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梁浠彤擡眼,對上他的視線。
她忽然想起剛剛在川菜館裏,自己故意說的那些令他尴尬的話。
難怪他當時沒什麽反應,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呢!
她眸光一轉,心裏有了對策。
“好呀,”梁浠彤欣然答應,又湊到他耳邊,故意壓低嗓音,語氣暧昧: “原來,你這麽舍不得同我分開呀!”
僅停頓了一瞬,便重新站直身體,笑意盈盈的看向前臺小姐: “那就幫我們開一間房。”
梁浠彤率先拿出自己的證件,擋住他的視線,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信息。
待前臺登記完成,她依舊站在原地,單手托腮,倚靠在前臺上,沒有給他讓步的意思。
她倒想看看,這位“宋先生”到底叫什麽名字。
“怎麽”陸聿珩低眸看她,輕嗤一聲, “想與我交換信息”
梁浠彤一怔,不禁有些猶豫。
作為港城首富最小的女兒,她一直備受媒體的關注,好在因為與陳沛琪交好的緣故,很少會有狗仔跟着她,所以網絡上只有幾張她幼時,以及十八歲參加巴黎名媛舞會時的照片流傳。
濃重的歐美妝容,與她現在不施粉黛的樣子相差甚遠,她自信沒人能認出來。可是名字不一樣,港城人,姓梁,名字最後一個字是彤,又出手闊綽,全身名牌,很容易能夠聯想到梁家人身上,只要稍微一查,身份就會完全暴露。
思及此,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誰說的”她向後退了一步,滿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站累了,靠在上面休息下而已,您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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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聿珩瞥了她一眼,沒有拆穿。
兩人的行李大部分都在車上,只有貴重物品和需要充電的物品被拿到了樓上。
待陸聿珩辦完手續,兩人提着東西上了樓。
小縣城的酒店,即便是套房,價格也十分便宜,只是環境與服務肯定比不上五星級酒店。他們的房間,說是套房,其實就是一室一廳一衛的格局,裝修和設施都比較老舊,好在還算幹淨。
将相機電池等物品充上電,梁浠彤找出一次性床單被罩。
正準備鋪床時,她的餘光留意到一旁的“宋先生”,見他雙手抱臂,倚靠在門框上,目不斜視的看着她的動作。
怎麽能放着免費的勞動力不用
“阿宋,”她微微揚起下巴,理直氣壯,說: “愣着做什麽,來幫忙啊!你晚上不睡”
陸聿珩輕挑眉梢,腳下卻沒有行動,反問: “你想跟我睡一張床”
聽到他的話,梁浠彤的眸底閃過一絲然,就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與她開一間房,無非是想看到自己驚慌失措,從而報複她在餐廳裏說的話,她還就偏偏不如他的願。
梁浠彤歪着頭,迎面直視他的目光, “不是你阻止我開兩間房的嗎”
陸聿珩慢悠悠直起身子,走到她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直接奪過她手裏的床單和被罩,獨自套了起來。
對于整理內務這種手到拈來的事,多個人幫忙反而會成累贅。
梁浠彤見他根本用不上自己,便坐到卧室窗前的沙發椅上,順手擰開桌上的礦泉水,一邊喝一邊看着他整理。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将床上四件套全部換好了。
床單餘出來的部分被掖到墊子下面,邊緣平整,毫無褶皺,看起來比酒店原本的樣子還要規矩。
“哇,厲害啊,又快又整潔!”她不吝誇贊,朝着他豎起了大拇指: “阿宋,你簡直稱得上是秀外慧中!”
陸聿珩給了她一個淡淡的眼神,懶得理會她的恭維,徑直坐到了她身側的椅子上。
梁浠彤瞧着他的動作,一愣,擡手看了看腕表時間。
“十點半了,”見他仍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不禁問, “你怎麽還不走”
陸聿珩難得看到她呆愣的模樣,骨子裏的頑劣被勾出幾分,反問: “走去哪”
他修長的雙腿随意交疊,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淡聲道: “你若是想去車上睡,我不攔着。”
“當然不是,”話說已經到這裏,梁浠彤哪肯認輸繼續嘴硬: “那你去洗澡吧!”
