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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65】

【65】

【65】/首發

沈玉嬌微怔, 而後長睫蝶翼般動了動,輕緩嗓音透着一絲赧然:“我以為郎君還在前頭忙。”

“如今陪你才是頭等大事。”

裴瑕抱着孩子走到床側,沉靜視線定定落在她的臉龐, 從昨日傍晚到現下, 她昏睡了近一整日。

大抵是睡了個飽覺,再加之進了些吃食, 面色雖依舊憔悴蒼白,但比昨日那副冰冰冷冷、毫無血色的模樣好上不少,尤其她眉眼間萦繞的生動活氣, 還有烏眸間的靈動清明, 都叫人心生安定。

沈玉嬌被裴瑕這靜默凝視的目光, 瞧得有些不大自在。

是她的錯覺麽?怎麽感覺他好像變得不大一樣了。

自他方才從屏風後進來所說的話,還有此刻他看向她的眼神……與從前的感覺, 很是不同。

難道是因為她辛苦誕下孩子的緣故?

嗯, 很有可能。

畢竟昨日她那般狼狽憔悴的模樣都被他瞧去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 他為人夫婿, 自會生出幾分心疼憐惜。

沈玉嬌默默分析了一番,弄清緣由,心緒也定下, 她仰起臉,有些難為情道:“郎君還是別這樣瞧我了, 容顏憔悴不說,還未曾梳妝, 蓬頭垢面的, 實在不好看。”

“你昨日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現下能好好地在這, 已是上蒼庇佑,我感激不盡。”

他凝着她的眼睛,薄唇勾起一抹溫t和笑意:“何況,我的玉娘如何都好看。”

沈玉嬌聽得他那句“我的玉娘”,心跳似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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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說這話的語氣春風和煦,可那雙望過來的狹眸,仿佛比往日更為沉暗漆黑,仿若有個深不可測的旋渦,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叫她心頭莫名輕顫。

“郎…郎君今日怎麽……”她唇瓣翕動兩下,一時也不知該用“膩歪”,還是“古怪”來形容。

但對于裴瑕而言,膩歪這件事發生在他身上,就是古怪本身。

“玉娘想說什麽?”

“沒…沒什麽。”沈玉嬌搖了搖頭,忙不疊岔開話:“你先坐下吧,抱着孩子怪累的。”

“還好,他不重。”

“……”

沈玉嬌語塞,好在裴瑕也沒多說,抱着孩子坐在床邊。

沈玉嬌的注意力也被那小小襁褓吸引過去,見裴瑕并無将孩子遞給她的意思,她只得主動湊近他身側,烏發披散的小腦袋幾乎探入他的懷中。

這樣的近距離,裴瑕鼻尖很快盈滿她發間飄來的香氣,略顯沉澀的艾草香、淡雅清新的梅花香、以及她一貫用的茉莉花香刨花水,幾種香氣冗雜在一起,變成獨屬于她的體香。

“郎君,你轉過來些。”

“嗯?”

“将孩子抱近我看看。”沈玉嬌說着,一臉躍躍欲試:“不然讓我抱着吧。”

“你才生完,氣力還未恢複,抱着他恐會勞累。”

沈玉嬌擡眸,“你方才不是說他不重麽?”

裴瑕:“……”

默了一息,才道:“于我不重,于你還是有些沉。”

他将孩子往她面前送了些:“現下可看得清楚?”

“可以了。”沈玉嬌垂下眼,視線落在那安靜熟睡的小嬰孩臉上,見他一張小臉和她拳頭一般大,阖上的眼睛是兩道細細長長的縫,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哪裏都小小的,真是可愛又稀罕。

這麽個小小的人兒,竟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

實在是不可思議。

纖細的指尖輕輕碰上孩子的臉頰,綿軟溫熱,像是塊滑嫩易碎的水白豆腐。

恍惚間,她又想到去年的夏日,她也曾在安靜的閑暇時分,這般注視過、輕撫過另一個嬰孩。

盡管她也一直将平安當做自己的孩子來愛護,可那時的心境,與現在真是截然不同——

對平安,她更多的是責任。而面前這個孩子,從見到的第一眼,她心底便油然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愛意。

她想,這大抵便是母愛。

那種母親與孩子之間最深刻的羁絆,無關利益,無須回報,一切的一切,都只為自己的孩子能更好。

養兒方知父母恩。此時此刻,沈玉嬌更加理解這句話,也愈發地思念起遠在嶺南的雙親.......

