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像是在說情話,祭岚只是這麽聽着那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就感覺到了心髒快跳了一拍。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稍微的拉開了一點他們之間的距離,
“有事說事,而且需要我提醒你現在的時間麽?”
聽着祭岚的話,木擇的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一瞬,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心底琢磨着為什麽祭岚的反應和他在書上看到的不太一樣,但他也沒有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掉鏈子,依舊湊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這幅模樣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要告白說悄悄話,反而看起來有些像是要偷摸到他的後面,敲他悶棍。
祭岚的腳步往旁邊又移動了一步,拉開距離,“你說,我聽着呢。”
看着對方的側臉,木擇原本都自己在家裏對着抱枕和鏡子練習過無數次的話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的發生了改變。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人,過了大約兩秒才開口提出了一個問題,“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你是說開學的時候?”
對方的話讓祭岚也稍微的陷入了回憶之中,他想起了一些過去發生過的事情,那些過去的記憶他已經很久都不曾想起了。畢竟他不是一個會回憶過去,沉湎過去的人,比起回憶,他更喜歡的是向前看。
他還記得,自己剛入學的時候就毫不留情的把自己和其他人給分割了開,他成績優異,更是直接給學校捐了一個實驗室的所有器材外加一棟樓,他從小到大,對于自己要做些什麽,該做些什麽都再清楚不過。
他的人生都是按照規劃在進展的,幾乎沒有所謂的預料之外。
就連交友,就連每一天的安排,對他來說都是既定的。
所以,木擇毫無疑問的是一個例外。
一個聽起來就會打破他規劃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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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這幾天,他原本的實驗被延後了三天,還安排了了些原本不在自己計劃中的研究數據,自己更是——要直接離開進行一場不知道多長時間的旅行。
想到這件事,祭岚的唇角就不自覺的抿緊了些,
有關于自己離開的事,他壓根就沒有給自己家裏人說起。
畢竟要是牽扯到家裏,那就不再是簡單的幫助友人解決他解決不了的麻煩了,而是會多出許多許多其他的麻煩。
不可否認的,那過于優渥的家境讓祭岚在很多的事情解決上都容易了許多,但有得到就必須有失去。
“你怎麽了?我只是提前了過去而已,你怎麽表情就變得這麽奇怪。”木擇臉上的擔憂之色再明顯不過,他總覺得對方剛才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太好的事情,一下子情緒變得很是可怕。
“沒事。”
木擇呆呆的看着那不知道怎麽又生氣了的人,祭岚生氣的時候情緒也是不會外露的,只是說話的速度和行動會變快一些。這要是換做了其他的人,怕是根本不會注意到他的這點微妙的變化,但對于祭岚很是熟悉的木擇來說,他一下子就察覺到了。
甚至他還能夠感覺到,祭岚的壞心情似乎不是沖着自己來的。
那麽,問題來了。
不是因為自己,那對方為什麽心情不好?
答案似乎已經顯而易見。
木擇快走了幾步,有些擔憂的看着對方,“你就這麽和我一起離開不要緊嗎?其實我也——”
“你也什麽?不需要我的幫助麽?”
木擇連忙搖搖頭,這麽可能?他做夢都希望有人能夠幫他這個忙,只不過因為這件事不太方便告訴其他人,他一直沒有說出來罷了。
再加上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在不确定自己所能夠找到的東西是什麽,根據那寫滿了各種危險儀式的書籍來看,這書籍所指向的怕也不是什麽安全的東西。
這種東西,更考驗使用者的品行。
他可不是那種真的認為世界真善美的聖人,要是讓一些野心家拿到,毫無疑問會出大事。
“祭岚,我很需要你的幫助,但我不希望因為我的事,讓你和你的家人産生什麽不必要的矛盾,你沒有把這次的事情告訴你的父母吧?”
“你以為我還是小孩子嗎?萬事都需要和家人報備?”
“祭岚。”木擇沒有再多勸告什麽,只是視線直直的看着他,那雙眼睛仿佛會說話。“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給你添麻煩。”
聽着他的話,祭岚心中憋着的一股火氣不知道怎麽的一下子消散了,他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嗯,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
對方的話傳到祭岚的耳朵裏,不知道怎麽的特別像是帶着某種嘲諷的意味,他忍不住的咬牙。
煩死了,自己有沒有和家裏說應該都不關他的事吧?
這麽想着,祭岚兜裏的手機突然的震動了一下,他的腳步也一下子僵住,拿出手機來看到了那剛發過來的消息。
:聽說你最近變更了研究項目?今晚家庭聚會,記得回來[微笑]
看着那發來的消息,祭岚心情有些煩躁,把自己早就編好的理由複制粘貼了過去。
他不喜歡回家,自己的所有事情在家裏都是會被放在桌子上讨論的籌碼,即使他知道,自己的價值對家族來說不低,自己也擁有了那麽一點的話語權,但是在面對家人那帶着期待和體面笑容提出的要求時,許多話到嘴邊又很難說出來。
自己的消息剛發出去,對面就發來了回答。
:你畫的這張餅實在好吃,研究如果成功發表那确實會讓家族成為衆人矚目的焦點,我們不會再這個時候去打擾到你。
不過友情提醒,即使是繞了個彎子去辦理的卡裏面的大額支出也是會被母親發現的,你租賃星艦的錢很容易被查到,我這次幫你遮掩了[微笑][微笑][微笑]
“在陰陽怪氣什麽啊!”手不由自主的捏緊了自己手裏的手機,祭岚有些惱火的将其直接關機。
“走了!你還在磨蹭什麽?!”
