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
葉緋離開後, 楚翊清還在收拾工作間。
收拾好了裏面特意挑出來的零件後，他又過來收拾門口牆邊堆放的這批沒來得及處理的包裹，拿起其中一個時, 他停了停, 然後朝剛好搬東西進來的隊員說：
“這不是我的包裹。”
“可能拿錯了吧，這是從大廳拿過來的。”放下東西的隊員走過來, 伸手就準備拿走包裹。
楚翊清卻握着包裹一頓。
這是個包裝別具一格的包裹, 不知寄的人是不是沒有包裝材料了，随手拿了東拼西湊的廢料外皮亂包一通……還不如花點錢用統一的制式的包裹包裝呢。
非常沒有審美水準, 但補色一樣的包裹卻一眼讓人印象深刻，楚翊清一下子想起來, 之前葉緋進來工作間時，曾經拿起這個包裹，問這邊的包裹是不是都是他的。
楚翊清皺了下眉，是巧合吧？她只是剛好拿起的是這個包裹而已。
“這是誰的包裹？”
隊員便湊過來看, 見上面沒寫名字, 寫的不知是外號還是網名：“渾天度日”。
“這個真不知道耶, 沒有寫具體的地址，只有機甲系……一般會統一放到我們機甲系教學樓下的置物點，這個也不知道是不是送錯了, 我拿出去放回外邊。”
楚翊清卻把包裹放到一邊, “先放着, 我看看還有沒有拿錯的, 一起拿出去。”
“那好，麻煩你了。”搬完東西的隊員出去了。
楚翊清垂了垂眸, 斜睨了眼包裹，很快錯開視線, 重新拿起屬于他的包裹，一個個地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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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其他老隊員所言，12月中旬一到，沒兩天，星網正式公布了機甲大賽小比即将舉行的消息，同時開放報名鏈接。
據說開放報名的當天，官網一口氣湧進了數億星民用戶報名。
葉緋聽見這消息時呆了呆，“一天就……數億？報名時間有兩個星期，那參賽人員豈不是……”
左引芙翻了個白眼，“想多了，很多人湊熱鬧報個名而已，過不了審的。”
席沖山給她解釋：“小比全稱星盟高校機甲大賽（小型競技個人比賽），默認只有高級院校學生才能報名，這裏面，人員信息沒問題的，附加可靠機甲信息的，才能最終審核通過。”
正常來說，每一屆人數都有所波動，但整體變化不大，近幾屆最後報名成功的參賽人數都在數百萬左右，想來這一屆也差不多。
葉緋在心裏默念着這個數字，心想比她預想的多多了，也不知道這麽多人，到時候要分幾輪比賽。
難怪說每一屆比賽要持續兩三個月，就這人數，輪排都有得排。
既然現在開放報名時間，即意味着要參加小比，就一定要在兩個星期內提交個人信息。
作為土生土長的星際其他隊員們，就算再沒有頭緒，在教官、前輩們的建議下，也很快找到自己的方向。
只有葉緋，她遲遲不知道自己要走什麽方向。
方向不确定，改裝方向、武器類型，就不太好确定。
那天楚翊清說可以等她慢慢想，陪她試，後來也試了幾個楚翊清推薦的武器裝備，但葉緋試用了後，用是能用，但感覺總是差一點。
随着小比大賽時間越來越近，越來越多的正選隊員陸續結束手上任務回來，機甲館現在每天都能看見許久沒回來、甚至生面孔的正選隊員。
他們對于機甲館熱火朝天的訓練氣氛有些啧啧稱奇，随即又興奮地加進來，比如雷治，葉緋好久沒見過他了，他一回來就到處找人打架，像是要發洩這段時間的憋屈似的。
