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公主
第8章 小公主
在一旁的華疊看呆了。
薄靜時外表雖冷酷依舊,但腳下的步伐急切又快速,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歡喜。
再看薄靜時眼前的小男生,五官精致,四肢纖長白嫩,小虎牙着實可愛,眉梢溢着生動靈韻,笑起來眼眸晶亮明淨。
gay圈天菜的外號不是白叫的。
華疊手中繞着鑰匙串抱臂觀望,薄靜時完全忘了自己兄弟還在一邊,低頭和對方說了什麽。
他們朝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目前公交車站沒什麽人,虞瀾和薄靜時坐在等候椅上,夏日白天長,傍晚的風悶悶熱熱,沉甸甸的裹挾熱流。
薄薄的雲擋不住熾熱溫度,虞瀾手裏拿着一個奶白色的小風扇對着臉吹,吹了沒多久,他半側過身,把小風扇舉到旁邊的人面前:“學長也吹。”
薄靜時先愣了愣,他們手臂挨着手臂,虞瀾身上跟小火爐似的暖烘烘,但皮膚細膩柔軟如緞,手臂挨在一起時不會讨厭,反而很舒服。
他比虞瀾高,哪怕坐下來也有高度差,他低頭把臉湊過去感受涼風。
小風扇裏加了水,吹過來的風異常涼爽。
沒過多久,薄靜時伸手握住虞瀾的手腕,輕輕把風扇推回去:“輪到瀾瀾吹了。”
虞瀾卡殼般迷茫在那裏:“學長,你喊我什麽?”
薄靜時平靜地看着他:“他們都能這麽喊,我不能?”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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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能。”
薄靜時又問,“瀾瀾和今天那個人的關系很好?他要喝你喝過的奶茶。”
“還好吧,他是我的班長。”虞瀾又擰着眉,“我才不要給他喝,我覺得好惡心。”
“就像接吻一樣,我覺得接吻也好惡心。我無法想象要多喜歡一個人,才會願意吃掉對方的口水,交換唾液,唇齒相黏……”
“——別說了。”
虞瀾快速擡起眼睫,一臉找到同類的欣喜:“你也覺得無法忍受吧,學長!”
薄靜時有潔癖,一定能體會到他的感覺。
有時虞瀾會看見食堂情侶共用碗筷,又或是吃對方吃過的東西,他尊重的同時又悄悄地想,他肯定不會這樣子。
他才不要吃別人吃過的東西,也不要讓別人吃自己吃過的東西。
薄靜時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盯着虞瀾張張合合的小嘴巴沉吟。
他的嘴巴極其小巧,唇形卻很漂亮,嘴角自帶彎起,唇珠精致,唇肉飽滿而皮薄,像盛開正豔的花瓣。
看起來很适合接吻。
薄靜時暗暗警告自己,不能繼續往下想了。為了不露出錯處,他低頭看了眼手機,軟件顯示公交車即将到站。
薄靜時牽住虞瀾的手腕站起身:“走了瀾瀾。”
“來啦來啦!”虞瀾跟着站起,語調上揚道。
虞瀾還是覺得不對勁。
甜甜平時這麽喊他,甚至甜甜還會喊他很多奇奇怪怪的稱呼,他都覺得很正常。
疊詞稱呼從薄靜時口中說出,便多了幾分奇奇怪怪的意味。
太親近了。
但他們現在也的确是室友,薄靜時給他買甜品、幫他剝板栗,勉勉強強也能算是朋友。從這個角度來想,這麽喊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在他小臉肅然深思時,薄靜時不知不覺靠近,等他發現時他們已經挨得很近。
比起薄靜時的主動,虞瀾異常嫌棄,白生生的小手撐在薄靜時胸口,嘟囔着熱。
這時薄靜時就會拿起小風扇幫他吹,粉白小臉就會乖乖擡過來,發絲浮起,雙目因受風微眯起。
看起來很乖。
*
虞瀾和薄靜時到時,別墅內已圍滿一大票人。
夜幕緩緩沉降,別墅建在半山腰,在這裏可以俯瞰城市夜景,漫天繁星下花園流光溢彩,各色華麗的裝飾燈帶與擺件照耀下,男生穿着潮牌球鞋,女生化着妝精致妝容,乍一看像是某種小型酒會。
虞瀾剛進場便收獲不少注視。
他穿着奶白色的基礎款短袖,一雙腿細白勻稱,小臉被蒸出一點粉色,明亮的眼睛東張西望,比懸挂在天邊的皎月還要奪目。
“他是誰啊?是網紅嗎?”
