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育才高中(15)
育才高中(15)
蔣和他的兩個跟班在保安鎖門後就氣沖沖的離去了,但這一舉動并沒有在其他玩家之間引起多少驚訝,這件事就像把一粒小石子投入一個平靜的湖泊中一般,雖然引起了陣陣微小的漣漪,但湖面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顧川依靠着牆面站立着,在腦海中梳理着這幾天遇到的事情與搜集到的線索。
玩家過關的條件是運用合理的方式離開育才高中,而唯一合理離開,并且可以不要再回來的方法就是順利從這個學校畢業。顧川還在心裏默默的補充了一句,“畢竟自己幾年前在其他副本裏還遇到了喻溪。”
而喻溪是高考結束的時候跳樓的,也可以将她歸類到畢業這個範疇之中,因而畢業既是一個死亡點,也是一個通關點。
顧川在腦海中梳理着自己的想法,力圖将已知的線索連成一條線。
但,之前玩家在第一次進入副本看見的跳樓的那個npc、消失的那兩個新人玩家、疑似被喻溪推下教學樓的秦予,還有死在宿舍洗臉池的那個npc肯定不是因為觸發了畢業這個條件,由此可以推斷除了畢業這個死亡點,應該還有其他死亡點。這些人中應該還會有着一些共同點或是相異點。
可是顧川對于其他人的了解還是有些太少了,唯一有些許了解的只有死在宿舍洗臉池的npc和秦予。
顧川想起了早讀課上同學的竊竊私語,那句話是這樣說的,“該報複的是那群搞事情的人,我們可沒幹什麽虧心事。”
“虧心事?”顧川喃喃自語。
随後,她擡眼往向沈青,聲音仿佛懸在空中:“沈青,那個死在宿舍的女生和葉瑜有過交集嗎?”
顧川言語比較委婉,就算答案已經近在嘴邊了,但她還是沒有直白的說出來。有些事情她還是沒有辦法說出口,她好像看到了喻溪那張像冷冰塊一樣的臉,或許是逃避,不想面對;亦或許只是沒有勇氣看到傷口被再次撕裂。
“果真,還是說不出口啊。”顧川在內心默默苦笑着。
“沒有直接交集,但我聽到宿舍裏的人背地裏八卦說,這個女孩子應該是夥同一群人把葉瑜關到衛生間裏了,但她們那時說話很刻意,就像故意讓我知道似的。”沈青經過顧川的提醒想到了一些有異樣的地方。
顧川思索了片刻,開口問了系統一個問題,“系統,你記得秦予對待葉瑜的态度嗎?”
“咦,宿主你問這個幹嘛呀?”系統語氣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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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驗證一些事情。”顧川緩緩開口,她想起了林越第一次發給她的消息上就寫明了葉瑜和秦予的不和。
“秦予?她感覺一直是正常的,平常也看不見她和葉瑜走在一起,但秦予好像有點避着葉瑜似的。”小白聽到了顧川的疑問,插了一嘴,頓了頓,又接着說,“上次我跟着葉瑜走了一段路的時候遇到過秦予,但她在遠遠的看見葉瑜之後就轉道離開了,所以那時候我也沒有多加在意。”
顧川眉眼微皺,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想要打破自己面前的阻礙。
“宿主,這是怎麽了”系統看見顧川由激動轉為煩躁,不由開口問。
“有些地方弄不清楚,樣本太少了。”顧川又想到了那個跳樓到現在還不知道姓甚名誰的死者。
“是想到什麽了嗎?”顧川煩躁的樣子引起了沈青的注意。
顧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語言,開口總結:“現在已知的過關條件是順利從這個學校畢業。”
“難道我們不能休學,或者請病假嗎?”唐钰想到了些歪門左道的方法,順口就給說出來了。
顧川盯着唐钰看了一會兒,神色有些無奈,“游戲給出的副本的過關條件是運用合理的方式永遠離開育才高中,病假的話并不是永遠離開,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若是休學的話,還是得上高中的,按照副本的背景,加上‘籠’的施壓,估計還得來育才高中完成你的高中學業,因而也就說不上永遠離開了。”
周圍的玩家都安靜下來了,餘光似笑非笑的看着顧川,眼神中似乎含着對顧川極大的好奇心。
“宿主!”
