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記憶出錯
曉莘星沒有辦法把貓咪丢在這裏，只好把它抱回家。
回到家，就看到李之紀坐在客廳看電視。她看到曉莘星抱着一只小貓，眼睛瞬間就亮了，跑過去就搶，“喂，你哪來的貓？給我玩一玩。”
曉莘星抱着貓本能地後退一步，“關你什麽事？”
“喂，你什麽态度啊，我碰一碰怎麽了！”
曉莘星不理她，直接帶着貓走去房間，身後的李之紀不依不饒，“給我摸一摸怎麽了！”曉莘星找了個小盒子，把小貓放進去，出來關上門，走去廚房熱牛奶。
等她熱完牛奶就看到李之紀打開了她的房門，蹲在小貓面前，捏着它的身子，看過去動作還不輕，小貓沒有什麽反抗能力，但是似乎很不喜歡她的觸碰。
曉莘星火大，放下牛奶，就把李之紀拽了出去。
“別随便進我的房間。”
李之紀瞪眼：“你偷偷養貓，我要告訴爸爸！”
曉莘星“砰”的一聲關門，上鎖。
小貓安靜地窩在紙盒裏，看過去很溫順可愛。它看見曉莘星，輕輕叫了一聲，就好像貓的小爪子輕輕撓了一下她的胸口。
曉莘星把牛奶放到它旁邊，它慢慢舔舐，看樣子還挺合它胃口。她又去拿了一塊軟毛巾，放到紙盒裏。
小貓喝完牛奶，曉莘星就把它帶去衛生間洗澡。小貓剛開始有點反抗，後來曉莘星輕聲哄着它，扶摸它，終于老實了。洗完澡吹完身子，曉莘星把它抱到床上。
看着小貓，曉莘星就想起曾經和母親養的那只貓，後來母親去世，它也走丢了。
如今懷裏的這只小可愛，讓曉莘星感受到一種失而複得的美好。
第二天早晨，曉莘星把貓放在盒子裏，又去裝了一盤牛奶。然後她又上網買了一些養貓的工具，出門的時候照例鎖了房間門。
早晨的第一節課是數學課。這個點是最容易犯困的，老師在臺上講評摸底考試卷，曉莘星看着老師的嘴一張一合，她終于抵不過睡意，撐着腦袋睡着了。
“這次填空題的最後一題，我們班只有兩個人同學做了出來，那現在我們就請這個.....曉莘星上臺做這道題，曉莘星是哪個？”
底下沒有人回答。
老師敲了敲黑板，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
“莘星，老師在叫你。”白羽惜在桌子底下戳了戳同桌。
曉莘星被叫醒，眼神還有點混沌，依稀帶着點被吵醒的不爽，然後就看到全班同學都在看她。
“上課還在睡覺！不好好聽課，成績遲早有一天掉下來！”老師斥責她。
曉莘星合上了書本，把試卷蓋過去，翹着二郎腿看着老師。
大家紛紛猜測下一秒誰爆炸。
但老師移開了目光，看向試卷，“那我們請喻沫寧同學上臺做這道題，你把具體的思路寫出來，大家也要認真看啊！”
坐在第二排的喻沫寧慢慢站起來走到黑板前。
老師手裏拿着書本，在第一二組的過道中間來回走動，嘴裏繼續唠叨，“做對一道題不代表你就很牛了，學習态度是最重要的，大家要像喻沫寧同學學習，做對了題目依然認真聽講。”
坐在下面的曉莘星轉着筆，臉上挂着桀骜不訓的表情。她看着臺上喻沫寧的動作，笑了笑。
沒過多久，大家就發現了……這個喻沫寧根本寫不出來解題過程？！
她在黑板上寫了又寫，擦了又擦，半天憋不出來三行。因為只有她知道，這道題目的答案……是她在收這組的試卷時偷抄曉莘星的。
老師被“打臉”也很尴尬，含糊了幾句就讓喻沫寧下去，“既然喻沫寧做不出來，曉莘星，你就上來寫寫你的過程。”
等了幾秒，曉莘星還是站了起來，走到臺上，“唰唰唰”寫出了答案，簡練明了。
粉筆一丢，曉莘星拍拍手走回位子，臨走前還和喻沫寧對視了一眼。雙方都心知肚明，後者既尴尬又心虛，臉色漲得通紅。
下課後，曉莘星和白羽惜一起去打水。打完水往回走就和喻沫寧正面迎上。
“星姐，你今天那道題能寫出來真的太厲害了，不愧是學霸。”喻沫寧笑了笑。
“你不是也寫出來了嗎？我們不都一樣？”
看到曉莘星略帶審視的目光，喻沫寧沒有勇氣擡頭看她。下一秒，曉莘星就走開了，喻沫寧掐了掐掌心，剛才的好臉色都消失不見。
在致卓私立，熟悉曉莘星的人都知道，她和喻沫寧關系不是一般的差。
可以說，喻沫寧和曉莘星結了很深的仇。但若沒有喻沫寧，曉莘星也不會成為今天的曉莘星。
在曉莘星讀高一的時候，她和白羽惜的性格是一樣的，文靜乖巧，再加上長得好看，許多男孩子都喜歡她。然而就是因為她這種“人畜無害”的性格，總會招來一些女生的嫉妒和讨厭。喻沫寧就是其中的帶頭人。
