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吵架
吵架
米蜜還沒到家，就聽到米媽在叫自己，回到家免不得被一頓數落，說她這麽大的人了吃了飯就知道出去逍遙，也不想着幫忙洗洗碗，喂喂雞喂喂豬。
米蜜早就習慣了米媽的唠叨，只是默默聽着。米媽是典型的農村婦女，平時農活多，太累了總得找個地方出出氣，而米蜜就時常被當作這個‘出氣筒’。
米爸坐在堂屋裏抽煙，看起來心事重重，渾濁的雙眼裏沒有什麽光亮，是瑣碎的生活磨掉了他年輕時的豪言壯志。
“蜜蜜。”見米蜜進門，米爸叫了她一聲。
“哎，爸。”
米爸朝她招招手，米蜜便端了個小板凳坐到他近前，聽米爸說：“爸爸和媽媽吵架，不是因為你，你別往心裏去。”米爸知道，這麽大的孩子，已經有強烈的自尊心了，他還是怕傷了自己女兒。
“爸，我知道的。”米蜜低垂下眼睑，小聲道。
米爸在地上磕了磕煙灰，說：“你放心，你的學費我一直給你攢着的，咱家再困難，不可能會讓你不讀書。”
“嗯。”米蜜吸了一下鼻子，随手撿了一根小木棍，在地上戳戳畫畫。其實，她的成績不算太好，就算是多讀了幾年書，将來也是要出去打工的，只不過是現在年紀小還找不到工作，不然這書不讀也罷。
米媽喂完豬回來，就看到父女兩坐在門口聊天，頓時心裏還沒熄滅的火氣又燃了起來，“我說你們兩，一天幹吃飯是吧，老子吃完飯就喂豬、喂雞，家裏這麽多活兒不知道趕緊去做？非得要人說，戳一戳才動一動跟□□似的，我怎麽跟你們這種人成了一家人……”
米蜜其實有點怕米媽，因為她罵起人來很兇，打起人來更兇，所以很多時候她是不敢回嘴的，米媽說什麽她就聽着。米爸聽米媽數落得很煩，于是一聲吼過去：“你能不能少說兩句，一天就嘚啵兒嘚啵兒的，沒完沒了。”
米媽被米爸吼得愣了一下，随即突然就扔了豬食桶過來要跟米爸打架，還哭了起來，“我怎麽這麽造孽，我當初是瞎了眼才跟了你，你就是這麽對我的，現在開始嫌棄我了是吧，行啊，你重新去找啊……”
米爸也是個爆脾氣，見米媽撲過來反手就扯着她的胳膊一扔，米媽就被甩到了地上。米蜜吓了一跳，趕緊去扶米媽，卻被米媽一膀子甩開，可還是任性去扶，也哭了，說：“爸，媽，你們別吵了。”
“哪裏是我要跟他吵，明明是你爸他嫌棄我，我在你們老米家做牛做馬十多年，如今就得到這樣的下場，還被你爸打……”米媽坐在地上，哭着細數起米爸的‘罪過’。
一個婦人聽到哭聲，來到米家門口，見米媽坐在地上哭，趕緊跑了過來，扶起米媽，“哎喲，這是怎麽了呀，好好的，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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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我家這口子不是人啊，他打我啊。”米媽見有人來拉架，頓時委屈更是湧上心頭。
“喲，老米，這就是你不對了，不管因為什麽事，都不能打人啊。”王姐勸道，又看向米蜜，“蜜蜜，去，給你媽倒杯水來。”
“哎。”米蜜轉身去了竈屋，身後是米媽的哭聲和王姐的勸導聲，而米爸許是覺得不該推米媽那一下，此時默不作聲地坐在旁邊，任由米媽數落着。
其實沒什麽大事，就是中午吃飯的時候起了争執，再就是米媽火氣本就沒消又看到米爸閑坐着而自己勞累下還得管豬狗死活，心裏不平衡。不過鬧了一場後，事情也快速平息，下午一家人還是上坡幹活，再怎麽樣都得生存，而生存，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勞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