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第30章
第 30 章
殷馳光拿過吳蔚手裏的佛經，又從何異懷裏取回道德經，兩者對比着翻看，神色越來越凝重。
他合上兩本古籍，從兜裏拿出一支鋼筆和一個筆記本，寫了兩筆後撕下那頁給何異: “事不宜遲，我去找九驚問清楚。既然吳蔚的試煉通過，你就拿着我的批條帶她去信息管理部檢測自身維度。如果真有二十本在外面，我們要忙起來了，多一個人手算一個，等不起綜合事務部的批準。”
“我領着她這倒沒問題。”何異神情有些遲疑， “但是馬上就選本維好嗎”
“非常時期非常辦法，超維知識以後再補課來得及，這個世界可承受不起同時出現二十個高維生物。”殷馳光堅毅的雙眼望着未知的遠方。
何異攤手道: “那我沒問題了。”他偏頭看了一眼吳蔚，示意她跟着他走。
何異和吳蔚前後進了牆上的門，邁步進去就是信息管理部，
“批文。”一只手懶洋洋的從座位上伸出來。
何異把殷馳光寫的條子塞到那只手裏: “老大讓我直接帶人過來，趕時間吶，齊老哥別磨蹭了，快點好不好”
“我已經很快了。”齊老哥睡眼惺忪看的看條子，動作極為緩慢的站起身，緩緩擡手把條子放到一摞搖搖欲墜的文件上，又癱倒一般坐回到椅子上，伸手在桌子上按了兩三次才按到按鈕， “可以了，你們進去吧。”
何異長舒一口氣，連忙帶着吳蔚走了去。
一顆宏偉的樹木紮根在天空，巨大的樹冠向地面生長，它是倒生樹，是維度之樹。
“你去摸一下它。”他推了一下發呆的吳蔚。
吳蔚回過神，走上前去觸摸樹冠的枝葉，粗糙而光滑的枝葉。
土動。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異常，吳蔚略帶迷茫的看向不遠處的何異，何異嘴角抽搐，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再摸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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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蔚伸出手，火動，氣動。
“把落下的三片樹葉撿起來，你感受它們，誰在呼喚着你，然後吃掉。”何異說道。
吳蔚沉下心神，感受着三片樹葉，死一般的寂靜，好像沒有一片樹葉在呼喚她。肯定是還沒有碰到樹葉，她睜大雙眼緊盯着掌心裏的三片樹葉，在葉脈裏四處搜尋，終于找了藏在深處的……拒絕。
“怎麽了”何異見她半天不動，開口問道。
“沒事。”吳蔚搖搖頭，既然沒有樹葉和她兩情相悅，那她就是只能強上了。她低頭觀察三個樹葉，中間的那片比起其他的兩片要厚上許多，看起來強壯結實，應該汲取的養分比較足。
就是它了。
吳蔚把樹葉塞進嘴裏，嚼都沒嚼的就吞到喉嚨裏。與預想到的苦澀不同，這片樹葉吃到嘴裏反而是土腥味。随着幾粒泥沙下肚，她看見自己體內生出一棵幼苗，有三個細嫩的枝條，主幹卻是土黃色的。
“選擇了土嗎”何異見她咽下樹葉就走了過來， “土是土了點，但部裏現在四元素齊全了。”
吳蔚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裏的土粒，擡起手正想掩住嘴，卻發現自己手臂變成了泥沙堆起成的，包括那只白骨。她低頭拽起褲子腿，腿和腳也是泥沙。
現在真是土得冒土。
“集中精神，不要亂看，這些土就是你，你就是這些土。”何異提高聲音說道， “去接受他們，去接受你自己。”
吳蔚搖了下頭，泥沙随之飛揚，撲了何異一臉。
“呸，呸。”何異吐出進到嘴裏的沙子， “你得把自己變回原來的樣子，接受你自己的本來模樣。”
吳蔚盯着砂礫身軀，有些不知懷疑的問道: “我怎麽去接受自己”
何異指尖跳出一點火苗，帶着演示性的把自己變成火人: “就是相信自己是這個模樣，你就可以自由切換。”
“什麽叫相信你自己是這個模樣”吳蔚搖着頭，她覺得何異說得很奇怪， “就比如你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會相信你活在這個世界嗎”
“你是不是鬼故事看多了”何異把自己變回來，只留下一點火苗護持似的環繞着他， “沒有意識到自己死去，就變成鬼也不知道，以為自己是人活在世界上這都是瞎扯的，低頭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模樣。”