現在在對戰區的又是他……葉緋随意一瞥，眼睛立刻睜大，馬上跑過去看。
這個機甲館是專門為容納機甲而建的，除了地方超級大之後，建造材質據說都是特殊的，其中，特殊中的特殊，是一個二級機甲對戰區。
二級機甲對戰區平時不啓用時，大家都只當它不存在，就是館內空地，随意在上面走動，一旦啓用後，角落兩面牆藍光閃過，空氣中又生出兩面藍色波光成為空間牆，圍出個長方形區域。
直接将機甲館一小半劃進去對戰區。
葉緋平時也常和閻曜或其他前輩做機甲對戰訓練，但從來沒見過這個陣勢，新隊員們也是，一個個興奮得不得了。
她擠到人群外才聽見為什麽要啓動二級對戰模式的原因，因為在對戰區內的兩人——上機甲武器了！
在機甲館，只供普通機甲對戰訓練，更多是在熟悉機甲精準操控、機甲互博等基礎控制，不允許用武器。
要使用武器，必須去隔壁專門的機甲場館。
但現在，可能想給新進隊員們開下眼界，也可能是這兩人都打上頭了，總之，二級對戰模式開了。
此時在對戰區內的是雷治和隗岩瀚的機甲。
雷治抽出了葉緋一直以為只是耍帥設計定在後背的一柄長劍，他的機甲追雷一揮，那銀光赫赫的長劍便朝隗岩瀚的機甲隗十霸、揮出一道威力十足的紫電。
紫電游蛇般飛竄，眼看就要打到隗十霸，機甲手伸到肩膀位置，飛快拆下肩角上兩塊像護盾似的圓形裝備。
但見隗十霸揮着其中一塊圓形裝備直接将紫電打散，劃了一個圓收回時順勢兩板合一，葉緋沒看清他怎麽操作，反正兩塊圓板已經變成一條雙頭鏈球。
隗十霸是重型機甲，它走出去的每一步不止讓機甲館發出聲聲悶響，還像敲打在人心頭上似的，這種感覺靠得越近，越清晰。
隗岩瀚很清楚自己機甲的破壞力，并沒有再走，而是站在原地，一甩鏈球，猛朝追雷擊去。
追雷連連後退，甚至飛起來了左閃右閃，但隗岩瀚的鏈球控制得實在出色，每一次甩出去發現目标變換位置立刻就控制方向改變，追得追雷無法停下來攻擊，一直呱呱叫地亂飛。
葉緋看得眼睛都不轉，“好厲害……”
楚翊清不知什麽時候走到她身邊，聞言側頭看了看她，“其實這兩人，都沒有拿出全力，這裏畢竟不是專業的機甲場館。”
不抗造。
葉緋堅持：“但也很厲害。”
楚翊清便溫和地點頭，“是，他們的機甲都用得很好，走的方向适合自己，武器也發揮特色，展現出來的戰鬥力就能是120%。”
“葉學妹，你想好自己要走的方向了嗎？”
葉緋：“我也不知道。”
一直以為來，葉緋只知道悶頭向前沖，要練就練，決不含糊二話，但是現在要為機甲确定一個風格，選擇自己以後走的方向，她突然就迷茫了。
她一直都在追求高戰鬥力，什麽強就練什麽。
外骨骼套裝訓練是這樣，機甲訓練也是這樣。
如果可能，她想把所有高效的重武的武器全裝上去，但這不可能，現在要取舍了，她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麽裝備武器能滿足自己心願。
她擔心自己的選擇錯誤。
“別管什麽方向，你就只想，你希望機甲擁有什麽攻擊、防禦、甚至是技能？”
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葉緋偏頭一看，才發現閻曜居然也站在不遠處，他依然沒什麽站相，雙手插兜半倚牆，懶懶散散地看着自己。
葉緋回頭，看着場中不時閃過一道紫光、視覺效果極其豐富的激烈對戰。