裴瑕見她神思恍惚,眼底也似有淚意氤氲,眉心輕折:“怎麽了?”

“沒…沒什麽……”沈玉嬌吸了吸鼻子,擡眸朝他擠出個難掩苦澀的笑:“只是突然想到我父親和母親。若是他們在長安,見到孩兒平安誕生,也一定很歡喜吧。”

“他們是孩兒的外祖父母,定然會十分疼愛咱們的孩兒。”

裴瑕見妻子白着一張小臉,鼻尖微微泛着紅,長睫也沾着兩滴晶瑩淚珠,瞧着一派弱柳扶風、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禁輕嘆一聲,兩根長指輕拭着她的淚:“你才生産完,大夫特地交代,得卧床靜養,最忌傷懷落淚。”

沈玉嬌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或許是剛生完孩子,身體虛弱的緣故,情緒也變得有些不能自控地脆弱。

往常她可沒這麽愛哭。

“郎君莫擔心,我過會兒就好了。”她嗓音發甕,小聲道:“而且我都是當阿娘的人,也不好當着孩子的面哭呢。”

“當了阿娘又如何。”

裴瑕垂眸看她:“在我眼裏,你一直是個小妹妹。”

沈玉嬌怔住,淚意未褪的水潤烏眸錯愕看向面前的男人。

“難道我說錯了?你本來就比我年幼。”

裴瑕神态自若,也不等她回答,又一本正經道:“況且你也不必憂心,再過幾日便是春闱。待我金榜題名,便是他們回京與你團聚之日。”

最平靜的語調說着最“自負”的話,然而是從他裴守真口中說出,不會叫人生厭,反叫人深信不疑。

他是裴守真,他便能做到。

“好,我等着郎君的喜訊。”

沈玉嬌破涕為笑,忽又想到什麽:“昨日破水突然,下人們去族伯府中尋你,可有耽誤四郎的冠禮?”

裴瑕失笑,沒想到她這會兒還惦記着這事,捉着她的手捏了下:“府中下人尋來時,冠禮已完成大半,剩下的交由禮部尚書代勞,并未耽誤。”

“那就好。”沈玉嬌松了口氣,看着襁褓裏那安靜的孩子,既無奈又疼愛:“這小家夥實在太會挑日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了昨日那麽個時候……”

說到這,她話音一頓,不由自主就想到那同樣“早不來玩不來偏偏挑着裴瑕不在家時”的不速之客。

遲疑兩息,她到底沒忍住問出口:“聽說,你讓謝無陵留宿府中了?”

握着她的手驀得一頓。

沈玉嬌眼睫顫了顫,心裏也一陣發虛,試圖抽回手:“郎…郎君……”

才溜出的一點指尖又被捉回。裴瑕神情清冷,嗓音也略顯漠然:“是,昨日他也在産房外候着。天色已晚,便留了他一晚。”

沈玉嬌抿了抿唇瓣,斟酌一二,才謹慎開口:“昨日他是來辭行的,還攜了禮。碰巧你去了族伯家,我想着相識一場,他特地登門,也算是客……”

“這些昨日家仆已與我禀告。”

“哦,那...那就好。”沈玉嬌默了兩息,才再次開口:“昨日事發突然,他那個人又一向沒什麽規矩,是以有些失禮之處,也是關心則亂,郎君你大人大量,別與他一般計較……”

“玉娘。”

男人偏冷的嗓音打斷她的話,迎着那雙閃爍的烏眸,裴瑕神情沉靜:“你為裴家辛苦誕育嫡子,我自是敬你、愛你。過往那些細枝末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往後你、我,還有我們的孩兒,我們一家三口,不再為外人所擾,安穩平靜地過日子。”

他說這話時雖如往常般心平氣和,沈玉嬌卻從他幽深的眸中窺見一絲異樣。

直覺告訴她,他心有不悅。

也是,哪個男人能容忍一個外男登堂入室,且抱着自己的妻子進産房。

這也是裴瑕心胸豁達,明月入懷,若換做其他男子,她和謝無陵怕是早已身陷囹圄,等待沉塘了。

就在沈玉嬌心緒複雜時,院外忽的傳來一陣喧鬧——

“嬌嬌!”

