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山藥
第二十八章 山藥
正值午時,陽光明媚。
用豬骨熬湯煮面,用了午飯後。
許颢瑞将滿背簍的冬筍倒出,用刀将冬筍從中間豎劃一刀,刻快速剝去筍衣。
林清玖将剝了衣的冬筍都裝在大木盆裏清洗。
許颢瑞從儲物房找出了三個大圓簸箕,洗刷幹淨,放在院子裏砍回來的木頭上晾曬。
林清玖好奇問:“阿瑞,想将冬筍曬幹嗎?”
許颢瑞找來了塊木板,拿帶到菜刀将冬筍一分為二,再切片,“嗯,這麽多冬筍,曬幹了好儲存,以便日後沒菜的時候吃。”
林清玖也把廚房裏的菜板拿了出來,和許颢瑞一塊切,只是他用刀的時候少,動作間顯得有些許笨拙。
他看着許颢瑞熟稔又快速的動作,偷偷瞄了他臉色幾眼,看到他臉上沒有嫌棄的神色,放心了下來。
許颢瑞突然開口,“清哥兒,別分心,仔細着點刀。”
“啊,哦噢。”偷看被發現了,林清玖心虛地低頭,專注手頭的動作。
許颢瑞将裝滿盆子的筍片倒入鍋中,來回兩趟,汆水,撈出瀝幹。
“清哥兒,要不要去睡下午覺?”
他看到林清玖再打哈欠,想他一大早跟着自己忙上忙下,不忍道。
林清玖反問:“阿瑞,你要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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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颢瑞見他一副你不睡我也不睡的模樣,被逗笑了,“睡,你先去睡吧,我将這些筍片晾出去就回房睡。”
林清玖搖頭,“我和你一起,兩個人幹活就快些啦。”
他吃力的端起一盆筍片往院裏走。
許颢瑞來不及阻止,只好連忙端起另一盆快步跟上。
将煮好又過了涼水瀝幹的筍幹擠幹水,鋪在圓簸箕上,剛好鋪滿三個圓簸箕。
許颢瑞看着陽光下睜不開眼的清哥兒,看着他強忍着睜眼的模樣,不禁讓他回想起前世在課堂上強忍着睡意上課的時候,瞧着就難受。
“來,閉上眼,我将你抱回去。”別死撐着了。
許颢瑞把他橫抱起,林清玖順從地伸出手臂環住他脖子,呢喃:“好困啊。”
“那讓你早些回房休憩,你不去。”
林清玖蹭着他黏糊道:“我想阿瑞一起。”
許颢瑞啞言,他不太能理解,“在陽光下強忍着睡意,不難受嗎?”
“嗯~”林清玖迷糊應道,“可是我想和你待一起。”
許颢瑞抿了抿唇,将他抱回房間,幫他脫下外衣鞋子。
等他也上了床榻後,林清玖自覺地滾進他懷裏,抱着他沉沉入睡。
許颢瑞心想,他平時都不用午睡的,自成親後他中午都要補覺,摸了摸懷裏罪魁禍首頭上柔軟的發絲,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未時,陽光偏移,喜鵲兒叽叽喳喳吵鬧着。
林清玖精神飽滿地睜開眼,看着眼前從裏衣裏露出來的小片結實胸膛,不知想到了什麽,耳根微燙,他撐着腦袋側躺着身子,專注地用眼神描繪着許颢瑞棱角分明的臉龐。
眼珠滴溜轉了兩圈,慢慢俯身,偷偷靠近,一觸即分。
見許颢瑞沒有反應,再次偷襲,在其上停留了一會。
許颢瑞察覺唇上被輕輕觸碰了一下,知道是清哥兒沒在意,繼續醒來後閉目養神,這次明顯察覺到唇瓣的異樣,他倏然睜開眼,看着眼前漂亮臉蛋上微顫的睫毛,伸手摁住他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動作。
林清玖震驚地睜開雙眸,猝不及防撞進一雙含笑的鳳眼中,呆滞地微張紅唇任由對方肆意奪取,杏眼慢慢布滿水霧,眼角不自覺溢出一顆晶瑩的淚珠。
片刻後,許颢瑞大發慈心放過了清哥兒,用拇指拭去他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淚水。
看着漂亮的小夫郎微張紅唇,睜着濕漉漉的大眼,軟趴趴躺在他懷中輕喘,許灏瑞不大自然地移開視線。
林清玖回過神,害羞地埋起臉來,趴在許颢瑞懷裏裝死,挪動間察覺到有杵着自己,不由伸手去夠。
聽到許颢瑞悶哼一聲,林清玖一動不敢動。
許颢瑞無奈地捏了捏他後頸軟肉,兩人默契地靜默無言。
良久後,許颢瑞拍了拍懷中人,“起來了,清哥兒。”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林清玖一骨碌爬起來,穿戴整齊後十分乖巧地待在一旁。
許颢瑞:“......”
他不慌不忙地坐起身,不急不慢地拿起外衣穿好,經過清哥兒時,擡手捏了捏他軟乎乎的小臉蛋。
林清玖揉着小臉跟在他身後,羞紅了耳根。
遠方青山,渡上了層冬陽橙黃暖洋洋的濾鏡。
許颢瑞在過廊看了一會,轉身說:“清哥兒,我想上山。”
林清玖眨着杏眼,問:“打獵嗎?”