她沉吟着，片刻說：“我希望有一樣裝備，能攻擊能防守、能放大招、風火雷電什麽的，我都想要，最好還能變形，但是就一樣裝備，我不想要帶很多裝備在機甲上。”
閻曜、楚翊清：“……”
閻曜幹脆走了過來，轉頭看她，“有這種裝備的話，我也想裝一個。”葉緋也不知道要怎麽表達她的想法，她覺得精神力現在已經被她鍛造得很凝實，她有自信任何裝備武器都能上手，即然精神力游刃有餘，為什麽不挑戰高難度？
只是，有沒有這樣合她心意的裝備？
如果沒有的話，她自己設計一個行不行？
“我出去找找靈感。”
場中的對戰依然持續着，葉緋感覺自己隐約抓到了一點什麽，怕靈感跑掉，跟閻曜和楚翊清說一聲，果斷走了出去。
走出機甲館，門一關，再激烈的對戰聲都被隔住，葉緋從走道跳下來，走進了仿佛裝飾用的內庭院。
綜合場館顧名思義，包含各種功能場館，它們像一間間單獨院落矗立着，整體又組成了這個一軍機甲隊大本營。
作為一個合格的建築物，裏面有供隊員訓練的地方，庭院這些相當于連接處的地方，也建得相當用心。
像機甲館外，就有一個小花園，無奈機甲隊都是一群大老粗，日常沉迷訓練，辜負這個小花園的美景。
葉緋在庭院随意閑逛，看見機器人走進小花園，慢慢地給小花園裏的花澆水，她看得有趣，也走了進去。
這個機器人是各種場館裏最普通的值班機器人，它們不像巡邏機器人可以變形、見到學生就先掃瞄一通然後盯着對方有沒有違規，它早習慣了學生的存在，看見也不出聲。
葉緋便盯着機器人的手看，機器人采用的是仿人體骨骼設計，但沒有披上仿人外皮，明明是一只充滿科技感的手，她卻從那慢慢澆水的動作裏，看出了一點人情味。
“編號Z5279，你是自己想來給這些花澆水的？”
機器人看也沒看她，沒有感情的電子聲平平地說：“程序要我每天來澆花，不然編號Z5279才不來，12月中了，今天室外溫度18.5度，天天澆花早晚把花澆死，不知道是哪個人類那麽壞。”
葉緋：“……”
剛剛升起的那一丁點感動，啪叽摔死了。
“我來試試。”
葉緋接過它手裏非常複古的澆壺，往花澆去。
她看着那水一滴滴落下，凝在底下的花瓣、葉子上，它們顫顫地負着水，等水聚到一定量，成片的水珠就往花瓣外墜去、或是順着葉子脈絡往回流。
葉緋怔怔看着，看着那像扇面的巴掌大葉子，再看上面紋路清晰的脈絡……腦海裏閃過了什麽，随即有什麽念頭在腦海裏乍現，她突然啊一聲，轉身飛快把澆壺塞回機器人手裏。
“謝謝編號Z5279！下次再來幫你澆花！我去訓練了再見！”
機器人并沒有回頭，依然木木站着，說了聲“人類就是毛毛燥燥”，在自己胸口程序點了幾下，整個小花園從底下噴起了水。
葉緋直接跑回機甲館。
館內雷治和隗岩瀚還在打，葉緋卻沒顧上，眼睛一掃，見閻曜和楚翊清還站在原位，兩人互不理睬卻又站在那裏沒動過。
她立刻沖了過去，“想到了我想到了！我給你們說說我的想法……”
葉緋好不容易把她的想法磕磕碰碰全倒出來，就見閻曜和楚翊清兩人都沉默了。
葉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眨了眨眼睛，“我覺得我的想法不錯……”
“是不錯，”閻曜對她微微一笑，“但你這不叫改裝，你這叫定制。”
葉緋一愣，反應過來閻曜的意思，要符合她完全想法的裝備，現存根本沒有，這種多功能合一的裝備，屬于定制範圍。
葉緋不服氣，“也不用特地做嘛，相似的裝備總有吧，拆出來然後再改？反正我不用好看，能用就行。”
閻曜默了默，這種程度的改裝非專業人士一般做不到，就算他有心想幫她，可他不會……
