去吃午飯,他約了個地方把傘疊好還給晏楚橦。
“謝謝你的傘,本來早上就要還你,但是太忙了。”
“沒事的,大家都忙,你要是早上找我的話,我還不一定有空呢。”晏楚橦擺手,表示理解。
緊接着問:“吃飯了嗎?”
“還沒。”
“那要不要……”
“學長。”邀請到一半,遠處就有個身材高挑的青年,拿着打包餐盒朝他們走來。
玩味探究的目光掃過晏楚橦,緊接着拿起飯盒在兩人之間晃了晃。
肖詢:“你的飯,我都打包好了。”
“嗯,謝謝。”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從左序那裏拿過來的。
莊飲硯接過午飯,對晏楚橦開口:“你也快去吃飯吧,下午還有得忙呢。”
愣愣點頭,晏楚橦:“好。”
視線裏,青年單薄的背影從孤身一人,到有另一個身材纖長脊背寬闊的人跟着,甚至時不時會站在他的正背後,擋住自己的視線。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襲來,女生被口紅傾蓋的唇瓣幹燥起膜,被不安舔了兩下。
“學長,還在生氣嗎?別生氣了好不好?”從剛才跟着自己開始,肖詢就不停在耳邊念叨。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以後不在易感期我絕對不這樣了。”
“原諒我吧,手還疼嗎?”
肖詢在他兩只耳朵邊上亂竄,和師傅念經一樣,耳邊快要起繭子了,手頭的飯根本吃不下去。
放下筷子,莊飲硯:“肖詢,有件事我必須和你強調一下。”
“嗯,你說。”繞到他正前方坐着,眼神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