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你不想告訴他是因為你不喜歡,甚至讨厭那家夥?”祭岚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看着那正在檢查傑拉弗身體狀況的伊恩。
他頭頂上的貓耳輕輕晃動,嘴角輕輕的抿着,似笑非笑。
“關于你們的一些傳聞,我也是聽說過的。難不成是因為他的趁火打劫?你讨厭他,認為——他是個罪犯,強/奸犯?你想要打掉這個孩子?”
祭岚看着對方那似乎一下子變得糟糕的表情,唇角的笑意也變得明顯起來。
“當然,如果你有這個需求的話,我會幫你的。”
祭岚在欣賞着對方臉上的掙紮神情,他似乎早就有了某種決定,但此刻卻格外的無法忍受。
傑拉弗開口想要說些什麽,但最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饒有興致的看着對方的那種反應,祭岚還準備再說些什麽,結果信以為真的木擇倒是當了一回正人君子,他直接氣憤的拍擊着桌子,怒氣沖天。
“什麽?那家夥這麽欺負你!?傑拉弗你告訴我,我去幫你讨回公道!”
“……”哪怕是對兩人完全不認識的伊恩都能夠感覺到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他迷茫的看了眼木擇,又看了眼旁邊的祭岚老師。
他總覺得剛才祭岚老師那話是帶着點調侃的意思,甚至更多的是想要看笑話,可怎麽當木擇先生這裏就變成了某種事實了?到底是自己的理解能力出現了問題還是……
祭岚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一巴掌拍在對方的後背上,“沒你的事兒給我閉嘴!”
被罵了的木擇倒是稍微反應過來了一點,迷茫的眨巴了下眼睛乖巧的坐在了旁邊兒縮了縮身子,閉上了嘴。
傑拉弗擡頭對上眼前的人,他能夠清楚的看到祭岚那雙透亮的眸子。
對方的眼睛中帶着再清晰不過的趣味,似乎是直接看穿了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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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懂。不過,我作為年長你幾歲的長輩有些事情還是要提醒你一兩句的。”
祭岚的眼中似有光芒在閃爍,長長的睫毛微微晃動着,讓他多出來就那麽幾分難以言明的魅力。
“解鈴還須系鈴人,你如果不想要放棄的話,最好和他說清楚一些事情。嘴長着可不止是為了吃飯的。”
“祭岚先生。”傑拉弗的聲音有些幹澀,他的視線也變得飄忽,眼前的畫面在他的眼中似乎多處了些迷茫的霧氣,讓他的視線難以定焦。
“如果可以,你們能為我暫時保密嗎?我不想——”
祭岚擡手打住了對方想要繼續說出的話,“停一下,我不想知道你要如何剖析內心,我只是說出了我自己的個人建議,畢竟你們之間的關系看起來有不少的矛盾。
因為你是木擇的後輩,所以我才開了這個口,至于給我添麻煩的事情,我一概不會答應。
我和木擇的關系并不會影響到我和你之間的關系,要知道,我是一個貴族,那些你所厭惡的一些特質我同樣擁有。
只不過我平日裏并不會表現出來罷了。
你想要求我,那我必将從你的身上獲得些什麽東西,這叫等價交換。”
傑拉弗保持了沉默,他看着眼前的人,半晌露出了一個和木擇如出一轍的笑容。
只不過他的笑容比起看起來多少有些冒傻氣的木擇要更加的多出些屬于少年人的意氣風發。
木擇的笑容雖然同樣是往這陽光的方向靠攏,不過他還在學校的時候就是遠近聞名的殺神,不管他的脾氣看起來有多好,他的身上都帶着一股子洗刷不去的陰郁殺氣。
可眼前的人多少有些不一樣。
他足夠年輕,哪怕是去了戰場磨砺,更多的也只是當個後勤。
他所經歷的一些事情說到底還是少了些。
當然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夠保持赤子心,讓自己成為那個理想主義者。
将生命的價值看的更重一些,不會像是習慣了一樣,将其看作輕飄飄的東西,輕易的就做出放棄。
“祭岚先生,請不要誤會,我并沒有別的意思,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這麽說着,他的眼中似乎又多出了些別的什麽情緒。
“我只是想要确定一點事情。”
看着天使給自己治療,傑拉弗眼中似乎多出了些暖意,他或許是透過眼前的人想起了些什麽,眼眸之中似有朦胧的水霧。
祭岚記得之前他聽木擇說起過,對方的家世很好,屬于那種被寵溺着長大的孩子。
這樣的人家中長輩大多會避免他們去見到一些過于醜惡的東西,他們只需要在自己的小圈子裏安然成長就好。
可一旦失去了庇護,被心懷惡意的人将那舒适的小圈子給打破,那惡意就會如同潮水一般傾瀉湧來,直接将人徹底淹沒。
“我清楚知道我在做些什麽,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助。這件事對我來說是有利可圖的,甚至我可以找到一個更加柔和的點來做緩沖,畢竟我們最為缺少的就是時間。”
聽着他這麽說,祭岚反而有些驚訝。
他擡手拍了拍旁邊木擇的肩膀調侃,“難得呀,你們這種類型的人之中還會說出利益這個詞。”
幾人又調侃了幾句,也就不多做停留的離開了。
畢竟傑拉弗他們未來還需要面對更加嚴苛的考驗。
而結束了閑聊的傑拉弗也擡手揉了揉自己那有些疲憊的身子,長長的嘆息。
真的好累啊。
但是,自己現在的情況确實是可以争取到一個回旋餘地的。
手指有些不自然的并攏,緩慢的移動到了腹部的位置。
擱着衣服的布料,傑拉弗依舊覺得有些過分燙手。
即使他的心底很清楚,就算自己懷孕了,現在也不過是早期,就連胎心跳動都感覺不到,但在觸碰到的時候他依舊下意識的覺得有那麽一分的燙手和不自在。
“真的是太糟糕了。”傑拉弗的手背掩住自己下半張臉,又擡頭看了眼時間。
“我該,去繼續翻看文件寫資料了。”
他這麽說着,趔趄起身,準備快些回去。
不然他怕一會卡特那狗人又要發癫。
這家夥在之前那段時間裏,只要自己消失一會,他就會開始瘋狂的找他。
不出所料的,在傑拉弗往回走的時候,就看到了正一臉怒氣沖過來的卡特。
“你去做什麽了?”