而且葉緋對改裝一知半解，她根本不清楚，她可以天馬行空地想，但想法要落到實處，是多不容易一件事，至少這個想法已經超過他的能力，他朝楚翊清看去。
楚翊清還在思考，“采用現成零件改裝是最常規的做法，但比較死板。定制可以，但現在時間來不及。”
“如果你真不追求外形，那我試試能不能把比較貼合你想法的裝備武器找出來，重新組合改裝，還有你說那些技能……”
楚翊清看着一臉緊張看着她的葉緋，勾了勾唇，“我盡力，就算不能有十成，也幫你争取七八成。”
“七八成夠了！”葉緋點頭。
楚翊清笑了下，“那你再跟我詳細說一下想法，還有畫一畫你想像中的裝備形狀，對了，這個裝備可能要花點時間……”
閻曜站在一旁，目送着一邊說話一邊朝工作間走去的葉緋和楚翊清，抿了抿唇。
“還有沒有人跟我打？來呀！小爺我現在精力充沛……”煩心的時候，還讓他聽見了一陣心煩的叫嚣聲。
他轉頭看去，對戰區內的戰鬥已經結束，隗岩瀚退出了機甲，雷治卻還在機甲內，正通過擴音器在滿場拉仇恨。
精力充沛是吧。
閻曜捏了捏了手指，幾個輕躍落入對戰區。
……
這一天的突發對戰，以閻曜獲勝作為結局落下帷幕。
不過葉緋顧不上關注這些事了，她給楚翊清詳細敘述了想法後，對方就開始工作起來。
後來，更是天天埋頭在這項工作裏。
本來，楚翊清并不會每天都到場館報到，就算來了，有時候也是轉一轉，待一會兒就走，但自從他答應要給葉緋改造裝備後，他幾乎一整天都留在工作間裏。
葉緋有些過意不去，特別是有時候看他忙着做事都忘了吃飯，他本來就身體不太好，她擔心這樣下去會傷害身體。
勸了幾次對方都說好，轉身照做，葉緋幹脆每到飯點過來盯人，偶爾提醒他休息一會兒。
楚翊清依然是淡淡的，只是看得出來這段時間心情不錯，臉上不總是冷冰冰的樣子，更多是帶着些溫和的情緒。
“你的想法給了我一些啓發，這個裝備對我也是一項挑戰，你不用擔心我。”
“是啊。”閻曜剛好踱步過來，聽見這話就接了，對葉緋一本正經地說：
“你想那麽多幹什麽，沒有你的裝備，也有其他人的裝備，他不吃飯完全是自己脾氣太硬，少瞎擔心了。”
楚翊清抿直唇線，朝他看來。
閻曜也不甘示弱地看去。
“難道我說錯了？這本來就是你的工作，還有友情費要收不是，收錢做事做到最好，有什麽問題。”
一聽這話楚翊清當即慌了，他立刻轉向葉緋，試圖解釋：“之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不會真的跟你收費用，我……”
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只知道不想葉緋誤會自己。
沒想到葉緋直接擡手示意他不用說。
自從知道楚翊清就是“渾天度日”之後，葉緋自覺很能理解他。
當他們是陌生網友時，楚翊清就不是那種會讓人占便宜的冤大頭，畢竟是會跟她要添頭的人。
葉緋更傾向于，楚翊清這人有原則，不是針對誰，所以她不會計較收不收費的問題，更別說她現在也看出來了，她的要求有多麻煩，換另一個人就算能做，估計也要收天價費用。
楚翊清這麽冷淡的人願意不辭辛苦幫她改造，肯定是把她當朋友。
收友情費怎麽了，合情合理！
總不能為了幫朋友反而倒貼。
葉緋：“放心，該收收，我理解，楚學長不用客氣，不然我以後哪裏還敢再找你改裝，總不能讓你做賠本生意。”
楚翊清：“……”
楚翊清想說什麽，想想又咽了回去，心想這些問題就不該拿到明面上來說，反正他到時候不跟她收費，或者換個方式收費……