陸聿珩斂起笑意,若有其事的思考了一瞬, “也行。”
說罷,他站起身,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裏面就傳來了一陣水聲。
這下子,梁浠彤徹底坐不住了,她蹭一下子站起來,不敢置信的瞪着浴室的門。
連碰一下都臉紅的人,怎麽會突然進階,想要與自己同床共枕了
雖說昨晚在帳篷裏已經睡過了,可當時他們都各自躺在睡袋裏,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換到床上,多少還是有些親密了吧
正胡思亂想之際,浴室的門被打開,接着一股洗發水,沐浴露的清香之氣也随之彌漫。
梁浠彤不假思索: “這麽快”
她向浴室門口看去,等了半響,人都沒有出現。
陸聿珩在部隊久了,身邊都是跟他一樣的大男人,平日洗完澡就直接圍着浴巾出去了。今天剛準備向外走時,猝然想起外面還坐着個女人。
略加思索過後,他從浴室裏探出頭,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道: “能幫我把客廳沙發上的家居服拿過來嗎”
“自己出來拿呗!”梁浠彤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唇角勾起玩味的笑, “怎麽,怕我看呀”
她還想趁機打趣幾句,下一秒,就看他真的走出來了。
他光。裸着上半身,僅僅在腰間圍了條浴巾。頭發還沒有擦幹,水滴沿着他的脖頸向下滑落,勾勒出如雕塑般完美的肌肉線條,一路來到他窄勁的腰身,最後完全消失在浴巾之中。
原來他襯衫之下的身材,這麽好。
梁浠彤目不轉睛的盯了半響,忽然反應過來, “你,你怎麽不穿衣服”
“家居服在客廳,”陸聿珩低聲回答,看她還站在原地不動,催促說: “你不去”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情緒起伏。
梁浠彤還沒琢磨明白他的意思,動作機械的拿起換洗衣物,走進浴室,将門從裏面反鎖。
待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陸聿珩長舒一口氣,再也克制不住體內的暗流湧動。
方才她大膽又炙熱的視線,燙的心頭發麻,整個人都仿佛燒起來了一般,幸好有剛出浴的潮紅做掩飾,才沒讓她看出端倪。
原是想給她一個教訓,眼下倒是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了。
他擦幹頭發,又将家居服換好,轉身離開卧室。
梁浠彤小心檢查了一番浴室,沒看到什麽異常,才脫掉衣服開始洗澡。
水溫恰到好處,從頭淋到腳,洗去了一身的疲憊。
她發出滿足的輕嘆,随後豎起耳朵,仔細去聽外面的聲音。也不知是浴室的隔音太好,還是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總之她什麽都沒有聽到。
磨磨蹭蹭洗完澡,又将衣服一層層穿好,她終于走出浴室。
卧室內空無一人。
梁浠彤驀地笑出聲,原來他真的是虛張聲勢,膽小鬼——
“儍笑什麽”略帶嫌棄的聲音響起。
陸聿珩不知何時走到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梁浠彤被突然出現的男人吓了一跳,徹底傻眼: “你從哪裏冒出來的”
她正想着該如何應對,眼尖的發現客廳裏多了一張床。
“晚上睡覺不要鎖門,把供氧流量調大。”陸聿珩突然開口,停頓了一瞬,又道: “沒什麽事,我不會進去的。”
說完,他轉過身,按滅客廳燈,躺到了客廳的床上。
梁浠彤覺得有些迷茫,直到她回到床上躺好時,才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本就對她沒什麽非分之想,之所以會開一間套房,除了想給她個教訓外,無非就是擔心她會高反,若是在晚上出什麽事,可以及時發現。
她閉着眼睛,嘴角漾起一抹笑容,在心中暗暗感嘆,他可真是個別扭的人。
-
或許因為前一晚沒休息好,梁浠彤這一夜睡得格外沉,等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她洗漱完走出卧室,見到男人正端坐在沙發上,翻看酒店裏的報紙。
“阿宋,”她元氣滿滿的與他打招呼, “早上好呀!”
