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強制進入發情期
強制進入發情期
醫務室的檢查評估不需要他和左序多嘴,只隔了一個下午就會由系統生成彙報到各個輔導員的郵箱裏。
莊飲硯恰好沒課,被抓去輔導員辦公室幫忙給醫學院今年的新生班級做軍訓方陣的分班名冊,軍訓必然是要将O和其他兩個性別分開。
辦公室內來來往往全是腳步聲,還有各個輔導員邊敲鍵盤邊聊天的嬉鬧,專心致志核對每一個名冊是否有遺漏或重複時。
他聽見趙導對着門口說:“喲,肖詢來啦。”
聽到名字,附在鼠标上的食指停止點擊,動作只停了幾秒又從容繼續,只是脖頸和側臉承受了對方投來異常火熱的視線,心裏不能自如。
他聽見身後趙導用溫柔的聲線問道:“怎麽樣?聽說你前兩天不舒服。”
“嗯,挺好的。”肖詢緩了一下,又特意強調,“多虧了莊學長。”
背對他們的人完全不記得名單核到誰了,耳尖微動恨恨咬牙。
“哈哈哈确實。”聽見他誇贊自己的得意助手,趙導開懷大笑,“小莊和小左都是靠譜又熱心腸的,要是有什麽不了解的事情多找找他們。”
說到這裏,不好的預感從心中油然而生,只聽肖詢回答。
“好的趙導,既然您這麽說,我相信莊學長一定會很熱心幫助我融入環境的。”
後腦連着脖頸持續發麻,被四只眼睛齊刷刷盯着,莊飲硯只好硬着頭皮,模棱兩可:“嗯。”
“對了,昨天的新生體測,”趙導話鋒一轉,拉到正題,“醫生那邊說你的數值偏高啊?最近有什麽情緒波動的事情嗎?”
何止是偏高,簡直是高到離譜。
若有若無瞟過正在對電腦屏幕名單的人,肖詢:“沒什麽,就是前兩天不小心應激,這兩天在逐步恢複了。”
“好好好,那等軍訓前你再來測一次吧。”
“好。”
趙導:“其他倒是沒什麽問題,如果你有什麽難處盡管和我說,或者和你兩位助導說都是一樣的。”
“好的,謝謝老師,謝謝莊學長。”
“沒事了,你回去吧。”
語氣雖然沒有起伏,但莊飲硯愣是聽出了其中的着重號,這個肖詢實在是性情無常,奇奇怪怪的。
軍訓開始前,肖詢又去接受了一遍檢測,數值結果顯示153%,的确是降到中風險的範圍內。
當他從左序那裏得知後不免驚奇,短時間內就可以自如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數值?靠吃藥嗎?
什麽藥這麽神奇?
如果真有,他還挺想問他藥的來處,看看有沒有能治好自己的藥。
軍訓當天,他們要組織新生到操場,再把分班名冊交給各個方陣的教官,頂着焦心的灼日,莊飲硯忙得暈頭轉向,抽空吃了口別班助導送的西瓜。
等分班結束正式落定後,莊飲硯這才閑下來坐在搭建的臨時帳篷內休憩,長時間曝光的視線瞬間切換成蔭蔽的角落,眼睛花白适應不上來。
他閉眼搖晃幾下腦袋,白霧逐漸從眼前散去,物體由模糊變清晰。
“老莊,十一點了,要不然咱們先去吃飯?不然一會一堆吉利服要席卷食堂了。”
“嗯,可以。”
感覺到面前坐着的人語氣不對,左序仔細一看,這人嘴唇發白,不停揉捏太陽穴。
急忙關心道:“卧槽,你沒事吧?”
“沒事,可能是有點中暑,頭疼。”
“等着,哥去給你要瓶藿香正氣水。”
左序速度飛快,給他找了兩瓶,莊飲硯喝下休息幾分鐘并不見好轉,左序坐在一旁給他扇風。
嘴裏念念有詞:“我說你啊,平時食量就那麽丁點還不如我家貓吃得多,多吃點才有強壯的體魄。”
越念叨莊飲硯頭越疼,恨不得讓他把嘴閉上,揉太陽穴時将近期經歷的事情走馬般過了一遍,突然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莊飲硯睜眼拿出手機,果然……超過日期了!心道糟糕!他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忙忘了!
随手拿起包包,左序看他急匆匆的樣子,感到莫名其妙:“去哪?怎麽了?”
“我肚子疼,你在這等我一會,一會就好。”生怕左序跟上來,莊飲硯穩住他一溜煙跑進離這裏最近的廁所。
從包裏取出三管藥劑和針筒,排空裏頭的空氣對着血管紮下去,冰冷的液體随着推進的動作注入體內。
腦袋上的疼痛感被随之而來的痛感取代,和肌肉酸痛不同,這是強制發情的藥劑在他體內逼迫催生苯基乙胺運行帶來的副作用。
全身的骨頭都像被螞蟻結對啃咬,莊飲硯止不住發抖,咬牙堅持把最後一管打進體內。
莊飲硯痛到耳鳴抵在門板額角抽搐,連玻璃管滾落的聲音都聽不清,試圖用呼吸法緩解疼痛令身體松弛。
“哼……”冷汗成塊冒出,時不時被痛到輕哼。
忍受了大約五分鐘,疼痛逐漸褪去,随手抹去汗水,把東西收拾好去洗手臺沖臉。
劫後餘生的感觸如夢似幻,莊飲硯直到現在腦子還霧蒙蒙的,抽紙将臉頰擦拭幹淨,收拾好東西準備從門口出去。
迎面撞上一個人,剛經歷過病痛的人反應遲緩,來不及躲閃,被撞得趔趄後退,來人及時扯住他的手腕。
“學長?”