“我肯定在網上刷到過,好漂亮,像洋娃娃一樣……是混血嗎?”
李嘉楠都要嫉妒死了,一身休閑的虞瀾,竟輕易将盛裝打扮的他比了下去。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虞瀾确實生得很好看……
他正郁悶着喝酒,身邊經過一個穿着深藍西裝的男人,氣質沉穩內斂,模樣英俊。
李嘉楠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一時間沒想起來。
“??他不是經常出現在財經日報上的江鶴延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江鶴延,經常出現在財經雜志以及電視屏幕上,怎麽想都不可能出現在某高校大學生的聚會中。
他們想拿手機偷拍,馬上有一群人出來制止,這讓他們更加堅定,這人就是江鶴延。
像平靜的湖水被巨大的石子破開,在衆人心中掀起狂風巨浪。
但更讓他們驚訝的事出現了。
在外形象一直成熟穩重、不茍言笑的江鶴延,倏然露出一個溫柔和煦的笑,像看到什麽極其美好的事物那般,腳步都放輕了些。
他在朝虞瀾靠近。
他們不免怔忪:“虞瀾認識江鶴延嗎?”
“江鶴延也是虞瀾的追求者嗎?虞瀾怎麽有機會接觸到這個階層的人……”
“我一直有聽說虞瀾家很有錢,但具體多有錢不知道。不過能接觸到江鶴延,我估計家裏也是超級大富豪。”
“那他也太低調了吧!”
“他确實很低調。之前我一直以為他是普通富二代,但有一次意外看見他家裏人來接。接他的人一只表比這棟別墅還貴……你想想現在A市的房價,懂了吧。”
李嘉楠目光緊鎖前方的身影,妒火燒得都要暈厥。
江鶴延小心翼翼接近背對他的人,在他準備吓一吓對方時,一道冰冷且富有攻擊性的目光投了過來。
薄靜時迅速扯過虞瀾的手腕,把他穩穩護在懷裏。
眸光漆黑深沉,帶着不加掩飾的敵意。
虞瀾猝不及防被扯進懷中,還沒回過神呢,他稍微轉過點身,小臉呆了呆,旋即歡喜道:“鶴延哥哥!”
面對除虞瀾之外的人,江鶴延自然沒什麽好臉色。他平靜地看了一眼環在虞瀾後肩的手臂,有些厭煩,但他又不想掃興。
看向虞瀾的目光變得無比柔和,江鶴延伸出雙臂,扯出一抹燦爛的笑:“surprise!”
虞瀾急忙掙出薄靜時的懷抱,小跑到江鶴延跟前,他比江鶴延要矮半個頭,故而需要仰起頭。他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你怎麽來啦?”
“我聽小6說你在這裏,我正好有個客戶在附近,就想着過來看看你。你這樣說話我可就要傷心了,難道你不想看見我?”
“怎麽會,我很想你的!”
虞瀾和江鶴延很久沒見了,他們基本都在家族群聊天,江鶴延太忙了,社交軟件都很少看,根本沒有時間私下聚。
甜甜的撒嬌語氣,果不其然讓江鶴延露出一個滿足的笑,他想揉揉虞瀾的腦袋,但虞瀾用雙手捂住頭頂,不讓他摸。
“果然長大了,碰都不讓碰了。”江鶴延故意如此說道。
本該是有些陰陽怪氣的語調,卻因過于寵溺的神色無比和緩,就像是……在調情。
當然,這只是薄靜時個人認為。
自從這個男人出現,虞瀾便沒有看他一眼,跟白天柯逸森出現時有所類似,但大為不同。
柯逸森在時,虞瀾明顯不想搭理柯逸森,一臉興致缺缺。可現在虞瀾滿臉歡喜,語氣甜膩柔軟,明亮的眼睛一閃一閃,像能冒出甜蜜。
薄靜時舔了舔犬齒,心口像被虞瀾的笑刺開一道口子,溢出莫名其妙的焦躁。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異常猛烈且無法控制。
“這位是?”江鶴延終于舍得将時間分給這個陌生人。
虞瀾說:“這是我的室友。”
“室友啊。”江鶴延顯然對這個人不感興趣。他看向虞瀾,面上又帶上不自知的笑,“我有個客戶的兒子想要認識你,要不要去見見他?他是今年大一新生,目前在基礎部,也想選你這個專業。但他又不太懂,所以想來問問你。”
虞瀾急了:“怎麽想不開要選我這個專業?”他又扭頭對薄靜時說,“學長,我先和鶴延哥哥去一趟,等會來找你玩。”