吳蔚沉默的看着自己，一個一個砂礫的嘗試把自己變成血肉之軀。
生動的顏色漸漸侵染土黃的泥沙。
過了不知道多久，吳蔚終于變回了人類。她把自己變回來靠得不是什麽相信，而是最簡單去控制砂礫變回來，就像人控制自己的腳走路，鳥兒控制自己的翅膀飛翔，第一次艱難，但喜歡之後就是簡單反射而已。
人不會不想自己這次走路先邁哪條腿，鳥兒也不會去想這次飛翔怎麽扇動自己的翅膀。
何異盤腿坐在地上，松了口氣: “可算是變回來了，我還想着要不要回去把老大叫來幫幫你呢既然你搞定，我們就回去吧，剛接到老大通知，他又準備開會了。”
會議永遠在祝九驚的森林，只不過這次又多了個旁聽貓。
它已經不願意動了。
“你們回來得剛好，正有事情要說。”殷馳光看見吳蔚和何異進門後說道， “剛和九驚确定了，确實有二十本記載溝通伏衰方法的書在外面流傳，依照我們手裏這兩本看，其餘的二十本應該也是宗教類古籍抄本。我們目前沒有太好的手段去辨別定位，所以采用個笨辦法，兩兩分組挨個地方去調查，就是海市為分界，一組往東，一組往西。”
“好麻煩啊。”何異開口說道， “超維處理部沒有什麽物品可以調用嗎”
“我去問過了，超維處理部沒有特別直接有效的物品。”呂媛介搖了搖頭，指着藤木桌子上放着四個泛黃卷軸說道， “受事人聽完後建議我們使用B-07系列卷軸，多少古文明擁有浩瀚典籍，我們不可能沒種都十分解含義，這樣極其容易出現漏。使用B-07系列卷軸，我們只管負責找到典籍，餘下的讓卷軸幫我們閱讀分辨。”
“有卷軸的話，我們四個人分開也行，東南西北一人一個，這樣更快一點。”何異思考後說道。
殷馳光搖頭否決道: “你們遇到的超維者太少，偶爾遇到的也是比你們緯度低的，伏衰手下至少有兩個位數三的超維者，比你們高一個階層，這個任務并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是指挨個地方找宗教古籍。”
“單是遍尋宗教古籍就不簡單。”呂媛介聽見伏衰兩個字，眼睛湧動暗流，素手扶正發髻上的釵，聲音壓抑着的興奮與渴望， “何況沒準還能趕上走私現場。”
現在部裏有五個，只有要四個出任務，吳蔚聽到他們讨論得熱火朝天，舉手問道: “請問，這次行動有我嗎”
“有。”殷馳光點頭， “你，媛介，小何，九驚，。”
祝九驚皺起眉頭。
“什麽祝九驚出任務”何異一臉震驚， “他看不見東西啊，我們一邊做任務還要一邊照顧他”
呂媛介也覺得奇怪，她沒有出言質疑，而是充滿探究的看向殷馳光，等到他的理由。
殷馳光說道: “你們四個都出去了，我要留在部裏防止意外。”
“意外”何異問道。
“調虎離山。”殷馳光伸手搔了搔貓下巴，貓舒服得往後仰， “這裏是通向多維世界的唯一入口。”
話題變得沉重，大家一時無言，何異率先打破了沉默，邊伸懶腰邊說道: “我回去睡了。”
吳蔚看見他這樣也站起身，準備回去陪邢談香聊天，今早臨走前她還說着自己一個人寂寞，都沒有人陪她聊天說話。
“你們兩個站住。”殷馳光叫住了他們。
何異停下腳步問道: “老大，還什麽事情啊”
“你們兩個這兩天有些太過放縱了。”殷馳光先是看向何異， “我們的原則是少與普通人發生接觸，你卻直接聯系了海市警局。”
“這是因為……”何異開口解釋。
“閉嘴。”殷馳光打斷了他，又看向吳蔚， “昨天海市發生了五起重大案件，四起都和你有關。縱然維度會互相吸引，但你這兒未免有故意的嫌疑。因為有特赦令就魯莽行事嗎多虧媛介及時趕到。”
吳蔚咬着下唇，她這兩天為了迅速通過實習期，只選擇簡單粗暴的方式查案，根本沒怎麽動腦子，看見了殷馳光所有說五起重大案件，卻也沒有注意它。現在算過來，其中三起還與祝九驚有關。
殷馳光看向祝九驚: “之前你不想和人接觸，我也由着你在森林避世，就最近的事看來，你現在應該差不多習慣了這裏，所以這次外勤你必須出。”他掏出一個單片眼鏡， “戴上，不要再找理由了。”
銀框水晶片，看來是應該是個超維物品。
祝九驚拿起眼鏡戴上，水晶片反射着陽光，模糊了海藍的眼睛。
“小何媛介，你們兩往西。”
“好。”
“明白。”
何異和呂媛介參差不齊的答應着。
“九驚，你和吳蔚往西。”
“是。”
兩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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