“嗯,”陸聿珩睨了她一眼,淡聲說: “酒店的自助早餐都結束了。”
言外之意,已經不是早上了。
梁浠彤心情不錯,不想與他計較,主動詢問: “我們今天是去當惹雍措,還是去改則”
“先不急”,陸聿珩見她要收拾行李,出言制止: “去吃飯。”
不着急走梁浠彤雖有疑惑,但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一切等吃過飯再說吧。
兩人走出酒店。
陸聿珩朝着越野車走去,見她站在原地不動,耐着性子說: “上車。”
“還開車”梁浠彤有些不解, “整個縣城都沒多大,想去哪裏,不是走走就到了”
陸聿珩沒有理會她的話,直接上了車。
她拗不過,只好跟了上去。
兩人開車來到一家尚在營業的早餐店,梁浠彤點了些包子,油條,可惜店裏沒有豆漿,只能喝些酥油茶。
等吃完早飯,她自覺的坐上了副駕。
只是陸聿珩并未将車開回酒店,而是直接出了縣城,拐進了317國道。
國道兩旁的景色都差不多,梁浠彤一時沒能分清方向,不解的問: “我們要去哪裏東西還在酒店沒收,房間也沒退。”
“急什麽”陸聿珩輕嗤,握着方向盤直視前方,淡聲問: “還怕我把你賣了”
倒也是。
梁浠彤安靜下來,反正已經上了賊車,現在再考慮這個問題已經晚了。
在路上行駛了半小時,梁浠彤看到一塊熟悉的路标,上面畫着一顆參天大樹。
是天空之樹。
他竟然又載着她回到了天空之樹。
梁浠彤滿目驚喜,這一刻,她對于他的嘴硬心軟,再次有了全新的認識。
陸聿珩将車穩穩停到路邊,率先開門下車。
“阿宋,”她追了上去,語氣多了幾分誠摯: “謝謝你,你可真是人帥心又善!”
陸聿珩沒有回應,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前方,嗓音清冽: “樹呢”
梁浠彤順着他的視線,确實只能看到或深或淺的溝壑,看不到樹的模樣。
“啊——”她擡眸,對上他的視線,有些委屈的眨眨眼: “忘了我們沒有無人機。”
陸聿珩正要說話,餘光瞥見,一個騎着自行車的長發男人,在距離他們十米左右的地方,猛然栽倒在地。
他顧不得其他,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梁浠彤只覺得他快得像陣風吹過,順着他的身影看過去,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連忙跑過去。
一個騎着摩托車,瞧着四五十歲的大叔,由于離着長發男人更近,比陸聿珩快一步,正努力扶起壓在長發男人身上的自行車與行李。
陸聿珩順勢将長發男人抱到路邊,讓他可以平躺在地,保持呼吸順暢。
“應該是缺氧吧”大叔拍了拍他的臉, “小夥子,醒醒!”
“你們認識嗎”陸聿珩扭過頭, “知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麽基礎病”
大叔搖搖頭, “不認識,他剛剛在我前面騎,我看到他突然倒在地上,才下車看看。”
陸聿珩颔首,心中已經然: “您先照顧他,我去拿氧氣。”
站在一旁的梁浠彤,滿臉關切,她自告奮勇: “你留在這,我去吧!”
說完,便轉身朝着車的方向跑去。
她從車內找出一袋醫用氧氣,再次快步跑回來, “阿宋,給你。”
陸聿珩将氧氣袋的出氣口朝下,把隔離劑排出,再分別插好導氧管和吸氧管,塞進他的鼻子裏,開始輸氧。
“能聽到嗎”他大聲說: “深呼吸,別怕,沒事的,跟着我的話,呼吸,深呼吸!”