酸澀又強烈的情緒在心口咕嚕咕嚕冒着泡兒,薄靜時垂下眼簾,“嗯”了一聲。
實際上虞瀾在沒等到他回複前便已和江鶴延離開,虞瀾并不是在同他商量,而是告知他。
江鶴延将虞瀾帶到星星串邊上,明亮的燈讓他看起來愈發耀眼奪目,身處角落、沒有刻意博取眼球的他,卻讓人無法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一個長相白淨、五官端正的少年慢慢靠近,他滿臉寫滿緊張,耳垂紅得幾乎能滴血,和虞瀾說話的聲音也很小:“學長,我、我是徐惟青,目前在大一基礎部……”
虞瀾很認真地告訴他:“千萬不要來環境藝術專業,你的頭會禿的,你看,我頭發都少了很多。”
說完,虞瀾低下腦袋彎下腰,給徐惟青看自己的發漩。
纖白柔軟的手指慢慢撥了撥黑發,發絲從指縫軟軟滑下,如綢緞般順滑。
後頸那一塊皮肉細嫩白皙,闖進徐惟青眼底時,他整個人僵在原地,因過分緊張又開始結巴了。
不遠處的薄靜時手指握作拳狀,胸口的酸澀之意愈發明顯,難以言喻的煩悶令他渾身都處在一個不适的狀态,看什麽都不爽,做什麽都不想。
他一直知道虞瀾喜歡交朋友,性格歡快,也很可愛,像一顆明亮熱烈的小太陽。
薄靜時在享受虞瀾帶來的溫暖照耀時卻忘了,這樣的待遇不僅他一人可以擁有。
鶴延哥哥。
室友。
從稱呼就可以看出虞瀾根本沒把他當一回事,或許真的只是把他當室友,連朋友都算不上。
華疊之前還擔心他被釣,事實卻更加殘酷。
他連備胎都不是。
“徐惟青?江鶴延?他們怎麽會在這兒。”華疊訝異完,又笑着說,“果然大家都喜歡和美人在一起玩。”
徐惟青是X·1科技公司的唯一繼承人,江鶴延的身份更不用多說,兩個只會出現在上流社會酒宴的名流,在這裏現身後,居然會同一個大學生待在一塊。
還是以這樣的低姿态。
江鶴延卸下在公衆前的內斂之态,仿佛鄰家哥哥那般溫柔和煦。徐惟青是今年的新生代表,在虞瀾面前竟像一個情窦初開的傻小子。
明秋晚一手托着手肘,另一手舉着酒杯。她慢悠悠喝了一口:“虞瀾可不是普通的美人。”
“能不普通到哪裏去。”華疊并未放在心上。
虞瀾是富二代又怎麽樣,他們在場的人誰不是個富二代?
“他是A市首富虞悅女士的獨生子。”明秋晚平靜道。
華疊恰好在喝酒,聞聲猛地咳嗽,辛辣酒水滾過喉嚨帶來極其難受的後勁。
他扶牆咳了半天,臉漲得像猴子屁股,盡管如此狼狽,他還是要忍着喉嚨不适,從齒關蹦出驚訝上揚的言語。
“他?怎麽可能,沒有一點風聲……”
“我也是意外知道這件事的。他家很低調,但對他的寵愛從不減少。虞家每年在這方面花費的金額不是你能夠想象的,他們把這位金貴小少爺藏得嚴嚴實實的,生怕外界對他産生一點的傷害。”
明秋晚總結,“當然,也沒有狗仔會報道他,這意味着和整個上流圈作對。”
華疊震撼不已:“我知道他家條件不會差,但沒想到會這麽誇張。我還聽說他很海王,喜歡釣男人……”
“那是多久以前的消息?半年前?四五個月前?”明秋晚淡淡打斷,“你的信息該更新了,老蝴蝶。”
“那純屬謠言。虞瀾的前室友陳啓河自以為自己是直男,卻喜歡上了虞瀾,他認為是虞瀾把他掰彎的,就該對他負責。可實際上虞瀾什麽都沒做,都是他憑空意淫,他被拒絕後惱羞成怒,偷偷偷走虞瀾的衣物,居然還變态到跟蹤虞瀾,連虞瀾掉下來的頭發都藏。”
“輔導員希望可以和平解決,但虞瀾要用自己的方式處理。得虧虞瀾他脾氣好,但凡他和家裏某個人告狀,這些嘴賤的人一個都別想跑。哦不對,他的親戚廖游就忍不住沖到他們寝室,把陳啓河揍得滿地找牙,聽說還在醫院躺了好幾天。”
“原本虞瀾要報警處理,但廖游把人打成重傷,很有可能會吃處分。我猜測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選擇和平解決吧。”
造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哪怕謠言被無數次澄清,最終留在人們心中的只會是他們最想記住的那個。