閻曜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對葉緋說：“你也別擔心，跟你說個好消息，學院對你寄了挺大希望，上次開會專門提到你的事，為了支持你，你可以申請使用大本營倉庫的零件材料，還有，最後的改造費用，學院會幫你付。”
葉緋驚訝地看着他，“真的？”
閻曜擡了擡下颌，“學長不騙學妹。”
葉緋：“哇！！！”
閻曜好笑地看着她喜形于色的樣子，“所以費用的事別想了，也不用擔心楚翊清，他好着呢，倒是你這兩天訓練不夠認真，這樣下去……啧啧，說不定第一輪就……”
葉緋嚴肅地說了聲“我立刻去訓練”，朝楚翊清揮揮手，麻溜跑了。
葉緋跑了，閻曜唇角依然保持着上揚的弧度，擡腿就要走，楚翊清忽然出聲：“你為什麽要騙她。”
“嗯？騙誰？沒有啊，你讓呆瓜去申請試試，準能批下來。”
楚翊清用力地抿住唇。
他心知肚明，閻曜是在幫葉緋，然而楚翊清可以不收葉緋的錢，但他希望葉緋記得他的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弄成一筆費用，最後了結了兩清。
而且他總有種感覺，閻曜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這麽大公無私，他也有他的私心，可是……好像有什麽東西隐隐要冒出來，楚翊清卻抓不住頭緒。
最後他說：“太子，你人緣好，沒有葉緋，你還有無數朋友，可我不一樣，請你別和我争。”
說完轉身走了。
閻曜看着他走遠的背影，冷嗤了聲，“好笑，交朋友各憑本事，還能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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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的日子，每天都是重複而枯燥無味的。
原本，這一屆小比的主力隊員是去年之前進機甲隊的二年級以上隊員，不管正選還是後備隊員，總之和今年剛進隊進組、接觸機甲沒兩個月的新隊員沒什麽關系。
結果葉緋一路驚呆所有人眼球，一路殺了出來，憑借自己過硬的實力，成為教官們也認同的“主力隊員”之一，甚至是“種子隊員”。
這鼓勵着其他同樣剛接觸機甲的一年級生，他們不再把自己限制在一個“做不到、陪跑”的角色，開始盡力去奮博去争取。
說不定呢？萬一他們也可以呢？瞧瞧廉柏羽，是新進組隊員裏最晚接觸機甲的，但他的表現不比任何人差。
在這種人人都在努力的氛圍帶動下，很多人進步特別明顯。
而在一年級生的步步緊追下，作為主力隊員的二年級以上隊員，壓力也特別大，他們根本不敢偷懶每天拼命訓練，就怕被超越。
一個葉緋就夠讓人受的了，再來幾個可受不了，一個個比新隊員進隊前不知努力了多少倍。
連指導教官們都不禁感慨：“原本在一年級遇到小比的，一般就是去開個眼界，這時候大部分人能開好機甲就不錯了，別說掌握什麽能力，還開機甲對戰，沒想到……”
沒想到這一批學生，都是好樣的，一個個都不服輸。
這一屆，就算比整體成績，他們也不會差！
隊員在努力訓練，葉緋更是天天拉着閻曜去隔壁的機甲場館特訓。
