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晚安吻
第32章 晚安吻
從小到大被很多人追過的虞瀾, 頭一回遇到這樣的追求者。
一般人在追求心上人時,總會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出來, 并噓寒問暖、雪中送炭。
哪有人會像薄靜時這樣, 一會兒聽話一會兒不聽話,還時常在耳邊說亂七八糟的下流話。
這分明是流氓!
虞瀾納悶地瞄了薄靜時一眼,薄靜時這張冷臉真的白生了, 當他用這張冷面說這些話語時,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他越想越離譜, 半側過頭擰着臉道:“不準再說了, 再說我就要不開心了。”
薄靜時馬上噤聲不語, 只是将摟着虞瀾的胳膊收緊了幾分, 低頭蹭了蹭虞瀾軟乎乎的面頰說:“聽瀾瀾的。”
現在的虞瀾沒工夫和薄靜時置氣, 他習慣早睡,淩晨在外頭瞎逛, 洗完澡還被按着親,他哪來那麽多體力?
他悶悶地把腦袋搭在薄靜時的肩頭, 睡眼惺忪着:“我好困, 想睡覺。”
薄靜時馬上将虞瀾打橫抱起, 一路走向卧室,掀開被子後,小心翼翼将虞瀾放了進去, 又仔細地幫他掖好被子。
虞瀾乖乖躺在被窩裏,雪白的被褥将他纖韌白淨的身軀包裹完全,他只露出一張粉粉白白的精致臉蛋, 纖白手指捏着被沿, 迷惑地看着床邊的男人。
“學長不睡嗎?”
“我還沒洗澡, 瀾瀾先睡。”
薄靜時摸了摸他的頭, 哄道,“等我洗完澡,我再去幫你洗衣服,貼身衣物最好當夜洗,一直放在那裏我也不放心。我會盡量把聲音放小一些,不吵到你睡覺。”
虞瀾眉尖蹙起,說了句“好吧”,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Advertisement
薄靜時剛要哄哄他,他便朝薄靜時勾了勾手指,幾乎是不假思索,薄靜時低下了頭。
在薄靜時俯身靠近的瞬間,虞瀾也擡起點下巴,用唇在薄靜時的面頰貼了貼,吧唧了一口。
他很快鑽回被窩,還翻了個身,只露出一小截圓潤的肩膀與毛茸茸的後腦,聲音軟綿綿的。
“這是晚安吻。”
薄靜時坐在床沿許久,直到虞瀾的呼吸聲變得均勻而富有規律,他才緩緩起身。
虞瀾的睡眠質量很好,一般情況下只要沾到床就能馬上睡着,這樣的睡眠能力在當代十分稀缺。
确定虞瀾睡熟後,他才去浴室洗澡,順便勾起混着膠狀物的純白薄布料,以及虞瀾的棉襪。
薄靜時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樣,他對虞瀾的物品總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執念,他希望虞瀾的任何東西都能留下自己的痕跡,像猛獸在自己的領地打上标記。
只有這樣,他才會心安一點。
把洗完的內褲和襪子挂好,薄靜時取起虞瀾的衛衣與短褲,勾出水洗标看了眼洗滌标志,可以機洗也可以手洗。
反正洗一件是洗,再洗兩件也是洗,他幹脆把虞瀾的衛衣和短褲一起洗了,用手洗的方式。
忙活完這一切已經是半個小時後,薄靜時洗手的時候發現手有些幹,修長的手指也被泡得有些發白。
薄靜時皺了皺眉。
虞瀾洗衣服的時候也會這樣嗎?
薄靜時想起他的手,并不是骨感很足的類型,摸起來柔軟纖長,手感很好,肌膚盈潤似玉,像精致完美的藝術品。
不該讓他做家務。
薄靜時暗想。
雖然這個想法很早之前就有過,現在變得更加堅定。
找鐘點工和保姆也不是不行,但虞瀾的東西,他不放心別人經手。
以後的家務都讓他來做吧。
反正他做得很快,也很順手。
薄靜時蹑手蹑腳掀開被子一角上了床,在他剛躺下的瞬間,一旁熟睡的虞瀾跟磁鐵似的,馬上翻身準确無誤滾進他的懷抱。
“你洗完啦?”虞瀾迷迷糊糊道,“抱抱。”
“嗯,洗完了。”薄靜時摟着他的肩膀,低頭望着精致小巧的發漩,聲音放得很輕,“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得到回複。
只有均勻又綿長的呼吸聲。
懷中的身軀柔軟無比,比起不久前瘋狂滋長的破壞欲,目前的保護欲占上風。
薄靜時動作很輕地将一旁燈光熄滅,只留下一盞床頭燈,這是為了讓他方便看清虞瀾的睡顏。
他像個變态一樣,大半夜不睡覺,目不轉睛盯着虞瀾睡覺。
睡着的虞瀾也很乖巧,肩膀放松,微低着頭,側顏被枕頭擠出一團柔軟雪白的軟肉,像Q彈綿軟的糯米糕,讓薄靜時很想低頭咬一口。
手指撫過眉眼,薄靜時此刻像重拾稚子之心,描摹手下的卷翹黑睫,滑過精致的鼻梁,按在飽滿微張的唇肉。
興許是被他捏得不舒服,熟睡中的虞瀾跟小貓兒似的發出低低哼唧,眉尖也跟着蹙起。
薄靜時看得癡迷,正要低頭偷親虞瀾,床頭櫃的手機突然開始振動。
他以極快的速度抄過手機,想要點拒絕卻誤點接通,耳邊是華疊的咆哮:“我操,你看今天的新聞沒?你姐真的牛逼,牛逼死了,太他媽牛逼了——”
懷中緩緩仰起一張委屈小臉:“你吵到我睡覺了……”
“……明天說,挂了。”薄靜時毫不留情挂斷電話,又把手機調成靜音。
放好手機後抱着虞瀾,又揉揉他的腦袋,低聲地哄,“對不起,吵到瀾瀾睡覺了。現在沒聲音了,我們一起睡覺好不好?”