真相往往平平無奇,缺少可談性,比起平淡的真相,人們更喜歡咀嚼獵奇的謠言。
傳來傳去,久而久之,半真半假,真相和謠言也沒了明确的界限。
明秋晚放下酒杯,“華疊,我看我們都是京州人才好心提醒你,不要招惹他。A市的上流圈以虞家為核心,他們是個大家族,勢力遍布互聯網、金融……他們不排外,但是很讨厭京州人,所以我們至今都沒有混進他們的圈子。”
說到這華疊就頭疼:“我知道他們讨厭京州人。之前我們工作室和人對接,對方老板一聽我們是京州人就皺眉。雖然也沒影響我們後續合作,但那種氣氛就很微妙,我說不出來。”
“聽說他們的小公主小時候被京州人欺負過,所以我們被連坐了。”明秋晚看着高調的江鶴延,突然哈了一聲,“哦?你應該知道吧,江鶴延是虞瀾的表哥。”
華疊:“……”
虧他還有交際花之稱,他不知道。
“我們巴不得想進去的上流圈,說到底只是虞瀾随意進出的後花園,嬉戲玩耍的游樂場。 ”明秋晚說,“你要真想繼續在A市混下去,還是別聽風是風聽雨是雨。或者也有個捷徑,你直接去讨好他吧。他很善良,收養了很多流浪動物。”
“你去給他當狗吧。”
明秋晚比華疊要小,氣場卻很足,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如同滾燙的利刃刺進心口,帶來火辣辣的燒痛。
一旁若有若無的視線讓他覺得有些丢人,羞恥感在燃燒,渾身血液在沸騰。
他很少會有這麽丢人的時候。
華疊家裏條件不錯,難免帶了公子哥特有的傲氣與不自知的優越感。
虞瀾外表精致,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精養出來的小少爺。但華疊是真沒想過,虞瀾的來頭會這麽大。
在京州,華疊确實不需要思索這些。但這裏是A市,強龍本就壓不過地頭蛇,就算他們一群人在京州是人人捧着的公子哥,在A市照樣要讨好這個圈子的人。
A市在近幾年勢頭極猛,虞瀾的母親虞悅連續五年穩居富豪榜魁首。虞家如日中天,富可敵國,同時熱衷做慈善,行事風格很低調。
虞家又是一個大型的家族企業,底下還有很多分支。或許A市人皆是如此,總是一人帶動全家富有。
時間一長,A市上流圈竟都是流着虞家血液的人。
說虞瀾是A市的小公主,毫不誇張。
明秋晚其實說的沒錯,只要讨好虞瀾,只要哄到虞瀾開心,財富地位都會應有盡有。
可惜虞瀾并不是一個好掌控的人。
明秋晚并不是沒想過和虞瀾交朋友,但他看似熱情開朗,和誰都能玩得很好,但他不會把這些人放在心裏。他很聰明,看似有很多朋友的他,明白這些人都不是他的朋友。
薄靜時一直沉默着。
他靠在那兒低頭喝悶酒,酒精無法緩解胸口的煩悶,甚至如火上澆油,愈演愈烈。
理智告訴他不要再繼續想了,情緒卻如魔鬼控制住他,他自虐般看着不遠處虞瀾同別人歡聲笑語,白淨的臉蛋、可愛的虎牙,原本都是他的。
虞瀾身邊還站了一個人。徐惟青看他頭發亂了,想伸手幫他弄順,但少年克制又含蓄,從懷裏拿出一個小方盒子,小心翼翼遞了過去。
虞瀾好奇地打開了,不知道看見了什麽,眼中露出驚喜訝然的光。
他被哄得很開心。
薄靜時想,他又做了什麽?
只不過買了一點小甜品,幫忙剝了幾個板栗,僅僅如此,竟然就認為自己是特殊的。
複雜的情緒在心中拉扯,他太自大,也太自以為是了。
虞瀾喜歡交朋友,教養讓虞瀾不會對任何人擺出壞臉色,那些撒嬌的軟聲與嬌氣的小習慣是從小被家人的寵愛澆灌出來的,和他沒有一點關系。
他竟以為這是因為對他有好感。
像個傻子。
“江鶴延很忙,今天來這一趟是為了警告別人,不要瞎想不該想的人。他帶來X·1科技的唯一繼承人,就是為了給別人一個下馬威,告訴別人不是這個檔次的人都滾遠點,他們的公主很高貴。你們這群小朋友連做追求者都不夠格,偷摸摸暗戀着吧。”明秋晚用下巴點了點一臉陰沉的柯逸森,“就他這樣的暴發戶,哈。”
“虞瀾這種見過世面的公主,可瞧不上這種癞../蛤.//蟆。”
華疊越聽頭皮越是發麻,他的思想被完全颠覆了,密集的信息量讓他喘不過氣。他碰了碰薄靜時的胳膊:“你也說點話吧,那可是你室友。剛剛的話你聽見沒?”