“欸,你別攔我……”

“就一眼,看一眼就成……你可別動手啊,老子從不對女人動手!”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院外喧鬧隐隐,屋內的夫妻倆也都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最後還是裴瑕打破這份冰凍般的阒靜,他握着沈玉嬌的手,“玉娘,可要見他?”

平靜的聲線聽不出任何情緒。

沈玉嬌喉間一陣發澀,唇瓣翕動:“我……”

那握着的手加重了些力氣,她擡起眼,就對上裴瑕一錯不錯望過來的眼。

他望着她的眼睛,又問了一遍,一字一頓:“可要見他?”

沈玉嬌的心底忽的顫了下。

是光線的問題麽,她從前怎麽沒發現原來裴瑕的瞳孔顏色這麽深,這麽濃。

黑涔涔的,仿佛照不進一絲光,又如一口無波古井,深不見底,無端令人.......生出幾分寒意。

“不見了。”

沈玉嬌垂了垂眼睫,輕柔嗓音有些澀啞:“這是後宅,且我還在坐月子,不便見客。”

裴瑕盯着她靜靜垂着的仿若煙雨朦胧,清婉含愁的眉眼好一會兒,才微笑應道:“好。”

他将錦繡包起的襁褓輕輕放在沈玉嬌枕邊:“你陪孩子歇着,我去謝客,一會兒便回。”

沈玉嬌掀眸看他一眼,略顯晦暗的光線裏,只瞧見他半張側臉,冷白如玉,無波也無瀾。

-

“你這人怎麽忒不講道理?大夫都交代了,我家娘子需要靜養!你這樣大吵大鬧,只會攪擾我們娘子休息,萬一傳揚出去,更會壞了我們娘子的名聲!”

喬嬷嬷本來是在耳房休息的,一聽丫鬟禀報這無賴又來了,連着襪子顧不上穿,套了鞋就直奔出來。

院裏的婢子們年紀小面皮薄,壓根不是這無賴的對手,也就她豁出一張老臉,能攔他一二。

“我怎麽不講道理了?我是知道你們郎君在這,才來探望她的。”

謝無陵濃眉蹙起,眼睑還泛着淡淡的烏青。

雖t然知道沈玉嬌已經脫險,但沒親眼見到她的情況,他一顆心就無法安定。

昨日一整晚也是輾轉反側,不得入眠。好不容易早上眯了一會兒,做夢都夢到沈玉嬌大出血,大夫哭喪着臉說沒轍了,當時便把他吓醒過來。擡手一抹,滿臉冷汗,心髒也快得仿佛要破膛而出。

是以一聽到下人說沈玉嬌醒了,他迫不及待就趕了過來。

“老太太,你行行好,進去幫我傳個信?”

謝無陵說着,從腰間荷包一摸,掏出兩粒碎銀子就要往喬嬷嬷手中塞。

喬嬷嬷的臉“唰”得沉了,這登徒子拿她當什麽人了?

剛要開口駁斥,忽聽身後傳來一道清潤偏冷的嗓音:“不必勞煩嬷嬷傳信了。”

門口兩人皆是一怔,回首看去,便見一襲長袍的裴瑕拾級而下,緩步走來。

“郎君。”喬嬷嬷忙斂了愠色,恭敬朝裴瑕行禮。

“裴守真,你出來的正好!”謝無陵喊道:“這老太太實在不通人情,好話歹話都說盡了,也不肯幫我傳句話。”

“诶你這人,還惡人先告狀——”喬嬷嬷氣急。

裴瑕瞥了喬嬷嬷一眼:“嬷嬷先回房歇息罷。”