喻沫寧和她的性格截然相反，乖張、潑辣、跋扈有心計，在這個學校有點勢力。喻沫寧嫉妒曉莘星的長相和成績，慢慢就看不慣她的各種行為。也正是曉莘星以前那種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性格，助長了喻沫寧的氣焰。
久而久之，各種的刁難就演變成了......校園霸淩。
小半個學期，曉莘星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每隔兩三天喻沫寧都會帶人來班上堵她，剛開始只是隐晦的言語攻擊。到後來，有個喻沫寧暗戀的男孩子當衆向曉莘星告白，徹底惹怒了喻沫寧。校園霸淩直接升級為身體攻擊，甚至在網上開帖子造謠曉莘星各種不好的事。
後來有一天，喻沫寧帶人把曉莘星抓到廁所進行“例行教訓”，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事，曉莘星終于反抗了，狠狠摔了喻沫寧兩個巴掌，事情鬧到了校長辦公室。
這時候大家才知道，曉莘星的爸爸竟然是致卓私立最大的股東，她爸爸曉俨施了權利給喻沫寧等人很大的處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情結束了，一個月後曉莘星在校外帶着幾個男生把喻沫寧等人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那個向曉莘星告白的男生也被轉到其他學校，而這些事都被曉俨壓了下來。
慢慢的，曉莘星的性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在這所學校也慢慢擁有了很大的勢力。
世間的巧合總是這麽多，她和喻沫寧分到同一個班。不過現在的曉莘星，根本不用怕她，因為對方連阿谀奉承都來不及了。
下課後，路風繁剛出校門就被人叫住了。
對方是隔壁學校的阿西，他們平時都在一個圈子玩，交情還不錯。
兩個人在路上邊走邊聊。
“怎麽樣，在致卓還好吧？我當初叫你選我們學校，你非去致卓。”阿西說。
“無所謂，我爸給我安排的我就去了。”
路風繁是安城本地人，初中和高一在江城讀書，高二的時候因為家庭原因回到安城。
“改天我們哥幾個聚一聚呗，以前都是等寒暑假你才回到安城。”
“好啊，我都可以。”路風繁點了一根煙。
“對了，你們學校的曉莘星知道嗎？她和陳立玩的很好。”陳立也是他們這幫兄弟中的一個，在安城東部幾個學校那邊勢力很大。
“她？”
“不過估計你剛進學校，可能還不知道。這女的很出名，媽.的我從來沒遇到過，之前有次約架，一點都不輸男的。”
阿西的話在路風繁耳邊漸漸模糊，他腦裏回想起一個畫面。
......
“老板，幫我做杯白桃烏龍，送給對面坐着的那個女孩。”路風繁從口袋中掏出十幾塊錢，“對了，不要說是我送的。”
他抽着煙，眯着眼看着剛才口中提到的那個女孩，長發飄飄，皮膚白皙，穿着白體恤，然而衣服上都是污漬，臉上印着淚痕，她用手抹了抹臉，掌心都破皮流血了。
老板走近她，和她說了一句，女孩驚訝地看着他和他手中的白桃烏龍茶。她剛開始抗拒不願接受，後來老板又說了幾句，她不好意思接過了茶，臉上滿是感激。
路風繁隔着玻璃看着她微微模糊的樣子，只見她喝了一口，又擡手抹了一下臉。
路風繁說不出來，那時的自己為什麽要做這樣一件事。或許只是依稀覺得，那個女孩眼中的世界灰暗一片，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給她的生命加添一點點色彩。
也算做一件好事了。
......
這段畫面發生于兩年前，江城一中的西門。
路風繁現在覺得，是記憶出錯，否則怎麽畫面中的女孩有點像曉莘星？！
兩個人無論是性格還是各方面都不像，他怎麽都沒有辦法想象現在的曉莘星會衣衫褴褛、哭哭啼啼。
一定是記錯了。
“喂，繁哥，你有沒有在聽！”阿西撞了撞路風繁的肩膀。
路風繁回過神，就看到前面巷子口閃過曉莘星的身影，随即她走進巷子。
“知道了，就一個女的至于你這麽......”路風繁看到隔了幾秒後又有幾個人拿着木棍鬼鬼祟祟走進巷子，他的下半句話噎在了喉嚨口。
剛才那幾人.....有點像前幾天晚上揍過的人。
“阿西，我先走了，改天約。”路風繁拍了拍他的肩膀，邁步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