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第32章
第 32 章
港市財經大學每年都會發生幾起失蹤案,吳蔚在來這裏之前搜索過這些新聞,他們中大多數都被定性為學業壓力導致的自發出走。她走到書架旁邊,用手摸着牆壁,紀恒和林嘉消失了。
他們是港市財經大學的學生,但不是經常來圖書館,所以一扇不存在的門出現時,他們沒有懷疑的就進去了。如果是常年泡在圖書館的學霸,他們對這棟樓的結構了如指掌,要下樓絕對慣性走到真實的門前。
正如新聞上的失蹤者,大多數是臨畢業抱佛腳的學渣,少部分是常年泡在圖書館的學霸。
可是門是随機的嗎如果不是,為什麽是紀恒和林嘉
吳蔚打開手機,找到聯系人,翻了兩頁找到紀恒的手機號碼,希望他沒有換號。
“嘟。”剛撥通就接聽了。
“吳蔚!”手機那邊像見到救星似的高喊。
“你們在哪裏”吳蔚左右扭頭,觀察周圍的環境,盤算着一拳打穿牆壁能不能救人出來。
“我們在一個樓梯間。”這是林嘉的聲音, “走了好久,怎麽也出不去,這裏好黑,都沒有燈,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胡說,不可能。”紀恒的聲音堅定, “我一定會帶你出去。”
有個戴厚鏡片的男學生進來,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在圖書館打電話的吳蔚。吳蔚拿着手機靠牆,壓低聲音道: “你們還在往下走嗎”
“是的,還在下樓。”林嘉有些顫抖,說完這句突然問道, “紀恒,你沒有聽見笑聲。”
手機那邊陷入安靜。
“聽到了。”紀恒的聲音發顫, “女人的笑聲。”
聽到了比看到了還可怕,吳蔚說道: “你們往上走,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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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林嘉答應。
沉默的走一會兒,吳蔚問道: “笑聲還在嗎”
“在……”紀恒帶着哭腔說道, “它還在……”
吳蔚問: “你覺得那個聲音離你們有多遠”
“大約一百米。”紀恒說道, “她好像就在我們下面那一層,好像在追我們……嘉嘉,快跑!”
手裏傳來喘息聲,紀恒和林嘉似乎已經跑了起來。
“她一直在我們後面!”
吳蔚這時突然聽見了女人的笑聲,笑聲裏夾雜着斷斷續續的話,今天,我,結婚,可不可以。笑聲一直重複着這幾個詞組。
“你們上了多少層臺階”
“呼……記……記不清……”林嘉已經筋疲力竭走不動了。
“嘉嘉,我背你。”紀恒也喘個不停。
拿書的厚眼鏡離開了這個房間,吳蔚活動了下右手腕,揮拳砸向牆壁。
“轟隆。”
牆是實牆,穿過水泥土,後面是衛生間,根本沒有樓梯。
吳蔚神色一凜,拔腿向外跑去。
不能粗暴解決的,她都解決不了,耗在這裏把頭想禿了她都不太可能找到原因,不如趕緊去找祝九驚占蔔。
“啊!”林嘉叫道,似乎是紀恒背着她摔倒了。
“嘉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紀恒的聲音緊繃着,像是拉到極限的橡皮筋, “再上來,我能行。”
“不,不了。”林嘉崩潰的大哭,嗚咽着說道, “這不怪你,你自己跑吧,背着我反倒連累你。”
“別廢話,我是不會丢下你。”紀恒說道。
吳蔚邊跑邊對電話說道: “你們吵着這麽長時間,那個笑聲有越來越近嗎”
對面沉默一會兒。
“沒有!”林嘉摸着眼淚笑道, “聲音沒有變大。”
吳蔚說道: “那你們休息一會兒,我正在找人去救你們,能描述下周圍的嗎”
“周圍”紀恒疑惑的說道, “牆,樓梯,扶手,沒別的了。”
“說了跟沒說一樣。”林嘉恢複過精神,罵了紀恒一句, “吳蔚,我們開視頻吧,你加我微信。”
加好了微信,吳蔚打開視頻。
林嘉的妝已經花,她把手機照向周圍。牆就是普通的混凝土牆,上面有些灰塵,沒有貼瓷磚。樓梯也是混凝土,整個地方都像是沒裝修過的粗胚。
“你們開着手電筒。”吳蔚皺着眉頭問道。
林嘉點頭: “這裏面好黑,不開手機照明看不清。”她說着關掉照明在原地轉了一圈,黑漆漆的。
吳蔚猛然停下奔跑步伐,說道: “打開手電筒,照向樓梯下面那一層。”
“為什麽啊”林嘉有些疑問,但因為吳蔚的鎮定又很相信她,便把手機轉過去。
樓梯下面一層有個黑色人影,手扶着欄杆,擡頭靜靜的看着他們,不知道已經在這裏看了多久。
“啊啊啊啊!”