喬嬷嬷一噎,還想說什麽,但見主家郎君那不容置喙的神情,到底還是低下頭:“是。”

她往耳房去,走遠幾步,還回頭皺眉看了謝無陵一眼,宛若看災星般。

謝無陵眯了眯眼:“這老太太……”

要不是看在她是嬌嬌傅母的份上,他真要欺負弱老了。

與他隔着一道門檻,裴瑕站定腳步,神情冷清:“玉娘說了,不見你。趁着現下天還亮着,謝郎君還是快些離去。”

謝無陵方才還吊兒郎當的表情霎時一僵,薄薄嘴角弧度也凝着:“嬌嬌說,不見我?”

裴瑕:“嗯。”

謝無陵:“我不信。”

裴瑕:“……”

“誰知你是不是陽奉陰違,趁着嬌嬌剛生完孩子沒力,故意挑撥離間呢?”

謝無陵皺眉:“除非你讓嬌嬌親口跟我說。”

裴瑕眸色沉冷地乜着他:“你這樣胡攪蠻纏,有意思?”

謝無陵聞言,眸底夾雜着一絲打量,絲毫不怵地回望着面前的男人:“這是,不裝了?”

“随你怎麽想。總之方才是玉娘親口說,她不會見你。”

稍頓,裴瑕若有所思看他一眼:“謝無陵,你是個聰明人,應當明白什麽是見好就收,适可而止。”

謝無陵眼波飛快閃爍了兩下,垂在袍擺邊的拳頭不禁攥緊,他冷嗤道:“裴大君子的誇獎,我可不敢當。你叫我見好就收,适可而止,那我也回你一句,破鏡難圓,覆水難收,強扭的瓜不甜!”

話音落下,裴瑕黑眸陡然蒙上一層冷意,負在身後的長指也攥緊:“謝無陵,你別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呵,是誰欺人太甚。當初要不是你倚着強權将嬌嬌從我身邊搶走,我早就與她夫妻結發,如膠似漆。她生産時我也會寸步不離守在她身邊,護她周全。可你呢?明知嬌嬌亟待生産,你還将她一人留在府裏!昨日若不是我來得巧,嬌嬌沒準就被那個狗屁嬷嬷保小棄大,當個棄子害死了!你到底哪來的臉,還叫我別欺人太甚”

說到這,謝無陵胸口的火氣又忍不住蹭蹭冒出來,雙眸炯炯地瞪着裴瑕:“你得慶幸嬌嬌昨日沒事,若她有個三長兩短,裴守真我告訴你,我謝無陵這輩子跟你不死不休!”

緊攏着的長指不覺攥得更緊,連骨節都泛着白,裴瑕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将那陣燥戾的情緒壓下。

“昨日之事,的确是我考慮不周。”

裴瑕看着他:“我與玉娘都感激你。”

謝無陵一怔,而後哼道:“誰稀罕你的感激。”

裴瑕也不欲與他争口舌之快,只道:“玉娘才醒來不久,身體尚且虛弱,你真的要在這與我争吵,擾她靜養?”

“我……”

謝無陵往那虛掩的花窗看了眼,薄唇緊抿:“我只是想看她一眼,她若平安無事,我也能放心離開長安。”

“她說了,不見你。”

裴瑕嗓音沉冷:“謝無陵,流言蜚語,足以殺人。”

謝無陵怎會不知這個道理。

昨日之所以攜禮上門,便是為着她的清譽做個幌子。但後來發生的事,誰也不曾料到,他也實在是關心則亂。

如今嬌嬌既不願見他……

罷了,他不能讓她難做。

“方才是我失禮了。”

謝無陵結實的胸膛劇烈起伏一番,嘴角牽出個冷硬假笑:“既然夫人安然無恙,那我也不再打擾,先告辭了。”

裴瑕見他松了口,意味深長看他一眼,而後擡手:“我送你出門。”

謝無陵擰眉,裴瑕不冷不淡道:“既是‘交情匪淺’的故交,總得敬地主之誼。”

做戲做全套麽。

謝無陵狹長的眼尾輕挑,也不拒絕:“那就有勞裴大君子了。”

宅院柏樹森森,春意盎然。

而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從後院到前廳,皆板着臉,一言不吭,氣氛肅殺如凜冽寒冬。

直到走到大門口,謝無陵回過身:“就這吧。”

裴瑕:“嗯。”

謝無陵提步要走,忽又想到什麽,皺眉問:“昨日那個嬷嬷,你打算如何處置?”