“不用管他,他應該是不會出手的,先把副本給推進下去。”顧川一邊在腦海中回答着系統,一邊也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要笑不笑的回瞪了餘光一眼。
顧川調整完自己的狀态後,又接着自己剛才的話繼續說:“所以現在可以走的路理論上說有兩條。”
衆人的眼神亮了起來,目光炯炯的看着正在說話的顧川。有兩條路的話就意味着他們還多了一個選擇的地步,有了退路,不需要一條路走到黑。
“這兩條路分別是順利畢業和被學校強制退學。順利畢業就是按照副本的進度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強制退學的話那就自己去作死,惹麻煩,讓學校不得以把你給勸退。”顧川說完後,玩家亮起來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衆人心裏都在權衡着顧川提出的這兩條路。
“現在已知的結論是喻溪是跳樓死的,而且,喻溪在副本中應該是有極高的自由度的。”顧川想起了玩家前一次讨論時突然出現在教室窗戶邊上的喻溪,順口就拿這個作為了一個例子來佐證自己的觀點。
“還有就是死在宿舍的那個女孩子和在廢棄教學樓跳樓的秦予,我的初步理解是喻溪的報複;具體原因我推測的是這兩個人或多或少的都欺負過葉瑜。”顧川語氣平緩,“或者說是霸淩過葉瑜,而且現在喻溪還在葉瑜的身體裏。”
顧川最終還是将那個字詞說出了口,可她卻又模模糊糊的感覺到這個副本應該不會止步于此。就像當初她第一眼看到充滿戾氣的喻溪時就明白的那個道理一樣。
玩家們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四周的幾乎都沒有聲響,徒留落葉悄然落于泥土之上,發出細碎的聲響,微小的難以讓人察覺。
“所以這件事情……我們要插手嗎?”沈青有些迷茫了,顧川看向她,發現有一瞬間,沈青似乎和阿青重合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但這件事情不應該落在某一個人頭上。”顧川将自己的右手攤開,用眼神細細描摹着自己掌心的紋路,仿佛透過手掌上的紋路就能找尋自己所要的答案一般。
顧川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自語,“當角色反轉,受害者成為施暴者,當屠龍少年成為惡龍,又該去哪裏找尋所需要的公道與正義呢?”
當審判與處決成為一個人的審判,而這個人又恰好将這個審判化為可以讓自己沉迷其中的狂歡,并将這樣的審判推到衆人面前,成為他人眼中的一場繪聲繪色的表演,那麽這個人堅持的一切是否會成為一場鬧劇,失去它原本所代表的意義呢?又或者說信仰與公正是否會受到沖擊呢?
那這些事情帶來的影響和推動又是好是壞呢?
現在的顧川還是太年輕了,無法了解到那些埋藏于地底的醜惡的交易,不知道那雙無形的雙手會把自己推向何種方向。因而,現在的顧川也無從知曉在這件事情上不同玩家的做法的背後會成為将來玩家與npc矛盾爆發的重要節點與爆發點。
顧川想不明白這些事情,這些事情對于現在她來說還是一件過于複雜的事情了。僅憑一朝一夕,顧川無法給出屬于自己的答案。
所以,顧川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将目光聚焦與自己右手掌心上那條過短的生命線,其中的答案是什麽卻不得而知了。
系統和顧川相處久了,也看出了顧川眼神中的迷茫與無措,開口勸說顧川:“宿主,說不定是因為喻溪沒有回複全部的記憶,所以行事才這麽的沒有章法,等她回複記憶了,說不定……”
系統越說越不自信,音調也漸漸的弱了下來。
“要是喻溪恢複記憶了,估計這個副本還不夠她玩呢。”顧川想起以前和喻溪共事的經歷,感覺自已的頭越來越疼了。
“顧川?”沈青在顧川的面前揮了揮手,顧川從那種迷茫的境地中猛然的驚醒了過來,眼神掃視這周圍的玩家。
“要不先說一下那個到現在為止還一點線索都沒有的學生,就是那個我們一進副本就看見的跳樓的那個人。”顧川将腦中零零碎碎的線索放到了一邊,開口将衆人的注意力轉移,以保證副本可以繼續推進下去。
“我前幾天的時候去過醫務室,沒有看過醫務室桌上有病例。但由于時間太緊了,沒有完全把醫務室探索完。”顧川說出了自己前幾天的經歷,等待着其他人的反應。
“顧川。”餘光在一片寂靜中喊了一聲,再次把衆人的目光集中到了顧川身上。
顧川的眼睛中有着些許疑惑,不太明白餘光為什麽要在這時候喊她。但當她把目光移到餘光身上,看着餘光臉上似狐貍般的笑容,她頓時明白了。透過餘光的眼睛,顧川感覺到了餘光眼底的算計。
“那就明天我和餘光去醫務室探一探,其餘的人盯着葉瑜,或者在其他地方找找有關新人失蹤的線索,怎麽樣?”顧川眼眸微轉,嘴角微微上揚,征詢着其他玩家的意見。
衆人沒有提出疑議後,這件事就這樣訂下來了。再待了一會兒之後,玩家就準備各自散開了。
顧川臨走之前,回頭看了看其他玩家,突然開口說:“要注意蔣和,不要讓他壞了事情。”
顧川帶着笑的聲音随着風傳入了每個玩家的耳朵了,像是預判,又像是善意的提醒。
剩餘的玩家聽清了顧川的話語中的內容,紛紛擡頭看向逐漸遠去的顧川。可是顧川已經從拐角轉彎消失了,他們只看見落葉紛紛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