随着尖叫,視頻斷掉。
吳蔚撥打電話,無法接通,她放下手機,加快速度向望北酒店跑去。
望北酒店,房間裏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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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九驚站在成都大廈的門口,身邊是賀潑。
“街邊小報都說,李建斌在港財大建的圖書館是為了鎮壓原配妻子的亡魂,這其實沾着一些邊。”賀潑伸手為祝九驚引着路, “林建斌他建圖書館其實是為了囚禁原配的屍體。”
“林建斌當年只是個疊碼仔,給賭場拉客,從中抽傭,偶爾放個貸,沒什麽可能混個人樣出來,直到他遇到了金象地産的千金。向來叛逆的千金和他一見鐘情,兩人火速陷入了熱戀。而且他深得金家老爺子的歡心,沒費什麽周折,金老爺子就同意這門婚事,窮小子搖身一變成了豪門準女婿。”
“然而就在他們婚禮前夕,老爺子淹死在自家游泳池。”賀潑按下電梯按鈕,請祝九驚進來, “當時港市鬧得沸沸揚揚,大街小巷談的全是他們家的新聞,較為統一的說法是林建斌被翻出舊事,他結過婚,老家有妻有子。老爺子要悔了婚約,被他失手殺了。”
“警察至今沒有定案,因為千金說林建斌在案發時和她在一起,沒有作案時間。”賀潑笑了笑,透着深意的說道, “因為金老爺子的死,他們婚禮延期三年,但這三年間,林建斌沒閑着,他登堂入室,徹底掌握了金象地産。比較奇怪的是,一向紙醉金迷的千金在這三年間反而深居簡出,唯一的公開露面就是婚禮。”
“二十年前,也就是他們結婚第五年,集團發消息稱千金因急病去世,然而林建斌次月就迎娶繼室進門,繼室帶着個二歲的男孩,長得和他像是一個模子雕出來的。”
賀潑停在一個狹窄的門前,屋主是個黑人,與他頗為熟悉的樣子。
兩人交談了一會兒,黑人屋主打量了幾眼祝九驚,搖搖頭。賀潑急了,貼耳又說了兩句,店主猶豫了一會兒,回店裏在內屋拿出個黑布包着的小瓶子。
“這就是伏都教的藥。”賀潑看着祝九驚略顯淡漠的眼睛,笑得格外暧昧, “無論她是誰,毒死她,再喚醒她,她就對你言聽計從,人是你的,萬貫家財也是你的。”
祝九驚接過瓶子,打開一看,裏面是白粉,像海/洛/因。
“晚上帶着屍體過來就行,這黑鬼是伏都教的巫師,在西非很有名,但是被另一個巫師打壓了,才跑到港市來的,很有些神神道道的力量。”賀潑提醒道, “還魂屍渾渾噩噩,不吃不喝,往往幾日後便骨肉如柴,特別容易看出來。她的家人親朋,你一定要注意處理,另外還魂屍不死,要想擺脫它,你也需要建個圖書館,早些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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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回來了。”吳蔚看見祝九驚不禁松了口氣, “我想找人。”
“失蹤案”祝九驚走到圓桌前,取出玻璃瓶,倒出一小堆白粉,往酒店配套的骨瓷杯裏沖了些水,雙手扶住杯壁,輕輕地搖晃。 “你認識的”
“是的。”吳蔚說了下事情經過, “樓梯間的門不知道要怎麽打開我原來認為是和他們當時讀的那本書有關,但是後來又有個拿起那本書,門沒有出現。”
祝九驚舉杯對光,白色粉末溶解,毫無痕跡,他解下纏繞手腕的銀鏈,任靈擺随意搖晃。
“書是對的,卻不是那本書。”
“什麽意思”吳蔚下意思的反問,然後馬上明悟過來,他的意思當時那間屋子裏還有別人拿起了一本書,而她只看見紀恒林嘉失蹤,便以為是他們拿起的書有問題,實際上門開了,并不是為他們兩個開的,只是單純的守株待兔。紀恒林嘉就是兩只傻兔子,她拿起外套穿上, “我這就去查監控,找出是哪一本。”
“《沼澤》。”祝九驚拿起骨瓷杯,送到唇邊,一飲而盡。
“這是什麽東西”吳蔚好奇的看着他喝下去。
祝九驚張開口嘴卻沒能說出一句話,他唇色烏青,眼睛逐漸渾濁成一潭死水,整個身體僵硬。
“哐當。”
骨瓷杯落地碎成幾片,他也倒在地上,露出袖口的手腕白得和碎瓷一樣。
未等吳蔚驚訝,祝九驚就又站了起來。
“你還好吧……”吳蔚滿臉的莫名,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好好的人突然就暈倒了。
祝九驚搖搖頭,白色粉末從皮膚滲出。
“我沒事。”
吳蔚舒了口氣,又問道: “這是什麽”
“巫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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