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後悔是在欺負以前的自己
第75章 後悔是在欺負以前的自己
“好,這麽玩兒是吧?”
汪賢成夾着雪茄,忿忿坐在沙發上,面前呈着那只杯子。
汪載舞低着頭,沉悶着一張臉,垂手站在一邊。
周圍黑壓壓圍了一圈汪賢成的“智囊團”。
“老汪,要不現在就平倉吧?”
有人建議。
汪賢成現在平倉,雖然傷筋動骨,但至少不會血空而亡。
但汪賢成是什麽人,他是天生的賭徒,勢必要和敵人和命運搏鬥到底。
“還有什麽別的辦法麽。”
他擡起失望的眼神,問。
所有人都無奈搖頭。
“都給我滾!”
一怒之下,汪賢成砸了那只29塊9的杯子。
碎玻璃碴子,這回是真飛濺了一地!
勸是勸不了了,伴君如伴虎,先逃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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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魚貫逃出,包括汪載舞。
衆人走後,汪賢成狠狠掐滅了那只雪茄。
半晌,他鐵青着一張冷臉,給秘書發了語音:“讓法務和公關滾回來!”
萬亨的法務和公關回來後。
汪賢成站起身,望向窗外道:“你們繼續幫我拟律師函,我要告梁夢。”
法務和公關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作為“證物”的杯子,剛不都已經被汪賢成砸碎了嗎?
“告她什麽呢”
法務試探聖意。
汪賢成的目光冷冽陰狠,他看向很遠很遠的地方,良久才翕動着嘴唇吩咐:“公關先去造勢,就說寶泉涼茶的配方造假,并不是原來的配方。”
公關部老大:“汪總,這可不能開玩笑。網民們非炸了不可!這風要是放出去,寶泉這塊牌子說不定就砸了。”
“砸了就砸了。”汪賢成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老子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屬下不敢吱聲。
汪賢成幽幽然踱着步,走向保險櫃,擰密碼,按指紋。
他默默從裏面取出一張配方紙,押在桌子上,對法務道:“真的秘方在我這裏。等輿論發酵了,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告!”
“是!汪總。”
有了“呈堂證供”,法務的頭一下子擡起來了。
……
大平層。
林媽試完藥回來,大家一起圍着江寒的餐桌歡歡喜喜聚餐。
“Cheers!!”
所有人一起舉杯,慶祝江寒起死回生!還大賺了一筆!
就這一筆,就足以封神!
梁醒默默夾了筷色拉,笑眯眯吃了一口。
是啊,5億一下子翻了一倍進了口袋,就是廣寒宮裏的嫦娥估計都能笑厥過去。
梁醒終于下凡了!
盧舟坐在林青身邊,替她剝蝦。
林青紅着臉。人間值得。
林媽則不停地給汪載舞夾菜:“幹兒子,你多吃點!瘦的跟小雞子似的!”
汪載舞擺着手推辭:“幹媽,我真的不能再吃了,我在Keep fit。”
“費什麽?吃!!”
說着,林媽又給他夾了一塊紅燒肉。
“咱們還要再慶祝一下盧舟奪冠,世界冠軍!這可是為國争光,妥妥的正能量!”
江寒又提了一杯。
“盧舟,實話,我江寒真心佩服。常勝将軍不足為奇,但是遇到挫折還能平靜地站起來的,那就是這個!”江寒挑大拇哥。
梁夢坐在江寒身邊,扯了扯他的袖子:“要不,明年讓他也代言三生得了!”
“不行。”江寒拒絕。
衆人一愣。
但旋即,江寒又輕笑一聲道:“我打算讓他代言淩雪!”
“嗨!那不一樣嘛!”衆人噓他。
舉完杯,江寒繼續道:“自從梁夢戴着寶泉回了淩雪,咱們淩雪就重新有了人氣兒和生氣兒。我打算用這次賺的錢,花5個億,把樓下的商場重新裝修一下,重新開業!”
林青咬着筷子問江寒:“我聽說,南京有個商場,光廁所裝修就花了1200萬,是不是真的?”
江寒笑了笑,逗她:“難不成,你也想屎上雕花?”
梁夢狠狠錘了他一下:“正吃着飯呢!”
林媽笑道:“江寒,雖然你是老總,但我幹閨女說得對!正吃着飯呢!順便,江寒,我這個老婆子倚老賣老,多說幾句:以後你可不能欺負梁夢!結了婚也不行!不然我這個老太婆可不能放過你!你要是做了對不起梁夢的事兒,我下去做鬼也爬上來撈你去見閻王!”
“媽!”林青嗔怪道,“你這說的,吓人到怪的!江寒不是那樣的人。”
林媽堅持:“咱這是醜話說在前面。”
說完,她又看了盧舟一眼。
盧舟會意,吓得手裏的筷子都掉了!立馬乖覺地說道:“阿姨,你放心!我一定對林青好!”
衆人樂了。
這時,汪載舞嗑着瓜子,說:“可是,江叔兒。你真的決定下個月和我姐結婚啊?還要在淩雪前面的草坪上大操大辦。你就不怕‘圈子裏’那些人說閑話嗎?”
說完,他有意看了梁醒一眼。
這“姐夫”娶“小姨子”,又夠那些富太太們八卦一陣子的了。
梁醒先表态道:“我是無所謂的。反正下個月我就出國旅行了。一年半載是回不來,我聽不見。”
梁醒昨夜把梁夢喊回檀山別墅。
她對這個自己照顧了30年的親妹妹表明,後面的30年,她要為自己而活。
她不再是梁家的養女,也不在是為了“接引”誰而活。
她就是梁醒,即使無父無母,沒有對象,她也是這世間唯一的、美好的自己。
梁夢很支持姐姐,她也很感謝梁醒。
“姐,在這個世界上,你是唯一一個無條件對我好的人,你一定要幸福!”
