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一個房間
這家俱樂部的地理位置雖然比較偏僻，外形也是普通的三層建築, 不過裏面的裝潢卻相當的不錯。
周遇玉一進大門, 就被裏面的場景唬了一跳，畢竟這個地方怎麽看都像是一個普通的KTV。裏面很多剛下班聚餐完的年輕人, 他們有說有笑地走着進來，看到周遇玉和秦柏, 還笑眯眯地打了招呼，走過去之後順便議論一下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對方既然籌謀那麽深，那麽肯定是有僞裝的, 不然豈不是成了活靶子嗎？
“這邊。”那個藝術青年出發之前就猜到他們不是真的想來看看, 可是那又跟他有什麽關系呢？
他帶兩人來這裏純粹是跟李明思的交易, 反正審核不嚴讓不該進的人進去也不關他的事，他只是帶人來罷了。
秦柏看他不多問也不多管, 旁邊有人打招呼也是照常應對, 完全看不出有絲毫的慌張, 不免對他的身份和他與李明思的交易有些好奇。
話又說回來, 他那位正牌的有着騰雲太子爺身份的表弟, 也跟這人一樣一眼看過去都是藝術青年，不過，如果對方有這人一半的沉穩, 嚴素欣也不至于對他失望透頂, 秦珏明也不至于想着讓自己學習如何管理集團了。
是的，外界的傳聞并沒有錯，秦珏明确實一直在計劃着讓他慢慢接手集團的管理, 不過是以職業經理人的身份。
反正他知道，他親兒子不是這塊料，秦柏無論是人品還是能力他都信得過，讓他接手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不知道怎麽的消息就被走漏，鬧得滿城風雨，秦珏明還沒來得及處理，秦柏就突然說要辭職，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這也是為什麽他後來一氣之下，差不多半年沒有聯系對方的原因。
想起這些，秦柏也是覺得有些好笑。他至今沒搞懂他的母親讓他回來的理由是什麽，他總有一種直覺，那個原因他還是不知道的好。可是……越是這種直覺，他就越想知道。
他太厭惡兒時那種什麽都由不得自己掌控的感覺了，無論是誰，都不能把他變成一個提線木偶。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想做的，不管是陪着周遇玉救人，還是他決定回騰雲。
“這裏人好少。”随着那位藝術青年領着他們走進一樓的包廂，又繞到一個直立的屏風後，周遇玉便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一個相當安靜的空間。
那裏又是另一個大廳，大廳的接待員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性。
他一眼就看到兩個陌生人，其中一個還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一邊和藝術青年打招呼，一邊打開了電腦裏存放的“需警惕人員列表”，很快就在前面看到秦柏的名字和模樣。
“晚上好，梁先生、秦先生，不知道秦先生初次到來，可是對我們俱樂部有什麽興趣？”聽到對方準确地認出了人來，汪玫和何婕心中都是一緊。
她們以前只知道這裏危險，卻不知道這裏那麽危險，只是剛進門而已，他們還什麽都沒說呢，身份就已經被發現。
她們總算明白秦柏為什麽要求她們要謹言慎行了，因為這個地方，真是一不小心就會讓他們懷疑上你。
秦柏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了，他看了眼周遇玉，然後揚起嘴角，臉上帶了清淺的笑意：“我女友聽說有這麽一個地方，我帶她來看看，省得她成天胡思亂想。”
這個理由也是兩人一開始就商量好的，既然對方知道他，想必對他的性格多少也有些了解，與之前的性格明顯不一致的理由，豈不是明擺着說明自己來這裏有問題？
“原來如此，那您是準備和梁先生一起，還是另外看看需要什麽服務？”聽他這麽解釋，那個接待員也不知道信是沒信，只是恭敬地問道。
秦柏和那藝術青年對看了一眼，後者挑了挑眉，按照約定，先他一步說了：“先跟我一起看看吧，也省得刺激太大。一會再看他們想不想自己去玩些別的。”
“行，那煩請兩位先簽個合同。”那接待員說着，就取出一式兩份共四份的嶄新合同遞給了兩人。