“聽到了。”薄靜時語氣莫名消沉。
薄靜時在不斷喝酒,竟有一種借酒消愁的落寞感。
華疊沒忍住問:“你聽到了什麽?”
薄靜時喝酒的動作一頓,自嘲地扯扯嘴角。
“我是癞../蛤/../蟆。”
*
虞瀾同江鶴延許久不見,一見面就有許多話說。
時間差不多了,江鶴延該走了,他看了眼虞瀾的奶白色T恤,皺了皺眉:“你今天穿的這什麽?”
以為這是嫌棄他的穿衣品味,虞瀾剛要發小脾氣,江鶴延便嚴肅道:“怎麽這麽一般的款式都能被你穿得那麽靓。”
剛燃起的小火苗馬上熄滅,虞瀾得意哼了一聲,尾巴都要翹到天生去:“那是因為我人好看。”
徐惟青贊同接話:“學長真的很好看。”
江鶴延失笑搖頭,眼中滿是濃濃的寵溺:“不害臊。”
廖游上完廁所回來,在花園轉了一圈才找到虞瀾,剛一靠近,江鶴延便淡淡望了過去:“你今天穿的這是什麽?”
廖游轉了一圈:“就G家的基礎款短袖啊。”
“我的意思是,你怎麽穿得這麽拉,品位低下。”江鶴延嫌棄道,“虧你還是藝術生。”
“……”廖游翻了個白眼,“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江鶴延從他身邊經過,拍拍廖游的肩:“別讓沒有眼色的人靠近。”
“用不着你說。”廖游不耐煩道。
江鶴延一離開,徐惟青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廖游是個社恐,一直保持沉默。
虞瀾被夾在中間,左看看又看看,無聊極了。
他朝前看着,望見在人群中找人的短發少女,眼睛一亮。
“我要去找甜甜玩。”
他還沒踏出多遠,柯逸森攔在他面前,低聲和他說了什麽。
柯逸森今天有晚課,剛到別墅,一來便看見虞瀾一人在花園轉悠。
剛剛他告訴虞瀾,虞瀾的前室友陳啓河想見虞瀾一面。
這時虞瀾的表情極其難看,他仰起頭,小臉帶着兇意:“我不要看到他。”
虞瀾生氣極了,可他長相精致、聲線稱得上甜糯,他生氣的模樣并不可怕,反而像是委屈撒嬌。
柯逸森聲音放軟:“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我們不是小孩子了,得用成年人的方式解決問題,多一個朋友總沒壞處。也許你們之間有誤會……”
虞瀾唰的一下擡起眼,原本上挑勾人的眼型因憤怒瞪得有些圓。
眼睫已經被淚水浸濕了,或許是想到不好的事,他抿抿嘴巴,唇珠被擠得愈發紅潤,看起來也慘兮兮的。
他不想繼續在這裏待下去,柯逸森卻以為他在耍小脾氣,無奈攔在他面前。
虞瀾的道路被堵,本就惱火的他脾氣上來,想也不想給了柯逸森一耳光。
啪的一聲,場面安靜下來。
圍觀的人驚愕看向這邊,柯逸森在學校也算名人,他人緣極好、擅長交際,他當衆挨打這件事足夠吸引注意。
柯逸森是典型的南方面孔,皮膚比尋常男人要白,俊秀的面頰顯出一個小巧的巴掌印。
他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可當他瞧見虞瀾一副受委屈的樣子,怒火還沒來得及冒出苗頭就被熄滅了。
虞瀾兇道:“讓他滾!”
纖長眼睫被潤得濕漉漉,深藍寶石般的眼眸氤着一層淚水,無一不讓柯逸森心軟。
他忘了他剛挨了一耳光,臉上頂着還沒褪去的巴掌印,輕聲喊着:“瀾瀾……”
掌心傳來火辣辣的燙,虞瀾低頭看着那塊露出紅肉的破皮處,嘴唇一抿,唇珠跟着顫了顫。
見害他受傷的柯逸森還要靠近,他又給了柯逸森一拳。
“你也滾!”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打人的小瀾(辣)椒!
原本這是兩章,怕大家着急,我合一起吧!
柯本章挨小打,下章挨大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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