站在登機口上,木擇更加猶豫了,他再一次的确認,“你真的沒有問題嗎?”
“我有沒有問題是我說了算的,難不成你現在退縮了,不準備帶着我去那裏了?”
“沒、沒,你願意幫忙再好不過。”快走了兩步,此刻的木擇也不準備去糾結自己之前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還是先跟着人一起離開了再說。
等坐到了座位上,看着對方拿出了那本魔法書,又拿出了自己最近研究的筆記,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的木擇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你确定真的沒問題嗎?”
他不是不知道祭岚家庭情況的,那在開學的時候,就能夠在道路上直接鋪紅毯,在教室的時候直接給整個教學樓升級教學道具,以及在食堂裏有自己的專屬窗口,外加專門在學校裏重新修建了一個寝室樓之類看起來很是浮誇,但實際上能夠更加浮誇的事情。
最開始剛入學的時候,木擇對于祭岚的認知是跨越了好幾個階段的,最開始的時候他甚至還因為誤會,差點和對方打上一架。
“……”木擇的臉色突然間變得很是微妙,他有些尴尬的上下看着,臉上寫滿了不自在。
自己剛才提醒對方回憶過去,似乎有那麽一點點的問題,一個搞不好,回憶的那不是過去,而是專屬于自己的黑歷史。
坐到座位上,祭岚的手撐着腦袋,他見旁邊的人似乎沒有多說點什麽的意思,他看着窗戶外面的景色記憶也不自覺的開始飄忽。
或許是因為木擇剛剛提起的原因,他也不自覺的回憶起了有關于那第一次見面時發生的事情。
眼神不自覺的變得迷離起來,祭岚想起了,自己和對方的第一次見面就是針鋒相對,這也是自己每次在看到對方時都忍不住怼對方兩句的原因。
那大約是一個陽光正好的早上,開學典禮正在舉行,一群剛入學的年輕男女們彼此間興致勃勃的交談着,對什麽都很感興趣。
“诶诶,你們聽說了嗎?這次來了一個大人物诶!”
“什麽大人物啊,魔法學院裏各路王子都有不少,還有什麽特別的大人物?”
“具體的不是太清楚,但是他入學似乎就直接讓學校的好幾棟教學樓都翻新了,還多了好幾個研究室。”
“該不會是什麽考不上學校捐樓的關系戶吧?這也只能說是人家家裏錢多。”
“不是,是我們這一屆的第一名,诶,你說,這人的名次會不會是買來的?不然這麽大張旗鼓的撒錢幹嘛?”
“要真有這種人傻錢多的,那我一準直接沖過去抱人大腿!上一個當大佬腿部挂件的兄弟就每天研究從不同的角度贊美對方,都攢到了能買車買房的錢了。”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不過也可以選擇吸引大佬的注意力,說不定能直接跨越階級了。”
一群人在這麽竊竊私語着,時不時的,他們的視線餘光就會撇向不遠處的大門,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鋪地毯并且開始撒花瓣的人已然出現。
“人來了,快看!”
順着看過去,一群人原本都以為會看到一個嚣張跋扈,一個照面就會對他們這些人指指點點各種瞧不起的家夥。
畢竟對于這種出生在羅馬的天之驕子來說,周圍的那些同學壓根就不具備被對方放在眼中的可能。
只不過那從紅毯上走出的人和他們想象的不太一樣,對方矜持高貴,僅僅只是視線的接觸都會讓人忍不住的低下頭顱,不敢和對方直視。
即使從對方的容貌和一些外部特征上,能夠隐約間感覺到,對方似乎并不是那種龍族之類具有血脈壓制的種族,可那種壓迫感依舊叫人心生恐懼。
也正是因為這具備着沖擊力的出場,哪怕之後祭岚就沒有再讓家裏的侍從們再繼續呆在校園中,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可他們對于祭岚的态度依舊是敬而遠之的。
不過,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些自作聰明的人,他們總是會以為自己就如同一些作品中出現過的一樣,幻想灰姑娘一般的故事出現在自己的世界中,卻不會去想灰姑娘也是出身貴族,兒時更是曾經接受過該有的教育。
暫時身處底谷和一無所成不要緊,因為他們清楚自己只是缺少了一個一飛沖天的時機。
可他們的手中本就雙手空空,一點後路和底牌都沒有。
在第三次被同一個人冒冒失失的拿着沒有擰緊的水杯沖過來的時候,祭岚也壓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火氣,直接用自己的魔杖直接戳到了眼前人的臉上。
“需要我提醒一下你,我手裏的這些書究竟是多麽貴重嗎?你的命可能都沒有這些書來的貴!”
可能是自己的語氣和當時的表情太過嚴肅和吓人,那碰瓷的家夥直接就被吓哭了。也正因如此,才把和他八杆子打不着的木擇給吸引了過來。
“同學,他做了些什麽?學校裏可不倡導暴力,有什麽事我們慢慢聊如何?”
似乎那人也認出了木擇,他直接用着尖銳刺耳的聲音喊了出來,“就是啊!我什麽都沒有做!你怎麽就打我啊!我不小心摔跤我會道歉,但你也不能因為這點小事的意外來收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