裴瑕:“她是宮裏派來的。”

“我知道。”謝無陵沉吟道:“我覺着她不大對勁。昨日那另一個穩婆既能告知我林大夫和林小手能救命,必然也在裏頭和那狗屁嬷嬷提到過。可那狗屁嬷嬷仍一意孤行,要用催産藥,讓嬌……夫人陷入險境。”

他想了想,又将昨日一些細節也複述一遍,見裴瑕神情也愈發冷肅,謝無陵知道他是聽進去了:“裴守真,你可得好好盤問那老貨一番!你若擔心宮裏追責,那就讓我來!”

他在軍營閑來無事時,也學了些刑訊逼供的手段,像是剁手指、挑腳筋這些,都不在話下。

“事涉我妻兒,我自會徹查到底,不必勞煩你。”

裴瑕淡淡道,也記起一事,視線掃過謝無陵的身軀。

謝無陵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蹙眉:“你這樣看我作甚!”

裴瑕道:“你當街救下三皇子,他未給你半分好處?”

原來是問這事。

謝無陵聳聳肩,漫不經心道:“這恐怕和裴大君子無關,你還是先把你府裏的事查清楚再說吧!”

說罷,他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望着那道大搖大擺離開的身影,裴瑕薄薄嘴角往下沉了沉,而後擡手輕撣那并未沾上塵土的袍袖,轉身入內。

-

不過一日,沈玉嬌平安産子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傳入長安各個高門大戶,以及朱色的深宮高牆之後。

“這可真是好消息!”

賢靈宮內,賢妃得知這喜訊,眼角眉梢也染上喜色,握着掌心那紅潤潤的南紅珠串,溫聲與身側的嬷嬷道:“上回見着她的肚子,尖尖的,我就覺得八成是個兒郎。瞧瞧,可叫我看準了吧?”

嬷嬷笑着附和:“娘娘您慧眼如炬。”

“也是她福氣好,又與這個孩子緣分深厚,不然哪家嬌滴滴的貴女吃了那些苦,受了那些罪,還能保住胎兒?”

賢妃笑吟吟道:“如今一舉得男,生下裴氏的嫡長孫,往後她這宗婦之位也更穩當了。”

她說着,擡手一揮:“快去庫裏取些滋陰補血的補品,另外取八匹上好的貢緞,挑料子柔軟的、顏色鮮豔的,适合給小兒郎裁衣裳的。是了,我記得私庫裏還有一條寶珠琉璃的純金長命鎖,那個也取出來,一并送去裴府。”

嬷嬷詫異:“娘娘,那條長命鎖可是當年您誕下二皇子,太後賞給您的呢。”

“那又何有幹系。”想起當年的往事,賢妃目光飄忽兩息,嘆道:“那條長命鎖做工精巧,珠寶華貴,壓在箱底可惜了,缙兒幼時無緣戴上,便讓裴家兒郎戴着吧。”

嬷嬷道:“娘娘對這裴夫人可真好。”

賢妃彎眸:“怎麽說,她也是我認得幹女兒,她的孩子日後也得喊我一聲幹祖母呢。”

主仆又說笑兩句,嬷嬷便下去寫禮單,備賀禮。

待到申時,賢妃看過一遍禮單,颔首道:“去吧,順道将黃嬷嬷帶回來。”

提到黃嬷嬷,賢妃蹙眉,似有不悅:“本宮倒要問問她,昨日孩子便已誕下,她竟沒有第一時間往宮裏報喜?在宮外日子過得潇灑,連本分都忘了麽。”

總管太監得令,忙帶着賀禮,趁着宮門未落鎖,直奔永寧坊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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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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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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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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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92.7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