懷中的虞瀾乖乖點頭,雙臂抱緊薄靜時的腰,又嫌二人距離不夠近,往薄靜時的懷裏挪了挪。
二人幾乎完全黏在一起,毫無阻礙的肌膚相觸讓虞瀾極其有安全感,他胡亂親了親薄靜時的喉結,無意識把臉蛋紮進薄靜時的胸口,迷迷糊糊地說。
“學長晚安。”
*
虞瀾這一覺睡到了下午。
大概十一點左右的時候,他聽見薄靜時洗漱的聲音,之後薄靜時似乎還打了個電話,提到了“京州”“合同”之類的關鍵詞。
但他的意識昏昏沉沉,熬夜讓他無法保持清醒,于是他又倒了回去。
半夢半醒間,虞瀾的意識與肉../體仿佛分割成為兩個世界。
一方面他能夠感知到薄靜時在做什麽,客廳裏偶爾有微弱的鍵盤聲傳來,以及寫字的簌簌聲、拆開塑料包裝的聲響。
另一方面他又很困,身體沉重得不像話,眼皮根本無法擡起睜開。
虞瀾又睡了過去。
下午兩點半,薄靜時結束完全部的工作。
清晨的時候他喊虞瀾起床,但虞瀾哼哼唧唧捂住耳朵,像小倉鼠一樣往被窩裏鑽,那模樣實在可愛,他沒舍得繼續喊。
但虞瀾已經睡了十二個小時。
薄靜時先去洗了個手,擦幹淨後才回到床上,他慢慢掀開被子。
虞瀾的耳尖被悶得粉紅,臉蛋也睡出了乖巧的粉。
薄靜時凝視片刻,慢慢吻着虞瀾的耳尖,舔過他的耳廓,在他顫抖時,慢慢用牙關咬扯着精致小巧的耳垂。
“不要吵……”虞瀾擰巴着小臉,雙目仍然緊阖着,雙手卻努力去推開對方,困意仍存軟聲道,“我要睡覺!”
薄靜時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往下吻。
卧室窗簾沒有拉上,金燦燦的日光照亮室內格局的同時,也将虞瀾白淨的身軀完全勾勒清晰。
奶白色的無瑕肌膚被鍍上一層潤光,五官精致睡容恬靜,膝蓋毫無防備大敞,腳趾甲蓋圓潤飽滿,似經過精心洗滌篩選過後的貝殼。
薄靜時慢慢吻過虞瀾的下巴尖、喉結、鎖骨……所到之處,都會留下輕微的水漬。
白的很白,粉的很粉。很快,白的變粉,粉的變紅。
在虞瀾神志不清的情況下,他像被某種可怕事物吓着的應激的小貓,纖長四肢亂彈,鼻音亂叫。
再次睜開眼,他稀裏糊塗地擡起脖子,目光越過自己的胸口,與薄靜時擡起的目光恰好對上。
随後,薄靜時同他對視,繼續先前沒有完成的工作。
剛剛睡醒的虞瀾哪裏是薄靜時的對手?