看清對方的容貌後,肖詢臉上的驚訝溢出。
從莊飲硯的面色看,他就像是被放幹血後青白的屍體,兩片唇瓣別說血色,幾乎幹到到結膜,衣領被打濕混身狼狽。
“啊……肖詢啊。”無心再周旋,他慢慢側過身子讓他過去。
仰頭時,遺留的水珠順着頰畔垂落,再沿着尖瘦的下颌一路逃到喉結,随着喉結的吞咽繼續流動,在對方透明色的脖頸間,肖詢看見了他隐約藏在下方的青色血管。
心髒像是被枯樹藤條堵塞的一潭死水,在看見那滴活躍的水珠後,在身體的每一寸細胞都開着紅色的花。
脆弱又生生不息的Beta……
原本貼合軍訓服褲縫的手掌不自覺動起來,伸向他。
“好好軍訓,我先走了。”
看見他近乎狂熱的神情,莊飲硯适時打斷,他已經顧不得肖詢發沒發病,他必須要回去躺會,不然他真的要暈在校園不知名的角落。
目送對方走遠後,肖詢暗自喃喃:“再見。”
接着往裏走,嗅覺敏度高的Alpha眉心緊擰,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清新的甜味,這股味道他聞過,是莊飲硯衣服上獨特的香水味。
只是這股味道不同平常清淡,今天對方噴得重了,而且……
Alpha越聞眼眶越紅,指節收緊極力控制體內躁動的因子,易感期還沒到,怎麽這麽快就失控了。
意識到空氣裏的味道會讓自己越來越難受,肖詢随手拿出阻隔劑對着氣味發散的根源地狂噴,心裏又對這個愛噴香水的Beta多了些不耐。
眼角飛快閃過地面角落被丢棄的透明玻璃瓶,肖詢心生好奇,又想到莊飲硯剛才獨自在這裏的畫面,不由自主邁開步伐将其撿起來。
僅有拇指長的玻璃瓶已經被掏空,什麽都不剩下,又對着聞了聞,什麽味都沒有。
其貌不揚的模樣的确很難令人注意,肖詢不經意瞄到底部,下面寫着——苯(試)4892
看起來是藥,肖詢若有所思,把這管空瓶收好。
左序等到莊飲硯回來,看對方臉色煞白,考慮到這人身體狀況不好,就不硬性要求陪着自己吃飯,攙扶他回到宿舍躺着。
“一會,如果有事情,記得叫我。”莊飲硯嗫嚅道。
“好好好。”
僅限口頭答應,左序心想都這樣了,惦記啥都不如先把身體養好,就沒見過哪個Beta像他這樣身嬌體弱易推……啊呸,易生病的。
和普通的Omega一樣,借住針劑強制進入發情期的莊飲硯也要忍受發情熱,只不過正常的Omega發情期大約在7天左右。
而像莊飲硯這種依靠針劑催生苯基乙胺的,一般3天、最多4天就能結束,而且最難忍耐的是第一天,越靠後期疼痛感越弱。
普通售賣的抑制劑對他根本不起效果,他先前試過,只能靠自己忍着。
別人聞不到他的信息素,都只當他是發燒,莊飲硯包着被子兀自在床上發抖,為了不影響他人,拼命咬着食指關節。
因為天生苯基乙胺的缺乏,他的腺體埋在皮肉下,肉眼根本看不見,也用不到阻隔貼。
最開始他還存有幾分顧慮,有噴阻隔劑的習慣,在讀書時确認班上的人都跟自己一樣聞不到,他才真正放心。
斷斷續續的睡眠質量令他分辨不清何時是真的,何時是夢境,意識混沌之時,他仿佛看見左序來過,張嘴說了什麽他根本聽不清。
就這麽渾渾噩噩躺了兩天,莊飲硯好不容易能擺脫熱潮,腦袋稍許清晰了些,打開手機是一堆的小紅點。
有的是趙導得知他發燒的慰問,還有一些是部分新生瞧他兩天都沒去班級,又從左序那得知自己生病發來的關切,莊飲硯一一回複。
床板被慢慢敲擊,舍友于舜問他:“飲硯,要不要下來吃飯?”
前兩天對方胃口極差,只喝了幾口粥,于舜實在擔憂。
“嗯好,我現在下來。”
“下心點。”
看他唇周起皮幹涸,沒有氣色,于舜伸手要去扶他:“今天給你點了一份南瓜小米粥,又怕沒營養買了肉餅,你多少吃點。”
“謝謝。”簡單洗漱過後,莊飲硯慢條斯理将粥喂入口中。
“今天,好點沒?”
“睡了兩天,好多了。”
“那就好。”
奇怪地看着自己群裏的消息,除了慰問基本沒有正事,難不成……
莊飲硯問:“左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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