一開始她連閻曜的機甲星熠的邊都挨不到，剛碰到就一陣天旋地轉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一些人遇到這種情形，說不定會很因為感覺到兩者之間巨大的鴻溝距離而灰心喪氣，但葉緋沒有，她特別奇怪，越是被虐得多她火力越盛，一次又一次地沖上去。
甚至在閻曜有時有事沒法陪她練時，她大膽地請求教官陪她練。
當然也是被碾壓的份，但這種一而再再而三被壓制的局面，在葉緋嘗試使用裝備之後就開始扭轉了。
她接觸機甲的時間太短，就算人再聰明，熟稔度也比不過那種常年和機甲打交道的前輩教官們，單純對打搏鬥，她很難取巧，但如果用上裝備，她還有一點點戰鬥力。
葉緋不是那種常規學生，戰鬥思維也不固定，甚至很飄忽，讓人捉不到規律。
在對方愣神的那一刻，往往就是葉緋抓住空隙反擊的機會。
在這個星際世界，是先有機甲，再有外骨骼裝備的發明。
也就是說外骨骼裝備某程度是在仿機甲的功能，葉緋便從自己使用外骨骼裝備的心得經驗裏，找到規律反應用到機甲裝備上。
便見機甲場館中，葉緋的機甲轉身一揮新裝的一柄劍，對面機甲立刻防備，結果葉緋的機甲沒有上前，對戰區內卻吹起了一片風雪，直接糊了對面機甲的眼睛。
趁着對方發愣的一刻，葉緋連續幾腳把他踢出去。
周邊看戲的隊員們驚訝得不得了，而把自己機甲裝備借給葉緋的屈會寧更是激動得跑過去，“剛剛那招是什麽，為什麽劍會生雪！”
獲勝後葉緋就爬出機甲了，此刻她站在操作艙邊，看着底下的屈會寧說：“你給自己機甲起名雪中霜，結果武器有什麽效果不知道？而且……”
她有些無語道：“什麽生雪，這一招叫‘吹雪’，你會不會起名呀。”
屈會寧嘴裏念了兩句，又擡頭仰望此刻別在葉緋機甲身後的劍，一臉星星眼的模樣，“真好聽，我有大招了！”
葉緋：“……雖然有，但你估計用不出來。”
她從外骨骼套裝裏得到的心得經驗，就是一定要盡可能應用精神力，發揮各種技能。
體能、技巧、經驗，她通通比別人弱，唯有精神力，還有出奇不意的打法，是她可以制勝的秘訣。
之前被她踢倒在地的機甲很快爬起來，從裏面爬出了一位教官，他看起來對自己的失敗并不在意，只是頗為感嘆地看着她，“看來你找到自己戰鬥的方法了。”
葉緋抿着唇笑。
這場戰鬥裏，她一直在揚長避短，最終讓她找到機會反攻，證明她的想法沒錯，她也很開心。
這時候，場館的門被人推開，進來的人是楚翊清，他一路小跑過來。
葉緋很少見他這麽激動的樣子，她意識到了什麽，幾步攀下機甲，向他跑去，“楚學長，是不是……”
楚翊清對她笑了笑，等她來到跟前站穩，才從空間鏈裏拿出了一支深紅色的長長的巨大方形棍子，放在地上。
原本在場館觀戰的隊員們都圍過來湊熱鬧，見此都有些失望，弄了好幾天，就為了這個棍子？
然而葉緋卻很興奮，她摸着這個比自己大上數倍、适用于機甲的裝備，入手是一陣很舒适的溫潤涼意，片刻她抓住橫邊，用力一展——
一面巨大的不規則紅色葉子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在小比報名時間剩下最後兩天的時限，葉緋想要的特殊裝備改裝完成。
楚翊清甚至把葉緋闡述想法時一些天馬行空的概念都融進去，葉子、深紅色的，展開是一片葉子、收起是一根棍子……
他全做到了，而且外形出乎意外地漂亮，非常符合葉緋的審美。
這個裝備這麽獨一無二、這麽漂亮，葉緋不忍心把機甲取名“吃土小妹”了。
楚翊清幫她完成最後一道工序——把裝備裝到機甲背上後，至此，屬于葉緋的獨一無二的機甲誕生了。
葉緋在報名頁面上，認認真真寫下了未來聞名于星盟的機甲名字：
“紅葉。”