姐妹倆相擁……
書歸正傳,汪載舞繼續擔憂道:“那其他人的嘴怎麽辦?”
梁夢無所謂地說道:“愛怎麽說怎麽說呗!嘴是他們的,耳朵是我的!難道為了他們說得痛快,我就不過日子了嘛?真好笑。”
江寒則調侃:“載舞,你不用擔心,估計我聽不着這些閑話。”
林青贊同。
的确也是,誰不想活了,會跑到堂堂“江爺”面前嚼他的私隐?
老虎鼻子下面拔毛嗎?
其實,江寒能和梁夢釋懷,其中林青功不可沒。
鋼價大漲的那天晚上。
林青陪着江寒在大平層的露臺上,最後一次聊天。
“江寒,你一直釋懷不了從前的事,認為當年為了‘贏’,間接害死了梁夢的父母。但資本戰場從來都是你死我活的争鬥,誰對敵人仁慈,誰就萬劫不複!”
“是。”江寒贊同。
”但命運重新給了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是作出了同樣的選擇。”林青指摘他道。
回想這次和汪賢成的空多大戰,林青和江寒仍然都心有餘悸。
江寒埋頭就久久沒吱聲,事實勝于雄辯。
只是林青點破了他事實,他無法再“掩耳盜鈴”。
江寒醒悟,是時候直面對梁夢的感情了。
這一次,不再猶豫,不再退縮。
這時,梁夢從屋裏走了出來。
夜空下,她手裏端着一杯威士忌,同時扶住林青和江寒的肩膀。
“‘後悔’是在欺負以前的自己。江寒,我們之間,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了。”梁夢道,“”請不要忘記,當初做決定的時候,你已經根據那時的情況做出最好的選擇了。即使後果令人無法接受,但那時你也是被壓力逼到走投無路的狀态了,所以不要站在上帝視角去苛責以前可憐的自己。”
“你看看!一把年紀,還沒人家梁夢想得通。”林青撇嘴對江寒道,“非得再來一次,才肯認命。”
三人同時望向遠處無限延伸的地平線……
慶功宴,繼續。
汪載舞側目認真問梁夢:“姐,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倆有血緣關系的?”
所有人都對這個話題好奇。
尤其是梁醒。
那天她将所有材料交給梁夢的時候,她竟然沒有很吃驚。
“小夢,這是別墅的産證,銀行存折,信托合同,銀行保險箱的鑰匙……”
梁醒打算離開,一一對梁夢交付。
最後她将一個牛皮紙信封交給梁夢:“還有一樣東西。小夢,你拿回去慢慢看,別太吃驚,這裏面是你的身世。”
坐在餐桌前的梁夢,咬着筷子,環顧了一下衆人,有些猶豫地問:“非回答不可嗎?”
林青第一個點頭,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梁夢無奈道:“其實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
“多小?”
“我父母去世前。8歲的時候。”梁夢低下頭,輕聲道。
梁醒的神情顯然一漾!
江寒也下意識地舉起面前的威士忌,飲了一口。
梁夢繼續說:“時間确實過去太久了,當時我也太小。我只記得,那天我媽攙着我,去見了汪伯伯。然後他倆大吵一架,我媽是哭着回來的。回來的路上,我媽還往我的圍兜胸前的口袋裏塞了一張紙。”
“什麽紙?”梁醒突然站起身,問。
她好像猜到了什麽。
無奈,梁夢看了江寒一眼,說道:“是寶泉涼茶的配方。我當時太小了,就把那張紙夾在日記本裏。後來我把日記本送給了江寒,大學畢業回來之後,我偷偷找出來謄抄過一次。”
“你是說,寶泉現在用的就是那個配方?”
梁醒十分緊張地問。
“是。”梁夢點了點頭。
所有人鴉雀無聲。
梁醒又追問:“那本日記本現在在哪?”
梁夢搖搖頭:“這得問江寒,抄走之後,我就再沒見過那本日記本。”
這時,江寒站起身道:“日記本,在我這裏,你們跟我來。”
說着,他起身,帶着衆人往大平層最裏面一間從來不讓人進的小房間走去。
江寒在房間門上輸入梁夢的生日,門打開。
這瞬間的一幕!
一下子驚呆了所有人!
裏面從牆上到四周的櫃子上,地上的箱子裏,都放着和小女孩相關的物品。
衆人走了進去。
只見四周矮櫃上,都放着梁夢各個時期的照片。
角落裏還堆着很多積了灰的布娃娃,還有舊衣服什麽的。
梁夢又驚又喜地沖過去,抱起那只布娃娃,便眼角含淚道:“這是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在學校門口套圈套到的!之前搬家,我還以為丢了呢!”
反倒是林青很冷靜,她取下衣櫃裏的一套jk校服,問梁夢:“你這高中的校服,偷偷做過手腳吧?你要是裙子沒自己改短,我跟你姓。”
“要你管!”梁夢一把奪過去。
不肖說,這個房間裏存放的都是和梁夢有關地物品,記錄着她的整個成長過程。
梁醒望着正對面的牆壁上,江寒很有心地挂了一張他們三個人的合照:江寒和梁醒并排站着,小梁夢耍寶地在他倆面前劈叉一字馬。
這俏皮經典的一幕,不知被誰抓拍下來,很是生動。
江寒走近保險櫃,再次輸入密碼,從裏面取出那本梁夢的粉色日記本。
梁醒輕輕翻開一看,然後立即擡起眼眸,和江寒交換了下眼神。
“走吧,回餐桌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