梁浠彤見長發男人遲遲不醒,心裏跟着着急。她想起自己買的治療高反的藥,轉頭又朝着車上跑去。等她拿了水和藥回來時,自己也産生了些高反的症狀。
她輕輕捂着胸口,深呼吸,努力放松。
在陸聿珩與大叔的連聲呼喚下,長發男人終于醒了過來,他原地休息了十分鐘,身體機能漸漸恢複。
“阿宋,”梁浠彤扯了扯他的袖子,詢問: “我們能不能送他一程”
還未等陸聿珩回答,長發男人便道: “謝謝你們,不用麻煩了,一路上我都沒有乘車,我想自己騎行。”
“阿榛,”見她還想再勸,他出言打斷,轉移話題道: “再去拿兩瓶氧氣給他吧。”
梁浠彤明白他的意思,轉過身,正要走,又聽到他說: “別跑。”
她莞爾一笑,點頭應了聲好。
這回她本來就沒準備再跑,畢竟情況不像剛剛那般緊急了。
不一會兒,她又拿了兩罐氧氣,還把之前他吸過的氧氣袋,一起送給了他。
長發男人道謝之後,騎着自行車率先離開,而大叔則借機停下來,坐在路邊喝水休息。
梁浠彤擡眸,望着陸聿珩: “你剛才為什麽不讓我勸他”
以她這些日子對他的解,他肯定會同意送長發男人一段,那為什麽要阻止她勸說呢
她想不到緣由,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如果,他一會兒再暈過去怎麽辦”
“他說了,一路都沒有乘車。”陸聿珩提點了她一句,又補充道: “你給他的氧氣,足夠支撐他騎到尼瑪縣城了。”
坐在一旁的大叔,聽到兩人的對話,笑着說: “獨自一人來西藏騎行,心裏大多藏着秘密,每個人獲得救贖的方式不一樣,何必勸他”
梁浠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大叔坐起身,将水塞進摩托兩邊馱着的背包中,随口問: “遠遠就看到你倆的車停在那,幹嘛呢”
梁浠彤指了指路邊的标志,回答: “來看天空之樹。”
“哎呦,原來就在這啊!”大叔頓時來了興趣,忙追問: “我還沒見過呢,真像網上說的那樣嗎”
“不知道,”梁浠彤輕輕搖了搖頭,哭喪着小臉, “我們沒有無人機。”
“巧了麽不是,”大叔一拍腿,指着摩托車後座上的大箱子, “我有啊!”
他語氣豪邁,大手向前一揮: “走,一起去看看。”
大叔推着車,跟着梁浠彤兩人來到他們先前站的位置,将摩托車停到了越野車的後面。
他找出無人機,操控着它飛到空中,遙控顯示屏中立馬出現了清晰的樹影。
“阿宋!”梁浠彤興奮的拉過他的胳膊,晃了晃, “真的是樹的形狀!”
她不禁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明明只是一種特殊的“潮溝”地貌,竟在大地上雕刻出了一株惟妙惟肖的大樹。樹冠繁茂,樹幹挺拔,仿佛是大地的守護神,見證了歲月的流逝,也承載着來往行人的信仰和希望。
無人機在天上飛了一圈,拍下了完整的樹。
準備收回時,大叔主動提議: “相逢就是緣,不如一起拍張合影”
“好呀!”梁浠彤欣然答應,揚起頭,對着天空的方向比了個耶。
無人機完成任務,回到地面後,大叔将照片導在了自己的手機上,又選了幾張好看的,連帶着合影一起發給了梁浠彤。
梁浠彤看到合影中, “宋先生”單手插兜,滿臉正色的擡起頭,簡直酷的要命。
她随手将照片轉發到他的微信上,不忘提醒: “回頭你可以給爺爺發了!”