許颢瑞搖了搖頭,“我想上山找挖些土豆和紅薯,趁現在還不是寒冬,山上應該還有。”
林清玖問:“那我可以和你一塊去嗎?”
許颢瑞意料之中,看了他一會兒,點了點頭,“你若想去就去吧,跟緊我就好。”
林清玖高興地重重點頭。
許颢瑞找來一大一小的兩個背簍,将小背簍遞給林清玖,大背簍裏放着獵刀、水袋、兩個小鐵鍬,将随身的匕首別在清哥兒腰間。
穿過上午挖冬筍的竹林,一路往上走,來到之前他看到有野豬腳印的附近,上回在這兒挖紅薯,沒找完這塊地方,恐怕還有紅薯沒被發現。
許颢瑞在前頭開路,林清玖緊跟其後。
到達一個坪地,那裏草叢藤蔓衆多,許颢瑞着重尋找紅薯藤和他見過的土豆苗。
他用獵刀修理出塊光地給清哥兒呆着,自己彎着腰用鐵鍬撥弄地上的野草,時不時看到疑似的植物,便用小鐵鍬挖上幾下。
林清玖仔細觀察了他的動作,一會兒也學着他的樣子,拿着小鐵鍬西挖挖東挖挖。
他見過許颢瑞帶回來的土豆,自身也是挖過紅薯的,自覺能幫上忙,就是看着地面的植物,覺得哪棵都像是,可挖出來的只有根須。
許颢瑞聽到後面傳來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見林清玖胡挖一通并沒有阻止,畢竟光站着也無聊。
他看到有高高堅韌藤蔓的植物會自動忽略,畢竟紅薯藤易折斷一般是匍匐地面生長,而土豆樹是小棵的植株。
許颢瑞将可疑的植物都找翻了遍,并沒有發現紅薯和土豆,只好放棄,直起身子打算招呼林清玖轉移地方。
他轉頭看到林清玖正蹲在一片長長茂密的藤蔓下,哼哧哼哧挖着土,好奇走過去。
這藤蔓根莖挺深,林清玖已經挖出一個小坑,仍沒見底部根莖。
許颢瑞站在他背後看了一會,剛想開口喚人離開。
林清玖驚呼,“咦,這個根莖好大!肉是白色的,能吃嗎?”
“清哥兒先別碰。”
許颢瑞也看到被林清玖挖斷露出黏汁的根莖,見林清玖就要上手去碰,立刻出聲阻止道。
他蹲了下去将鏟斷的一小段避開切面黏液拿起來仔細觀察,斷口細膩潔白且有黏汁,外形黃褐色圓柱狀。
為了更準确判斷,他用手指抹了些許汁液塗到手背肌膚上,片刻後狹長的鳳眼中帶過一絲欣喜,黏液會使肌膚瘙癢,是山藥沒錯了!
許颢瑞罕見地有情緒波動較大的時候,“可以吃,這個是山藥,煮熟後口感軟糯甘甜,清哥兒真棒!”
林清玖聞言驚喜,“真的呀!太好了!”
開心地繼續揮動小鐵鍬往下挖。
許颢瑞也蹲下一起挖土,小鐵鍬是用來松土鋤草的,因此并不是太大,用來挖山藥有些費力。
這片山藥藤蔓多産量應該可觀,山藥生長在較深的土壤裏,許颢瑞挖了一米深的大坑才将所有山藥挖出來。
山藥長達六十至八十厘米,容易折斷。
或許是有動物糞便的滋養,這塊土地可以長出這麽長的山藥,要知道野山藥一般要比人工培養的小上些。
許颢瑞只好小心地一小捆一下捆遞給地面上的林清玖,由他豎着放進背簍裏。
背簍裝滿,只能将就用藤捆起來再用筆直的粗棍挑回去。
臨走前,許颢瑞将挖出來的幾個大坑都填回土。
申時中,離他們上山過去了一個時辰。
林清玖走在前雙手拽着背簍帶,緩慢地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雙腿顫顫微微。
來時沒感覺到有多難走,往下走時才發覺他好像随時都有可能滾下去。
許颢瑞見狀有些許擔心,開口道:“清哥兒,你拿着鐵鍬,将你的背簍給我。”
林清玖不放心道:“你可以嗎?”
“嗯,可以,給我吧。”
許颢瑞将左手的兩把鐵鍬遞給他,接過林清玖的小背簍。
從遠處可以看到這樣一個場景。
漂亮的小哥兒半彎着腰拄着小鐵鍬緩慢地走在山路上,其後跟着一名高大的漢子,漢子左手拎着小背簍,背上背着個大背簍,右肩擔着兩大捆圓柱狀‘長棍’,步伐穩健有力。
漢子很有耐心地跟在小哥兒身後,随時注意着小哥兒的舉動,眼中的關心顯而易見。
走了兩刻鐘,道路漸漸平緩,林清玖緩過來,轉過身想接過他的背簍。
許颢瑞穩穩當當跟在他身後,溫聲拒絕,“清哥兒,就這樣走吧,我自己就可以。”
林清玖張了張小嘴,好吧,腳步輕快了許多,他知道許颢瑞力氣大,好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