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替陸鴻鳴求他
第42章 替陸鴻鳴求他
沒想到這才剛寫了一頁,就招致了霍準“字醜”的評價,頓時有些意興闌珊起來,叫了桑雲進來,讓她将筆墨紙硯都撤了。
桑雲聞言正要上前收拾,卻見霍準朝她擺了擺手,便默默地又退了出去。
霍準笑看了裴若蘭一眼,“磨墨的力氣有嗎?”
裴若蘭猜到他是想寫字給自己看,“嗯”了一聲,撩起一截衣袖,露出霜雪一般的皓腕,幫他磨起墨。
霍準提筆,手腕翻動,一個個精致的簪花小楷躍然紙上。
裴若蘭有些意外,她停下了磨墨的動作,認真的看着他的字,“王爺怎麽會寫這麽精妙的簪花小楷?”
霍準極快的寫完一頁字才停下,用濕帕子擦過手,低眉看向她道,“這是我母妃的筆跡。”
裴若蘭細看霍準方才寫的內容,不是詩詞歌賦,也不是四書五經,而是《女誡》第一章 ,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測。
霍準将她擁在懷中,看着桌上的簪花小楷道,“我母妃在被先皇寵幸前只是掖庭女奴,而我與陛下的生辰只差一個月,打從我記事起,母妃就最常做的事就是在昏暗的油燈下抄寫《女誡》,後來我學會讀書寫字,就開始模仿母妃的筆跡替她抄寫……直到她精力耗盡,死在一個冬日。”
他還記得,母妃臨死前,用最後的力氣叮囑他要藏拙,要護着比他小一個月的陛下,後來他按照母妃交代的在吃人的深宮中活了下來,成為陛下最信任的兄長,也是他手裏所向披靡的一把刀。
裴若蘭清楚的感覺到霍準心裏的低落,她握住他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柔聲道,“我想王爺如今的模樣,正是周太嫔想要看到的模樣。”
霍準勾了勾唇,低頭看向她,“看在你肯安慰本王的份上,本王許你一個願望,只要與朝綱無關,什麽都答應你。”
他的語氣慎重,一瞬間,裴若蘭的腦中閃過無數念頭,最後忐忑的看着他,“只要無關朝綱,什麽都可以嗎?”
霍準輕輕颔首。
裴若蘭又沉默了片刻,下定決心一般道,“王爺能不能答應我,将來無論陸鴻鳴做了什麽,都對他網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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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準聽到她的哀求,胸口像是堵了一塊濕潤的棉花,窒悶的厲害,可為了化解她心中的郁結,又不得不答應她,否則這麽大一個圈子不是白繞了。
這般想着,他微不可察的朝她點了點頭。
裴若蘭見他答應,原本積壓在心頭多日的沉悶頓時一掃而空,眉眼盈盈的看着霍準。
霍準看着裴若蘭眼底的感激和柔軟,心頭又酸又喜,酸的是歸根結底她還是為了陸鴻鳴,喜的是她并未草木,他對她好她尚知道感激。
兩人眼神交纏,不知何時唇瓣便貼在一起,霍準按着裴若蘭的腰将她壓向自己,裴若蘭則環住霍準的脖子,仰頭承受,兩人之間密不透風。
房中氛圍正濃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吵嚷聲。
裴若蘭推了推霍準,将緊挨着他的身子撤出一點距離,紅着眼尾,嬌豔的唇瓣翕動,“出了什麽事?”
霍準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腰側,轉頭朝窗外看去,只見信陽侯帶着一衆下人,擡着十幾只箱籠闖入了魏王府。
頓時,他的臉色變得陰沉至極,“是信陽侯,你好好歇着,本王去将她打發了。”說罷,替裴若蘭将毯子蓋上,他才下地朝外走去。
霍準剛出正房,管家就一臉為難的上前禀道,“王爺,信陽侯是奉旨搬入魏王府的。”
霍準眼底浮現出一抹意外,冷冷的看向走到他面前的信陽侯,“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信陽侯笑眯眯的,“本候求陛下将你我磨合的時間縮短了一些,作為交換,本候這些日子要住在魏王府,這樣才能更好地與魏王你培養感情。”
霍準扶額,用力的捏了捏眉心,“你要住多久?”
“算上今日二十七日。”
霍準深吸了一口氣,她倒是一點虧都不吃,而後看向管家,“帶她去客院住下。”
管家答應了一聲,引着一行人往客院走去。
霍準将事情交給管家後,轉身欲走,卻聽到身後亦步亦趨的跟着一個人。
他轉過頭,只見信陽侯與他只隔了不到一人的距離。
“你還想如何?”
信陽侯搖着折扇笑了笑,“與王爺培養感情啊。”
“滾!”霍準冷斥。
信陽侯從袖中取出紙筆,刷刷刷的記錄下。
“你這是在做什麽?”
“二十七天之後,陛下若是問起本候與王爺的感情培養的如何,本候總得給陛下一個交代。”信陽侯等到墨跡幹透,一面将紙筆塞回到袖子裏,一面說道。
霍準強忍着讓杜林将她丢出王府的沖動,唇角微微勾起,威脅道,“你若是再不知收斂,本王能幫你升上三品,屆時也能将你拉下來!”
聽霍準這麽說,信陽侯的表情有片刻的龜裂,跟着從袖中取出紙筆交給他,“方才是本候失禮了,這就退下,還王爺清靜!”說罷,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霍準看着她的背影,将手中的紙筆扔給管家,“拿去處理了。”
重新回到寝房,霍準的神情又恢複了平靜和從容。
見裴若蘭臉上挂着還未收起的笑,他輕聲問道,“你剛才笑了?”
裴若蘭看向窗外,“信陽侯是個有趣的人。”
“你可別學她。”
裴若蘭回過頭,挑眉看向霍準,“我若是學了呢?王爺當如何?”
霍準輕輕嘆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大掌擁着她摩挲着她的腰窩,“學了便學了。”
裴若蘭覺得有些無趣,她有什麽好,他就這麽非她不可嗎?
次日一早,霍準就去了戶部。他前腳剛出門,信陽侯後腳就出現在正房外,她一身俏麗的女裝,明豔的驚人,桑雲看着都忍不住有些目眩神迷。
“王爺交代過,不許任何人進入正房。”
信陽侯忌憚的是霍準,可不怕桑雲,她挑了挑眉,怪聲怪氣的嘆道,“旁人只道魏王待裴姑娘如珠如寶,卻不想裴姑娘在府裏竟跟坐牢沒什麽兩樣,真是可憐吶!”
她的聲音不小,桑雲着急起來,生怕裏間的裴若蘭聽了又難過,正要想辦法将人趕走,卻聽裴若蘭道,“讓信陽侯進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