“與你無關吧。”
卡特的眉頭幾乎擰在了一起,他上下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對方似乎和幾個小時前沒有什麽差別,但不知道為什麽,卡特就是覺得對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為什麽?
發生了什麽?
“剛才有人來了?”
傑拉弗也有些驚訝的看了對方一眼,倒是沒有隐瞞這事。
“木擇前輩和他的朋友一起過來了一次,順便給我治療了一下。”
聽他這麽說,傑拉弗的視線也在對方的身上轉動。
他看到傑拉弗身上之前還清晰可見的一些傷痕都變淡了許多,只剩下很是清淺的一些粉紅色的裂口。
這些傷口只需要一些時間,就會變得微不可查。
“你很喜歡那個人?”卡特的話有些不太好懂,但傑拉弗還是第一時間就明白啦過來,這家夥在吃飛醋。
還是吃的很莫名其妙的那一種。
“你在胡說些什麽啊,那是我的前輩!是老師!是教官!”
聽着傑拉弗強調的話,卡特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他其實也明白這些,但這點理智在看到對方那明顯變得開朗了的心情時,又很快的沉入谷底。
他有一點點的不開心。
“對啦,還有……”擡手掩住下唇,傑拉弗很想要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他又尴尬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描述。
他的視線落在對方那張揚的紅發上,正在思索着自己該用什麽樣的話語來做一個描述。
情愛這種事,對于他來說似乎還是有些過了。
他在此之前,從未思考過這些事情。
雖然說那份交易,他是願意的,畢竟——對于當時的他來說,卡特願意幫忙,是自己唯一的退路。
可……
一旦那根緊繃的弦放松下來,大腦就會開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
腦子裏不受控制的回憶起之前的一些事,傑拉弗的臉上難免有兩分外洩。
站在對方的卡特看着那露出了些不好意思神情的人,心中的火焰開始燒灼的更厲害了些。
他這個時候才突然間發現,對方不僅是看起來情緒變得更放松了些,就連那雙眼睛也變得有了少許的神采。
上一次看到對方那仿若泥潭一般的眼中閃爍着光亮,還是他和對方打配合,直接殺入王城國都,救出了那些因為國王的愚蠢而下了大獄的人。
這些人都飽受折磨,但除了有那麽幾個實在無法忍受選擇自盡的人以外,絕大多數的人都還是活了下來。
養育出來他們的家庭絕大多數都是那種善良到有幾分愚昧的類型,他們面對傑拉弗一群人并沒有說出任何責備的話,只是用着自己那雙平和的眸子注視着他。
“辛苦啦,很累吧,在這種情況下還要争分奪秒的來救下我們。”
卡特還記得,當時的牢獄之中有一個容貌和傑拉弗有五六分相似的女人,對方應該是他的姑姑,那女人當時很是柔和的抱住了傑拉弗,并輕聲安慰着。
甚至還有功夫去檢查傑拉弗身上的傷勢。
即使她滿臉血污,依舊如同向陽花,能夠綻放出柔和的光。
“卡特。”傑拉弗的聲音将他從回憶中拉扯而出,他看着那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心情又一次開始變得煩躁起來。
“那個有關于我們之前的交易,我想說……”
傑拉弗斟酌着言語,他們當初的協議是自己成為對方的所有物。
而對方雖然經常用奴隸之類的言辭來貶低他,可說到底,只是嘴上說說,奴隸印記或者是契約之類他們從未簽訂。
而卡特那不知收斂的脾氣,和對方偶爾洩露而出的情緒他也有所了解。
在現在這個情況下,自己就算是抗下所有罪責,也有一年的緩沖期來做出一些成績,如果國家能夠起死回生,那他們就能夠免于制裁。
在這麽一個前提下,傑拉弗想要把他們之間的事情說的清楚一些。
“你想說什麽?”一把抓住傑拉弗的手臂,卡特臉上的怒火幾乎掩蓋不住。“難不成你準備出爾反爾?你是覺得我好說話所以準備違背諾言了嗎?!”
“你好好說話,不要夾槍帶棒。”
“呵,你之前給我甩臉色還不夠,現在是準備蹬鼻子上臉?是認為你那所謂的前輩能夠保住你嗎?你想要和他攪合到一起去?還是說你們本來就——”
見對方越說越離譜,傑拉弗幹脆也不再忍耐,直接擡手往對方的臉上用力的甩了一巴掌。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