為了感謝大叔,梁浠彤将她先前在大昭寺求得平安符送給了他,希望他可以一路平安。
和大叔道別後,兩人上了車。
梁浠彤的心情,比來時好了許多,昨日那點郁氣徹底消散。
“阿宋,你說這算不算是,好人有好報”她眉眼彎彎,語調輕快, “要不是我們幫了那個暈倒的男人,也不會遇到大叔,就看不到完整的天空之樹。”
“不過,”她停頓了一下,哧哧笑起來, “大叔也是好人,所以才會遇到我們。”
她口中的好人還真是多。
陸聿珩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對了,”梁浠彤想起接下來的行程,扭過頭問他: : “咱們下午出發嗎”
“不,今天在這裏休息。”他終于開口,又補充道: “後面的海拔會一直很高。”
回到縣城,陸聿珩将車停到酒店。
梁浠彤不想現在回房,便叫住他: “我們去街上走走吧。”
陸聿珩思考了一瞬,點頭同意。
高海拔的地方,紫外線都比較強,先前看天空之樹,只在外面曬了一小會兒,她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既然要去逛街,她趕緊戴上了墨鏡與帽子,還特意多找出來一頂,給了身邊的男人。
“不用,”陸聿珩直截了當的拒絕, “你自己戴吧。”
“不行,我這兒還有呢!”她把帽子塞進他的懷裏,意有所指的說: “你可得,好好保護你的臉。”
陸聿珩見她全副武裝,就沒有再推辭,依言戴上了她塞過來的黑色棒球帽。
兩人緩步走在路上,享受着惬意的午後時光。
“在來之前,我一直奇怪,這裏為什麽叫尼瑪鎮。”她語調慵懶,像是只餍足的小貓, “後來查過才知道,原來尼瑪在藏語中是陽光,太陽的意思。”
街道上車流不算多,不時有行人走過,雖不似大城市那般繁華,卻有着別樣的安寧。
兩人邊走邊聊,多數是她在說,他只偶爾搭幾句話,更多的時候是在傾聽。
他們漫無目的的走,不知拐進了什麽小巷,梁浠彤看到有個瞧着六七歲的藏族小姑娘,用粉筆在路上畫了個格子,在上面跳來跳去。
她之前沒見過這樣的游戲,看得有趣,便也湊了過去: “小妹妹,你在玩什麽呢”
小女孩倒是不怕生,指着地上的圖案說: “跳房子。”
“我叫阿榛,你叫什麽名字呀”梁浠彤從包裏找出幾塊糖,伸手遞給她: “姐姐請你吃糖。”
“我叫旦增喜繞,姐姐你可以叫我喜繞。”她脆生生的回答,伸手接過糖果,有禮貌的說: “謝謝姐姐。”
梁浠彤溫柔的摸了摸喜繞的頭頂, “不客氣。”
喜繞看出來阿榛姐姐對于跳房子很好奇,就主動邀請: “姐姐,要不要跟我一起玩”
“好呀,”梁浠彤忙不疊的點頭, “那就拜托喜繞告訴我怎麽玩了。”
喜繞腼腆一笑,向她介紹起了規則,并做了一遍示範。
梁浠彤學着她的樣子跳了幾下,不一會兒就敗下陣來。
“不行了,”她撫了撫胸口,連忙擺手: “還是你厲害,姐姐再跳下去,就要高反了。”
聽到她的話,喜繞咯咯的笑了起來,安慰說: “姐姐只是不适應我們這裏的環境。”
梁浠彤休息了半響,見“宋先生”百無聊賴的站在一旁等,剛想與喜繞告別,便瞧見她突然朝着自己身後跑去。
喜繞開心的喊着: “阿爸!”
兩人同時轉頭,只見一位穿着藏服的中年大叔,從駿馬上跳下來,一手抱起喜繞,一手牽着馬向他們走來。
喜繞坐在阿爸的臂彎中,熱情介紹: “阿爸,這是阿榛姐姐和她的朋友,剛剛我們一起玩了跳房子,阿榛姐姐還送了我糖。”
藏族同胞本就熱情好客,眼下聽到女兒說的話,立馬招呼道: “你們是路過的游客吧晚上別急着走,來大叔家裏吃飯!”