他逃不開、掙脫不開,只能像被束住四肢的小獵物一樣,任猛獸大快朵頤。
他聽到薄靜時的喉間滾動聲,是那麽響亮,委屈的熱淚盈滿眼眶,他一腳踩在薄靜時的肩頭,帶着哭腔軟軟地罵。
“……壞蛋。”
*
“昨晚做夢夢到你,可惜沒做到底就醒了。”
薄靜時在床上抱着虞瀾,給虞瀾一口口喂着早飯,耐心細致的态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照顧小寶寶。
幫虞瀾擦嘴巴時,薄靜時看着那張飽滿的唇,突然想到那個旖旎的夢。
虞瀾的睫毛顫了顫,薄靜時忍不住去摸他的睫毛,他仰頭輕輕瞪了薄靜時一眼,剛睡醒的聲音帶着點氣音:“別摸我。”
“不摸,那親一下。”說着,薄靜時低頭親了親虞瀾的額。
現在的虞瀾渾身沒力氣,面頰緋紅透着媚态,他輕哼一聲,決定不跟薄靜時計較。
下巴擡了擡,點了點床頭櫃的手機,薄靜時幫他取了過來。
虞瀾的消息很多,大部分都是家族群的消息,他從來不屏蔽家族群,群裏也很熱鬧。
他大致看了看,沒什麽要緊的消息,便退了出去。
手指突然頓住,他的眉眼明顯歡悅起來,細白手指在屏幕上戳來戳去,聊得很起勁。
雖然虞瀾還被薄靜時摟着,但目前虞瀾的注意力全部被別人吸引走,他拈酸吃醋,嫉妒和虞瀾聊天的那個人。
但他又不敢和虞瀾說,怕虞瀾覺得他小心眼,怎麽這都要不開心。
虞瀾眉眼彎彎,小虎牙也跟着露出來,不知道看到什麽消息,高興得肩膀都在輕輕地晃。
足尖一蜷一蜷的,繼而慢慢碾了碾薄靜時的小腿。
“我要喝水!”
薄靜時取來床頭的水杯,喂他喝水。他低頭小口小口喝着,飽滿唇肉變得水淋淋。
雖在喝水,但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機屏幕瞧,手指戳戳戳,就沒有停歇過。
薄靜時下颚線繃緊,眉宇間滿是不虞。
是在和誰聊天?這麽開心?喝水的時候都要盯着屏幕看嗎?
就這麽喜歡和對方聊天嗎?
連這一會兒的功夫都不能停嗎?
是哪個野男人?
之前聚會上的鶴延哥哥?還是那個明顯喜歡虞瀾的臭小子徐家繼承人?
社交平臺上的虞瀾和現實一樣可愛嗎?
是的,一樣可愛。
不僅會發各種自制的手繪表情包,還喜歡用感嘆號、語氣詞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他們在聊什麽?對方會是情敵嗎?虞瀾會喜歡對方嗎?
虞瀾也會甜甜地喊對方哥哥,再發個可愛的表情包撒嬌嗎?
薄靜時眸色轉深。
虞瀾也就喊過他一次哥哥。
薄靜時不想去想這些事,也不想去比較,這會讓他看起來很像個妒夫。
理智讓他停下情緒消耗,現實卻讓他想得更加起勁。
真的會喊對方哥哥嗎?或者是更加親密的稱呼?
對方的家世、外貌、能力……難道都比他出挑嗎?
他知道虞瀾不喜歡他這種偏冷的長相,也不喜歡過分強勢霸道的人,關于外貌他無法改變,脾氣的話他很努力在改。
要整個容嗎?打幾針玻尿酸會不會讓自己看起來稍微溫柔一點?
什麽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冒出來了,懷中摟着柔軟的身軀,卻始終沒有實在的安全感,薄靜時被折磨得要瘋了。
這時,控制薄靜時情緒的虞瀾倏然放下手機,仰起一張燦爛的臉蛋。
薄靜時馬上将陰郁嫉妒的表情掩蓋,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溫柔順從一些。
“學長,我媽媽給我發紅包啦,等會我請你去玩!”
虞瀾笑得可開心了,明亮的雙目是任何璀璨寶石都無法比拟的。
他說完又把手機屏幕亮給薄靜時看,哼了一聲:“我撒了好久的嬌呢。”
他像是一只得意的小貓,正在炫耀自己捕獵回來的成果。
薄靜時本來不想看的,但眼睛還是誠實地落了下去,原來虞瀾剛剛一直在打字、一直在發表情包,都是在和媽媽撒嬌。
“原來是阿姨。”
“對呀對呀,你以為是誰?”
以為是野男人。
但這種話自然不能和虞瀾說,否則會顯得他肚量很小,也很多疑。
沒人會喜歡和疑神疑鬼的人談戀愛,更不會有人喜歡過強的掌控欲。
但幸好,沒有野男人。
積壓在心頭的大石猛地碎了,煙消雲散,連塵土都沒留下。
薄靜時摟緊虞瀾,唇角不由自主挑起,帶着明顯的慶幸與歡愉。他低頭親了親虞瀾的嘴巴:“我怎麽成軟飯男了?”
“什麽軟飯男?”
“花老婆的錢,不是軟飯男是什麽。”
虞瀾仰頭“唔”了一聲,軟綿綿的手臂又纏了上來,白生生的臉蛋揉着男人肌肉分明的胸口,用氣音撒嬌說:“那去不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