秦柏仔細看完了條款，上面的內容和李明思給他們的那份資料上所述的一般無二，不過那個不是原件，紙張與這個有些微的差別，周遇玉摸的時候感覺有一絲奇怪的氣息，不過在秦柏觸碰上之後，那絲氣息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兩人不着痕跡地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秦柏先把合同接過，率先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
“秦先生真是寫得一手好字。”那接待員确認了秦柏簽的确實是自己的名字，忍不住開口稱贊了一句。
“過獎了，我好歹也是簽過幾年名字的。”秦柏說着，就把筆遞給了旁邊的人。
周遇玉同樣龍飛鳳舞地簽上了自己的名，那接待員辨認了一下，确認剛才看到的資料的裏面沒有這個名字，便沒有多說，只是對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
于是兩人兩鬼就跟着那藝術青年往後方的包廂走，一邊走，一邊聽他介紹這裏的大體情況。
“這邊是合約比較短的姑娘工作的地方，花樣也少，會來這邊的大多是那種趕時髦湊熱鬧的。不過跟我沒關系，我只是來找藝術靈感的。”
藝術青年說着，就領着他們走進了自己預訂的房間。
房間裏有一個姑娘已經在那裏等着，那個姑娘長相只能算是清秀，但整個人的氣質卻是相當的溫婉。
她看到來人，眼神就是一亮，然後熟練地給對方泡起了茶。
“還是老規矩？”
“嗯，不過這兩位是我朋友，等他們走了我們再繼續。”對着這個姑娘，藝術青年的語氣瞬間溫柔了下來。
周遇玉看着兩人和樂融融的模樣，大概也明白了為什麽何婕對那些富家公子的戾氣并不是很重。
對她們中的大部分人來說，這确實只是一份工作，而且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工作。
“這個妹子我認得，她是大學生，只有晚上和周末在。原來這個就是她說的那個畫家嗎？”何婕看到這個姑娘，也是有些意外。
她認得的人裏，大多是跟她一樣在3區工作的，這個姑娘是少有的她認識的1區工作的員工。
1區錢少，但顧客也比較正常，沒有多少會有特殊的癖好。但哪怕是在1區，像這姑娘一樣運氣那麽好的也是少見，因為她有一個常客，對方是個畫家。那人也不是來發洩的，主要是來找藝術的靈感，還送了她一幅畫。
她們這些人固然是為了賺錢才來得這裏，可是誰又會不希望客戶尊重自己？這個姑娘最讓人豔羨的地方也在于此，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那個畫家，是真真正正把她當成和自己一樣平等的人。
“這些1區的姑娘，有沒有遇到你說的這種情況？”周遇玉和秦柏找了個遠點的沙發坐下，并沒有上前打擾他們。
那個姑娘似乎也問了要不要招待兩人，不過那藝術青年搖了搖頭，直接說了不用管他們。
所以周遇玉也樂得不用應付，就坐在沙發上，看似和秦柏說話，其實在詢問着兩個女鬼口中的情報。
何婕順着她的話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沒有，2區也沒有，基本就局限在3區。1區還是很多新人老人的，新人賺夠了錢就辭職了，畢竟再怎麽說，這裏也不是什麽太舒心的工作場所。”
何婕說話的時候，汪玫也附和着點了點頭：“是啊，我偷偷看過，1區的客戶是最理智的，2區的也還好，基本不會出現重傷的情況。我那個時候還不能理解為什麽這兩邊沒有錄像，現在想想，就算錄了，那也沒什麽用啊，又不可能像3區那樣，随便一剪就能僞造出富二代殺人的證據來，因為他們離開的時候對方都還活蹦亂跳的。”
汪玫的說法非常具有說服力，周遇玉和秦柏聽着都點了點頭。
她猜得不錯，主要原因應該确實是這個。不過她還漏了一點，那就是只有前面1區2區都安全，前往3區的客人才能信任這個俱樂部。
不過這樣一來，他們在這邊恐怕就找不到什麽線索了。
可是以他們的身份，跑到3區好像……跟昭告天下他們別有用心沒什麽區別。
“對了，你們知不知道，這裏有沒有什麽比較奇怪的人，就是比較像天師的？”其實按照常規程序，他們應該多次探訪會比較好。
可是前些天周遇玉就發現秦柏的生魂還不太穩定，根本不可能放着他一個人來，而自己又太過顯眼，所以他們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查探。
何婕和汪玫努力回想了一下，半晌，還是羞愧地搖了搖頭。
周遇玉雖然有些無奈，不過對這個答案也不意外：“那汪玫，你能去的不能去的地方，你有發現什麽規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