梁浠彤沒有留意到藏族大叔的話,只因她的眼裏,心裏都是他手裏牽着的馬。
它的眼神深邃有力,透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嚴,身軀高大健壯,每一根筋骨都仿佛蘊藏着無盡的力量。通體都是赭紅色的毛發,在陽光下如同被火焰點燃一般。
僅憑樣貌,就能看出它是匹好馬。
陸聿珩見她不說話,不想失了禮數,只得替她回答: “謝謝您,心意我們領了。”
藏族大叔注意到梁浠彤灼灼視線,輕輕拍了拍馬背,問: “要不要試一試”
“可以嗎”梁浠彤眼前一亮,又有些不好意思, “還是算了,它一定是您的寶貝。”
“沒事!”藏族大叔性格豪爽,直接将馬牽到梁浠彤面前,摸了摸它的頭,說: “烈風很聽話的,你先摸摸他,讓他熟悉一下你的氣味。”
梁浠彤依言,小心翼翼的擡起手,撫摸着它的毛發,沒想到它竟親昵的蹭了蹭她的手。
“看樣子,烈風很喜歡你。”藏族大叔笑了起來,立刻慫恿: “要不要騎上去試試別怕,我會牽着它的。”
“好,”梁浠彤眸光發亮,寫滿了躍躍欲試, “我不怕的。”
她的左腳踩住馬镫,右手抓住馬鞍,身體向上一躍,穩穩的坐在了烈風身上。
藏族大叔看着她熟練的動作,頗為驚喜地問: “你會騎馬”
“嗯,”梁浠彤難得羞澀的點了點頭,伸出手指比着動作: “略懂一些皮毛。”
梁浠彤撫了撫烈風的脖子,試探性的問藏族大叔: “我能騎一圈嗎”
“當然可以。”藏族大叔欣然同意,指着不遠處說: “穿過這條街,後面是片荒地,我平時就在那騎馬,咱們過去吧。”
藏族大叔抱着喜繞,帶着騎在馬上的梁浠彤,朝街巷盡頭走去。
陸聿珩不緊不慢的跟在幾人身後,目光卻始終在“阿榛”身上,沒有移開。
等到了地方,一人一馬徹底撒歡。
梁浠彤牽着缰繩,輕輕一揮,便如一道閃電,策馬奔騰在荒野之上。
她身子挺拔,錦緞般的黑亮長發在風中飄揚,馬蹄落地時,塵土被揚起,随着她的馳騁四散飄揚。
跑完一圈,梁浠彤重新回到幾人身前,利落下馬。
“烈風,真乖。”她再次摸了摸它的頭,将馬還給了藏族大叔: “謝謝您,我很開心。”
大叔接過缰繩,不由得朝着她豎起大拇指,真心誇贊: “沒想到你騎術這麽厲害!”
他話鋒一轉,接着邀請: “每年八月,在我們這裏都會舉辦賽馬節,到時候歡迎你來參加。”
“好,有機會我一定來。”梁浠彤笑意盈盈的應聲。
而後扭過頭,頗為得意地瞧了眼站在不遠處,一言不發的“宋先生”。
陸聿珩迎上她的視線,第一次對她産生了幾分好奇。
她的雙眸如泉水般澄澈,纖長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動作輕顫,鼻梁挺秀,線條柔和,紅潤的雙唇微微上翹,笑起來幹淨又惑人。
她為人聰明又狡黠,擅于僞裝,無論是動作表情,還是說出口的話,都似真似假。只有偶爾,才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屬于她這個年紀的孩子氣。
到底是什麽樣的家庭,才會養的出這樣的女孩昨晚辦理入住時,在他提起“交換信息”後,她明顯一怔,明顯有所保留。
僅憑她騎馬的樣子,就能看得出她受過專業訓練,豈會是“略懂皮毛”那麽簡單要知道,馬術一直被稱為“貴族運動”,何況港城的馬術俱樂部,每年會員費更是高達百萬,怎麽看都不是普通人能負擔得起。
他心思一動,似随意般問: “你學過馬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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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哥:好人卡,滴——
阿榛:怎麽,不願意(睨了他一眼。jpg)
陸哥:怎麽會(強顏歡笑。jpg)
阿榛:那你知不知道,想要了解一個人,就是動心的開始(突然暧昧靠近)
陸哥:…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強裝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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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的二合一更新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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